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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四方面军长征到达陕北前夕,红十师被马步芳的部队包围在甘肃旧城,侦察参谋曾绍山深夜出城搬救兵,一路险象环生。升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一军首任军长后,曾绍山率部队参加解放重庆,蒋介石不得不从重庆城内仓皇逃跑。曾绍山的传奇故事,真是一箩一筐啊!
红十师陷入马家军重围,曾绍山受命组建巡逻队到处救急
曾绍山,原名曾昭山,1914年12月出生,河南商城丁家埠东湾(今属于安徽金寨)人。1929年6月,曾绍山参加红军,被分配到第十一军三十二师九十七团当勤务兵,不久调到红三十二师师部当传令兵。1930年9月,曾绍山被调到红一军手枪营传令班当班长。其间,曾绍山参加过金寨、麻城、新集等战斗。因他作战机智勇敢,于1932年3月被提拔为红四方面军少共国际团副排长。1932年10月,曾绍山随红四方面军主力西征入陕。1935年春,曾绍山调任红四军第十师司令部侦察参谋。1935年3月,红四方面军发起嘉陵江战役,开始长征。作为侦察参谋的曾绍山,总是带领侦察人员,历尽艰险打头侦察探路。三过草地后,红四军第十师于1936年9月来到甘肃南部一个叫旧城的地方。
红十师在这里一边休整,一边侦察敌情,为大部队开辟前进的道路。不承想,进驻旧城的第三天,马步芳的骑兵旅从临夏、夏河赶到旧城,把红十师团团包围在旧城内。
红十师组织部队进行反击,打了三天三夜,突围始终未能成功。师长余家寿、政委叶道志、参谋长范朝利等师领导在城墙上从望远镜里清楚地看到,冲出城外反击的指战员,大部壮烈牺牲;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马家军,提着明晃晃的马刀,把负重伤的红军战士剥光衣服,推到碉楼顶层平台上,一个个活活地砍死。师领导气得发誓要为指战员们报仇,但苦于被数倍于己的马家军包围着,根本无法冲出去,而且马家军正组织力量进行攻城。
固守待援。师领导下了一道特殊命令:“从师机关、直属队及交通侦察队中,选拔一批人员组成一支强有力的突击队,每人带一支驳壳枪,背一把最好的战刀,带上充足弹药,由曾绍山带领,不分昼夜在城墙上巡逻,发现哪里危急,就赶到哪里去支援守城部队。”
当晚,曾绍山就组织了有侦察兵、传令兵、马夫和理发员参加的巡逻队在城墙上巡视。巡逻队给部队很大的鼓舞。忽然,城北传来消息,说马家军开始攻城了。曾绍山立即带着巡逻队赶往城北,看到马家军已经爬上城墙,下面还有许多马家军抬着梯子继续靠上城来,城外的一片房子被马家军点着了火,火光照亮了半边天。事后,曾绍山回忆说:“当时,我手一挥,喊了一声‘打’,巡逻队的人员全部扑上去,子弹打光了,我们就举起大刀砍,刀刃砍卷了,就搬起砖头砸。靠城墙有一排破旧房子,我们把砖头、梁柱拆下来,搬到城墙上,用它们来打击敌人,砖头、滚木像下雨般飞向敌人堆里。”
经过十几分钟的血战,马家军终于被打下去了。
这样的激烈血战,一直持续了五个昼夜。马家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红十师的处境越来越危急。战士们身上子弹所剩无几,粮食也吃完了,伤员不断增加。最令人焦虑的是早在战斗打响后的第二天,在旧城的红十师与上级红四军及红四方面军总部的电话联系就全部被切断了,红十师部队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毛遂自荐,曾绍山冒死出城搬救兵
红十师师长余家寿决定派小部队突围,以期与总部取得联系。但是,第一次派出的部队,刚刚出城门,就被马家军密集的火力给压了回来。第二次突围部队冲到城东的大路上,便遭到马家军骑兵的包围,经过激战,全部壮烈牺牲。
傍晚,曾绍山走进指挥所。师政委叶道志正在屋里焦急地来回踱步,师长余家寿左臂负了伤,脖子上挂着一条沾满血污的绷带,正伏在桌子上看地图。叶道志见曾绍山走进来,立即停下来,严肃地说:“曾绍山同志,你来得正好,我们决定再派几个干部带领一支部队突围,不论多么困难,一定要设法冲出去,与总部取得联系,你看谁去比较合适?”
