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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2011年5月17～19日，在北京CBD一个约300平方米的房间里，整齐地展示了几千张从19世纪中叶的摄影名作到当代影像艺术品。跨越了150年的影像艺术品，让观者如同行走在岁月的长河里，感受着心灵里历史发展和社会变迁的震撼。这是华辰2011年春拍的预展现场，也是2011年众多春春季拍卖会中唯一的影像专场，吸引着远至纽约、巴黎的摄影藏家的到来。春拍落锤后，本刊采访了华辰影像，以期探究中国影像收藏市场的变化与发展。
摄影世界：从2006年华辰首次影像拍卖会举办至今已5年了，这次是第九次影像专场，有媒体称华辰是“中国影像拍卖市场的坚守者”。
华辰影像：不仅有坚守，也有发展。这次春拍我们上拍了309件影像作品，是最多的一次。现在在中国有能力开设影像专场的拍卖行不多，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货很难找了。还有，在中国尚无摄影博物馆的情况下，有评论称华辰影像的预展是目前中国最好的摄影博物馆，很多学者都专程前来看预展，国内外的学者专门来电话索要我们的影像拍卖图录，甚至有几位一线的知名艺术家，专门在预展期间来浏览上拍品，一呆就是两三个小时……
摄影世界：华辰影像对中国摄影史上的艺术家的找寻和挖掘，已经引起了摄影史学界的关注，这次春拍有什么“新”人、“新”的史料？
华辰影像：国内部分，有林泽苍（1903-1961）亲手制作的《浙东纪游》原版老照片相册。现在的摄影人，没有多少人知道林泽苍了，这次我们找了很多老人，希望了解一下林泽苍，但都说听说过这个人，不了解详情。林泽苍是中国摄影学会和黑白影社创始人，民国摄影界的风云人物。他编写的《摄影须知》曾是中国发行量最大、发行时间最长，最有影响力的摄影普及教材。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后期，林泽苍获罪入狱，1961年去世。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中国摄影史上被“遗忘”了的人物的原版照片。这位曾经因政治原因而被“屏蔽”的人士，值得好好地研究。
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和资料的缺失，大陆学者较少涉及民国摄影艺术史的研究和收藏。这次有两件良友全国摄影旅行团拍摄的原版照片册《中国风景美》和《中国建筑美》，这个摄影团体在上个世纪30年代曾拍摄了很多照片，是一个活跃的重要摄影团体，但是，我们现在对它了解甚少，摄影家梁得所、张源恒、欧阳璞、司徒荣在大陆也鲜为人知。这些摄影家和原版老相册的面世，为研究提供了珍贵的资讯和实物。还有，两本摄影集分别由民国政府的高官汪精卫和林森题写书名，有的还有签名和印鉴，可以看出民国高官与摄影艺术有着深厚的渊源。
摄影世界：前几年，我们看到华辰介绍了保罗·尚皮翁（Paul Champion，1838-1877）、恩斯特·柏石曼（Ernst Boerschmann ）、汉茨·冯·佩克哈默（Heinz von Perckhammer）、怀特兄弟（White Brothers）、西德尼·戴维·甘博（Sidney David Gamble，1890-1968），威廉·盖洛（Williams Geil），唐纳德·曼尼（Donald Mennie）等被摄影史所“遗漏”的外国摄影师，这次有新人吗？
华辰影像：弥尔顿 · 米勒（Milton Miller）的照片第一次出现在华辰影像的拍场上。米勒不算新人，不过中国摄影史认为米勒的照片局限于西方“猎奇”的视角，缺乏对中国社会深入的感受和体会。这种评论有偏颇之处，没有反映米勒在中国摄影史上的地位，近年来出现的史料表明，米勒不仅是最早在中国开设照相馆的摄影家之一，还是极为优秀的照相馆肖像摄影家，他拍摄的19世纪中国人物肖像为包括大英博物馆在内的世界各大博物馆收藏的珍品。
还有摄影家埃米尔·罗斯菲尔德(Emil Rusfeldt)拍摄的《四位女乐手》，19世纪西方出版的多本中国的书都采用了这张照片，是一幅广为传播的中国形象。有一位视觉传播学者看到这张照片后道：“太像陈逸飞的作品了！不对，应该是陈逸飞的作品太像这张照片了！” 这次将它做了图录的封面。但是，罗斯菲尔德在中国呆的时间非常短，作品也很少见，要确认他什么时候来中国、在哪里开设照相馆、拍了什么都是问题，他也是中国摄影史上一位被“遗漏”的摄影家。
