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海淀公园的“未来生活”

　　2018年深秋一个风很大的周末，我突发奇想，想去海淀公园看看无人驾驶车是怎么回事儿。我在手机上搜索了预约乘坐的方式，很方便，免费的，我马上进行了预约。第二天下午，依然在猎猎秋风中，我循着导航，来到海淀公园的无人车体验站。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有一班体验车，三点一刻有一班体验车。两点一刻，也就是离体验时间还有半小时的时候，我看到在海淀公园西门附近无人驾驶车体验站站台旁，已经站着二十来个人好奇地等候。等候的人中，有人兴奋地说，自己刚去这公园的“未来体验室”玩了一把，说跟“小度”对话可好玩了，“我撇撇嘴角它就知道我不开心了，哈哈哈，还放音乐安慰我。”
　　两点四十五分，“阿波龙”无人小巴如约而至。这辆圆头圆脑的蓝色小巴，是世界上首款量产的L4级无人驾驶巴士。L4级，代表它可以在完全无人干预的情况下自动驾驶。
　　车上只能坐七名乘客，所以我特别庆幸自己提前预约了。车里没有驾驶座和方向盘，仅有一圈座位，感觉就像坐在一个缆车车厢里，车内还有一个液晶屏，每个人一抬头都可以看见，上面是不断变换着的实时行驶路线。
　　“阿波龙”行驶很平稳，遇到路人，隔着七八米就会缓慢减速，感觉很安全。
　　下了车，我又在公园里溜达。拍了些照片，自动上传到了云盘。
　　我看见有人在公园东门的智能跑道起点，对着摄像头微笑，据说这样就刷脸成功，开始记录跑步里程了。那个大长腿的女孩儿刷脸之后，立刻沿着红色塑胶跑道开跑了。我很好奇，跑步的人并没佩戴任何智能手表或手环，怎么就可以刷脸成功、开始记录呢？热心人告诉我，手机关注“AI未来公园”，完成人脸信息采集就可以了，途中会有摄像头进行面部识别，准确记录每个人的运动信息。
　　离开的时候，我听到身后空旷的海淀公园里，有人开心地叫着：“小度，小度，你给哥唱个阿黛尔的歌好吗？”
　　那是一群快乐的人在跟一个亭子聊天。
　　那个叫“小度”的亭子，立刻送给周末的人们一首如泣如诉的Someone Like You。

百度办公室的日常生活

　　海淀公园是全球首个人工智能科技主题公园，是百度公司与海淀区共建海淀“城市大脑”的成果之一，它向市民展示了一种“未来生活”的可能：无人驾驶、云端生活、公共设施智能化……在可以企及的未来，人工智能将会以何种速度和方式发展，将会给人们的日常生活带来怎样超乎想象的改变，这不由得使我心生好奇，想去了解那个为未来生活提供创意和技术支持的科技团队——百度，去了解它的缔造者——李彦宏。
　　百度大厦在海淀区上地十街十号。安静的美男子李彦宏的会客室，在百度大厦A座的最高一层。并不像想象的那么豪华，会客室大概四五十平方米，感官上简约整潔，从一排落地窗望出去，是数码科技广场和上地九街。
　　会客室刚进门的一面墙上，一张美国《时代周刊》封面上李彦宏的人物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是2018年1月19日，李彦宏作为国内第一个互联网企业家登上《时代周刊》亚洲版封面，《时代周刊》将他定义为“The Innovator”（创新者），并称“Baidu’s Robin Li is Helping China Win the 21st Century”（百度李彦宏正帮助中国赢得21世纪）。
　　在百度的办公室里，我还看到一个程序员穿着拖鞋，坐在桌子上跟同事讨论问题。
　　这在百度不是问题。自从2000年百度成立，对待员工，李彦宏就只规定了两条办公室纪律，一是不准吸烟，二是不准带宠物。除此之外，百无禁忌。李彦宏的说法是：“在百度，我希望聪明人永远能无拘无束地工作与思考。”
　　百度的员工说，李彦宏脾气好到让他们无法想象。有些在公司待了很多年的员工，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发脾气的样子。对此，李彦宏的解释是，他比较慢性子，尤其面临一些突发事件，他首先会关注事件本身的严重程度以及如何解决，在这个过程中即使有怒气，也是慢慢被释放出去的。
　　脾气好不意味着没有原则。针对公司一些新赛道产品形态的开发，李彦宏往往只给团队一个月的时间去尝试，做得好就留，做不好就走。在李彦宏眼里，用户至上就是“天条”。他认为，做出来的东西必须要让用户满意，用户不认可就是有问题。
　　一些员工还告诉我，李彦宏解决BUG（漏洞）的能力很强。百度成立早期经常组织一些找BUG大赛，李彦宏的战绩总是排第一。当时，百度的一些产品技术部门如果没有接到老板修改BUG的指令，还会集体庆祝一下。李彦宏说，他自己是一个“大网虫”，1999年以后，他几乎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离开过网络。通过长时间上网，可以更了解中国网民的真实需要，为用户提供更好的网络服务。
　　2010年1月，因www.baidu.com的域名解析在美国域名注册商处被非法窜改，导致全球用户不能正常访问百度，李彦宏亲自上阵，与黑客激战六小时。战斗结束，网站访问恢复正常，李彦宏在贴吧发帖说，这一次真是史无前例。
　　互联网公司一般十点上班，这位好脾气的老板七八点就到公司了。有一些时候，他会起得更早，早上五点钟就开始工作。一个原因是，百度是在美国上市的，一般美国股市休市是在下午四点半，百度的财报在休市之后要立刻发出，所以每个季度需要发财报的时候，李彦宏会在美东时间的五点钟左右，向全体员工发一封邮件，告诉他们百度过去一个季度的业绩怎样，由于时差，他就需要在中国时间凌晨四点起床。
　　此外，做出符合甚至超出用户预期产品的目标也一直驱动他往前走，不敢松懈。直到2017年，百度集中精力发力内容分发领域，李彦宏还亲自带团队，参与到信息流业务的决策。早上八点半，李彦宏准时出现在公司跟核心团队开会，每天都是如此。如果发现问题，直接在内部沟通群里@部门负责人。
　　对这位好脾气又勤劳的互联网大咖，我有太多问题想问： 　　“曾经有那么一两年，我可以一晚上啥事也不做，就是换各种关键词，百度我感兴趣的作家、艺术家、作品、史实。百度作为搜索引擎已世人皆知。可是，百度在人工智能上的发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人工智能会给我们未来的生活带来哪些改变？”
　　“人工智能会让很多人失去工作吗？”
　　“能给我介绍一下无人驾驶车吗？”

