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伯初:淡泊名利 勤学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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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量子物理界的四剑客之一,物理研究如同呼吸一般贯穿了他的生命;他将五十余年的光阴全部倾注在兰州大学物理系的讲台上;他视教学工作为己任,但更是兴趣使然;他淡泊名利,宣称“不买车、不置房、不炒股、不上网”——他就是兰州大学物理科学与技术学院教授、首届全国教学名师钱伯初。
  今年已78岁高龄的钱伯初,早在1993年就到了退休年龄。但是,由于教学需要和自身意愿,他至今仍奋战在一线讲台上。“只要可以,我想在讲台上讲到80岁,还是讲我的基础课。”钱伯初曾向全校师生如是说。
  
  淡泊的人生态度
  
  钱伯初1933年出生于江苏无锡。1950年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1953年提前攻读北京大学理论物理专业硕士研究生,师从杨立铭先生。1956年理论物理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响应党的号召,到西部的兰州大学从事基础物理教学工作。钱伯初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上海音乐学院的教授,却甘愿到西部支教,足见他对教育事业的一片赤诚之心和投身科学的热诚。
  “那时候全国能开量子物理课的学校屈指可数。”钱伯初说,“当时学校鼓励我们到祖国需要的地方去,我也觉得应该去兰州大学给他们教课。”几年后,国家以甘肃兰州作为西北科技中心进行建设,作为当时西部科技领域学过原子核理论的人才之一,钱伯初因故错过了进入科研领域的机会,接下来便全身心投入一线教学领域。
  “文革”期间,钱伯初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但即使是身处逆境也没有让他忘记对量子力学的思考,他说:“他们可以限制我的双手,但是不能限制我的头脑。”就在这个过程中,钱伯初对量子力学有了更深入的理解,这也为他今后的研究教学奠定了基础。由于甘肃粮食危机,钱伯初返回上海老家,就在时局动乱之际,上海图书馆成为钱伯初生活中的一片净土。也就是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他博览上海图书馆关于物理方面的几乎所有书籍,物理水平迅速提高到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不买车、不置房、不炒股、不上网”是钱伯初的人生信条。他说,这样自己就可以有更多时间专注于物理研究,也少了很多烦恼。钱伯初在兰州大学的住处还是苏联援华期间盖的旧楼。院长曾经想给钱伯初安排一个新房子,但钱老师不肯搬,说现在的地方很好。
  “胸无大志、随遇而安”是他的自我评价。他说,在年轻的时候自己就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但从学生起,自己就要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全力以赴,自己与自己相比做得更好,以这样的人生态度生活下去,我相信都会走得更好更愉快。钱伯初说,自己从来不做沽名钓誉的研究,他就喜欢一个人默默地钻研物理学。
  
  量子力学届的泰斗
  
  作为物理界泰斗级的人物,钱伯初曾无数次被问及钻研学问方法的问题。关于量子力学的研究,钱伯初教给学生们的方法如下:1.如果对量子力学的解释遇到了困惑,就去看狄拉克的《量子力学原理》。2.如果遇到量子力学题不会做,就从“薛定谔方程”开始一步步地解。因为量子力学里只有这一个方程,所以一定可以从“薛定谔方程”里做出任何量子力学的题来。
  同时,钱伯初也不失幽默地调侃量子力学,他说:“四十年前,从我刚教课开始,就有人怀疑量子力学,但是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发现一例违反量子力学的现象,所以我也就还没失业。”
  国内的量子力学最好的三个人是复旦的周世勋、北大的曾谨言,还有就是钱伯初,周世勋已经去世。目前,国内通用的量子力学教材是曾谨言的,而量子力学习题集是钱伯初的。这本习题集中,钱伯初先生展示了自己高超的解题能力,尤其是他很多独具一格的解题方法令人茅塞顿开,所以这本习题集成了物理系学生的必备书籍。
  1980年至1995年,钱伯初任全国物理教材编审委员会委员,1999年至今任中国物理学会教学委员会委员。由于其在量子力学方面的教学及研究工作上的贡献,1989年获国家级优秀教学成果奖,1995年获宝钢教育奖,2003年获兰州大学、甘肃省及国家级教学名师奖。钱伯初教授与其大学同学、北大物理系曾谨言教授合著的《量子力学习题精选与剖析》是该领域最重要的学习材料。钱伯初教授还著有《量子力学》。他在学校中深受同学敬重,被尊称为“钱先生”。
  
  “上课是责任也是乐趣”
  
  自1956年从北大物理系研究生毕业踏上讲台以来,钱伯初站在兰州大学物理系的讲台上,为本科生主讲《量子力学》等基础课程至今已逾50年,学生总数累计达4000多人。同时,钱伯初还作为客座教授,被聘请到西安交大、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武汉大学等国内知名高校代课。
  在当前浮躁的学术环境下,像钱伯初这样坚持50年在教学一线为本科生授课的老师,在全国都屈指可数。他说:“其实要把一个科学领域的前沿知识融入进教学研究中,这是非常不容易的。自己平时上课是兴高采烈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去教课,在讲课中不自觉就带出自己研究的新方法,学生一听,就能明显感觉出新讲法比教科书上的要好,这就是我最大的满足。”
  钱伯初讲课思路清晰、条理清楚、生动有趣。他的学生介绍说,钱先生讲课总是保持着微微颔首的姿势和思索的样子,他结合量子力学的历史,把物理学专业知识娓娓道来。讲到重要之处,他声音洪亮,字斟句酌;讲到有趣的插曲知识时,则声音低沉,引人思索。
  50年教授同一门课,如何推陈出新就成为一项挑战。钱伯初说:“我一直警惕着,不让课程内容在自己的手里老化,一直往里添加新的内容。我从来不觉得给本科生讲课是低水平工作,它是一份非常有价值的工作,是一门艺术。”言语间,他难以掩饰自己对从事多年的本科教学工作的热爱:“我无论做什么,都会以最高标准来要求自己,竭尽所能把事情做到最好,讲课更是如此。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责任,但同时它又是一种乐趣。”
  他对教学工作的全身心投入,他的学生和身边同事都是有目共睹的。在钱伯初的课堂上,常常有手拿小DV机摄像的学生。在互联网上,钱伯初《量子力学》课堂现场的视频搜索条目多达150多个,点击率节节升高。
  钱伯初虽然已经年迈,但是身体依然硬朗,上教学楼也从来都是爬楼梯,不坐电梯。“只要可以,我想在讲台上讲到80岁,还是讲我的基础课。”钱伯初在兰大“我最喜爱的十大教师”颁奖礼上向全校师生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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