瑞士摄影家皮埃尔·约瑟夫·罗西耶（Pierre Joseph Rossier,1829-1897）是目前已知最早发行过有关中国的商业照片的摄影师，1859年出版的一张罗西耶的“广州大将军”出自一套57张的“中国”立体照片，是目前现身国内摄影收藏市场的最早的原版老照片。英国摄影史学家泰瑞 · 贝内特先生（Terry Bennett）在其新作《中国摄影史：1842～1860 年》中，专门用了一章的篇幅介绍罗西耶在中国的摄影活动及作品。看来，罗西耶也是摄影史上一位被“遗漏”的摄影大家。
还有大家比较熟悉的威廉·桑德斯(William Saunders)，这次上拍桑德斯的几张照片，无论品相还是照片的冲洗工艺，手工上色的工艺都很好，属最高级别的藏品，可以作为中国博物馆和美术馆收藏十九世纪影像艺术品的品质标准。桑德斯1862－1887年在上海开设照相馆，他拍摄的内容和题材众多，诸如官员出行、罪犯行刑等新闻时事和社会风俗照片，并在《远东》（Far East）、《伦敦新闻画报》（Illustrated London News）等杂志发表，广为流传。但从桑德斯留下来的照片来看，他的摄影艺术成就不仅仅局限于报道图片，他应该是“中国最早的插图摄影师”。早在十九世纪中叶，桑德斯就依据中国传统文化和习俗，设计场景，雇用模特儿，摆拍了一批照片，如法堂、轿夫、马车、囚犯、吸食鸦片等等，虽然桑德斯当时拍摄的目的主要是商业，将照片作为商品销售给感兴趣的游客，但由于照片的广为流传，不仅为中国留下了19世纪珍贵的影像纪录，还成为19世纪中叶东西方视觉文化交流最重要的一批影像，构建了西方人对中国的影像记忆，至今还在影响着西方人对中国的感觉。
这些摄影家经过华辰影像的梳理，在中国摄影史上都有了他们自己独特的风格、评判和位置。
摄影世界：上面提到的几位摄影家的作品，是原作，还是古籍善本？
华辰影像：有些是原作，有些是古籍善本。清末民初，有一批摄影画册是直接将原版照片贴入书中，比如，唐纳德·曼尼的《扬子风景》(The Grandeur of the Gorges)内收图片50帧中、其中包括有12张十分精美的手工上色的原版银盐彩色照片，而且是当时限量一千，编号发行的精品摄影集。这样的东西，既是古籍善本，也是原作，是收藏的珍品，在市场上一直有很不错的表现。
摄影世界：这两年摄影古籍善本的价格增长较快，这次也有一本曼尼的《江南风景》（Picturesque China）画册，从估价8000元拍到3万多元。古籍善本收藏的现状和前景如何？
华辰影像：从事摄影拍卖后，我们接触了很多以前不了解的摄影精品画册。这些以往没有机会看到，甚至都没听说过的书，让很多摄影领域的知名学者爱不释手。2006年，一本出版于1872年的约翰·汤姆森的《福州和闽江》，在纽约索斯比拍出了18万美元的高价后，启发我们开设了“摄影的古籍善本”，重拾中国摄影史上重要的古籍善本，正好遇到了这两年古籍善本的价格大幅提高，也带动了摄影古籍善本价格的高企。
这里还可以提一下出版于1927年的《燕京胜迹》（Beijing the Buartiful），它是摄影界甚至文化界都还不太熟悉的精品摄影画册。我们对该书的主编赫伯特·C.怀特了解不多，但胡适先生为该书作了序，并为书中的70张照片都加了注解。其次，这本书可以说是中国摄影史上最精美的摄影画册之一了，即便是现在，也没看到制作如此精美的画册，每张照片精致地印制在影写纸上，手工贴入画册，纸张和印刷的结合，技术和艺术的结合都非常完美。这本画册在2010年的秋拍一现身就拍出了10万元的价格。
曼尼是一位商人，但酷爱摄影，1920-1941年旅居中国期间拍摄了大量风光、民俗的作品。他并不注重特定内容，无论是晨雾、湖泊、江河、风光，还是桥梁、街市、胡同甚至灰尘漫天的篷车队，都十分注意光影、阴影和特殊的质感与层次，且喜好侧逆光，很多照片都具有国画般的情趣，有明显独特的个人风格。他出版有多本摄影集，其代表作《北京盛景》大型画册是老北京摄影中的经典，他拍摄的原版照片为包括大英图书馆在内的欧美各大机构所收藏，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是中国摄影史上又一位被“遗漏”的重要摄影家。而曼尼的《江南风景》是第一次出现在拍卖市场上，正好又有两位大收藏家喜欢，将它的价格推到了3万多。
还有，收藏古籍善本需注意有无作者的签名，从拍卖记录看，签名册不仅价格高出市场平均价格的数倍，而且市场的认可度也更大。