二、决胜AI时代

百度大脑：从搜索引擎到AI

　　AI是英文Artificial Intelligence的缩写，意即人工智能，是计算机科学的一个分支，人工智能的核心领域是智慧主体的研究与设计。目前该领域的研究方向主要包括：机器人、语言识别、图像识别、自然语言处理和专家系统等，辅助人类更高效率地实现识别、认知、分类和决策等多种实践。
　　“人工智能”这一概念，诞生于1956年美国的“达特茅斯会议”，之后，从1957年罗森布拉特提出“感知机”，到1960年通用问题求解系统GPS和1968年DENDRAL专家系统的问世，标志着1950年到1970年之间形成的AI第一次发展热潮。
　　在沉寂十年之后，1980年至2000年间，AI迎来了第二次发展热潮，这期间统计学、机器学习和神经网络粉墨登场。统计学在语音识别方面取代了专家系统，机器学习重点研究如何让计算机模拟人类的学习行为获取新知识，从而不断改善自身，而神经网络，是一种模仿生物神经网络的计算模型，通过大量的人工神经元联结进行计算。
　　2006年，Hinton提出深度学习的神经网络，自此，AI迎来了第三次发展热潮，其主要内容为大数据、基于大数据的应用和深度学习。其中深度学习的代表，就是第一个战胜围棋世界冠军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著名的AlphaGo（阿尔法狗）。
　　时至今日，AI几乎无孔不入地遍布人类生活的每个角落。
　　那么，百度又是从何时介入AI领域的呢？它难道不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搜索引擎吗？在机器学习和深度学习方面，百度走过了怎样的路？搜索引擎和人工智能又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
　　百度大脑又是什么？百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拥有百度大脑的呢？
　　在李彦宏看来，搜索和人工智能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搜索是最具有人工智能基因的技术，换句话说，搜索引擎本身就是人工智能产品。搜索技术发展和积累到达一定程度后，自然会为人工智能技术提供源源不断的养料。百度副总裁、搜索事业部负责人吴海锋也认为，搜索引擎从存在那天起就是一个人工智能产品。而且，搜索引擎的进化史，其实就是人工智能技术的进化史。AI和搜索引擎有着本质上的血缘关系，搜索引擎现在所用的方法也是人工智能的方法，你问它一个问题，可能在接近三分之一的情况下它可以直接给你答案，而不需要你去一个一个的网页或者是网站去点击，再去寻找答案。为什么能够直接给你答案？形象地说，就是因为人工智能懂了你的意思。
　　李彦宏说，百度从2010年开始利用机器学习重新调整搜索算法，改进它的排序，但那个时候用的只是一般意义上的机器学习，还不是后来的深度学习，与发展到今天的人工智能有所区别。
　　2011年，改进算法的搜索业务正助力百度逐渐朝着中国互联网公司市值榜首登顶，几乎同时，在技术基因的驱动下，百度也开始了全面布局人工智能的动作。一年后的2012年，他们首次开始用深度学习的方法来做图像识别，就是“以图搜图”，用户拍一张身旁植物的照片，就可以上传至百度搜索引擎识别这是什么花。在2012年，百度发现用深度学习的方法来做效果非常好。
　　2013年1月份，百度成立了全球首个以深度学习来命名的研究院，即百度的IDL（Institute of Deep Learning，百度深度学习研究院），激起舆论关注。但那时的中国正在经历移动互联网带来的全产业环境变迁，外界的关注也还没有投向人工智能，百度的AI之路在几乎没有头顶光环的环境下闷声延伸着。
　　同年他们开始做无人駕驶。自此以后，他们在AI上的投入越来越大，2016年，百度大脑正式发布。百度大脑可以说是百度所有人工智能最全的集合，从最底层的深度学习框架，到应用层面通用的语音识别技术、视觉技术、自然语言理解技术等。此外，百度还向多种行业提供了开源平台，技术的开放使人工智能拥有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和机遇。现在百度大脑经过三年的演进，内容越来越丰富，在底层技术日益完善的基础上，实用、应用层面的发展显出了勃勃生机。
　　其实，李彦宏从学生时代就已经开始关注人工智能了，不过那个时候受限于硬件性能，人工智能还没有太多创新突破，直到2010年以后，李彦宏觉得人工智能的时机快到来了，于是先于国内很多组织和机构开始布局人工智能，做这方面的技术积累。
　　现在，AI成了百度最有底气的王牌。除了人工智能的研发，它在落地应用方面的成果和进展也令世人瞩目。
　　从技术研发转到应用，百度的AI项目已经落地三大产业，深耕两个领域。

百度AI深耕的两个领域：智慧家庭和无人驾驶

　　“未来二十年人们很可能对手机的依赖程度越来越低。”李彦宏带着他招牌式的随和笑容说。
　　“人工智能在各种场景本身就有很多传感器，能够感知人的需求。所以，很多时候你不用再带一个手机在身边。比如现在你要用语音跟手机来进行交互的话，你需要离手机很近，在未来，大家在家庭里，离三米、五米，你跟它说话，它都能够很准确地听明白你在讲什么，并且做出相应的反应。”
　　我想起了公园里叫“小度”的亭子，李彦宏的会客室里也有这样的人工智能小助理，其实就是可以通过方便的语音交互，帮你解决各种问题、提供各种服务、陪你聊天的人工智能工具。
　　“小度小度，帮我把空调的风调小一些。”
　　“小度小度，帮我把烤箱预热十分钟。”
　　“小度小度，你觉得我今天买这件衣服好看吗？” 　　“小度小度，我感觉你今天话有点多了，你自己调一下程序，别那么啰唆。”
　　根据李彦宏说的，我脑补出这些场景。哇，这难道不比一个好伴侣还贴心吗？
　　“確实很贴心”，李彦宏说，“假如说，我要去上海出差，需要订机票，我不用再告诉它一遍，到哪个网站去、订多少钱的票……它已经了解你的习惯了。只要一句话，它就能把事给办好。”
　　怪不得我有一个朋友，一个医生，现在到了退休年龄还不愿意退休，她说想努力存钱，以后买一个聪明的机器人，陪她一起生活。
　　这一部分，其实就是百度眼中的智能家庭。通过对话式AI操作系统Duer OS，实现人机对话、语音交互，这一块的技术进步飞快。如今，四十一个国家、七百多个城市都进驻了Duer OS平台，搭载Duer OS的智能设备激活量也突破两亿，Duer OS在智能手机、智能电视、智能音箱和儿童故事机等领域都有落地。在一些酒店，比如洲际酒店的房间里，也有这样的智能视频音箱，它可以回答你的很多问题，不光是日常问题，一些跟酒店相关的问题，比如早餐在哪儿、游泳池开不开门等，它都可以回答。
　　而百度深耕的另一个领域——无人驾驶，也不仅仅限于海淀公园的“阿波龙”载客小巴。其他的还有像到处去卖东西、不需要驾驶员和售货员的自动售货机，还有公园里面的清扫车，自动摘苹果的机器，等等，还比如现在很多年轻人不愿从事挖掘机行业，有了百度的人工智能技术，挖掘机实现了全面的自动化，这些都是可以完全摆脱驾驶员的新的物种。李彦宏相信，无人驾驶技术在未来几年会出现一次爆发性的增长。
　　“我们2017年4月份宣布Apollo（阿波龙）平台开放，到2018年，开放一年多的时间，它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智能驾驶生态系统，有一百三十多家生态合作伙伴活跃在Apollo平台上。其他还有不少整车厂家、芯片厂商、科研机构等，都在使用Apollo平台。”
　　目前“阿波龙”已经在十个以上的地方落地，有了商业化的应用，也有了一万多小时以上的安全行驶纪录。2019年百度预计搭载“阿波龙”L4自动驾驶能力的“新物种”将达到一万台。
　　值得一提的是，基于深度学习的智慧家庭和无人驾驶这两个平台都是开源的。百度把它的技术成果拿出来做开源项目、向全世界开放。所有热衷于相关领域的技术人员和相关组织都可以参与这些技术的开发，甚至生产属于他们的产品。开源是一种双赢，一方面百度免费分享了他们的技术成果，一方面百度也希望更多行业的人能参与到开源项目的开发和测试当中，把各种各样的信息和市场需求带出来，总有一些百度不一定意识到的领域其他人意识到了，开源便是集众人之力，开发出更有价值的产品。
　　基于此，2018年的两会上，作为全国政协委员的李彦宏建议打造自动驾驶政策全球新高地，构建汽车产业强国，国家鼓励有能力的企业搭建“中国汽车大脑”平台，支持其逐步成长为全球领先的自动驾驶开放平台。
　　2019年两会期间，李彦宏再一次聚焦智能交通，提出构建智能交通解决方案让老百姓出行更顺畅的提案。他希望由国家进一步加强引导，建立数据共享和使用机制，鼓励各地探索并构建智能交通解决方案：
　　第一，加快车路协同标准制定。第二，推进交通基础设施智能化改造，鼓励各地政府增加车路协同路侧设备布设，开发车路协同管理平台。第三，开展智能交通应用示范，选取有条件的城市，率先部署智能交通信号灯、智能停车等应用，并逐步向全国推广。