曾绍山说:“干部们经过几天几夜苦战,都累垮了,还是让我去吧。城外的地形和城里的情况我比其他同志熟悉,一来出城比较有把握,二来也便于向总部汇报情况,再说新城又不太远,最多一昼夜就赶回来了。”
叶道志沉默着,余家寿抬起头来,说:“我看让曾绍山同志出城可以!”
曾绍山立即赶到交通侦察队选人员出城。他只选了两个人,一个叫魏生友,一个叫苟元书。当晚后半夜出城的时候,叶道志亲自来送行,一看就三个人,问曾绍山是不是人太少了!
曾绍山说:“吸取上两次的教训,我才决定只带两个交通侦察员。我想,这样做,一来不影响城内的战斗力,二来人少目标小便于隐蔽。”
守城门的战士,搬开堵城门的沙包,伏在门上听了一阵后,才轻轻地把门开了一条缝,曾绍山等三人迅速出了城门,顺着城墙根向东爬行了100多米,在一段土坎下伏下来。
曾绍山带着苟元书和魏生友,朝着城外一间平房和一个碉堡之间的空隙慢慢摸过去。凭着身上的伪装掩护,曾绍山他们三人越过了城外第一道警戒线。他们把身体紧贴着地面,时而匍匐向前,时而低姿跃进,经过无数的洼地、田坎、刺丛,向第二道警戒线爬去……
几经凶险,九死一生,他们三人终于来到新城。可是来到城下时,三人却大吃一惊,只见城墙上贴着国民党军的告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出发前,师长、政委明明分析说新城驻着友邻部队啊!
在城外一位老乡家,他们终于弄清了情况。原来新城的红军在上午撤走后,马家军的骑兵就进了城,又是烧又是杀,老乡的儿子因为给红军带过路,被马家军用马刀劈成了两段。
听完老乡的话,曾绍山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心里凉了半截。三个人沉默了半晌,苟元书抬起头来,问道:“怎么办?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曾绍山站起来,一摔帽子说:“走!再往东走,一定要追上部队,他们一定还没走远!”
绕开城墙,曾绍山他们又出发了。刚出城不到两公里,迎面来了一支骑兵队,眼前是一马平川,没有一块可以隐蔽的地方,骑兵队立即发现了他们三人,纵马奔来,马蹄扬起的灰尘,遮住了昏暗的天际。
曾绍山他们三人立刻抽出了手榴弹,准备同遭遇的骑兵作最后的搏斗。骑兵队愈冲愈近,看来有30多个人,手里挥着雪亮的马刀。
曾绍山心里想,搬救兵的任务完成不了了,只好拼死几个赚几个了!
这时,骑兵队领头的一个大个子突然勒住马,挥手喊道:“不要开枪!你们是干什么的?”
曾绍山的思绪被这满口的大别山方言拉了回来,心里怔了一下,正要答话,魏生友抢先操着大别山的六安腔开了口:“我们是旧城出来的,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领头的大个子听到了乡音,对曾绍山他们打量了半天,笑着跳下马来,说:“同志们,是自己人!我们是九军侦察排的,来增援你们的,你们辛苦了!”
