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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加利福尼亚的阳光、互联网和规模效应,扎根在硅谷的创业者大都因继承了“硅谷基因”,日益成长为了美國股票市场的领导者,也成长为全世界年轻人削尖脑袋想要挤进的雇主榜首。
硅谷因此一度被认为是制造“美国梦”的先锋土壤,不创新,毋宁死。
随着这些公司长大,财富日益集中,人们感觉到了不安。
尤其是,当提供商品与服务的互联网公司拥有了参与社会基础设施建设的权力时,硅谷所代表的风险,前所未有地凸显了。
就像希腊神话中的“多头蛇怪”—这些公司尽管在不同的细分市场中独立部署,但不过是一具躯体上的许多脑袋而已,它们不仅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且依靠一副身躯做到了“大而不能倒”。
事到如今,不单是身处风暴中心美国,全世界的人都试图驯服硅谷的妖怪。但在硅谷“捉妖”与孙悟空“打怪”不一样,妖怪与神仙的善恶并不分明,结局也说不上大快人心。
“科技毒蛇帮”坐上审讯椅
1911年,美国第一大托拉斯—掌控全美80%的炼油工业和90%的油管生意的美孚石油公司,因触犯“自由企业的大宪章”—《反垄断法》,被当庭宣判分拆成34家小公司。
帝国的瞬间瓦解,让整个美国乃至世界都记住了写在《联邦贸易委员会法》显眼处的一句话:“商业中或影响商业的不公平的竞争方法是非法的。”
一个世纪以来,余音袅袅,美国出现了不少反垄断经典案例,寡头们的势力扩张也得到遏制,但仍有铤而走险者。
美国国会众议院反垄断小组委员会主席大卫·西西林就给了毒蛇帮头头们一个下马威:“我们的创立者不会向国王鞠躬,我们也不会对在线经济的皇帝屈服。”
2020年年中,反垄断捉妖师又出重拳,“审讯椅”一次性迎来四位主角,分别是苹果、谷歌、亚马逊和脸书。
四位光鲜亮丽的大明星都来自同一个地方—阳光充足的美国西海岸。它们都拥有这个世纪的石油—数据石油。人们亲切地将它们名称的首字母合成一个词“FANG”。
有意思的是,FANG在英语里有“蛇的毒牙”之意。就好比说,这支来自西海岸的“科技毒蛇帮”合力为一条力大无穷的毒蛇,缠绕着美国,它既裹挟着华尔街的财富,又将毒液渗入美国人的生活肌理。
6月3日,白宫传来对毒蛇帮着手准备反垄断的消息后,FANG板块的市值瞬间蒸发1700多亿美元。
什么概念?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计数据显示,作为大洋洲为数不多发达国家之一,新西兰在2018年的GDP近2060亿美元。也就是说,毒蛇帮的反垄断还没正式上演,华尔街就快亏掉了一个新西兰。
面对指控和市场的跳脚,作为当今世界上最顶级的CEO,苹果的库克、谷歌的皮查伊、亚马逊的贝索斯和脸书的扎克伯格都坐不住了,一起在7月底以线上的形式,参加了美国国会听证。
除了急于“洗白”,对于毒蛇帮中的任何一个头头来说,反垄断的官司是绝不想沾染的致命干扰—因为微软—作为美国市值前五大公司中一家,就是前车之鉴。
1990年代,微软遭遇世纪审判,一度被判决一分为二。尽管最终以承诺更开放得以和解并躲过一劫,但微软也遭受重创。
直到去年,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还在感慨,如果不是反垄断官司挫其锐气,牵制精力,今天被广泛使用的手机操作系统本该是微软,而不是安卓,也不是苹果。
历史没有假设,一旦被反垄断捉妖师盯上,就意味着高额罚单、强制拆分、大伤元气。显然,毒蛇帮的任何成员都不想重蹈覆辙。
谷歌发声明称,“自己的竞争是公平的”,脸书将自身成功上升到“美国梦”,“强烈反对”的苹果则硬刚回怼。亚马逊干脆甩出数据,证明自己占全球零售市场份额不到1%。
然而,听证会一开场,美国国会众议院反垄断小组委员会主席大卫·西西林就给了毒蛇帮头头们一个下马威:“我们的创立者不会向国王鞠躬,我们也不会对在线经济的皇帝屈服。”
墨守帮派的规矩
在线经济的皇帝,这样的称谓毫不夸张。毒蛇帮中只要任何一家成员有所行动,“都有可能深刻且持久地影响数以亿计的人”,大卫·西西林说道。
与曾经的铁路寡头或石油大亨一样,毒蛇帮的成员们不仅依靠其市场地位掌握着美国国内的重要资源,其影响的范围远超过那些传统特斯拉,辐射至全球。
而除了对公共福祉有影响,毒蛇帮更对竞争有牵制。《经济学人》在2016年就指出,这些公司的高利润和不断上升的市场份额,证明了整个经济中的竞争已经减弱。
作为一个从来都尊重竞争者和超越者的产业,互联网能忍吗?作为长期引领世界创新潮流的土壤,硅谷又能忍吗?要知道,这两者今天的成就与反垄断本身就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1949年,美国的“正义超人”司法部对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