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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后疫情时代旅游企业的社会责任履行面临着动态复杂的系统网络所表征的新机遇和挑战，深入剖析责任履行过程中主体的行为特征有助于洞悉社会责任履行机制的内部机理。通过构建“旅游企业—政府—游客”三方演化博弈模型，运用系统动力工具和方法分析影响战略选择动态行为的演化过程和机理。结果显示，各参与方的行动策略在动态博弈中达到平衡状态，需要从内外部两个方面来考虑：一是从内部动机来看，企业自身为了履行社会责任，需要将成本降到最低，提高企业绩效;二是受外部因素影响，政府部门加大罚款力度，推动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游客则通过支持社会责任行动改善旅游体验，促进企业履行社会责任。
关键词：旅游企业;社会责任;系统动力学
中图分类号：F272.9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1）30-0141-07
社会责任异化行为在企业领域一直是热点。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动机和压力与内部治理结构[1]、外部制度要求[2]和利益相关者的担忧[3]密切相关。一些学者试图证实促进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内外部动机。内部动机研究主要针对公司自身的发展特点，如Ditlev et al.[4]从实证和规范的角度比较研究影响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因素。Porter Michael E.&Kramer M.R.[5]采用了把社会责任作为发展机会而不是零和游戏的观点。其他影响企业社会责任强度的内部因素包括企业规模[6]、所有制结构[7]和企业绩效[8～9]。外部因素研究的重点是企业的一般环境和特定环境。政府是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重要监督力量[10]，顾客是企业的重要利益相关者，其行为是企业活动的重要经济动机。企业社会责任的履行状况将间接影响顾客对产品或服务的评价和选择[11]。现有研究回答了哪些因素会影响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动机，但很难回答这些因素的影响机制以及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整个过程。
关于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研究焦点是其与供应链决策[12]、企业绩效[13]、竞争优势[14]以及企业战略[15]之间的关系。但是，在后疫情时代，鲜少学者对旅游公司在履行社会责任方面面临的新机遇和挑战进行研究。在国内疫情得到有效遏制的情况下，受疫情影响较大的旅游业，开始慢慢按下“重启键”。随着国内旅游的复苏，今后旅游业的全面复苏也进入了倒计时阶段。据文化和旅游部统计，5月1—5日，全国有1.15亿人次的国内游客来访，国内旅游收入为475.6亿元。但是，正在慢慢恢复的旅游产业在履行社会责任方面屡屡出现问题。例如，甘肃敦煌某景区被曝“专坑游客公厕”，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关注。因此，后疫情时代旅游企业的社会责任动态演化机理研究，有利于为旅游企业竞争力提升、政府部门监管职能发挥、游客旅行体验改善提供重要参考。
企业在履行社会责任过程中，会采取一系列超越法律要求的措施，促进社会进步，以追求长远利益[16]。根据制度理论，企业社会责任行为的实施可能会减轻政府的监督和面临的制度压力，提升企业的独立性，有助于获得政策偏好[17]。政府部门是规范和履行企业社会责任的重要推动力和监督力[18～19]。信号理论认为，由于信息的非对称，企业状况依赖于信息中介传递[20]，而企业的社会责任的表现一般被视为企业的名声好的验证。利益相關者理论根据认为，游客对履行社会责任的旅游企业抱有信赖感[21～22]。目前，企业社会责任行为相关的学术研究主要是促进社会责任行动的推进因素[23]和行动失败的舆论的扩散相关的研究[24]，但鲜有学者从系统动力学视角，进行旅游企业社会责任履行过程的研究。因此，本研究通过运用系统动力学工具探讨社会责任履行过程中旅游企业、政府以及游客三方动态博弈演化过程，试图为深入分析旅游企业的社会责任履行的黑匣子提供有益参考。