第二天拂晓,曾绍山三人带着救兵赶到旧城。红九军指战员催动战马,排山倒海地向马家军冲去,雪亮的马刀上下飞舞,杀声震天。
在旧城内的红十师指战员听到城外的喊杀声,知道援兵来了,个个精神百倍,向城外冲杀出来。
红十师安全脱险,顺利到达陕北。曾绍山荣立大功一次。
成立5个武工队,打破日军“囚笼政策”
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8月,红军主力改编为八路军,红四方面军第四军改编为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五旅,曾绍山任三八五旅七六九团参谋。1938年6月,曾绍山调任三八五旅司令部作战股股长。7月,一二九师部队整编,曾绍山任三八五旅独立团(后改称十三团)参谋长。1939年起,曾绍山任三八五旅参谋长。1941年1月,曾绍山调任太行军区第二军分区司令员。10月,第二军分区机关与新十旅机关合并,曾绍山任第二军分区司令员兼新十旅副旅长,政委是赖际发。
1942年初,日军在太行军区第二军分区所辖地区进行了疯狂的“扫荡”和“蚕食”,9个县境被割裂为一条条一块块,完全变成了“格子网”。日军的企图是想以“囚笼政策”,闷死八路军,挤走八路军。刘伯承和邓小平在太行军区开会期间,询问了第二军分区的情况后,指示曾绍山要打破日军的“囚笼政策”。
曾绍山和赖际发研究后,决定成立平(定)西、昔(阳)西、寿阳、榆(次)太(谷)、和(顺)西等5个武工队,另外组织1个侦察队和1个交通大队,分散开来,插入日军的各个“笼柱”,砍断“笼链”,使“笼罩”散架。
武工队成立一段时间后,曾绍山到昔西武工队了解情况。当时,曾绍山和昔西武工队政委李文明经过一座破庙,忽然听见里面正在念日文。曾绍山诧异地走了进去,见一个穿蓝长衫的年轻人正在给孩子们上日语课。
见此情景,大家十分生气。李文明问年轻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年轻人低下头,嘴唇颤抖着,放声大哭起来。原来日军不仅要占领中国,而且想用文化统治中国,迫使懂日语的年轻人教中国孩子日语。年轻人看到曾绍山带来的传单,激动地说:“八路军回来了!”
当天晚上,这个年轻人带着昔西武工队一举歼灭了昔阳县新民会的特务武装。
昔阳县新民会的特务武装被歼灭,震惊了第二军分区的劲敌日军第四旅团。旅团长片山,善于“政治作战”,他趁八路军武工队立足未稳之际,向阳泉、寿阳、榆次等地派出几支轻火器装备的精干队伍,以小部队对小部队,以分散对分散,对付八路军的武工队。片山下令在各乡村以地痞流氓为基础成立“棒棒队”、“肉电杆”,武工队每到一地,每进一村,“棒棒队”就鸣锣敲鼓赶到武工队面前,而“肉电杆”则一村一传,将武工队所在的位置通报给日军。
如何摧毁“棒棒队”和“肉电杆”组织?曾绍山要求武工队不要急躁,要深入展开宣传、组织工作,让武工队人员深入到每村每户贴标语,发传单,召开小型群众会议,告诉村民:“八路军是不会走的,要和群众一起对付日本鬼子!”
但是,日军旅团长片山立马出了一个对策:通过伪保长系统,向群众发出威胁:“谁家墙上有八路军的传单、标语,烧谁家的房子。”“谁参加八路军召开的会,听八路军宣传,一次割耳,二次断腿,三次杀头。”
曾绍山知道后,笑了,指示武工队:“标语,不要贴老百姓的屋墙上,专门贴伪政府机关住的屋墙上、‘皇军’的布告栏里,以及庙墙上、大树上!”