落地国民经济三大产业

　　也正由于百度的AI平台都是开源、开放和深度学习的，除了深耕的两大领域，百度的人工智能技术在国民经济三大产业中都有落地项目。比如智能遥感监测病虫害、无人挖掘机、AI眼底筛查一体机，还有接下来更宏大的智能城市计划，等等。
　　在农业领域，智能遥感监测病虫害系统可以实现对农作物的智能化监测，并完成精准施药，将农药的使用量降低了50%。
　　在制造业中，百度的无人自主挖掘机，目前是世界上首台基于视觉技术构成的低成本、可量产的工程装备。它在工程项目中实现少人化甚至无人化，智能施工将人力成本减少40%，工程收益提升50%。解放了人力，也进一步激活了制造业。
　　而智能城市计划，简单说就是让基础设施——道路，变得智能化，来配合车的智能化。现在，百度已经和北京海淀区合作，接管了海淀区所有红绿灯，实时地进行智能调整。根据测算，这一举措可以使人们在交通拥堵中等待的时间减少30%到40%。在上海，百度也与当地政府在智能交通、自动驾驶以及工业升级等方面达成合作，争取在全球率先探索一个具有超前理念、自动驾驶渗透率很高的样板工程。
　　2019年的两会上，李彦宏在智能医疗方面积极谏言献策，提出了完善电子病历管理制度，促进智能医疗应用探索，助力“健康中国”战略实施的提案，提议由国家卫健委牵头，在电子病历数据的管理、科研及使用方面统筹规划，加快相关智能应用的探索，助力形成优质高效的医疗卫生服务体系。
　　当下，我国实体经济正面临转型，如何让AI技术能力和计算资源与传统企业的数据和应用需求连接起来，加快与实体经济融合创新进程，最大化发挥人工智能价值？面对这样一个复杂的问题，李彦宏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开放人工智能平台。他在多个场合也说过：AI是必由之路，开放让所有人都收获更多。百度要最大限度地开放AI技术能力，构建开放平台营造生态系统，赋能产业发展。我还注意到，不仅百度自己打造人工智能开放平台，2018年李彦宏还呼吁国家出台措施，鼓励企业开放人工智能平台，促进实体经济转型发展。其实，选择走上开放之路，背后体现的也是百度在人工智能领域的技术信心与积累。

一组动态看百度AI演进史

　　如果再捋一遍百度的AI大事，你会跟我一样，感受到时代脉搏的跳动。正是这些积累，引领人工智能一步步走进我们的生活。
　　2010年，百度开始在人工智能领域的投入，成为国内最早布局人工智能的公司之一，陆续开始自然语言处理、机器翻译、语音、图像、知识图谱、机器学习、数据挖掘、用户理解等技术的研发。 　　2013年，百度成立了世界上第一个深度学习研究院，并在硅谷布局了人工智能实验室。
　　2014年，百度发布大数据平台，深度语言系统，正式进入自动驾驶领域。
　　2015年，百度上线了世界上首个大规模神经网络机器翻译系统。百度的无人车开始上路测试，第二代深度语音系统发布。
　　2016年，百度大脑正式发布，同时宣布开放AI核心技术；无人车开始试运营并拿下路测牌照。
　　2017年，百度推出Duer OS和Apollo两大开放平台，Apollo是全球范围首个无人驾驶开放平台。
　　2018年百度AI开发者大会上，百度发布自主研发的中国第一款云端全功能AI芯片“昆仑”，同时还公布了一组数据，他们在人工智能领域拿下的核心技术专利，累计接近三千项。
　　不久前，2019年美国CES展会上，百度发布Apollo 3.5，覆盖更多、更复杂的自动驾驶场景，支持包括市中心和住宅小区等在内的复杂城市道路……

值得一提的全功能AI芯片“昆仑”

　　上述百度的AI大事年表中，有一件事意义非常，那就是中国芯片产业的重大突破——“昆仑”的诞生。
　　2018年7月4日，百度AI开发者大会上最引人注目的发布，当属百度自主研发的中国第一款云端全功能AI芯片“昆仑”。其中包含训练芯片昆仑818-300、推理芯片昆仑818-100，主要面向AI大规模运算需求，这是目前为止业内计算力最高的AI芯片，且功耗仅为一百多瓦。
　　国人应该都不会忘记2018年的“中兴事件”，和随之而来的“芯片之忧”，芯片的发布自然让人特别关注。有媒体评论：百度用“昆仑”，为中国缺“芯”的切肤之痛画上句号。
　　阿里在中兴被制裁后不久也宣布要自主研发Ali-NPU，目前Ali-NPU尚未面世，百度“昆仑”芯片能对比的是谷歌TPU和寒武纪MLU100，与二者相比，“昆仑”不仅计算力更高，还可以适配诸如自然语言处理、大规模语音识别、自动驾驶和大规模推荐等具体场景的计算需求。百度“昆仑”既能用在云端场景，又能用在终端场景，具备很强的通用灵活性。
　　百度并不是为做芯片而做芯片，更不是为了蹭热点，“昆仑”的发布，除了对我国的芯片产业具有重要意义，更是出于百度自身的战略考量，因为百度的战略是——“夯实移动基础、决胜AI时代”，而AI战略中，芯片不可或缺。从百度2018年发布多款小度智能音箱来看，打造从芯片到终端到应用到云端服务的闭环，是百度AI战略落地的一个思路。云端AI芯片也将是百度AI能力开放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最大的AI开放平台之一，自然要在AI云端芯片上布局。

从“百度大脑”到“中国大脑”

　　早在2015年的两会上，作为全国政协委员的李彦宏就已正式提出建设“中国大脑”的倡议。一年后的百度世界大会上，李彦宏向外界宣布了向人工智能平台公司转型的未来方向。同年，百度凭借自然语言处理、深度学习等技术进展，与微软、谷歌和Facebook一起被《财富》杂志评为全球AI四巨头。
　　2017年3月，“深度学习技术及应用国家工程实验室”揭牌仪式在百度大厦举行，这被认为是当初 “中国大脑”概念的最终落地，也被认为是中国将人工智能发展提升到国家战略的重要标志。也是在这一年，“人工智能”正式写入政府工作报告，超级大脑、机器学习、无人驾驶……构成人工智能时代全景蓝图，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彦宏的AI愿景

