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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自由的主体的理念要求主体的无限性,因为主体的任何界限都将是对它的行动的限制,从而成为自由的障碍。康德的自我意识理论为无限主体的理论提供了可能性,费希特发现进一步发挥康德自我意识的活动性,从而将自我意识与范畴之间的静态关系发展为动态关系,则可以建立一个绝对自我的体系。这个体系是自因性的,即它自己是自己的原因,因此它无需一个外来原因的概念。我们知道,康德的自在之物无非就是这样一个外部原因。就此而言,费希特的绝对自我某种意义上克服了康德的自在之物。费希特通过知识学的三条基本原理所要建立的就是自我发展为诸范畴的动力机制。他发现自我的这样一个原初活动性的本质就是同一与差别的统一,并且用设定、反设定和限制来表达这个观念。黑格尔认为,费希特虽然发现了自我的本质是同一与差别的统一,但是他没有能够恰当的将它表达出来,因为设定、反设定和限制是被外在的反思收集起来的,而不是一个能够进行自我说明的系统。黑格尔用否定性表达了自我的纯粹活动性,如果范畴中的统一性是自我意识的统一性,那么自我意识就是一个自身否定的自我同一性。因此,否定性就是主体性的本质,或者说主体性就是否定性。否定性无需外在反思的帮助,它完全是一个自身生成的自足的系统。正是因为自我意识理论从康德到黑格尔发生了这样一个变化,《精神现象学》“自我意识”篇才会呈现出与康德自我意识理论迥然不同的样子。作为自我意识的核心环节的“反思”的含义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康德自我意识是通过意识内的“反思”而发现的,但是黑格尔自我意识的核心环节是否定性的自身相关。自我意识不是意识的主观的向内的反思活动,而是客观的向外的否定性活动。自我意识的辩证运动的实质就是否定差别,或者说从对象中认出自己,因为对象就是自己。主体通过自身否定产生差别,同时又否定这个差别是差别。自我意识首先呈现为欲望。欲望是对对象的直接的否定,从而是对差别的最简单的否定。但是,否定差别的真正目的不是消灭对象,而是从对象中认出自己,即认识到自身与对象的统一。因此,欲望不是自我意识的真理。在承认概念中,对象同样成为了一个自我意识。但是,自我意识面对着自己却未能认出自己。通过生死斗争、统治、劳动这些环节,自我意识将自身的否定性外化,从而使对象具有了自己的形式。由此,对象才真正成为“我的”对象,自我意识与对象的统一才真正出现。思想是对这个统一的把握。这个统一首先被把握为简单的同一,而差别的方面被忽略掉了,这就是斯多葛主义。怀疑主义直面差别的方面,它以否定差别为乐。但是,它虽然宣称差别是不存在的,却不能真的对差别视而不见,因此它是一个自相矛盾的意识。苦恼的意识是对这样一个矛盾的自觉的意识,从而同一与差别在一个意识中出现。苦恼的意识将自身放在差别的位置,而将同一设定为彼岸,并且努力与这个彼岸达到统一。通过“默想”、“感谢”以及对自身的完全弃绝,此岸与彼岸之间的达到了某种统一。由此,达到了自我意识与对象之间的统一,自我意识不再把对象当做异于自己东西,它确定自己就是一切实在性。这样就出现意识对于对象的新的态度,即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