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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代研究是整个汉语史研究的基础,而专书研究又是断代研究的基础。《荀子》是一部富有语言特色的先秦传世典籍,为研究上古汉语词汇提供了难得的重要语料。本文穷尽式地调查描写了《荀子》中的复音词,通过对1477个复音词的"解剖",归纳出了《荀子》复音词的特点。
一、在我们考察到的1477个复音词中,合成词比例很大,共1439个,占复音词总数的97.43%,单纯词比例很小,共38个,仅占复音词总数的2.57%:合成词中又以联合式和偏正式为最能产的构词方式,联合式共767个,占复音词总数的51.93%,偏正式共463个,占复音词总数的31.35%。这和前人对先秦其他典籍如《论语》、《孟子》、《左传》等的研究成果是一致的。《荀子》中联合式的比例尤其高,这一方面体现了"进入战国时期以后,联合式双音词的增长速度却比偏正式显著加快了"这一发展趋势,同时也和《荀子》偏重说理的内容和整饬的行文特点有很大关系。
二、附加式内部构成的不平衡性尤其明显。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是前附式和后附式间的不平衡,前缀只有1个,即"有",后缀有5个,分别为"然"、"焉"、"乎"、"如"、"若":其次是名词词缀和形容词词缀的不平衡,只有1个前缀"有"为名词词缀,5个后缀皆为形容词词缀,名词后缀尚未出现。
三、复合词的结构层次比较简单,大多只有一层,综合式的结构层次也没有超过两层的,且数量不多,共48个。综合式的结构方式比较多样,第一层有附加式和偏正式两种,第二层有重叠式、叠音词、偏正式、联合式四种:结构形式则有"1+2"和"2+1"两种。
四、复音词大多意义单一。《荀子》中单音词一词多义的现象十分普遍,这些单音词常用不同的义位和其他语素组合,这样不同的义位就以复音词的形式固定下来,一个多义的单音词就分化为多个意义单一的复音词,这使得语言既丰富又准确。《荀子》中也有多义的复音词。意义单一是复音词产生早期的主要特点之一,复音词的多义化和单音词的多义化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是语言发展的必然结果,但复音化显然减缓了多义化的进程。
五、大量偏正式复音词的形成和人们的类推心理有很大关系。这在以"人"、"子"、"士"、"臣"等单音词为词根组成的偏正式复音词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分别形成了较大的词族,这是语言系统性在构词法中的一种体现。这种心理表现到个人行文风格上时,就会形成一批具有明显个性的词,《荀子》中有不少这样的词。
六、复音词形成、发展初期尚不够稳定。这在《荀子》复音词,尤其是联合式复音词中主要有以下几种表现:(一)同一概念的语言表达形式不固定,这又体现在两个方面:A)等义词的存在。B)联合式中AB式和BA式同时存在。(二)同一个词的文字书写形式不固定。(三)同一外部形式作为词和词组的用法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