　　外部环境越来越憧憬AI的到来，百度自身也做好了准备。2017年百度AI开发者大会上，李彦宏发布了百度新使命“用科技让复杂的世界更简单”，2019年年初百度还首次公布了企业愿景“成为最懂用户，并能帮助人们成长的全球顶级高科技公司”。这一系列举动，标志着百度在风起云涌的人工智能时代，确定了走向未来世界的新坐标。
　　李彦宏觉得：全世界都在为人工智能革命而兴奋，这种情绪与他自己二十多年前在硅谷亲历互联网大潮初起时所见非常相似。互联网改变了信息基础设施，移动互联网改变了资源配置方式，搜索则不断推升着计算机科学的天花板，人工智能这架梦想般的概念机器忽然间获得了保证其高速运转的燃料和动力。
　　2017年，李彦宏在他牵头撰写的《智能革命——迎接人工智能时代的社会、经济与文化变革》一书中，曾勾勒过中国和全球人工智能领域的游戏拼图，也在书中论述了互联网发展背后人工智能的悄然生长，他指出人工智能的历史使命是让人类知道更多、做到更多、体验更多。他还分享了“中国大脑”计划以及与此相关的自下而上的超级工程，比较分析了中国智造与文明升级，揭示出AI带来的曙光。李彦宏认为，技术特点就是自我挑战，每个企业都需要首席人工智能官，书的最后他鼓励大家冲入AI无人区，在大数据与深度学习中帮助人工智能实现蝶变，驶进无人驾驶之路。
　　这些梦想般的愿景，正以奇迹的速度向人类走来。它会带给人类什么？技术和人存在着怎样的辩证关系？这个问题我将在最后请教李彦宏。

三、往事并不如烟

　　2018年2月19日的《时代》周刊说：
　　“他2000年创办的百度，目前是仅次于谷歌的全球第二大搜索引擎，在中国搜索市场上80%的市場份额，使得百度成为全球用户第四多的网站。百度目前已经成为一家市值达六百亿美元的庞然大物，在中国与腾讯和阿里巴巴一道被称作‘BAT’。在中国，几乎每名司机都使用百度地图，每名学生都通过百度获取知识。现在，再也没有人问李彦宏中国是否有计算机了。”
　　“事实上，曾经被认为只会生产廉价山寨货的中国，现在已经让硅谷‘睡不着觉’。”
　　2018年12月10日，《哈佛商业评论》遴选出了“全球最受关注的十大AI领军人物”，其中，百度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彦宏上榜，位列第三，成为中国唯一上榜企业家，被称为“中国AI行业的启蒙者和设计师”。另外入选的还有苹果公司CEO蒂姆·库克、微软CEO萨提亚·纳德拉、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佐斯等。 　　我禁不住想：1986年，山西阳泉一中的“苹果Ⅱ机房”里，那个跟老师软磨硬泡，想多上一会儿机的青涩少年，那个偶然来到太原，在书店里发现很多计算机书籍，然后发现所有人在信息和资源面前并不平等的少年，他想到过今天的这些吗？

爱唱晋剧、酷爱计算机的阳泉状元

　　1968年11月17日，李彦宏出生在山西阳泉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
　　父亲虽然是一个普通工人，但很聪明，对很多事情都有好奇心，家里的桌子、椅子、板凳，舀水的瓢，什么东西都自己做，他还会把电视后盖打开仔细研究里面一个一个二极管，看看到底哪个东西能干什么。
　　李彦宏觉得，自己的好奇心有点儿遗传自父亲。他说自己总是想尝试一些新东西，而IT领域最大的特点就是变化快，老有新东西，老得学习，学习对他来说不是一个负担，而是一种乐趣，因为这样又可以知道一些过去不知道的东西。
　　1976年，李彦宏八岁，“文化大革命”结束了，突然一下文化生活比以前丰富了，开始有各种各样的晋剧、京剧，而这之前都是样板戏。李彦宏的爸爸是个喜欢历史的人，喜欢一些老戏，常带着李彦宏看《杨门女将》，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边看他就边给李彦宏讲。除了剧里头的之外，他还讲这些戏的背景，李彦宏经常会一个电影、一个戏看好几遍。
　　《杨门女将》还有不少其他的戏，他都看了七遍，结果就是这里面她们的唱腔、唱词他都学会了，就在家里自己唱，站在床上披一个床单、浴巾之类，唱穆桂英这些女将们的唱词。唱多了他就想，怎么能有更多的机会去唱呢？正好离家不远就有一个山西省晋剧团的阳泉分团，李彦宏还特意跑去考了一下，晋剧团的老师看中了他的表演潜质希望录取他。那会儿他才刚刚读小学一年级。
　　尽管父亲喜欢京剧、晋剧，爱讲这些老戏里的历史故事，他却更希望他的孩子读书。1977年，李彦宏刚刚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就跟他说要努力读书，将来要考大学，因为“咱们家是个很普通的家庭，我们没有后门可走，你要靠你自己的本事”。
　　父亲平时经常教自己的孩子们一些知识，让大家从小养成爱读书、爱学习的好习惯，开阔眼界的同时，也打下了基础。直到有一天，李彦宏的姐姐以阳泉市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北京大学化学系，一时间，姐姐成了阳泉当地的明星。临行前她对李彦宏说：“外面的世界很美丽，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走出阳泉，这样你未来的路才会更宽阔。”
　　一天晚上，当家里人又一次夸奖姐姐时，李彦宏突然说：“我今后也要考北大！”父亲说：“你有这个理想很好，我們相信你！但要实现理想不能只靠喊口号！”
　　是啊，不能光靠喊口号，要上北大首先要考上阳泉一中吧？阳泉一中是一所在整个山西省都赫赫有名的重点高中，当时的高考升学率达80%，考上重点院校的学生比比皆是。然而，当时几乎没有人认为李彦宏可以考上阳泉一中。李彦宏是一个认定了就拼命，不管别人是否看好都要做好的人。距离中考只有两个月了，李彦宏像换了个人似的，学习异常刻苦。最终，李彦宏在中考中取得502.8分，全校第二，仅比第一名少0.1分，如愿考上了阳泉一中。
　　考上阳泉一中的李彦宏变得“老实”起来，一心苦读，想上名牌大学。
　　阳泉一中是山西省重点，省里为学校配备了一个“苹果Ⅱ机房” ，这也是阳泉一中在全市设立的第一个计算机教室，作为电脑兴趣班的学员，李彦宏比同龄人更早接触到计算机。
　　只要轻轻在键盘上键入一些英文单词和符号，它就会根据指令给出答案，李彦宏一下子就被这奇妙的东西吸引住了。从那时起，为了能到机房上机，李彦宏经常找老师软磨硬泡。比别人更多上机实践，也让他在计算机方面的技能比其他同学强。
　　不久以后，学校选派李彦宏到省会太原参加全国中学生计算机比赛。去之前李彦宏信心满满，总觉得自己的计算机水平还算不错，甚至还想着拿个名次回来。结果没想到，比赛结果出来，他连个三等奖也没得到。
　　这样的结果对李彦宏而言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打击。一开始他想不通，但是当他走进太原的书店时，才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和他们竞争。李彦宏发现，这里有许多他在阳泉根本看不到的计算机方面的书，别人在信息的获取上比他更有先天优势。这次经历让李彦宏第一次感觉到了眼界与命运的关系，从那时起他也更加渴望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相信这样能改变命运。
　　1987年高考时，李彦宏如愿被北大图书管理情报专业录取。和他的姐姐一样，也是阳泉市第一名。
　　一个阳泉的家庭，先后出了两个阳泉的状元。这确实不得不让人感叹吧！
　　注视着李彦宏会客室里《时代》周刊封面的大幅照片，我很想知道：
　　1991年的圣诞节，当他登上飞往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的飞机时，想过有一天会上《时代》周刊封面吗？1992年，当那位美国教授问他“中国有计算机吗”时，他想过有一天会向世界证明中国有强大的计算机产业，会入选《哈佛商业评论》遴选的“全球最受关注的十大AI领军人物”吗？当百度在新千年的第一天，也就是2000年1月1日，在北大资源宾馆成立时，他和他的六位伙伴想过五年后它会在纳斯达克上市吗？想过十五年后，纳斯达克会在纽约时代广场大屏幕上祝贺百度上市十周年，在“世界的十字路口”向百度致敬吗？
　　如果说，十八岁的他，在太原的书店里看到那么多关于计算机的书时，第一次意识到人和人的不平等，首先是在信息来源上的不平等，这是促使他十四年后创办一个搜索网站的很大原因，那么，他之前又走过了怎样的路，有些什么积累，让他能够创办一个搜索网站呢？