第二军分区各路武工队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工作,终于粉碎了日军割裂八路军与人民群众血肉联系的阴谋,再加上有力地打击“棒棒队”和“肉电杆”,日军的“囚笼政策”出现了空当,有力地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
1943年12月,第二军分区政委赖际发调走,司令员曾绍山兼任军分区政委和地委书记。这样一来,曾绍山肩头的担子更重了,他一面组织军民对日伪军进行破“囚笼”斗争,一面组织开垦荒地,发展生产。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结束,曾绍山调任太行纵队第二支队司令员,率部参加上党战役。
率部参加解放重庆
1945年10月,晋冀鲁豫军区决定将冀鲁豫、冀南、太行、太岳等4个军区主力依次编成第一至第四纵队,太行军区主力部队合编成第三纵队,陈锡联任司令员,彭涛任政委,曾绍山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1945年10月至1947年6月间,曾绍山协助陈锡联和彭涛指挥部队参加了邯郸、陇海、巨野、滑县、汤阴、安阳等战役、战斗。1947年8月,曾绍山协助陈锡联和彭涛率三纵在刘邓大军序列内千里跃进大别山。
1947年11月15日,皖西军区在安徽岳西县汤池畈成立,曾绍山调任皖西军区司令员,彭涛任军区政委,鲍先志任副司令员,徐立行任代参谋长(后为参谋长)。1949年4月,皖西军区撤销。撤销之前的2月5日,中原野战军第三纵队按中央军委命令,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十一军,曾绍山任军长,鲍先志任政委,副军长郑国仲,参谋长杨国宇,政治部主任刘华清。下辖三十一师、三十二师、三十三师。十一军归二野三兵团建制。
4月21日,曾绍山和鲍先志一起指挥部队参加渡江战役,在此后的历时23天的追击作战中,十一军行程1500余里,连克祁门、遂安、汤溪、龙游、永康、缙云、丽水、宣平、遂昌、松阳、青田、云和、景宁等县城,歼国民党军2.5万余人。6月下旬,曾绍山奉命率十一军由浙江金华地区出发,进军四川。
11月上旬,曾绍山指挥的十一军和王近山指挥的十二军、吴瑞林指挥的四十二军协同作战,一举解放了沐川、马边、洪雅、中江及涪陵,兵锋直指重庆。
11月14日,蒋介石深感川东形势危急,乘专机飞到重庆,亲自指挥防守川东和重庆的战事。蒋介石知道,重庆失守,割据西南,等待国际时局变化将会成为泡影,所以他亲临重庆,急调罗广文的第十五兵团赶赴乌江增援宋希濂部,拱卫重庆。除此之外,蒋介石还派蒋经国持自己的亲笔信,赶到川东前线给宋希濂打气,同时电令胡宗南从川陕边防线上抽调国民党第一军,运到重庆增援“保驾”。
蒋介石的所有动作,根本无法阻挡解放军的前进步伐。曾绍山指挥的十一军三十二师以凌厉的攻势,摧毁了罗广文兵团的阻拦,于11月25日攻占南川县城。事后统计,仅十一军的三十二师、三十三师在重庆外围就歼灭了宋希濂、罗广文部4000余人。
11月29日,蒋介石已感到重庆守不住了。中午,蒋介石在山洞林园召集国民党陆、海、空军主要负责人开会,决定把军队撤出重庆,并下令破坏重庆的工厂和建筑设施。当晚,蒋介石即乘车到白市驿机场,在“美龄”号专机上住宿。
29日下午3时许,曾绍山和杨国宇率先头部队打到了长江南岸的南温泉。
大约在下午3点半,曾绍山他们看到对岸九龙坡杨家坪燃起了熊熊大火,浓厚的烟雾笼罩了半天边。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北岸就变成了“火城”,汽油桶轰轰的爆炸声和国民党军封锁江面的炮弹声不绝于耳。
保护重庆成了当务之急。十一军的前卫第九十三团从浮图关进入重庆市区,沿上清寺、化龙桥追击溃逃的国民党军。傍晚,四十七军和十二军等部队从朝天门、储奇门、南纪门进入重庆市区。
11月30日天还没亮,蒋介石见势不妙,即令“美龄”号专机起飞,逃往成都。重庆宣告解放。