一、模型构建
（一）基本假设及相关参数
旅游企业在社会责任履行过程中受内外部因素驱动，内部因素聚焦企业自身特点。如高管团队特征[25]、企业行业特征[26];外部因素包括企业所处的一般环境以及企业经营的具体环境，其中政策法规是重要的外部环境因素;游客偏好和忠诚度对企业社会责任履行决策有重要影响。因此，本研究选取旅游企业、政府和游客作为旅游企业社会责任履行的研究主体，探讨后疫情时代促进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策略组合[27]。为了清晰问题边界，现做以下假设。
1.对于旅游企业有两种策略选择：履行社会责任？琢和不履行社会责任1-？琢。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和不履行社会责任的概率分别为x和1-x。旅游企业提供旅游产品和服务时，履行社会责任的企业需要支付一定的成本C1，同时获得一定的收益S1;不履行社会责任的企业获得一定的收益S2，面临企业声誉降低的损失系数为？滋。
2.对于政府有两种策略选择：严格监管？茁和1-？茁宽松监管。政府严格监管和宽松监管的概率分别为y和1-y。面对后疫情时代旅游业的发展，政府部门采取“严格监管”策略时付出的成本C2，监督不履行社会责任旅游企业时的罚款系数为？兹，由于严格监管获得的旅游目的地形象提升等潜在收益，收益系数为？姿。政府宽松监管，旅游企业可能“不履行”社会责任，政府部门按？棕概率抽查，管理成本？棕C2。政府宽松监管，致使旅游企业不履行社会责任，造成旅游市场混乱的潜在损失q;政府严格监管给予履行社会责任企业的奖励系数？灼。
3.对于游客有两种策略选择：支持？酌和不支持1-？酌。游客支持和不支持的概率分别为z和1-z。游客选择“支持”策略时，所花费的旅游成本C3，实施旅游消费行为所获得的效用u1，游客选择“支持”策略，游客因支持行为而产生的的额外效用？驻u;游客选择“不支持”策略时，所花费的旅游成本C4，实施旅游消费行为所获得的效用u2，政府部门采取“严格监管”策略时，游客支持履行社会责任的企业而获得的补贴r。 （二）策略组合及支付矩阵
根据模型假设和参数的定义，可以得出旅游企业、政府和旅游者的博弈支付矩阵如表 1 所示。
二、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三方演化博弈均衡分析
（一）期望收益函数
基于博弈模型可得旅游企业选择履行社会责任的期望收益为：
（三）三方演化均衡的稳定性分析
在非对称博弈中，演化博弈均衡E是演化稳定均衡，并且一定是严格纳什均衡，而严格纳什均衡又是纯策略均衡。本文三方演化博弈仅讨论纯策略均衡讨论E1（0，0，0）、E2（0，0，1）、E3（0，1，0）、E4（1，0，0）、E5（1，1，0）、E6（1，0，1）、E7（0，1，1）、E8（1，1，1）点的渐进稳定性。
以E6（1，0，1）为例讨论，特征值？姿1=-（a+C），？姿2=d+e-r，？姿3=-（f-g），当全部特征值？姿<0时，即-（a+C）<0，d+e-r<0，-（f-g）<0，这是均衡点E6（1，0，1）成为汇点的基本条件，同理可得其他均衡点成为汇点的基本条件。
本文致力于推动三方博弈演化至理想状态，即促使三方博弈最终演化到旅游企业履行责任、政府宽松监管、旅游者支持（x=1，y=0，z=1）的理想决策状态。因此可以通过控制或调整相关变量引导参与主体行为朝所期望的方向演化。
当S1-C1-S2>0时，即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时的收益成本差值大于不承担社会责任时的收益，必定有x→1，这有利于使旅游企业选择承担策略。
同理，当？姿C2-C2<（？姿C2-C2+？兹S2）？棕-q时，即政府在严格监管策略下的潜在收益与成本的差值小于在宽松监管下潜在收益、收取罚款与成本、潜在损失的差值，必定有y→0，这有利于政府群体选择宽松监管策略。此时，？棕越大、？兹越大、q越小，不等式成立的可能性越大。所以，政府选择宽松监管策略时，对企业承担社会责任情况的抽查力度越大，对不承担社会责任的旅游企业的罚款系数越高，不承担社会责任的旅游企业造成的旅游市场混乱的潜在损失越小，政府越应宽松监管，同时加大对旅游企业的市场抽查力度。特别是在后疫情时代政府部门放宽限制，优化营商环境，提高政策执行效率，强化对不履行社会责任企业的打击准确性。当？姿C2-C2>（？姿C2-C2+？茲S2）？棕-q时，则当z>时，有y→0，这有利于使政府选择宽松监管策略。
