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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研究有着悠久的历史,从柏拉图时代至今大致经历了修辞学-诗学、诗学-语言学、语言哲学-人类学以及思维认知研究四个发展阶段。然而传统观点认为隐喻是一种修辞手段,因此对隐喻的研究仅仅停留在语言层面。1980年雷考夫和约翰逊合著的重要论著《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为隐喻研究打开了认知的新视角。作者在书中提出,隐喻不仅仅是一种语言修辞手段和简单的语言产物,更是人类思维的重要手段。随后,雷考夫和约翰逊又分别撰写了《女人,火与危险的事物》和《思想中的身体》,开创了“隐喻概念”与“体验”认知一派。我国国内关于隐喻的研究大多是与“比喻”研究结合在一起,以系统认知语言学为视角研究隐喻的历史非常短暂。直到赵艳芳和林书武在1994年分别发表了关于隐喻认知研究的论文,国外隐喻的认知研究才引起了国内学者的注目。隐喻是人类认识世界的一种重要手段,它让我们借助结构相对清晰的具体概念去建构和理解缺乏内部结构的抽象概念,是我们进行抽象思维的工具。“女人”作为一个多层次多维度的抽象概念,很难用简单的词汇直接加以表征,往往也需要通过隐喻的方式进行建构。本文以雷考夫和约翰逊的概念隐喻理论为理论框架,从认知角度对比分析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和张恨水的《金粉世家》两部小说中关于“女人”的隐喻,分析不同文化背景时期下普通大众对于“女人”这一概念的理解。本文分别从两部文学作品中抽取了49条英文隐喻和37条中文隐喻,抽象出“女人是动物”、“女人是花”、“女人是囚犯”等7大类概念隐喻。值得一提的是,虽然《飘》和《金粉世家》两部女性文学作品选取不同时代为故事背景,但是两位作者生活年代基本相同。除此之外,这两部文学作品是女性小说,因此可以为本研究提供足够的研究语料。通过对比分析两部小说中各个隐喻的始源域到目标域映射的过程,不难发现两部小说中的概念隐喻大致相同并且大多数始源域到目标域的特征都是消极负面的。这也侧面反映了在20世纪初期,中美两个民族对“女人”理解带有很深偏见。虽然两部小说中的概念隐喻大致相同,但是相同概念隐喻下的具体隐喻表达式存在不同点,这主要由不同典故出处、地理环境和习俗、宗教信仰和民族心理四个因素造成的。本研究的意义在于文本研究的视角新颖,从认知的角度研究普通人对于“女人”这一概念的理解。通过对比不同国家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文学作品,探析不同文化下的概念隐喻异同,从而从侧面揭示美汉两个国家在思维方式上的共性与个性。也为今后文学欣赏和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