12月5日,重庆解放后,曾绍山奉命指挥十一军向成都方向攻击前进,顺势解放了潼南县城;9日解放了南充;11日在青岗坝、文星场将西逃的国民党军杨森部第一三四师全部聚歼;26日,十一军与兄弟部队一起,歼灭和俘虏了国民党军李文兵团5万余人,活捉了李文。
全国各地逃到成都的国民党军全部处于解放军的包围之中,不得不相继宣布起义。蒋介石只好从成都逃往台湾,成都和平解放。十一军奉命驻防四川万县。
入朝第一战,歼灭土耳其旅大部
1950年1月,曾绍山升任第三兵团副司令员。1951年2月,人民解放军第十二军改称中国人民志愿军第十二军,曾绍山调任志愿军第十二军军长,奉命入朝作战。
1951年3月12日上午,十二军在河北束鹿(今辛集)举行了赴朝参战誓师大会。下午,十二军在曾绍山指挥下乘火车出发,经天津、沈阳、凤城北上,于3月19日到达辽宁的灌水、永甸、长甸、宽甸地区。
3月21日夜,十二军指战员在长甸河口跨过鸭绿江,踏上了朝鲜国土。进入朝鲜后,十二军三十一师和三十四师,沿龟城、宁边、价川、顺川、阳德之线南进;三十五师和军直沿新仓、云山、球场、德川、破邑之线南进。
4月22日,朝鲜战场上第五次战役正式发起。十二军的任务是:军主力师向法化洞、富兴洞方向进攻,力争第一夜歼灭土耳其旅,然后与十五军会歼美军第三师。
这是十二军入朝40天后打的第一仗。曾绍山决定,先展开两个师歼灭土耳其旅,然后视情况以第二梯队师协同十五军歼灭美军第三师。进攻线路为:三十五师向法化洞、富兴洞方向突击,然后向古文里方向发展;三十四师加强炮兵二十八团和三十二团,歼灭500.0高地之敌,一部猛插东幕里,断敌退路,然后与三十五师会歼土耳其旅。三十一师为第二梯队。
第五次战役是抗美援朝战争中用兵较多的一次战役。参加这次战役的部队有包括十二军在内的15个军(志愿军投入3个兵团9个军,朝鲜人民军投入2个军团6个军)。战役打响后,十二军的三十五师和三十四师,像两把利剑,朝两个方向同时展开。
三十四师在师长尤太忠指挥下,三十五师在师长李德生指挥下,分别迅速攻占了500.0高地和法化洞高地。
曾绍山在4月23日凌晨4点接到报告后,兴奋地下令:“继续追击,扩大战果!”
4月23日拂晓前,两个师进至草幕和477.3高地,打得土耳其旅溃不成军。
这时,断敌退路的部队没有及时到达东幕里,使土耳其旅有了一线生机。土耳其旅仗着“白天是自己的天下”,在航空兵的掩护下,丢盔弃甲,把重装备都丢弃不管,向杜岩洞、栗隅方向溃逃。
4月23日白天一过,夜幕刚一降临,曾绍山立即命令三十四师和三十五师渡过汉滩川,分别向杜岩洞、栗隅方向追击。
整整一个白天过去了,土耳其旅有足够的时间构筑了预设阵地。当三十四师和三十五师开始攻击时,土耳其旅进行阻击。战斗打得异常激烈,一○五团团长吴彦生和一○六团团长宋崇魁壮烈牺牲。
两名团长牺牲,战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4月25日上午,土耳其旅被十二军歼灭大部,残部向永平方向溃逃,并与哨城的美军第三师一起乘汽车向东豆川里方向撤退。
这时,曾绍山接到通报,十九兵团和十五军已向议政府地区推进,十二军正面已无战机。
5月1日,十二军撤到抱川地区休整。其间,三兵团代司令员王近山来到十二军,与曾绍山等十二军领导一起进行了总结,并研究了下一阶段的初步作战计划:十二军为三兵团左路,攻歼南朝鲜军第五师。
5月8日,十二军接到三兵团转发志愿军总部的命令,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作战即将开始,十二军归第九兵团指挥。九兵团根据志愿军总部的命令,调整了作战计划,决定分两步打:
一、在5月16日17时30分发起攻击,第一步以二十军、二十七军与朝鲜人民军第五、第二军团构成双层钳形合击圈,歼灭县里地区的南朝鲜军第七师、第九师和第三师;以十二军和二十七军一部歼灭鹰峰、釜峰地区的南朝鲜军第五师。二、视情再歼南朝鲜军第十一师和首都师。
5月10日,十二军接到九兵团作战计划,曾绍山立即召开全军师以上干部作战会议,初步确定以三十一师、三十五师分别向长水院、寒溪方向突击,并各以一部兵力分别控制丰岩里和长坪里,合歼南朝鲜军第五师;三十四师为第二梯队。
5月14日,十二军全军到达春川以东进攻出发地区。
