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我们常用此来表达作文开首的不易。实践也常常如此,只要作文有了一个好头,余下的部分就很容易行云流水般完成。古人用“凤头豹尾”来评价作文的优劣,就是说好的文章开头要写得有姿有色,像凤头那样精致秀丽,具有吸引人的魅力。
　　那么作文如何做到开头不难而又具有吸引力呢?面对作文的题目,怎样开头,什么样的开头为好?答案只有一个:写出真话,写出真情实感,让读者产生情感共鸣,吸引读者继续读下去。最简单的也是最容易实践的原则就是真实、自然、简单、朴素。抛开形式的虚假,用最简单最真实的语言来表达自己最真诚的情感。
　　俗话说,文无定法。作文开头也无固定的格式。翻开名目众多的作文选,我们可以看到许多成功经验的介绍。比如好的开头方法有:开门见山式、引用名言式、排比点题式、故事寓言式、引用诗歌式、书信式等等。这些方法看起来都很简单也很实用,在充分阅读的基础上运用起来也不是很难。但是如何把握这些开头的文字呢?它需要确定一个原则,即朴素为美。抛开形式的刻意修饰和冗长,用最简单真实的语言表达自己最真诚的情感。
　　作文开头最简单最真实最朴实的就是直入主题。这样的文章开首,让人读来不需揣测,不需寻找,一句话就落入心底,久久回味。课本中这样的开首随处可得,现举例说明。
　　一、鲁迅的文章常以深刻见著,但是他许多作品的开首语言却极朴素。大家都读过的《秋夜》的开首是:“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令人读时自然会在脑海中出现一幅素描画,空旷而寂寞。《阿长与〈山海经〉》写道:“长妈妈,已经说过,是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说得阔气一点,就是我的保姆。我的母亲和许多别的人都这样称呼她,似乎略带些客气的意思。只有祖母叫她阿长。我平时叫她‘阿妈’,连‘长’字也不带;但到憎恶她的时候,——例如知道了谋死我那隐鼠的却是她的时候,就叫她阿长。”没有委婉的修饰,把自己的喜好一并写出,真实而有感染力。《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写道:“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现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 不用多读,一开始就让读者知道,百草园是什么,作者对百草园的情感。而在《风筝》开篇写道:“北京的冬季,地上还有积雪,灰黑色的秃树枝丫叉于晴朗的天空中,而远处有一二风筝浮动,在我是一种惊异和悲哀。”这自然会引起读者的好奇:作者惊异的是什么,悲哀的是什么?
　　二、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开首即言:“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自然地道出了心里的苦闷与徘徊,也自然吸引了无数读者。是啊,人常常会遭遇“心里颇不宁静”的时刻,这样一位作家也会遭遇这样的心境,是什么原因?在《背影》和《买书》中也是如此。文章开篇即写:“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买书也是我的嗜好,和抽烟一样。但这两件事我其实都不在行,尤其是买书。”为什么背影让作者难以忘怀?既然是嗜好,又怎么不在行呢?这种疑问,只要读者看到开首,自然会急着阅读下文。
　　 三、史铁生的《想念地坛》的开头写道:“想念地坛,主要是想念它的安静。坐在那园子里,坐在它的不管哪一个角落,喧嚣都在远处。”在浮躁与喧嚣已成为一种大众的生活时,人们忽然觉得庄子的可爱,陶渊明的纯朴,于是,安静成为许多人心灵的追求与渴望。当然也是作家本身最深切的愿望,执着而单一,简单而深厚。在《老海棠树》中,作者开首这样写:“如果可能,如果有一块空地,不论窗前屋后,要是能随我的心愿种点什么,我就种两棵树。一棵合欢,纪念母亲。一棵海棠,纪念我的奶奶。”没有任何累赘,开首就点明主旨,写文是为了纪念至亲的奶奶。但为什么要种海棠树呢,自然也引起了读者的无限好奇。