同理，当u1+？驻u-C3>u2-C4时，即游客支持承担社会责任企业的收益成本差值大于游客不支持承担社会责任企业的收益成本差值时，必定有z→1，这有利于旅游者趋向于选择支持策略;当u1+？驻u-C3<u2-C4时，则当x>时，有z→1，这有利于旅游者趋向于选择支持策略。
三、演化模型仿真分析
（一）仿真模型的建立
在上述模型的基础上，利用系统动力学构建基于SD模型的后疫情时代旅游企业社会责任承担多方行为演化博弈模型如图1所示。模型的主要变量根据三方博弈的支付函数进行设定，其中含有3个速率变量、3个水平变量、9个辅助变量以及16个中介变量。其中模型中的主要公式由式（1）—（15）得出。
（二）演化模型仿真分析
在对仿真初始条件设置时，考虑后疫情时代旅游企业发展较为低迷的特点，将初始时间设置为0，仿真周期为60个月，步长为0.5。模型各参数初始赋值为C1=3，s1=9，s2=10，C2=2，C3=4，u1=5，C4=3，u2=4，？滋=0.5，？兹=0.8，？姿=0.1，？棕=0.5，q=3，？灼=0.05，？驻u=1，r=0.1。
1.纯策略的演化稳定分析。通过对上述策略仿真可知，当各参与者均采取纯策略时，其后续博弈没有一方主动改变其最初策略，责任承担也会稳定在平衡状态。但这种状态不是相对稳定的，只要责任承担内有一方参与者略微小调整，系统演化均衡状态就会被打破。以E1（0，0，0）为起始点，当政府部门、游客初始策略不变，旅游企业以很小概率（x=0.01）对其策略进行调整时，会发现系统均衡策略会从E1（0，0，0）演化至E4（1，0，0）如图2所示。当旅游企业以很小概率（x=0.01）对其策略进行调整，同时游客以很小概率（z=0.01）对其策略进行调整时，系统均衡策略会快速从E1（0，0，0）演化至E6（1，0，1）如图3所示。
进行模拟时发现，只要旅游企业对履行社会责任具有期望，对其策略进行微小调整，其最终演化策略都会达到1的稳定状态，表明旅游企业选择履行社会责任策略是其最优选择。从下页图4可以看出，政府部门宽松监管时，旅游企业依然采取履行社会责任策略，同时游客依然会采取支持履行社会责任企业策略，说明政府在宽松监管策略下，依然能促进旅游市场的和谐有序运转。政府部门通过资源集约化利用，宽松监管，建设服务型政府，厘清政府与市场的边界同时积极履行政府监督职能，提高打击准确率，对于促进后疫情时代旅游业恢复和旅游市场良性运转有重要作用。
2.旅游企业策略选择的演化稳定分析。为分析旅游企业在社会责任履行过程中其责任履行策略选择的变化情况，将企业的初始策略设置为不履行，并以（x=0.01）的概率进行突变，对其相关参数动态仿真可知，企业社会责任承履行成本、企业社会责任履行收益对旅游企业社会责任履行策略具有较大影响。图4为企业社会责任履行成本对旅游企业社会责任承担策略的影响。曲线1、曲线2、曲线3分别表示责任承担成本为1、2、3，从图4中曲线变化可知，随着社会责任履行成本的增大，企业实施社会责任履行策略的收敛速度就越慢，使得企业的社会责任履行意愿降低。
3.政府部门策略选择演化稳定分析。将政府部门的初始策略设置为宽松监管，并以（y=0.5）的概率进行演化，对初始值进行动态仿真可知其最终会采取宽松监管策略。图5为政府监管时针对不履行社会责任旅游企业的罚款系数对其监管策略的影响，曲线1、曲线2、曲线3分别表示0.8、1、1.2，从图中曲线变化可知当罚款系数越大，政府部门监管策略的收敛速度就越快。这是因为政府监管旅游企业罚款越多，对当地旅游业整体发展影响越大，对旅游目的地的整体发展如旅游声誉等有重要影响。同时，当罚款系数大于1时，政府部门监管策略在0附近表现出震荡态势。 4.游客策略选择演化稳定分析。将游客策略以（z=0.01）突变，游客的稳定均衡策略是支持企业社会责任行为。通过仿真分析可知，游客的策略选择与游客支持成本、游客支持效用、游客支持额外效用密切相关。图6为游客支持成本对其支持策略的影响，曲线1、曲线2、曲线3分别表示支持成本为3、4、5。从图6中曲线变化可知，支持成本越大，游客支持策略的收敛速度就越慢，当支持成本增加到一定程度时，会致使游客因成本过高而不愿选择支持社会责任行为。
结果显示，在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过程中，旅游企业自身、政府部门以及游客三方对企业是否履行社会责任都会产生影响。旅游企业的绩效表现决定着企业是否能承担履行社会责任所需的成本，企业规模影响其社会责任收益。政府部门的监管对旅游企业社会责任履行具有制度压力，其抽查力度和罚款力度对企业社会责任履行具有威慑作用。游客因企业社会责任行为而增加的额外收益，易形成企业忠诚从而促进企业价值增长。