摄影世界：你们曾说过影像艺术品可以分为过去、现在和未来，这次春拍主要是历史影像，还有一部分红色影像，少有当代影像。春拍的纪录类主打是“红色中国”，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大合影照，国际上有这样的收藏脉络吗？
华辰影像：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热点，我们准备是下半年做“当代”，上半年做纪实，因为“辛亥革命100年”和“建党九十年”的热点，有“专题”拍卖计划。但是，从征集的结果看，辛亥革命留下的多是具有史料价值的影像，少有可供收藏的实物和艺术品，只好作罢了。
“大合影”的想法来自一些外国客户，他们很早就开始收藏“中国大合影”，这是很有中国特色的一种摄影文化形态，国外少见。这启发了我们可以将“中国长卷大合影纪念照”作为一个脉络来收藏。还有，面世的大合影长卷的内容很多与“红色”的历史节点有关，这次借“红色中国”将它推出。从结果看还不错。一共24件拍品，成交了18件，成交率达到了75%。
“大合影”反映近代中国几十年政治社会的风风雨雨， 2008年秋拍第21号藏品“ 1948年拍摄于南京的《中华民国总统就任合影》”；2011年秋拍第820号藏品“1932年拍摄于长春的《溥仪和他伪满洲国政府官员的合影》”都是一个时代最典型的见证，有几张照片能如此地反映着社会和人生的荣辱兴衰！？
这次上拍的“中共九大的大合影”反映着林彪和“四人帮”登上了中国政治的权力顶峰的那个时代，而1979年第四次文代会的大合影则是文革中幸存下来的文化精英的大聚会。还有1984年中国结束领导终身制和干部年轻化会议的大合影……如果有人将这些照片收藏下来，办一个展览，一定是很好的展览，可以看到解放后中国政治的风雨与彩虹。很多藏家对中国的重大政治事件是很敏感的，他们关注这个，花大价钱买这些东西。
还有一些藏家的父辈或亲属就是这些政治活动的亲历者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他们在这些照片中找到了认同感和亲切感。有些客户在照片里边发现了他们家的亲戚，就买下后送给亲戚；还有人志在必得，因为他的父亲就在大合影里边。这类照片虽然洗印量不小，被摄者应该每人都有一张，但多年动乱，很多家庭没能保存下来，现在有经济实力，碰到这个机会再获得一张，无论多贵都要！还有的是家中多子女，遇到这个机会，他就收一张自己留下来。现在流到市场上的品相好的“大合影”并不多，通过这几次拍卖，这类照片已经成为了十分独有的中国摄影文化景观，价位已经看涨了。
摄影世界：华辰影像这次拍“大合影”，以前还拍过“照相馆”，拍过“立体照片”，拍过CDV，拍过“行为艺术”等等，在外界看来华辰似乎一直在试，拍拍这类，拍拍那类？
华辰影像：要理解这个状况，需要对摄影收藏有全方位的了解，还需要了解国际上整个摄影收藏的体系。我们不仅关注着国外顶级的影像拍卖市场，也是参照国外成熟的框架在组构着中国影像拍卖的类别。我们每拍一类，都需要有比较厚实的学术支撑，能够让中国的影像收藏市场上出现一个类别，并提供价格参考。但是，在什么时候推出某个特定的类别，需要条件和时机。比如，我们一直关注着中国的当代影像艺术，但从买家方面说，很多人对这类艺术品的价值认知不足，从卖家这边说，有泡沫，价位太高。在国内各大拍卖行，流拍的比例较大，所以我们只能等待机遇来梳理中国的当代影像艺术品。实际上，华辰不是“试”，而是胸有成竹地一步步地构建着中国的影像艺术品市场，预计再过三五年，应该就能呈现出一个成熟的、完善的、有中国摄影文化特色的摄影收藏体系。
摄影世界：从华辰9场影像拍卖看，摄影家和作品重复出现的比例较高。有一些艺术家的拍品多次重复地出现，甚至有人是每次都出现。那么，什么样的作品才可能进入拍卖市场？
华辰影像：拍卖市场有很独特的游戏规则，胜者为王！只有最好的艺术家，最好的艺术品才可能进入到顶级的拍卖市场上来。从掌握的资料看，国外顶级的拍卖行，索斯比、佳士得其实也总有几个人的作品反复出现，比如亚当斯、欧文·佩恩（Irving Penn）、尤素福·卡什（Karsh）、安德列·科特兹(Andre Kertesz)、戴安·阿勃丝(Diane Arbus)等人。这是由市场因素所决定的，有人买! 在中国，在华辰拍卖，侯波、翁乃强、王文澜的作品，曝光率很高，成交率也非常高，我不敢说是百分之百，但都在80～90%以上。拍卖公司能不拍这样的照片吗?
