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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赵佶的花鸟画作品质朴而华丽,上承古典写实,下接文人写意,意韵高骨为上,形色皆自然。富有表现力的以线造型独创文人皇帝之画风,尚法度、求情意的鲜明语言一出手便注定了经典的地位。独步天下的瘦金体题款乃为今日仿宋体之始祖,实为书画史上的一个奇迹;诗书画印一体化的艺术追求造就了一代偶像之传奇,并散发着旷古绝今的持久魅力。作为一位帝王艺术家,宋徽宗的角色特殊而多重,风格承古而多变,作品典雅而生动,审美趣味复杂而独特。我们虽看不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君作为,却看得到一派游戏书画的仙风道骨,看得到写满儒释道的中国艺术精神。他恰到火候的写实渗透着儒家的中庸思想,真性情的笔墨语言迎合了“格物致知”的理学观念,以小见大的方寸布局中反映出“天人合一”的至高审美境界。出色的天分、丰富的情感、无可比拟的才气加之前卫的创新意识赋予作品幻影般的色彩,影响了后世工笔、院体、文人花鸟画的沿革之道,尽遭后人顶礼膜拜,启发了从南宋刘李马夏到元赵孟頫、明吴门画派,清四王、四僧、扬州八怪,再到近代的吴昌硕、齐白石等名声显赫的实力派大师不断扮演艺术的拓荒者角色。作为瘦金体、院画派的掌门人,兼工带写的集大成者,赵佶身先士卒地带领中国古典花鸟画艺术走向辉煌,“全民绘画”的皇室效应影响了近千年的美术创作、教育和演变。无论在朝士大夫、在野江南文人,不管是花鸟小品画还是排解心中郁闷的大写意,以徽宗当世年号命名的“宣和体”精神都深受尊崇。它不同于中世纪功利性较强的西方宫廷美术,又摒弃了文人写意画颓废的消极因素,在借鉴的同时坚持自己的传统,引导了一种多元、独特的潮流。历史在否定之否定中曲折前进,每当艺术的观念发展到某种高级形态时,总能显现出惊人的相似,正所谓殊途同归。站在现代化的丝绸之路遥望彼岸光怪陆离的花花世界,黑色幽默、超现实主义当道的时代,后现代、“非主流”文化盛行,做作、抄袭充斥着艺术市场,经典与流行不知相距多少光年。带着古老的回忆,我们唯有漂亮地打好传统文化的攻坚守卫战,为花鸟画艺术的发展添砖加瓦,用继承和创新筑起我们新的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