“中国有计算机吗？”

　　1991年圣诞节，二十三岁的李彦宏登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他是带着奖学金，来到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计算机系读硕士的。但由于研究生换了专业，而且美国学生平时生活中接触计算机的机会比中国学生多得多，所以第一年对于李彦宏来说很辛苦。
　　初来乍到，李彦宏白天上课，晚上补习英语，编写程序，经常在学校忙到凌晨两三点。 　　布法罗的冬天，夜晚彻骨的寒冷，李彦宏有一辆丰田二手车，但是校园里的停车场一到凌晨两点就要清场，这是李彦宏在学校能待的最晚时间。雪很深，冰很厚，每一次启动车子，没有十分钟的预热和打扫时间，汽车是根本开不动的。
　　李彦宏在布法罗读书期间一共搬了三次家，其中第三次是与一个来自香港的留学生合租，双方合得来，离学校近，都很满意。这段时间，李彦宏的口语和专业英语都有很大长进。这样他在美国的留学生活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留学生们常说的“磨合期”。
　　就当自己的美国梦进展顺利时，教授的一句话彻底敲醒了李彦宏。
　　那是他刚到美国参加一个研究小组时，面试的教授对他的答案不满意，然后脸一沉，说：“你是中国来的？”并问：
　　“中国有计算机吗？”
　　他当时心里特别难受，觉得怎么能这么问他，“中国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已经是20世纪90年代了，中国怎么可能没计算机？”李彦宏觉得这是对祖国的羞辱。
　　这一句看似随意的发问，激发了李彦宏内心不服输的精神，和一定要实现“中国梦”的信念，李彦宏当时就下定决心，立志要在互联网行业有一番作为，彻底改变外国人对中国的片面认识和印象。

在松下实习，受高度重视

　　1993年4月，李彦宏产生了出去“闯一闯”的念头。5月到8月是学校的暑假，待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他决定去“打工”。李彦宏在网上看了不少招工广告，就按照自己觉得喜欢和合适的，发了一批简历出去，这样的“批量处理”很快让他收到了回音——一家叫Matsushita的公司愿意接受他去做实习生。
　　一开始李彦宏并没太注意，倒是这家公司给他开出的实习报酬标准很快在中国留学生中传开了——每小时25美金。当时的同等条件下，这家公司给的待遇之高，在留学生中几乎闻所未闻。有趣的是，当他那位香港同屋问他“去的到底是哪家公司”时，他还随口回答“一家叫Matsushita的名字怪怪的小公司”。这位同屋听后大惊，“这还是小公司，它就是大名鼎鼎的日本松下呀”。
　　1993年5月，李彦宏在位于普林斯顿的松下信息技术研究所正式实习。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走上工作岗位，是靠自己挣钱吃饭的开端。实习期间，李彦宏提出一种提高识别效率的算法，受到松下高度重视，当他必须结束暑期实习回到学校的时候，松下竟然打破常规，继续聘用他做兼职，并鼓励他把这一研究成果写出来发表。李彦宏后来在一次国际学术会议上宣读这个研究成果的时候，得到国际OCR学术领域一位“泰山北斗”的赏识，在他的推荐下，这一成果顺利发表在国际权威学术期刊《模式识别与机器智能》上。
　　通过在松下的工作，李彦宏发现，工业界搞研究和在学校搞研究不同，工业界研究的是实用的东西，学校研究的是宏观的、基础性东西。实习工作中李彦宏逐渐感到，他的兴趣不在学术研究上，而在做实用的产品上。这也让李彦宏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适合干什么。

放弃到手的博士学位

　　1992年，李彦宏的导师意识到信息检索将会有大的发展，得知李彦宏本科是图书管理情报专业，学了不少信息检索知识，导师就让李彦宏跟踪信息检索方向。“我有底子，这方面的论文我看得懂。”李彦宏说。
　　在布法罗，李彦宏将信息检索技术层面的东西都搞明白了，他将在北大学的信息检索往计算机技术上一套就是很好的论文。李彦宏的《利用信息检索理论解决光学识别问题》的论文很快在美国电子工程学会会刊上发表了。“一般，博士毕业也上不了这样的期刊。”正是凭着这篇对于博士都属于“不可能完成任务”的论文，李彦宏拿到了第一优先级绿卡。这个级别的绿卡，一般只发给奥运冠军或者得到过重大国际奖项的学者。
　　而这个时候，李彦宏正面临着一个选择。尽管博士资格考试过了，但在布法罗两年半之后，李彦宏决定离开。
　　“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
　　“我姐姐读化学，在洛杉矶加州大学读博士，在加州理工学院读博士后，一共读了5年。对我来说，上博士是正路。”本来都已经能继续读博士了，却要放弃，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是李彦宏有他自己的理由。
　　“但我的兴趣不在学术，我希望做一个东西几十万人用。学校研究的东西都比较长远，一个问题都提出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了，每个人还都在研究新的办法，即便这个问题解决了，对实际应用也产生不了多大影响。而在工业界，遇到一个问题，立即解决这个问题，就可以产生比较大的影响，就可以得到很大的商业价值。”
　　硅谷给了李彦宏工作，华尔街给了李彦宏更诱人的机会。考虑到金融检索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再加上华尔街的待遇要更好一些，李彦宏選择了华尔街。工作内容是为职业炒股人提供金融新闻的检索，每日新增15万条金融新闻，要求实时信息检索。李彦宏写的第一个程序是：识别财报中的表格，并将表格对齐。
　　要李彦宏和美国人比谁的程序写得好，有难度，后来，他发现，他网络编程不行，但涉及信息检索，就很少有人能和他比。所以，“我就不再折腾网络编程，反正有很多人写。我专注在信息检索。老板也很重视我”。

从华尔街到硅谷，加入Infoseek

　　于是李彦宏进入华尔街，开始做金融信息检索技术。在这里，李彦宏看到，“一个有知识的人如何利用知识发财致富，在泡时间读硕士博士当教授之外，另有一条明亮的成功途径”。
　　接下来，李彦宏意识到华尔街最有前途的是金融家而不是计算机天才，而自己的兴趣和长处只在计算机，于是，他来到硅谷当时最成功的搜索技术公司Infoseek。在Infoseek，李彦宏见识了一个每天支持上千万流量的大型工业界信息系统是怎样工作的，并写成了第二代搜索引擎程序。