实际上，影像拍卖市场上的名家名作还是不断地涌现出来，前些年，拍卖场上的常客是是郎静山、卢施福、吴中行等人，这几年他们的东西不好找了，不过也出现了张印泉、林泽苍、梁光明、薛子江等名家的名作。无论是摄影家的人数还是名作的数量，都在增长。这次春拍超过300件拍品，是一个突破。
前几年，中国几乎没有影像艺术品的一级市场，只要是中国知名的摄影家要来，华辰影像都接受。但是，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中国已经有很多成熟的摄影画廊和代理人了，也就是说有了比较成熟的影像艺术品一级市场了。无论一位摄影家的知名度有多高，无论作品的价值有多高，价格有多高，华辰影像首先要问的是一级市场规划了吗？成熟了吗？谁代理？只有通过华辰影像邀请的学术顾问的推荐，只有通过信誉好的摄影画廊和代理人的推荐，才可能进入到华辰影像拍卖来。拍卖作为影像艺术品的二级市场，正在回归到其本应有的功能。
摄影世界：郎静山、张印泉、林泽苍、薛子江等名家名作出现在影像拍卖市场上的作品都没有经过一级市场？
华辰影像：可以通过拍卖市场来交易的艺术品有两类，一是稀缺的资源，二是价格低于价值。
像郎静山、张印泉、卢施福、林泽苍、梁光明、薛子江等名家的名作都是稀缺资源，他们存世的作品量都不大。除了郎老的作品的价位较高外，其他人的价位都还在千元的数量级。这次有一本林泽苍的摄影集，19张照片，估价为4万元以上，最后以一万元的底价成交的，每张500元。这套照片可以随时回到拍卖市场来，应该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这次还有一套赵铁林的照片，是当年为因病陷入困境的摄影家筹款而制作的收藏级作品，共100张照片，其中只有两套各10张为整体收藏。这次一套现身华辰影像，这样的作品几乎都是唯一的藏品，很受拍场欢迎。
从一二级市场运作的层面来说，原版老照片和纪实类的影像艺术品，这两年已经梳理得比较充分了，走上正轨了。
摄影世界：有人说华辰影像不做当代影像，华辰影像怎样看待中国的当代影像艺术品？
华辰影像：当代影像是冉冉升起的艺术形态，充满生机，发展迅速，特别是中国当代影像艺术在国际摄影界已经占有了一定的位置，很多艺术家已经进入了国外世界摄影史研究的视野，有些艺术家已经在世界摄影文化史有了位置。我们一直很关注，一直在找寻着时机，通过华辰影像来促进中国当代影像艺术品的收藏。
华辰影像从创办起，就一直支持和推动当代影像艺术的发展。2006年第一场拍卖，就上拍过中国当代影像艺术的名作“为无名山增高一米”，上拍了盛奇、黄岩、杨志超、缪晓春、艾未未、陈家刚、徐勇、韩磊、王彤、吴小军、李海兵、李文等一批当代影像艺术品，2007年上拍过有十多位艺术家参与的“中国行为艺术摄影”专题，还上拍过“摄影作为艺术，还是艺术作为摄影”和“向摄影致敬”两个当代影像艺术品专题。
华辰的老板甘学军还一直坚持为年轻的艺术家提供发展的空间和机会。比如第一次影像专场，我们就上拍了田太权、颜长江、芦笛、彭嵘、强晋、刘一青、黄熙等年轻艺术家的作品。2011年秋拍，上拍了卢彦鹏、魏壁、邸晋军等一批在市场上得到一定认可的很有创造力的年轻摄影家的作品。
但是，我们也要认识到，当代影像艺术还没有被中国藏家充分认知，在拍场的成交结果都不是很好。现在出现了转机，有机构、信托理财、艺术品银行，还有基金开始进入，华辰拍卖也刚刚参与建立了一个当代艺术品基金。还有当代影像艺术近年来也出了一些好作品，价格也很合适，各方面因素的叠加出现了一个契机，我们正在邀请画廊、藏家和华辰的顾问一同 根据中国摄影文化的发展脉络来梳理中国的当代影像艺术，在今年的秋拍上运作一个“当代影像艺术”专题。
摄影世界：你们多次提到“组构中国影像拍卖市场”，建立“中国摄影文化的发展脉络”，具体指什么？是类似“红色经典”这样的收藏吗？
华辰影像：“红色经典”是很有中国特色的收藏，能很好地说明中国的摄影文化具有与国外摄影收藏有所不同的独特脉络，此外，还有“画意摄影”在中国也很有市场。即使是国内外都认同的“纪实摄影”、“观念摄影”类别，中外的藏家也会选择不同的艺术家和作品。
从某种意义来说，“中国摄影文化的发展脉络”就是由中国专家、学者和藏家认同的优秀影像艺术品所构建起来的中国摄影文化的发展史。目前在全球范围，还没有出现比华辰影像更大的中国影像艺术品交易平台，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平台从容地构建一个具有中国摄影文化的艺术品收藏体系。