这时,九兵团修改了作战计划:以三个军分三路突击。十二军的任务是,由南向北、由西向东攻歼南朝鲜军第五师。
十二军的前期进攻似乎势如破竹,然而,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摸清了志愿军的“礼拜攻势”,早已做好了七天后的反攻计划。5月21日,战役结束后,敌以11个师大举北犯,志愿军主力被割裂于洪杨公路以东地区。十二军在曾绍山指挥下,全线撤出战场。此役,十二军歼美军等“联合国军”共计3660余人,击毁“联合国军”飞机25架、坦克26辆、汽车49辆,缴获汽车176辆和大量武器装备。
开展“冷枪冷炮运动”,打得“联合国军”抬不起头
第五次战役结束后,朝鲜战场出现了史无前例的现象:敌我双方都转入了战略防御,并都同意进行停战谈判。可是,一边谈判,一边又在战场上较量,时间竟达两年之久。
1951年10月下旬,十二军接到命令,开赴金城前线,接替六十七军金城地区防务。十二军接替金城地区防务后,曾绍山根据战场态势,命令部队迅速修筑坑道工事。曾绍山对部队指战员们说:“美军不是有海空力量吗?那好,我就钻地道。”经过十二军指战员艰苦奋斗,用打仗的劲头挖坑道。三十四师一○一团四连肖贵强小组,经过20多天的日夜突击,首先完成了82米长的坚石坑道。曾绍山及时组织部队推广,并提出向肖贵强小组学习。这一下,部队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了,一幅构筑“地下长城”的壮阔图景出现在曾绍山面前。
曾绍山高兴地说:“我们解决了守的问题,现在是如何让敌人低下头来。”
原来,美军的飞机、大炮奈何不了志愿军的坑道,地面部队又不敢投入。这样一来,战事就平静了许多。美军士兵开始无所事事,又凭借空中优势,骄狂得要命。有的士兵受不了地堡里的阴冷潮湿,就三五成群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甚至跑到两军阵地之间的河沟里脱得赤条条地洗澡,拍打着毛茸茸的胸部以显示其彪悍强健。更有甚者,还把一些穿红着绿的南朝鲜姑娘带到阵地上,唱歌跳舞,打情骂俏。这还不算,他们凭借空中优势时不时地飞你一通,打你几炮,狂轰滥炸一番。
军人,作为军人,哪受得了这等气?!“让敌人低下头来”成了十二军将士的心声。
事后总结出来“让敌人低头”的方法叫“冷枪冷炮运动”。“冷枪冷炮”让美军吃尽了苦头。据三十五师一○三团三营七连副连长党世代事后回忆,一天,他看见阵前有个美国兵,肆无忌惮地脱光衣服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觉得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决定出口恶气。于是,党世代脱光膀子,用黄泥涂满全身,提着一支步枪,悄悄地潜入双岭洞2号阵地的山脚,瞅着68阵地和69阵地,看着美军士兵出来就偷偷地瞄准开火。美军官兵毫无戒备,连连被党世代打倒了几个,还找不着打人的人在哪儿,只好盲目地朝志愿军阵地开炮。党世代在心里说,“咱自打正规战以来,还从未正儿八经操练过‘麻雀战’呢,日本鬼子是鬼子,美国鬼子也是鬼子。都是鬼子,咱就用对付鬼子的老办法”。党世代心里嘀咕完后,提枪又换了一个地方。就这样,党世代折腾了一个下午的“麻雀战”,使六七个美军官兵成了他枪下的“麻雀”。
党世代的麻雀战很快被曾绍山推广开来,后来还总结出“冷枪冷炮运动”这一名词来。“冷枪冷炮运动”在曾绍山的号召下,十二军开展得轰轰烈烈,打得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抬不起头。
1952年10月,“联合国军”发起了所谓的“金化攻势”。志愿军为此进行了著名的上甘岭防御战役,曾绍山指挥十二军参加了此次战役,十二军三十一师和三十四师共歼“联合国军”1.1万余人。