总的来说，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动机包括内外两个方面。公司的内部层面主要包括企业业绩和成本;外部因素则主要考虑利益相关者的需求。旅游企业不履行社会责任活动时，政府使用罚款等手段进行应对;游客通过向履行社会责任的企业购买商品和服务来支持社会责任行为。因此，关于旅游经营者履行社会责任的问题，有必要从内外两方面研究促进旅游经营者履行社会责任的方案。一方面，旅游经营者需要通过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渠道以及其他渠道改善业绩，同时降低履行社会责任的成本;另一方面，政府部门和游客等外部利益相关者也可以制定相应的对策来促进企业社会责任的绩效。
结语
旅游市场的健康有序发展，对后疫情时代拉动消费以及提高人民生活质量起着重要作用。旅游企业是否履行社会责任，是旅游市场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指标之一。因此，建立有效的责任履行机制是规范旅游市场、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选择。本文使用博弈演化理论对旅游企业、政府和游客三方的决策行为进行博弈分析，对各参与方的稳定策略组合进行分析，最后结合系统动力学对各参与方行为进行模拟仿真。调查结果显示，参加博弈的当事人的策略在动态博弈中达到平衡。这需要从内部和外部两个方面来考虑。一是从内部动机的观点来看，企业自身在提高绩效的同时，必须努力降低履行社会责任的成本，从履行社會责任中受益。二是从外部因素的角度出发，政府部门应合理调整罚款力度，游客则通过企业社会责任行动改善旅行体验和效用，共同促进旅游企业持续的社会责任行动。
研究的管理启示主要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旅游企业将社会责任提高到战略的高度，合理降低责任履行成本，增加责任履行收益;其次，政府部门应提高执法效率，科学调整执法力度，注意推动企业责任感的觉醒;最后，游客要有意识地加强企业社会责任监督，通过自身旅游经验积极参与企业服务质量评价，将旅游体验与企业社会责任旅行有机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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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1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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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百 合]
关键词：旅游企业;社会责任;系统动力学
中图分类号：F272.9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1）30-0141-07
社会责任异化行为在企业领域一直是热点。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动机和压力与内部治理结构[1]、外部制度要求[2]和利益相关者的担忧[3]密切相关。一些学者试图证实促进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内外部动机。内部动机研究主要针对公司自身的发展特点，如Ditlev et al.[4]从实证和规范的角度比较研究影响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因素。Porter Michael E.&Kramer M.R.[5]采用了把社会责任作为发展机会而不是零和游戏的观点。其他影响企业社会责任强度的内部因素包括企业规模[6]、所有制结构[7]和企业绩效[8～9]。外部因素研究的重点是企业的一般环境和特定环境。政府是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重要监督力量[10]，顾客是企业的重要利益相关者，其行为是企业活动的重要经济动机。企业社会责任的履行状况将间接影响顾客对产品或服务的评价和选择[11]。现有研究回答了哪些因素会影响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动机，但很难回答这些因素的影响机制以及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整个过程。