经济的发展，让中国人在国际的中国瓷器和字画市场上，拥有了话语权。但是，在当代艺术，具体到中国当代影像艺术上，还没有建立起中国文化的价值判断。我们应该学习西方人治学、管理，甚至市场运作方方面面的先进经验，但也要尊重自己的历史和文化，梳理好自己的摄影文化，建立起自己的审美情趣，而不是一味的跟着外国人跑。尤伦斯夫妇走了，中国的当代艺术并不会消亡，去掉了这些干扰，中国藏家可以有更多说话的机会和思考的空间，可以更好地构建中国摄影文化收藏体系。
摄影世界：可否谈谈摄影收藏在中国的现状和发展趋势？
华辰影像：摄影收藏市场经过五年的发展，已经进入了构建“中国影像收藏指数”的阶段。艺术家、画廊和代理商应该意识到，成为影像收藏市场指标艺术家除了必须具备良好的信誉、遵守摄影收藏市场规则的品行外，还需要有一定的成交量和透明成交价格，而这些资讯几乎都取自于公开的拍卖市场。
当艺术品成为金融资产的大环境下，越来越多的资金开始关注影像市场了，目前已经有几个千万数量级的基金在投资中国的影像艺术品，也出现了很多投资影像艺术品的信托理财、艺术品银行和艺术品基金等机构投资者。在即将到来的艺术品泡沫时期，处于价格洼地的影像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避风港。作为已经进入了国际视野的中国当代影像艺术，将出现越来越多的作品，而创意、技术技法、制作材质也将原来越成熟，特别是紧缺资源的19世纪名家名作，将得到藏家和投资者的关注和青睐。
摄影世界：从2006年华辰首次影像拍卖会举办至今已5年了，这次是第九次影像专场，有媒体称华辰是“中国影像拍卖市场的坚守者”。
华辰影像：不仅有坚守，也有发展。这次春拍我们上拍了309件影像作品，是最多的一次。现在在中国有能力开设影像专场的拍卖行不多，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货很难找了。还有，在中国尚无摄影博物馆的情况下，有评论称华辰影像的预展是目前中国最好的摄影博物馆，很多学者都专程前来看预展，国内外的学者专门来电话索要我们的影像拍卖图录，甚至有几位一线的知名艺术家，专门在预展期间来浏览上拍品，一呆就是两三个小时……
摄影世界：华辰影像对中国摄影史上的艺术家的找寻和挖掘，已经引起了摄影史学界的关注，这次春拍有什么“新”人、“新”的史料？
华辰影像：国内部分，有林泽苍（1903-1961）亲手制作的《浙东纪游》原版老照片相册。现在的摄影人，没有多少人知道林泽苍了，这次我们找了很多老人，希望了解一下林泽苍，但都说听说过这个人，不了解详情。林泽苍是中国摄影学会和黑白影社创始人，民国摄影界的风云人物。他编写的《摄影须知》曾是中国发行量最大、发行时间最长，最有影响力的摄影普及教材。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后期，林泽苍获罪入狱，1961年去世。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中国摄影史上被“遗忘”了的人物的原版照片。这位曾经因政治原因而被“屏蔽”的人士，值得好好地研究。
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和资料的缺失，大陆学者较少涉及民国摄影艺术史的研究和收藏。这次有两件良友全国摄影旅行团拍摄的原版照片册《中国风景美》和《中国建筑美》，这个摄影团体在上个世纪30年代曾拍摄了很多照片，是一个活跃的重要摄影团体，但是，我们现在对它了解甚少，摄影家梁得所、张源恒、欧阳璞、司徒荣在大陆也鲜为人知。这些摄影家和原版老相册的面世，为研究提供了珍贵的资讯和实物。还有，两本摄影集分别由民国政府的高官汪精卫和林森题写书名，有的还有签名和印鉴，可以看出民国高官与摄影艺术有着深厚的渊源。
摄影世界：前几年，我们看到华辰介绍了保罗·尚皮翁（Paul Champion，1838-1877）、恩斯特·柏石曼（Ernst Boerschmann ）、汉茨·冯·佩克哈默（Heinz von Perckhammer）、怀特兄弟（White Brothers）、西德尼·戴维·甘博（Sidney David Gamble，1890-1968），威廉·盖洛（Williams Geil），唐纳德·曼尼（Donald Mennie）等被摄影史所“遗漏”的外国摄影师，这次有新人吗？
华辰影像：弥尔顿 · 米勒（Milton Miller）的照片第一次出现在华辰影像的拍场上。米勒不算新人，不过中国摄影史认为米勒的照片局限于西方“猎奇”的视角，缺乏对中国社会深入的感受和体会。这种评论有偏颇之处，没有反映米勒在中国摄影史上的地位，近年来出现的史料表明，米勒不仅是最早在中国开设照相馆的摄影家之一，还是极为优秀的照相馆肖像摄影家，他拍摄的19世纪中国人物肖像为包括大英博物馆在内的世界各大博物馆收藏的珍品。