回国创办百度

　　1997年，李彦宏在Infoseek工作时，已经是信息搜索领域的专家，手中握有从华尔街顶端公司道琼斯子公司拿到的70万股期权，豪宅名车一应俱全。 　　李彦宏还在自己的别墅前面，打造了一块菜地，工作累了就种菜浇花，岁月十分静好。
　　有一天，他的妻子马东敏对他说：“你看事情一向很准，那你看看哪个现在正在创业的公司以后会发展得很好，就去哪个公司工作，就可以再拿一次期权。”
　　“我看事情再准，也不能左右老板的决策和行动，期权我已经拿过一次了。我应该有一个自己说了算的环境。”他回答妻子。
　　李彦宏是在两年前的1995年认识马东敏的。在纽约的一次中国留学生聚会上。马东敏性格热情大方，快言快语，十五岁考上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十九岁赴美国留学，当时是留学生圈子里的“公主”。
　　李彦宏用“一见钟情”来形容自己第一次见到马东敏时的感觉。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当李彦宏给马东敏留自己的电话时，说“331talk”，即他把后面几位数字在电话键盘上对应的字母连成了一个单词，这一点给马东敏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她觉得李彦宏很聪明。一见钟情的两人，认识一个月就确定了恋爱关系，认识三个月就认定了彼此，认识半年就结了婚。
　　所以当李彦宏对马东敏说想有一个自己能做主的环境，想回国创业时，马东敏很支持。这在当时的留学生圈子里非常难得。因为在留学生圈子里，妻子一般会觉得国内漂亮女孩儿多，丈夫受到的诱惑多，很“危险”。
　　然后，他开始在硅谷寻找创业伙伴，马东敏向他推荐了徐勇。徐勇对互联网很感兴趣，而且在1998年组织拍摄过一部纪录片《走进硅谷》，结识了很多投资人。在徐勇的帮助下，李彦宏很快找到了投资人，顺利融到第一笔风险投资。1998年、1999年是美国互联网最大的泡沫时期。他们在1999年年底拿到了风投，一百二十万美金，比计划的一百万美元还多。他抵押了自己的车子房子，于1999年回到了北京，而马东敏还在美国。
　　2000年1月3日，在北大资源宾馆1414和1417房间，百度历史上的第一次全体员工会议召开了。此时的百度，一共有李彦宏、徐勇、刘建国、郭眈、雷鸣、王啸、崔珊珊七个人。与会的这七人，后来被称为百度“七剑客”。由于房子太小，大家只能盘着腿坐在床上开会。会上没有高谈阔论，这帮做学问、搞技术的人也不来这一套，简单介绍完组员及分工之后，话题便转到关于搜索引擎的研发上。在会议结束的时候，大家对未来的工作已经有了大致的认识。
　　事实上，2000年1月1日才是百度正式成立的日子。而之前一天，1999年12月31日，当大家都在准备要迎接新千年的时候，李彦宏跑到北大去了，北大资源宾馆跟北大就一墙之隔，宾馆的这边对的是街道，那边对的就是北大校园。李彦宏回到熟悉的校园，就在校园食堂里吃了个饭，那天晚上还跟北大学生一起，在三角地，在操场里，唱啊跳啊，过了一晚上。
　　百度刚刚成立大概一两个星期，马东敏告诉李彦宏自己怀孕了。李彦宏很兴奋，因为要当爸爸了。但他又很愧疚，因为不能陪在妻子身边。当时，未来是什么样的，他并没有想太多，那个时候，中国也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有这么强大的一个市场。互联网的泡沫也是在李彦宏刚刚开始创业就破灭掉了。一直到2001年，甚至到2002年的时候，市场都还非常不景气。当第一笔钱快花完的时候，第二笔钱还不知道到哪儿去找，种种不确定的地方，让初创事业的李彦宏感觉非常辛苦。李彦宏精打细算，用只够花六个月的第一笔投资支撑了九个月的时间。到了第六个月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做第二次融资，结果到9月份时，第二笔钱到位，新生的百度又续上了气。

从搜索引擎到搜索网站

　　李彦宏2000年回国创立百度的时候，国内已经有不少比较知名的搜索引擎，比如天网、悠游、Openfind等，它们都是基于机器人搜索的搜索引擎，存在速度慢、數据量少、返回无用信息多等诸多缺点，这让“技术派”的李彦宏看到了机会。
　　四个多月后，百度开发了自己的第一个搜索引擎，并在5月底有了第一家客户——硅谷动力。虽然那时候百度的索引能力只有五百万个网页，但意味着百度正式进入了中文搜索技术服务领域。之后百度接连拿下了搜狐、新浪、网易、263等当时国内大中型门户网站和其他一些网站的搜索业务。给其他互联网公司提供技术服务，正是当时百度的基本商业模式。
　　到第二年，也就是2001年时，互联网泡沫破灭。那个时候所有的互联网公司都在跟李彦宏说“你能不能便宜一点”，没有一个互联网公司说“你的技术能不能再好一点”。李彦宏感觉，这条路走下去价格只能是越降越低。技术上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被认可。
　　那时候，他的女儿几个月大，他每两个月会回美国待两周。“那个时候这边还在工作，那边就要给女儿洗尿布，半夜喂奶，抱着哄她，其实是挺辛苦的。”
　　一边照看女儿，他也一边琢磨百度的路。
　　2001年9月份，李彦宏决定改变百度的商业模式，重点发展www.baidu.com这样一个搜索网站，而不是把技术卖给别人。这个决定当时遭到了董事会很多人反对。
　　那时候，百度的客户搜狐、新浪、网易等门户网站，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品牌，董事们说：“你再从头做一个，你怎么知道你能做起来呢？”更关键的是，本来是卖技术给人家，客户们提供搜索服务，现在做一个搜索网站，由自己提供搜索服务，等于跟所有的客户全部变成了竞争关系，风险就很大了，董事们都反对。
　　怎样才能说服他们，让他们支持呢？
　　关键要向董事们证明，提供技术这条路走不通，李彦宏觉得自己当初创业不是为了就挣这几百万，不是为了把技术越做越差，如果人家不关心你的质量，那只能越做越差，所以只提供技术给客户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办一个搜索网站这条路能不能走通，他也不知道，但起码不是肯定走不通。而如果这条路走通了的话，就能够实现当初的理想，将搜索技术越做越好，让越来越多的人能够从好的搜索服务中获益。
　　让越来越多的人平等地获得信息，这才是当初创业的初衷。
　　这个理想，甚至萌生于1986年太原最大的书店。 　　当那个十八岁的青涩少年，站在计算机书籍专柜前，第一次被那么多的计算机书籍炫花了眼，他第一次意识到，人和人的不平等，很大程度上是获取信息的不平等。
　　李彦宏觉得搜索是如此重要，但他发现，当百度向其他网站提供搜索技术时，别的网站并不觉得搜索重要。
　　所以只能自己办一个搜索网站，他觉得这是唯一选择。一向温和斯文的他，第一次发火摔了电话：“如果不这么干，就索性都别干了！”

百度成功了

　　2001年9月22日，面向终端用户的搜索引擎网站www.baidu.com正式推出，意味着百度开始战略转型，面向终端用户提供服务，百度正式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相比国内的搜索引擎公司，美国搜索引擎巨头Google是横亘在百度成长道路上的一块巨石。Google早在2000年就在中国推出了中文搜索引擎。李彦宏深知，一个搜索引擎的成败，取决于用户流量和用户体验。在搜索引擎的访问速度、准确率、刷新率等多个指标上，刚刚转型的百度与Google有很大差距。
　　但是，在与Google的竞争中，百度的撒手锏就是“更懂中文”。甚至“百度”这个名字，也来自辛弃疾的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首词很美，又有搜寻的意思。尤其，李彦宏觉得自己做的是中文搜索，要有中国味道，不是要让美国人懂，而是要让中国人知道在说什么。
　　百度成立之初，曾做过一个大幅的广告牌，中间是一个巨大的“I”，也就是英语的“我”，下面是中文中几十上百个表示“我”的词，比如：余、吾、洒家、鄙人、在下等等，以此说明中文的博大精深，也表明百度在中文搜索上的优势。
　　除此之外，在李彦宏的带领下，2002年，百度提出名为“闪电计划”的技术，深入研究中文搜索引擎的核心问题，以期赶超谷歌。这一计划推出后，百度的中文搜索量一路飙升，到2004年年底，百度与谷歌在中文搜索市场的占有率基本持平。
　　2005年8月，百度登陆纳斯达克，以每股27美元的发行价发行，当日收盘价达到122.54美元，成为第一个股价突破100美元的中国概念股。
　　多年后，关于百度和谷歌这段往事，美国的《时代》周刊是这么描述的：
　　“在北大对面的一间旅馆房间里。‘我雇用了一位教授和五位即将毕业的学生来为百度第一代搜索引擎工作。’他说道。”这里《时代》周刊所说的“他”，指的是李彦宏。
　　“百度在不断变强，在2005年谷歌进入中国市场时也镇定自若。在那时，百度拥有超过40%的中文搜索流量，而他的对手仅有30%。在2010年谷歌退出中国市场时，百度拥有超过75%的搜索流量，而谷歌此时已经缩水至13%～19%。”