1953年4月,曾绍山调任志愿军第三兵团副司令员,8月兼任三兵团参谋长。1955年1月,志愿军第三兵团撤离朝鲜回国,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兵团。曾绍山任第三兵团副司令员兼参谋长。1955年,曾绍山被授予中将军衔。1958年12月,曾绍山升任第三兵团司令员。1959年10月,曾绍山调任沈阳军区副司令员。1966年3月起,曾绍山历任沈阳军区第二政委、政委。1980年1月至1983年5月,曾绍山任济南军区顾问。1988年9月离职休养。1995年1月26日,曾绍山在济南逝世。
(作者声明:本文由《党史博览》独家编发,未经允许,不准选编、摘编、上网等。)
红十师陷入马家军重围,曾绍山受命组建巡逻队到处救急
曾绍山,原名曾昭山,1914年12月出生,河南商城丁家埠东湾(今属于安徽金寨)人。1929年6月,曾绍山参加红军,被分配到第十一军三十二师九十七团当勤务兵,不久调到红三十二师师部当传令兵。1930年9月,曾绍山被调到红一军手枪营传令班当班长。其间,曾绍山参加过金寨、麻城、新集等战斗。因他作战机智勇敢,于1932年3月被提拔为红四方面军少共国际团副排长。1932年10月,曾绍山随红四方面军主力西征入陕。1935年春,曾绍山调任红四军第十师司令部侦察参谋。1935年3月,红四方面军发起嘉陵江战役,开始长征。作为侦察参谋的曾绍山,总是带领侦察人员,历尽艰险打头侦察探路。三过草地后,红四军第十师于1936年9月来到甘肃南部一个叫旧城的地方。
红十师在这里一边休整,一边侦察敌情,为大部队开辟前进的道路。不承想,进驻旧城的第三天,马步芳的骑兵旅从临夏、夏河赶到旧城,把红十师团团包围在旧城内。
红十师组织部队进行反击,打了三天三夜,突围始终未能成功。师长余家寿、政委叶道志、参谋长范朝利等师领导在城墙上从望远镜里清楚地看到,冲出城外反击的指战员,大部壮烈牺牲;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马家军,提着明晃晃的马刀,把负重伤的红军战士剥光衣服,推到碉楼顶层平台上,一个个活活地砍死。师领导气得发誓要为指战员们报仇,但苦于被数倍于己的马家军包围着,根本无法冲出去,而且马家军正组织力量进行攻城。
固守待援。师领导下了一道特殊命令:“从师机关、直属队及交通侦察队中,选拔一批人员组成一支强有力的突击队,每人带一支驳壳枪,背一把最好的战刀,带上充足弹药,由曾绍山带领,不分昼夜在城墙上巡逻,发现哪里危急,就赶到哪里去支援守城部队。”
当晚,曾绍山就组织了有侦察兵、传令兵、马夫和理发员参加的巡逻队在城墙上巡视。巡逻队给部队很大的鼓舞。忽然,城北传来消息,说马家军开始攻城了。曾绍山立即带着巡逻队赶往城北,看到马家军已经爬上城墙,下面还有许多马家军抬着梯子继续靠上城来,城外的一片房子被马家军点着了火,火光照亮了半边天。事后,曾绍山回忆说:“当时,我手一挥,喊了一声‘打’,巡逻队的人员全部扑上去,子弹打光了,我们就举起大刀砍,刀刃砍卷了,就搬起砖头砸。靠城墙有一排破旧房子,我们把砖头、梁柱拆下来,搬到城墙上,用它们来打击敌人,砖头、滚木像下雨般飞向敌人堆里。”
经过十几分钟的血战,马家军终于被打下去了。
这样的激烈血战,一直持续了五个昼夜。马家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红十师的处境越来越危急。战士们身上子弹所剩无几,粮食也吃完了,伤员不断增加。最令人焦虑的是早在战斗打响后的第二天,在旧城的红十师与上级红四军及红四方面军总部的电话联系就全部被切断了,红十师部队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毛遂自荐,曾绍山冒死出城搬救兵
红十师师长余家寿决定派小部队突围,以期与总部取得联系。但是,第一次派出的部队,刚刚出城门,就被马家军密集的火力给压了回来。第二次突围部队冲到城东的大路上,便遭到马家军骑兵的包围,经过激战,全部壮烈牺牲。
傍晚,曾绍山走进指挥所。师政委叶道志正在屋里焦急地来回踱步,师长余家寿左臂负了伤,脖子上挂着一条沾满血污的绷带,正伏在桌子上看地图。叶道志见曾绍山走进来,立即停下来,严肃地说:“曾绍山同志,你来得正好,我们决定再派几个干部带领一支部队突围,不论多么困难,一定要设法冲出去,与总部取得联系,你看谁去比较合适?”