关于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研究焦点是其与供应链决策[12]、企业绩效[13]、竞争优势[14]以及企业战略[15]之间的关系。但是，在后疫情时代，鲜少学者对旅游公司在履行社会责任方面面临的新机遇和挑战进行研究。在国内疫情得到有效遏制的情况下，受疫情影响较大的旅游业，开始慢慢按下“重启键”。随着国内旅游的复苏，今后旅游业的全面复苏也进入了倒计时阶段。据文化和旅游部统计，5月1—5日，全国有1.15亿人次的国内游客来访，国内旅游收入为475.6亿元。但是，正在慢慢恢复的旅游产业在履行社会责任方面屡屡出现问题。例如，甘肃敦煌某景区被曝“专坑游客公厕”，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关注。因此，后疫情时代旅游企业的社会责任动态演化机理研究，有利于为旅游企业竞争力提升、政府部门监管职能发挥、游客旅行体验改善提供重要参考。
企业在履行社会责任过程中，会采取一系列超越法律要求的措施，促进社会进步，以追求长远利益[16]。根据制度理论，企业社会责任行为的实施可能会减轻政府的监督和面临的制度压力，提升企业的独立性，有助于获得政策偏好[17]。政府部门是规范和履行企业社会责任的重要推动力和监督力[18～19]。信号理论认为，由于信息的非对称，企业状况依赖于信息中介传递[20]，而企业的社会责任的表现一般被视为企业的名声好的验证。利益相關者理论根据认为，游客对履行社会责任的旅游企业抱有信赖感[21～22]。目前，企业社会责任行为相关的学术研究主要是促进社会责任行动的推进因素[23]和行动失败的舆论的扩散相关的研究[24]，但鲜有学者从系统动力学视角，进行旅游企业社会责任履行过程的研究。因此，本研究通过运用系统动力学工具探讨社会责任履行过程中旅游企业、政府以及游客三方动态博弈演化过程，试图为深入分析旅游企业的社会责任履行的黑匣子提供有益参考。
一、模型构建
（一）基本假设及相关参数
旅游企业在社会责任履行过程中受内外部因素驱动，内部因素聚焦企业自身特点。如高管团队特征[25]、企业行业特征[26];外部因素包括企业所处的一般环境以及企业经营的具体环境，其中政策法规是重要的外部环境因素;游客偏好和忠诚度对企业社会责任履行决策有重要影响。因此，本研究选取旅游企业、政府和游客作为旅游企业社会责任履行的研究主体，探讨后疫情时代促进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策略组合[27]。为了清晰问题边界，现做以下假设。
1.对于旅游企业有两种策略选择：履行社会责任？琢和不履行社会责任1-？琢。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和不履行社会责任的概率分别为x和1-x。旅游企业提供旅游产品和服务时，履行社会责任的企业需要支付一定的成本C1，同时获得一定的收益S1;不履行社会责任的企业获得一定的收益S2，面临企业声誉降低的损失系数为？滋。
2.对于政府有两种策略选择：严格监管？茁和1-？茁宽松监管。政府严格监管和宽松监管的概率分别为y和1-y。面对后疫情时代旅游业的发展，政府部门采取“严格监管”策略时付出的成本C2，监督不履行社会责任旅游企业时的罚款系数为？兹，由于严格监管获得的旅游目的地形象提升等潜在收益，收益系数为？姿。政府宽松监管，旅游企业可能“不履行”社会责任，政府部门按？棕概率抽查，管理成本？棕C2。政府宽松监管，致使旅游企业不履行社会责任，造成旅游市场混乱的潜在损失q;政府严格监管给予履行社会责任企业的奖励系数？灼。
3.对于游客有两种策略选择：支持？酌和不支持1-？酌。游客支持和不支持的概率分别为z和1-z。游客选择“支持”策略时，所花费的旅游成本C3，实施旅游消费行为所获得的效用u1，游客选择“支持”策略，游客因支持行为而产生的的额外效用？驻u;游客选择“不支持”策略时，所花费的旅游成本C4，实施旅游消费行为所获得的效用u2，政府部门采取“严格监管”策略时，游客支持履行社会责任的企业而获得的补贴r。 （二）策略组合及支付矩阵
根据模型假设和参数的定义，可以得出旅游企业、政府和旅游者的博弈支付矩阵如表 1 所示。
二、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三方演化博弈均衡分析