一路危机一路歌

　　从图书管理情报专业到计算机专业，从学界到商界，从搜索引擎到搜索网站，从搜索巨头到人工智能，李彦宏经历了很多转变，也克服了一个又一个挑战。
　　回望百度的成长过程，李彦宏感慨道：“其实有好多次，都觉得这道坎儿，是真过不去了。”
　　但实际上，那一道又一道坎儿，他都过来了，而且百度就像一只飞越过无数火焰山的不死鸟，每飞过一座山，翅膀就变得坚硬了许多，经验值也一路飞涨。
　　回望一路走来的那一道道坎儿，至今李彦宏也不胜唏嘘。
　　2007年年底，李彦宏的爱将——百度的CFO（首席财务官）王湛生，在新年休假时不幸遭遇意外身亡。在此之前两年多的2005年8月，正是在王湛生的领导下，百度完成了纳斯达克的上市工作，王湛生任职期间，百度业务增长数十倍，公司市值从2亿美金持续上升，截至2007年12月突破130亿美金，百度也成为首家进入纳斯达克百强成分股的中国公司。《首席财务官》杂志将王湛生评为2005年度最杰出首席财务官。也正是由于王湛生的努力，百度上市两年多来建立了一整套成熟的财务审计和信息披露體系，并于2007年年中顺利通过美国《萨班斯法案》的审核，成为中国财务体系运作管理最高效和透明的公司之一。
　　王湛生的意外身亡，让李彦宏感到十分震惊和悲痛。而在此之前两个月，百度创始人之一、百度的技术总监郭眈也离开了百度。可以说，2007年下半年，李彦宏共失去了两名爱将。
　　有时候，百度也会遭遇网络上的一些恶意猜测。比如，很多人并不了解谷歌离开中国最主要的原因而大肆批评百度所取得的市场地位。
　　对此，李彦宏说——
　　“百度成长过程中有些风浪的确是我原来没有想到的，但是现在想来又是必须经历的过程。我一直在试图保持百度作为一个创业型小公司的高效率。但是2005年百度上市，取得那么大的成功，所有人都开始仰视这个公司，所以容不得你有一点点瑕疵。这个就是外界的期望值跟公司本身发展的阶段，出现了巨大的差别。”
　　“既然公众对你的要求越来越高，那么任何的质疑也好，批评也好，我都希望通过它，让我们对自己要求再高一点，外界这些看法可能就少了。”
　　这一路走来，有些危机是外界能够看得到的，有些危机外界不一定能够看到，但李彦宏自己面对压力，倒是觉得越来越习以为常。

四、作为儿子、丈夫、父亲和老板的李彦宏

父亲的儿子

　　到现在，李彦宏依然记得父亲曾对他说的一句话——“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这也是支撑他一步步迈过那些坎儿的动力之一。他将这句话翻译成白话文，就是“不跟风，不动摇”。
　　李彦宏成年之后，父亲什么事都愿意让李彦宏拿主意，除了他自己弥留之际，要不要上呼吸机这件事。
　　有一次，父亲突然昏迷了，医院给李彦宏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要不要上呼吸机。李彦宏当时很着急，说上，赶快上，救人要紧。上了呼吸机，等到李彦宏赶到医院，他感觉父亲特别不舒服，等到父亲醒过来，能够自己表达意见的时候，父亲说：“为什么要把我捆起来，为什么要给我上呼吸机？”他非常认真地跟李彦宏说，他知道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症，所以如果他再昏迷的话，不要再采取这种抢救措施了。他第二次又昏迷的时候，医院再一次征求李彦宏的意见。虽然李彦宏万分不愿不给老人上呼吸机，但他还是下了决心要听爸爸的。父亲既然觉得他要保留的是尊严，觉得人的自尊比多活几天，甚至几个月都更重要，那自己就应该尊重父亲的意愿。 　　2017年，父亲去世了。
　　李彦宏总是随身带着一个戒指，算是父亲留给他的。
　　在美国的时候，他像很多当时的美国青年一样，赶时髦买了一条金项链戴在脖子上。回国之后，开始自己做公司，有时候出席一些活动，人家说这个好像不太符合中国文化，他就拿下来，交给了父亲。父亲也不可能戴一个项链，后来将链子重新打造成了一对戒指，自己一枚，李彦宏的妈妈一枚。大概有十几年时间，父亲一直戴着这个戒指。父亲去世那天，全家人把他送到殡仪馆回来的路上，李彦宏的母亲把父亲的戒指给了他。当时李彦宏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从来不戴戒指，妈妈说：“你过去跟现在不一样，过去你是有爸爸的，以后你是没有爸爸的人了。”
　　这句话让李彦宏落泪了。
　　之后这枚戒指成了他和父亲之间连生死都无法割断的纽带。

妻子的丈夫

　　妻子马东敏的学历比李彦宏高，她是生物学博士，李彦宏是硕士。妻子博士毕业时找工作，李彦宏说最好能找到离他工作近点的，40里以内，画一个圈让她找，而她最后还真是40里以内找了一个很大规模的公司。李彦宏从美国东部到西部的时候，她也跟着他走，他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美国学生物，在东部比较容易找到工作。如果到西部，硅谷主要是IT企业，于是马东敏就选了一个生物技术公司，做生物芯片。
　　但是在这个公司工作没多长时间，李彦宏做出了回国创业的决定。他回国面对各种初创的压力。她还在美国，只能时常一个人去做产检。李彦宏记得，生第一个孩子时是在美国，妻子马东敏一开始想选择顺产，到医院里待了好长时间也没生出来，很痛苦。最后还是决定要剖腹产，在美国生孩子是允许老公进去的，老公可以进产房，当时的医生问李彦宏：“你要陪哪边？”产房中间隔着一道护帘，这边是太太，那边则是在生产的瞬间可以看到孩子从妈妈肚子里出来。医生说，要看拿出孩子，主要是看自己害怕不害怕，李彦宏并不害怕，但是他还是选择要陪太太，因为他觉得，这个时候妻子更需要一种精神上的支持，他也想第一眼看到孩子，但自己能夠在妻子最重要、最神圣的时刻看着她，攥着她的手，这个更重要一些。握着妻子的手，他想起妻子为自己做出的那些牺牲，也想起自己一个人在国内孤独打拼的日子。妻子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而此刻，她正在忍受生产的痛苦，李彦宏禁不住攥紧了妻子的手。
　　那个时刻，他更加坚定决心，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为妻子，为全新的小生命奋斗。
　　他做到了。
　　一起生活20多年，李彦宏一直觉得，他和太太是soulmate（灵魂伴侣），这种信任和感情，让他能够跟她无话不谈。不管是公司遇到困难，还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他们相互之间的交流非常多。每周无论多忙，他都会留出固定的时间陪伴家人。公司给他排工作都尽量避开周末，因为这几天他会在家里陪妻子陪孩子。每年，他也会有固定的时间带妻子、孩子出门旅行。

