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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回归祖国怀抱开创了澳门历史的新纪元,也为澳门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随着从殖民地到澳人治澳的巨大变化,澳门特区政府持续推动了一系列的行政改革。实践的发展推动了相关的理论研究,但现有研究成果存在以下不足:描述性的介绍比较多,系统分析不足;就事论事的对策研究较多,理论上的提炼和归纳不足;研究多拘泥于澳门情况,缺乏立足国际视野对澳门政府改革独特性的理论解读和诠释。本文选择“民本”视角,试图通过国际视野的比较分析,对澳门政府改革路径的独特性做出归纳并进行理论阐释。
从“民本”视角研究澳门政府改革问题,其必要性体现在几个方面:(1)封建时期的民本概念表现于“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民贵君轻”,是“官”和“民”的关系,其是依靠统治者的个人意愿、仁慈和明理来维护统治者的政权;我国的以人为本是以关注人民的生活,关心社会重心和国家根基,以服务人民为中心:美国的公民为本是以“民治、民有、民享”的理念,使人民拥有任免政府的权力,使政府为其服务,从我国的以人为本到美国的公民为本,“民本”是当今世界多数国家政府改革的指导理念;澳门在回归后推动的行政改革主题是“以民为本”的改革,因此,本文从“民本”视角研究澳门特区政府改革问题。(2)“民本”理念的共性特征是体察民情、关注民生、服务意识等,但其实现机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所不同。当代行政改革中,“民本”实现机制的特色主要体现在日益强化的公民参与和多元主体的协同治理。这意味着民本理念与政府治理的融合上出现了从政治领域向行政领域的扩展。(3)澳门政府改革的发展路径与发达国家有着明显的不同,这一独特性需要进行理论上的阐述和解释。
第一章侧重于民本理念在政府治理中体现方式的理论考察和分析,为以后的讨论奠定概念和知识基础。从人类社会的发展历程看,民本理念的实现机制主要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1)非制度化的民本,其核心特征是依靠统治者的个人意愿、仁慈和明理,民本缺乏制度保障;(2)制度化民本,主要通过宪政体制和民主政治制度,确保政治家为公民服务。换言之,这一阶段的民本主要体现在政治领域,在多重委托代理下,公民对公务员和公共事务的控制具有间接性特征。(3)“民本”理念从政治领域向行政管理领域扩张,其核心特征是公民直接参与公共事务,参与有多种表现方式。本章的分析表明,虽然存在一定程度的差异,民本理念与政府治理的融合,发达国家经历了大致相似的发展路径。这是社会大环境和制度化民本面临的挑战造成的。
第二、三章描述回归以来澳门特区政府的改革历程和社会效果,展示澳门民本改革的演进轨迹及其独特性。第二章讨论特区政府的行政改革,包括回归后特区政府体制的变化,重点是特区政府主动实施的民本导向的改革理念和具体措施。第三章讨论公民参与的扩展及其演进轨迹。首先是体制内参与,主要表现为公民通过组织竞选和投票等方式,积极参与立法会选举。其次是体制外参与,即公民用自发游行示威等方式来表达强烈诉求。第三是参与组织化的发展趋势,其标志之一是非政府社团的发展。
第四章依据前面的事实描述,通过比较分析归纳了澳门政府改革路径的独特性。质言之,从民本理念的实现机制看,澳门的发展路径并不是民本理念从政治向行政领域的扩展,而是行政领域民本导向的改革引发体制内外的公民参与,进而产生政治制度变革的社会需求,形成一个先行政后政治,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复杂局面。在民主宪政体制没有完全建立的情况下,民本导向的行政改革的推动力何在?殖民地时期行政代替政治,既没有政治民主又缺乏民本导向的行政管理,为什么民本导向的改革会引发政治改革诉求?本章对这些问题进行了分析和解释。
在前面各章独特路径展示和解释的基础上,第五章分析澳门独特发展路径面临的独特挑战和困境,包括法律制度的不完善、公民精神与公仆精神不足等。最后从澳门独特发展路径的困境和局限性出发,探讨澳门民本改革未来发展的路径和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