（一）期望收益函数
基于博弈模型可得旅游企业选择履行社会责任的期望收益为：
（三）三方演化均衡的稳定性分析
在非对称博弈中，演化博弈均衡E是演化稳定均衡，并且一定是严格纳什均衡，而严格纳什均衡又是纯策略均衡。本文三方演化博弈仅讨论纯策略均衡讨论E1（0，0，0）、E2（0，0，1）、E3（0，1，0）、E4（1，0，0）、E5（1，1，0）、E6（1，0，1）、E7（0，1，1）、E8（1，1，1）点的渐进稳定性。
以E6（1，0，1）为例讨论，特征值？姿1=-（a+C），？姿2=d+e-r，？姿3=-（f-g），当全部特征值？姿<0时，即-（a+C）<0，d+e-r<0，-（f-g）<0，这是均衡点E6（1，0，1）成为汇点的基本条件，同理可得其他均衡点成为汇点的基本条件。
本文致力于推动三方博弈演化至理想状态，即促使三方博弈最终演化到旅游企业履行责任、政府宽松监管、旅游者支持（x=1，y=0，z=1）的理想决策状态。因此可以通过控制或调整相关变量引导参与主体行为朝所期望的方向演化。
当S1-C1-S2>0时，即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时的收益成本差值大于不承担社会责任时的收益，必定有x→1，这有利于使旅游企业选择承担策略。
同理，当？姿C2-C2<（？姿C2-C2+？兹S2）？棕-q时，即政府在严格监管策略下的潜在收益与成本的差值小于在宽松监管下潜在收益、收取罚款与成本、潜在损失的差值，必定有y→0，这有利于政府群体选择宽松监管策略。此时，？棕越大、？兹越大、q越小，不等式成立的可能性越大。所以，政府选择宽松监管策略时，对企业承担社会责任情况的抽查力度越大，对不承担社会责任的旅游企业的罚款系数越高，不承担社会责任的旅游企业造成的旅游市场混乱的潜在损失越小，政府越应宽松监管，同时加大对旅游企业的市场抽查力度。特别是在后疫情时代政府部门放宽限制，优化营商环境，提高政策执行效率，强化对不履行社会责任企业的打击准确性。当？姿C2-C2>（？姿C2-C2+？茲S2）？棕-q时，则当z>时，有y→0，这有利于使政府选择宽松监管策略。
同理，当u1+？驻u-C3>u2-C4时，即游客支持承担社会责任企业的收益成本差值大于游客不支持承担社会责任企业的收益成本差值时，必定有z→1，这有利于旅游者趋向于选择支持策略;当u1+？驻u-C3<u2-C4时，则当x>时，有z→1，这有利于旅游者趋向于选择支持策略。
三、演化模型仿真分析
（一）仿真模型的建立
在上述模型的基础上，利用系统动力学构建基于SD模型的后疫情时代旅游企业社会责任承担多方行为演化博弈模型如图1所示。模型的主要变量根据三方博弈的支付函数进行设定，其中含有3个速率变量、3个水平变量、9个辅助变量以及16个中介变量。其中模型中的主要公式由式（1）—（15）得出。
（二）演化模型仿真分析
在对仿真初始条件设置时，考虑后疫情时代旅游企业发展较为低迷的特点，将初始时间设置为0，仿真周期为60个月，步长为0.5。模型各参数初始赋值为C1=3，s1=9，s2=10，C2=2，C3=4，u1=5，C4=3，u2=4，？滋=0.5，？兹=0.8，？姿=0.1，？棕=0.5，q=3，？灼=0.05，？驻u=1，r=0.1。
1.纯策略的演化稳定分析。通过对上述策略仿真可知，当各参与者均采取纯策略时，其后续博弈没有一方主动改变其最初策略，责任承担也会稳定在平衡状态。但这种状态不是相对稳定的，只要责任承担内有一方参与者略微小调整，系统演化均衡状态就会被打破。以E1（0，0，0）为起始点，当政府部门、游客初始策略不变，旅游企业以很小概率（x=0.01）对其策略进行调整时，会发现系统均衡策略会从E1（0，0，0）演化至E4（1，0，0）如图2所示。当旅游企业以很小概率（x=0.01）对其策略进行调整，同时游客以很小概率（z=0.01）对其策略进行调整时，系统均衡策略会快速从E1（0，0，0）演化至E6（1，0，1）如图3所示。
进行模拟时发现，只要旅游企业对履行社会责任具有期望，对其策略进行微小调整，其最终演化策略都会达到1的稳定状态，表明旅游企业选择履行社会责任策略是其最优选择。从下页图4可以看出，政府部门宽松监管时，旅游企业依然采取履行社会责任策略，同时游客依然会采取支持履行社会责任企业策略，说明政府在宽松监管策略下，依然能促进旅游市场的和谐有序运转。政府部门通过资源集约化利用，宽松监管，建设服务型政府，厘清政府与市场的边界同时积极履行政府监督职能，提高打击准确率，对于促进后疫情时代旅游业恢复和旅游市场良性运转有重要作用。