还有摄影家埃米尔·罗斯菲尔德(Emil Rusfeldt)拍摄的《四位女乐手》，19世纪西方出版的多本中国的书都采用了这张照片，是一幅广为传播的中国形象。有一位视觉传播学者看到这张照片后道：“太像陈逸飞的作品了！不对，应该是陈逸飞的作品太像这张照片了！” 这次将它做了图录的封面。但是，罗斯菲尔德在中国呆的时间非常短，作品也很少见，要确认他什么时候来中国、在哪里开设照相馆、拍了什么都是问题，他也是中国摄影史上一位被“遗漏”的摄影家。
瑞士摄影家皮埃尔·约瑟夫·罗西耶（Pierre Joseph Rossier,1829-1897）是目前已知最早发行过有关中国的商业照片的摄影师，1859年出版的一张罗西耶的“广州大将军”出自一套57张的“中国”立体照片，是目前现身国内摄影收藏市场的最早的原版老照片。英国摄影史学家泰瑞 · 贝内特先生（Terry Bennett）在其新作《中国摄影史：1842～1860 年》中，专门用了一章的篇幅介绍罗西耶在中国的摄影活动及作品。看来，罗西耶也是摄影史上一位被“遗漏”的摄影大家。
还有大家比较熟悉的威廉·桑德斯(William Saunders)，这次上拍桑德斯的几张照片，无论品相还是照片的冲洗工艺，手工上色的工艺都很好，属最高级别的藏品，可以作为中国博物馆和美术馆收藏十九世纪影像艺术品的品质标准。桑德斯1862－1887年在上海开设照相馆，他拍摄的内容和题材众多，诸如官员出行、罪犯行刑等新闻时事和社会风俗照片，并在《远东》（Far East）、《伦敦新闻画报》（Illustrated London News）等杂志发表，广为流传。但从桑德斯留下来的照片来看，他的摄影艺术成就不仅仅局限于报道图片，他应该是“中国最早的插图摄影师”。早在十九世纪中叶，桑德斯就依据中国传统文化和习俗，设计场景，雇用模特儿，摆拍了一批照片，如法堂、轿夫、马车、囚犯、吸食鸦片等等，虽然桑德斯当时拍摄的目的主要是商业，将照片作为商品销售给感兴趣的游客，但由于照片的广为流传，不仅为中国留下了19世纪珍贵的影像纪录，还成为19世纪中叶东西方视觉文化交流最重要的一批影像，构建了西方人对中国的影像记忆，至今还在影响着西方人对中国的感觉。
这些摄影家经过华辰影像的梳理，在中国摄影史上都有了他们自己独特的风格、评判和位置。
摄影世界：上面提到的几位摄影家的作品，是原作，还是古籍善本？
华辰影像：有些是原作，有些是古籍善本。清末民初，有一批摄影画册是直接将原版照片贴入书中，比如，唐纳德·曼尼的《扬子风景》(The Grandeur of the Gorges)内收图片50帧中、其中包括有12张十分精美的手工上色的原版银盐彩色照片，而且是当时限量一千，编号发行的精品摄影集。这样的东西，既是古籍善本，也是原作，是收藏的珍品，在市场上一直有很不错的表现。
摄影世界：这两年摄影古籍善本的价格增长较快，这次也有一本曼尼的《江南风景》（Picturesque China）画册，从估价8000元拍到3万多元。古籍善本收藏的现状和前景如何？
华辰影像：从事摄影拍卖后，我们接触了很多以前不了解的摄影精品画册。这些以往没有机会看到，甚至都没听说过的书，让很多摄影领域的知名学者爱不释手。2006年，一本出版于1872年的约翰·汤姆森的《福州和闽江》，在纽约索斯比拍出了18万美元的高价后，启发我们开设了“摄影的古籍善本”，重拾中国摄影史上重要的古籍善本，正好遇到了这两年古籍善本的价格大幅提高，也带动了摄影古籍善本价格的高企。
这里还可以提一下出版于1927年的《燕京胜迹》（Beijing the Buartiful），它是摄影界甚至文化界都还不太熟悉的精品摄影画册。我们对该书的主编赫伯特·C.怀特了解不多，但胡适先生为该书作了序，并为书中的70张照片都加了注解。其次，这本书可以说是中国摄影史上最精美的摄影画册之一了，即便是现在，也没看到制作如此精美的画册，每张照片精致地印制在影写纸上，手工贴入画册，纸张和印刷的结合，技术和艺术的结合都非常完美。这本画册在2010年的秋拍一现身就拍出了10万元的价格。
曼尼是一位商人，但酷爱摄影，1920-1941年旅居中国期间拍摄了大量风光、民俗的作品。他并不注重特定内容，无论是晨雾、湖泊、江河、风光，还是桥梁、街市、胡同甚至灰尘漫天的篷车队，都十分注意光影、阴影和特殊的质感与层次，且喜好侧逆光，很多照片都具有国画般的情趣，有明显独特的个人风格。他出版有多本摄影集，其代表作《北京盛景》大型画册是老北京摄影中的经典，他拍摄的原版照片为包括大英图书馆在内的欧美各大机构所收藏，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是中国摄影史上又一位被“遗漏”的重要摄影家。而曼尼的《江南风景》是第一次出现在拍卖市场上，正好又有两位大收藏家喜欢，将它的价格推到了3万多。