　　四、余光中的《假如我有九条命》,作家落笔就写:“假如我有九条命,就好了。”多么简单的开始,不需要先造声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别人会怎么看等等。作家就是把心底的话说出来,照原样搬出,且不管别人会如何评价。这样的真实让人感动。在《地图》中写道:“书桌右手的第三个抽屉里,整整齐齐叠着好几十张地图,有的还很新,有的已经破损,或者字迹模糊,或者在折缝处已经磨开了口。新的,他当然喜欢,可是最痛惜的,还是那些旧的,破的,用原子笔画满了记号的。只有它们才了解,他闯过哪些城,穿过哪些镇,在异国的大平原上咽过多少州多少郡的空寂。只有它们的折缝里犹保存他长途奔驰的心境。八千里路云和月,它们曾伴他,在月下,云下。”《桥跨黄金城》中写长桥古堡,作家写道:“一行六人终于上得桥来。迎接我们的是两旁对立的灯柱,一盏盏古典的玻璃灯罩举着暖目的金黄。刮面是水寒的河风,一面还欺凌着我的两肘和膝盖。所幸两排金黄的桥灯,不但暖目,更加温心,正好为夜行人御寒。水声潺潺盈耳,桥下,想必是魔涛河了。”短短几行字,就交代了人物时间地点环境和情感。让人如同随行,如临其境。
　　当然这些都是大家之作。我们也许看了就有心理上的畏惧。那么看看我们身边同学的作文,也往往有精致的开头,简单而又有吸引力。如《面对漫漫人生路》,作者开头就写:“今天听同学读了一篇很感人的文章——《没伞的孩子》,让我不得不思考着人生的漫漫长路。”接着再写怎么思考的。作者没有借用名言名句,也没有借景抒情,而是以最简单的文字写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语文大家叶圣陶曾经说过:“写文章不是生活的点缀和装饰,而就是生活本身。要敢于说真话。”
　　再如《人生是一种承受》的开头:“人生是一种承受,需要学会支撑。支撑事业、支撑家庭,甚至支撑整个社会。有支撑就一定会有承受,支撑起多少重量,就要承受多大压力。从某种意义上说,生活本身就是一种承受。”简单而深刻的语言,让人一读就明白作者的观点和论述的重心。这何尝不是一种好的为文习惯呢!
　　作文的开头可以说是千姿百态,没有固定的模式和角度。可以是直叙本事,可以起笔点题,可以开宗明义,也可以单刀直入。这样入题快捷,不枝不蔓,干脆利落,首先从文字上就抓住读者的心,吸引读者的注意力。说真话,写真情,是我们写作要遵循的第一原则。离开了真实,就远离了广大读者的情感共鸣,离开了真实,也就离开了写作的本原。叶圣陶、夏丏尊、朱光潜等许多大家们在谈写作经验时都一再谈到为文首先要真实。那么,我们面对一个作文题目或者材料,只要写出我们的真实感受,再在表达时注意选用词语,就已经奠定了写作的基础。也许,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句名言;也许,你本身就不喜欢浪漫的抒情;也许,你也不愿言词犀利的评说。这些都不要紧,只要写出属于你个人的真实感受,写出你自己的语言,你就已经在写作的路上迈出了成功的一步。然后,慢慢积累,你就会发现,你的文字、你的文章也同样具有吸引人的魅力。
　　美德好比宝石,它在朴素背景的衬托下反而更高贵。同样,作文也应如此,情感在朴素背景的衬托下反而更华丽,更感人。简单的朴素,朴素的真实,是落笔生花的源起,是作文经久的魅力。当然,还需要教师在评改作文时,要有包容的思想,要有多元评价的理念,这样才能够看到学生作文的亮点,看到作文与人生相融的重要,从而激发学生写作的动力,最终实现作文与生活、作文与人生的完美融合。
　　(作者单位:徐州幼儿高等师范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