2.旅游企业策略选择的演化稳定分析。为分析旅游企业在社会责任履行过程中其责任履行策略选择的变化情况，将企业的初始策略设置为不履行，并以（x=0.01）的概率进行突变，对其相关参数动态仿真可知，企业社会责任承履行成本、企业社会责任履行收益对旅游企业社会责任履行策略具有较大影响。图4为企业社会责任履行成本对旅游企业社会责任承担策略的影响。曲线1、曲线2、曲线3分别表示责任承担成本为1、2、3，从图4中曲线变化可知，随着社会责任履行成本的增大，企业实施社会责任履行策略的收敛速度就越慢，使得企业的社会责任履行意愿降低。
3.政府部门策略选择演化稳定分析。将政府部门的初始策略设置为宽松监管，并以（y=0.5）的概率进行演化，对初始值进行动态仿真可知其最终会采取宽松监管策略。图5为政府监管时针对不履行社会责任旅游企业的罚款系数对其监管策略的影响，曲线1、曲线2、曲线3分别表示0.8、1、1.2，从图中曲线变化可知当罚款系数越大，政府部门监管策略的收敛速度就越快。这是因为政府监管旅游企业罚款越多，对当地旅游业整体发展影响越大，对旅游目的地的整体发展如旅游声誉等有重要影响。同时，当罚款系数大于1时，政府部门监管策略在0附近表现出震荡态势。 4.游客策略选择演化稳定分析。将游客策略以（z=0.01）突变，游客的稳定均衡策略是支持企业社会责任行为。通过仿真分析可知，游客的策略选择与游客支持成本、游客支持效用、游客支持额外效用密切相关。图6为游客支持成本对其支持策略的影响，曲线1、曲线2、曲线3分别表示支持成本为3、4、5。从图6中曲线变化可知，支持成本越大，游客支持策略的收敛速度就越慢，当支持成本增加到一定程度时，会致使游客因成本过高而不愿选择支持社会责任行为。
结果显示，在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过程中，旅游企业自身、政府部门以及游客三方对企业是否履行社会责任都会产生影响。旅游企业的绩效表现决定着企业是否能承担履行社会责任所需的成本，企业规模影响其社会责任收益。政府部门的监管对旅游企业社会责任履行具有制度压力，其抽查力度和罚款力度对企业社会责任履行具有威慑作用。游客因企业社会责任行为而增加的额外收益，易形成企业忠诚从而促进企业价值增长。
总的来说，旅游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动机包括内外两个方面。公司的内部层面主要包括企业业绩和成本;外部因素则主要考虑利益相关者的需求。旅游企业不履行社会责任活动时，政府使用罚款等手段进行应对;游客通过向履行社会责任的企业购买商品和服务来支持社会责任行为。因此，关于旅游经营者履行社会责任的问题，有必要从内外两方面研究促进旅游经营者履行社会责任的方案。一方面，旅游经营者需要通过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渠道以及其他渠道改善业绩，同时降低履行社会责任的成本;另一方面，政府部门和游客等外部利益相关者也可以制定相应的对策来促进企业社会责任的绩效。
结语
旅游市场的健康有序发展，对后疫情时代拉动消费以及提高人民生活质量起着重要作用。旅游企业是否履行社会责任，是旅游市场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指标之一。因此，建立有效的责任履行机制是规范旅游市场、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选择。本文使用博弈演化理论对旅游企业、政府和游客三方的决策行为进行博弈分析，对各参与方的稳定策略组合进行分析，最后结合系统动力学对各参与方行为进行模拟仿真。调查结果显示，参加博弈的当事人的策略在动态博弈中达到平衡。这需要从内部和外部两个方面来考虑。一是从内部动机的观点来看，企业自身在提高绩效的同时，必须努力降低履行社会责任的成本，从履行社會责任中受益。二是从外部因素的角度出发，政府部门应合理调整罚款力度，游客则通过企业社会责任行动改善旅行体验和效用，共同促进旅游企业持续的社会责任行动。
研究的管理启示主要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旅游企业将社会责任提高到战略的高度，合理降低责任履行成本，增加责任履行收益;其次，政府部门应提高执法效率，科学调整执法力度，注意推动企业责任感的觉醒;最后，游客要有意识地加强企业社会责任监督，通过自身旅游经验积极参与企业服务质量评价，将旅游体验与企业社会责任旅行有机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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