还有，收藏古籍善本需注意有无作者的签名，从拍卖记录看，签名册不仅价格高出市场平均价格的数倍，而且市场的认可度也更大。
摄影世界：你们曾说过影像艺术品可以分为过去、现在和未来，这次春拍主要是历史影像，还有一部分红色影像，少有当代影像。春拍的纪录类主打是“红色中国”，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大合影照，国际上有这样的收藏脉络吗？
华辰影像：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热点，我们准备是下半年做“当代”，上半年做纪实，因为“辛亥革命100年”和“建党九十年”的热点，有“专题”拍卖计划。但是，从征集的结果看，辛亥革命留下的多是具有史料价值的影像，少有可供收藏的实物和艺术品，只好作罢了。
“大合影”的想法来自一些外国客户，他们很早就开始收藏“中国大合影”，这是很有中国特色的一种摄影文化形态，国外少见。这启发了我们可以将“中国长卷大合影纪念照”作为一个脉络来收藏。还有，面世的大合影长卷的内容很多与“红色”的历史节点有关，这次借“红色中国”将它推出。从结果看还不错。一共24件拍品，成交了18件，成交率达到了75%。
“大合影”反映近代中国几十年政治社会的风风雨雨， 2008年秋拍第21号藏品“ 1948年拍摄于南京的《中华民国总统就任合影》”；2011年秋拍第820号藏品“1932年拍摄于长春的《溥仪和他伪满洲国政府官员的合影》”都是一个时代最典型的见证，有几张照片能如此地反映着社会和人生的荣辱兴衰！？
这次上拍的“中共九大的大合影”反映着林彪和“四人帮”登上了中国政治的权力顶峰的那个时代，而1979年第四次文代会的大合影则是文革中幸存下来的文化精英的大聚会。还有1984年中国结束领导终身制和干部年轻化会议的大合影……如果有人将这些照片收藏下来，办一个展览，一定是很好的展览，可以看到解放后中国政治的风雨与彩虹。很多藏家对中国的重大政治事件是很敏感的，他们关注这个，花大价钱买这些东西。
还有一些藏家的父辈或亲属就是这些政治活动的亲历者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他们在这些照片中找到了认同感和亲切感。有些客户在照片里边发现了他们家的亲戚，就买下后送给亲戚；还有人志在必得，因为他的父亲就在大合影里边。这类照片虽然洗印量不小，被摄者应该每人都有一张，但多年动乱，很多家庭没能保存下来，现在有经济实力，碰到这个机会再获得一张，无论多贵都要！还有的是家中多子女，遇到这个机会，他就收一张自己留下来。现在流到市场上的品相好的“大合影”并不多，通过这几次拍卖，这类照片已经成为了十分独有的中国摄影文化景观，价位已经看涨了。
摄影世界：华辰影像这次拍“大合影”，以前还拍过“照相馆”，拍过“立体照片”，拍过CDV，拍过“行为艺术”等等，在外界看来华辰似乎一直在试，拍拍这类，拍拍那类？
华辰影像：要理解这个状况，需要对摄影收藏有全方位的了解，还需要了解国际上整个摄影收藏的体系。我们不仅关注着国外顶级的影像拍卖市场，也是参照国外成熟的框架在组构着中国影像拍卖的类别。我们每拍一类，都需要有比较厚实的学术支撑，能够让中国的影像收藏市场上出现一个类别，并提供价格参考。但是，在什么时候推出某个特定的类别，需要条件和时机。比如，我们一直关注着中国的当代影像艺术，但从买家方面说，很多人对这类艺术品的价值认知不足，从卖家这边说，有泡沫，价位太高。在国内各大拍卖行，流拍的比例较大，所以我们只能等待机遇来梳理中国的当代影像艺术品。实际上，华辰不是“试”，而是胸有成竹地一步步地构建着中国的影像艺术品市场，预计再过三五年，应该就能呈现出一个成熟的、完善的、有中国摄影文化特色的摄影收藏体系。
摄影世界：从华辰9场影像拍卖看，摄影家和作品重复出现的比例较高。有一些艺术家的拍品多次重复地出现，甚至有人是每次都出现。那么，什么样的作品才可能进入拍卖市场？
华辰影像：拍卖市场有很独特的游戏规则，胜者为王！只有最好的艺术家，最好的艺术品才可能进入到顶级的拍卖市场上来。从掌握的资料看，国外顶级的拍卖行，索斯比、佳士得其实也总有几个人的作品反复出现，比如亚当斯、欧文·佩恩（Irving Penn）、尤素福·卡什（Karsh）、安德列·科特兹(Andre Kertesz)、戴安·阿勃丝(Diane Arbus)等人。这是由市场因素所决定的，有人买! 在中国，在华辰拍卖，侯波、翁乃强、王文澜的作品，曝光率很高，成交率也非常高，我不敢说是百分之百，但都在80～90%以上。拍卖公司能不拍这样的照片吗?
