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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阅读《第二十幕》,我们可以清楚地觉察到,周大新具有强烈的悲剧意识,并将这种强烈的悲剧意识贯穿于《第二十幕》的创作始终。周大新在回答记者的提问时,也承认自己具有很强的悲剧意识。而本文从商人的悲剧、官员的悲剧、知识分子的悲剧和农民的悲剧四个方面来展现周大新笔下的男性的悲剧命运,并希望以此来揭示周大新的悲剧观。
在商人的悲剧叙述中,周大新给我们展示了商人尚达志在反抗事业困境、爱情困境、亲情困境等等一系列困境的过程中表现出的强烈的生命力与抗争精神,给读者以惊人的震撼力。而在对抗困境的过程中,尚达志又不可避免地承担着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引起了我们深切的同情。通过商人的悲剧,周大新为我们揭示了人的困境永远存在,不是经历物质困境就是经受精神困境,人永远也逃不出困境的包围,这就是人的悲剧命运。
在官员悲剧的叙述中,周大新不但给我们展示了为官者静态式的人性恶的一面,还为我们展示了人性在权欲的控制下是怎样地堕落的,换言之,就是权力是如何导致人异化的。在对权力的追逐过程中,权欲造成了人性的扭曲与变质,导致了人性与权力的彻底失衡。读过《第二十幕》中的官员形象的悲剧,我们发现其中的仕途人生惊人的相似,官员的悲剧好像是一次又一次的交替。周大新正是利用官员的悲剧在暗示读者:一个悲剧的结束正是下一个悲剧的开始。
在知识分子悲剧的叙述叙述中,周大新向我们展示了几代知识分子关注重心的转移以及知识分子精神失落的悲剧。从卓远到卓月、左涛,知识分子经历了从古典士一般的品行追求到立足自己的内心与关注自我救赎的滑坡,经历了从古典士大夫向现代化知识分子、从现代化知识分子向教书匠、神秘论者的过程。如果将知识分子们联系起来看,我们会发现他们已经自觉不自觉地被边缘化了。这恐怕才是知识分子最大的悲剧。
在农民形象悲剧的叙述中,周大新给我们展示出了农民相互交织而又对立、充满矛盾、悖论而又统一于一体的性格特征。周大新笔下的农民形象的性格中既包含智性品格、抗争精神、理性选择等等一系列的积极因素,又包括愚昧迷信、残忍、自卑等等诸多的消极因素。我们借用“侉子性”理论来观照农民性格中正反元素相互交错、难以分割、极其复杂的性格特征,揭示了周大新对于乡土文化的理性批判以及现实主义精神。
周大新的《第二十幕》立足于南阳,针对于二十世纪,描写了生活于斯、长于斯的人的各式各样的悲剧命运。但我们不能将这些悲剧仅仅局限于南阳、捆绑在二十世纪、固定于这几类形象身上,而应该把周大新的创作联系起来看。周大新的很多小说中都弥漫着神秘的色彩,神秘的力量将主人公们引向似乎命定的悲剧结局,不管主人公们如何反抗,结果几乎都是徒劳无功,至多也就是从这种困境坠落到另一种困境之中。从这个角度上说,周大新的创作是具有悲剧色彩的,第二十幕的舞台上演的一出出悲剧,不会剧终,还会以其他形式将之渗透于自己的创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