孩子的父亲

　　2000年，千禧之年。那一年，李彦宏成立了百度，那一年的8月21日，李彦宏在产房里，第一眼见到大女儿，当时他的感受是：“今后的生命就不一样了，我有了另外一个家庭成员，她就是我的女儿，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一定要很好地去培养她，照顾她。”
　　李彦宏给她取名Amanda，是因为她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所以英文名字是以A开头的，Amanda，希望她将来真的像老大一样有担当和领导力，有她自己的生活和事业。
　　那一年，只要他在美国，他就尽可能地抽时间陪妻子、女儿，给女儿洗尿布，喂奶。Amanda晚上老醒，一晚上醒好多次，即使白天也哭，有时候一哭一个小时，才生下来的小孩儿不会说话，哭一小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李彦宏只好一直抱着她，直到把她哄睡。
　　现在大女儿已经十九岁了。除了工作，他用更多的时间陪二女儿Brenda。比如陪她追剧、游泳、聊天，女儿七八岁就开始看青春剧，看了之后不明白就来问李彦宏，出于好奇，李彦宏也去看一看，这样他们就有共同语言了。
　　女儿比较少问李彦宏“男主为什么不爱女主，女主为什么爱另外一个男主”之类问题。她对剧中人物的职业更感兴趣。比如，她曾经跟李彦宏说：“爸爸我以后也想做CFO。”
　　那是Brenda六七岁的时候，她突然问李彦宏：“爸爸什么叫CFO？”，李彦宏说：“这个我太擅长了，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听一分钟我可以讲一分钟，想听十个小时，我可以讲十个小时。”
　　在二女儿心中，他是“伟大的爸爸，勇敢的爸爸，爱笑的爸爸，宠我的爸爸”。
　　在《朗读者》节目上，他和二女儿Brenda朗诵了一首罗伊·克里夫特的诗歌《爱》，献给他在天堂的父亲，为自己很少向父亲说出的“爱”这个字眼。
　　而在李彦宏参加户外真人秀《荒野求生》时，女儿也曾用她萌化了的声音，用流利好听的英文，朗读了一首诗，献给他——她最爱的爸爸。
　　那是一首英文诗——《在佛兰德斯战场》。当节目中李彦宏被问最害怕失去什么时，他坦言最怕失去女儿。当萌化了的女儿朗读鼓励爸爸勇敢面对时，李彦宏哽咽感叹，想快点回家见女儿。
　　诗中有一句——“我们爱过，一如我们曾被爱过”。
　　是的，这就是亲情，和血脉的传承。

员工的老板

　　在百度员工的心目中，李彦宏无疑是男神般的存在。
　　他脾气极好。在很多事情上，他都不喜欢提早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更希望听到员工们是怎么想的，想了解他们的意见。他常常会在比较靠后的时候再去说，因为他不想影响他们的思维方式。
　　他也有随意的一面，如果没有正式活动，他会穿得很休闲，有时候套了运动服就来了，夏天也会穿那种大凉鞋。他还会在公司的年会上表演拉丁舞、打架子鼓、朗诵，这也许源于他从小唱晋剧培养的艺术细胞，更多的则是因为，员工们年年都想看到老板不一样的一面。
　　此外，他最喜欢的就是植物，喜欢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他对树木很有研究。他在网上很少有发言，但是他会很例外的在百度贴吧的“李彦宏吧”里发一些购买树木的帖子。 　　“我特别喜欢白皮松。第一，它独特，这是咱们中国特有的树种，而且就在华北地区比较常见，在其他地方就不常见了。第二，它四季常青，北方到冬天的时候，其实绿树是比较少的，所以能够感觉它很不一样。第三，它很漂亮，尤其它年龄越大越漂亮，这个跟人不太一样。因为它越老呢，树皮就越白，纯白色的树干，绿色的枝叶，你会感觉，这是一个很漂亮的树，它的寿命又很长，是一个非常有适应能力的物种，这几个特质都是我特别喜欢的。”

五、人与人工智能——有关AI伦理

　　随着采访的深入，我越来越深入地了解到，一个庞大企业的背后，站着一个有血有肉有温度有趣味的人。这让我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相对于生命体的人类，那些由机器和数据组成的無生命的人工智能，它们将势不可挡地并入人类生活的洪流，对人类的未来带来深刻的影响和变革。那么，人工智能将如何传递人类的体温？它会给人类带来怎样的希望和担忧？面对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总认为改变可以让事情变得更好”

　　李彦宏在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总裁克里斯蒂娜·拉加德就人工智能展开对谈时，以及在乌镇互联网大会等其他一些场合，说过他对这个问题的想法：
　　“人工智能跟互联网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就是它不仅对于消费端、对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会有非常明显的影响，它对于生产端、对于供给端也会有很大的影响，也就是说它对于人们工作效率的提升会产生很大的影响。随着劳动生产率的大幅度提升，我们需要工作的时间就会越来越短。今天我们都已经非常习惯每周五个工作日，未来我相信会变成四个工作日，甚至三个工作日。这个都是完全可以实现的。工作时间更少而收入更多。内容都是人类创造的，因为只有人类拥有这种创造力，而计算机目前还不具备这种能力。”
　　他的这些话，让我对人类的未来也增加了一份乐观。试想一下，一方面，尽管不少简单、重复的岗位，比如超市收银员可能会被人工智能代替，但另一方面，技术进步带来生产率的提高，从逻辑上说，商品和服务的成本也可能大幅降低。至少跟现在比，商品和服务中的劳动力成本、简单脑力劳动的成本，甚至办公场所的成本都应该大幅降低，人们购买商品和服务的价格也将有下调的空间。这样一来，失去工作的超市收银员，也许会有更多闲暇去探索自己在唱歌、跳舞等方面的才能，即使这种才能也并不是那么突出，但她可以在类似社区活动中的表演获得一些报酬，同理，每个人都可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徒步、探险、写诗，更重要的一点，假日里道路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拥堵……

“加强人工智能伦理研究”

　　但是，关于人工智能，关于人类社会发展的方向，我有一个不得不问的问题：
　　“人工智能这么无所不能，人会不会被机器取代、人工智能是否安全可控、人与机器的责任如何界定呢？还有，所谓的人工智能，就是计算机可以像人一样进行思考，去做一些脑力劳动。那么未来几十年，是否越来越多的简单重复性脑力劳动会被人工智能所替代？”
　　“是的”，李彦宏说，“比如说自动驾驶，它就可以替代司机。工厂质检、教育、医疗，都是可以不同程度通过人工智能来替代的。尽管看上去很美，尽管作为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重要驱动力，人工智能已上升为国家战略，但是，”李彦宏话锋一转，“只有加强人工智能伦理研究，处理好机器与人的新关系，我们才能更多地获得人工智能红利，让技术造福人类。”
　　关于这个重大的AI发展方向性问题，在2019年的两会上，他建议，由政府主管部门牵头，组织跨学科领域的行业专家、人工智能企业代表、行业用户和公众等相关方，开展人工智能伦理的研究和顶层设计，促进民生福祉改善，推进行业健康发展，掌握新一轮技术革命的主动权。一是以人为核心，明确人工智能伦理原则，加强相关研究，以老百姓的美好生活为终极目标，兼顾行业创新发展。二是强化领军企业担当，加快人工智能伦理原则落地，让人工智能提供的信息和服务帮助人们成长和发展。三是加强国际交流，凝聚全球共识。积极参与全球人工智能伦理原则的研究和制定，及早识别禁区，为国际人工智能伦理研究贡献中国智慧。抓住人工智能的战略发展机遇期，加快伦理研究和创新步伐，构筑我国人工智能发展的竞争优势，早日建成智能社会，用技术造福百姓。
　　是的，只有永远记住人类是万物之灵长，AI才能为人所用、造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