实际上，影像拍卖市场上的名家名作还是不断地涌现出来，前些年，拍卖场上的常客是是郎静山、卢施福、吴中行等人，这几年他们的东西不好找了，不过也出现了张印泉、林泽苍、梁光明、薛子江等名家的名作。无论是摄影家的人数还是名作的数量，都在增长。这次春拍超过300件拍品，是一个突破。
前几年，中国几乎没有影像艺术品的一级市场，只要是中国知名的摄影家要来，华辰影像都接受。但是，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中国已经有很多成熟的摄影画廊和代理人了，也就是说有了比较成熟的影像艺术品一级市场了。无论一位摄影家的知名度有多高，无论作品的价值有多高，价格有多高，华辰影像首先要问的是一级市场规划了吗？成熟了吗？谁代理？只有通过华辰影像邀请的学术顾问的推荐，只有通过信誉好的摄影画廊和代理人的推荐，才可能进入到华辰影像拍卖来。拍卖作为影像艺术品的二级市场，正在回归到其本应有的功能。
摄影世界：郎静山、张印泉、林泽苍、薛子江等名家名作出现在影像拍卖市场上的作品都没有经过一级市场？
华辰影像：可以通过拍卖市场来交易的艺术品有两类，一是稀缺的资源，二是价格低于价值。
像郎静山、张印泉、卢施福、林泽苍、梁光明、薛子江等名家的名作都是稀缺资源，他们存世的作品量都不大。除了郎老的作品的价位较高外，其他人的价位都还在千元的数量级。这次有一本林泽苍的摄影集，19张照片，估价为4万元以上，最后以一万元的底价成交的，每张500元。这套照片可以随时回到拍卖市场来，应该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这次还有一套赵铁林的照片，是当年为因病陷入困境的摄影家筹款而制作的收藏级作品，共100张照片，其中只有两套各10张为整体收藏。这次一套现身华辰影像，这样的作品几乎都是唯一的藏品，很受拍场欢迎。
从一二级市场运作的层面来说，原版老照片和纪实类的影像艺术品，这两年已经梳理得比较充分了，走上正轨了。
摄影世界：有人说华辰影像不做当代影像，华辰影像怎样看待中国的当代影像艺术品？
华辰影像：当代影像是冉冉升起的艺术形态，充满生机，发展迅速，特别是中国当代影像艺术在国际摄影界已经占有了一定的位置，很多艺术家已经进入了国外世界摄影史研究的视野，有些艺术家已经在世界摄影文化史有了位置。我们一直很关注，一直在找寻着时机，通过华辰影像来促进中国当代影像艺术品的收藏。
华辰影像从创办起，就一直支持和推动当代影像艺术的发展。2006年第一场拍卖，就上拍过中国当代影像艺术的名作“为无名山增高一米”，上拍了盛奇、黄岩、杨志超、缪晓春、艾未未、陈家刚、徐勇、韩磊、王彤、吴小军、李海兵、李文等一批当代影像艺术品，2007年上拍过有十多位艺术家参与的“中国行为艺术摄影”专题，还上拍过“摄影作为艺术，还是艺术作为摄影”和“向摄影致敬”两个当代影像艺术品专题。
华辰的老板甘学军还一直坚持为年轻的艺术家提供发展的空间和机会。比如第一次影像专场，我们就上拍了田太权、颜长江、芦笛、彭嵘、强晋、刘一青、黄熙等年轻艺术家的作品。2011年秋拍，上拍了卢彦鹏、魏壁、邸晋军等一批在市场上得到一定认可的很有创造力的年轻摄影家的作品。
但是，我们也要认识到，当代影像艺术还没有被中国藏家充分认知，在拍场的成交结果都不是很好。现在出现了转机，有机构、信托理财、艺术品银行，还有基金开始进入，华辰拍卖也刚刚参与建立了一个当代艺术品基金。还有当代影像艺术近年来也出了一些好作品，价格也很合适，各方面因素的叠加出现了一个契机，我们正在邀请画廊、藏家和华辰的顾问一同 根据中国摄影文化的发展脉络来梳理中国的当代影像艺术，在今年的秋拍上运作一个“当代影像艺术”专题。
摄影世界：你们多次提到“组构中国影像拍卖市场”，建立“中国摄影文化的发展脉络”，具体指什么？是类似“红色经典”这样的收藏吗？
华辰影像：“红色经典”是很有中国特色的收藏，能很好地说明中国的摄影文化具有与国外摄影收藏有所不同的独特脉络，此外，还有“画意摄影”在中国也很有市场。即使是国内外都认同的“纪实摄影”、“观念摄影”类别，中外的藏家也会选择不同的艺术家和作品。
从某种意义来说，“中国摄影文化的发展脉络”就是由中国专家、学者和藏家认同的优秀影像艺术品所构建起来的中国摄影文化的发展史。目前在全球范围，还没有出现比华辰影像更大的中国影像艺术品交易平台，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平台从容地构建一个具有中国摄影文化的艺术品收藏体系。
经济的发展，让中国人在国际的中国瓷器和字画市场上，拥有了话语权。但是，在当代艺术，具体到中国当代影像艺术上，还没有建立起中国文化的价值判断。我们应该学习西方人治学、管理，甚至市场运作方方面面的先进经验，但也要尊重自己的历史和文化，梳理好自己的摄影文化，建立起自己的审美情趣，而不是一味的跟着外国人跑。尤伦斯夫妇走了，中国的当代艺术并不会消亡，去掉了这些干扰，中国藏家可以有更多说话的机会和思考的空间，可以更好地构建中国摄影文化收藏体系。
摄影世界：可否谈谈摄影收藏在中国的现状和发展趋势？
华辰影像：摄影收藏市场经过五年的发展，已经进入了构建“中国影像收藏指数”的阶段。艺术家、画廊和代理商应该意识到，成为影像收藏市场指标艺术家除了必须具备良好的信誉、遵守摄影收藏市场规则的品行外，还需要有一定的成交量和透明成交价格，而这些资讯几乎都取自于公开的拍卖市场。
当艺术品成为金融资产的大环境下，越来越多的资金开始关注影像市场了，目前已经有几个千万数量级的基金在投资中国的影像艺术品，也出现了很多投资影像艺术品的信托理财、艺术品银行和艺术品基金等机构投资者。在即将到来的艺术品泡沫时期，处于价格洼地的影像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避风港。作为已经进入了国际视野的中国当代影像艺术，将出现越来越多的作品，而创意、技术技法、制作材质也将原来越成熟，特别是紧缺资源的19世纪名家名作，将得到藏家和投资者的关注和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