曾绍山说:“干部们经过几天几夜苦战,都累垮了,还是让我去吧。城外的地形和城里的情况我比其他同志熟悉,一来出城比较有把握,二来也便于向总部汇报情况,再说新城又不太远,最多一昼夜就赶回来了。”
叶道志沉默着,余家寿抬起头来,说:“我看让曾绍山同志出城可以!”
曾绍山立即赶到交通侦察队选人员出城。他只选了两个人,一个叫魏生友,一个叫苟元书。当晚后半夜出城的时候,叶道志亲自来送行,一看就三个人,问曾绍山是不是人太少了!
曾绍山说:“吸取上两次的教训,我才决定只带两个交通侦察员。我想,这样做,一来不影响城内的战斗力,二来人少目标小便于隐蔽。”
守城门的战士,搬开堵城门的沙包,伏在门上听了一阵后,才轻轻地把门开了一条缝,曾绍山等三人迅速出了城门,顺着城墙根向东爬行了100多米,在一段土坎下伏下来。
曾绍山带着苟元书和魏生友,朝着城外一间平房和一个碉堡之间的空隙慢慢摸过去。凭着身上的伪装掩护,曾绍山他们三人越过了城外第一道警戒线。他们把身体紧贴着地面,时而匍匐向前,时而低姿跃进,经过无数的洼地、田坎、刺丛,向第二道警戒线爬去……
几经凶险,九死一生,他们三人终于来到新城。可是来到城下时,三人却大吃一惊,只见城墙上贴着国民党军的告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出发前,师长、政委明明分析说新城驻着友邻部队啊!
在城外一位老乡家,他们终于弄清了情况。原来新城的红军在上午撤走后,马家军的骑兵就进了城,又是烧又是杀,老乡的儿子因为给红军带过路,被马家军用马刀劈成了两段。
听完老乡的话,曾绍山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心里凉了半截。三个人沉默了半晌,苟元书抬起头来,问道:“怎么办?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曾绍山站起来,一摔帽子说:“走!再往东走,一定要追上部队,他们一定还没走远!”
绕开城墙,曾绍山他们又出发了。刚出城不到两公里,迎面来了一支骑兵队,眼前是一马平川,没有一块可以隐蔽的地方,骑兵队立即发现了他们三人,纵马奔来,马蹄扬起的灰尘,遮住了昏暗的天际。
曾绍山他们三人立刻抽出了手榴弹,准备同遭遇的骑兵作最后的搏斗。骑兵队愈冲愈近,看来有30多个人,手里挥着雪亮的马刀。
曾绍山心里想,搬救兵的任务完成不了了,只好拼死几个赚几个了!
这时,骑兵队领头的一个大个子突然勒住马,挥手喊道:“不要开枪!你们是干什么的?”
曾绍山的思绪被这满口的大别山方言拉了回来,心里怔了一下,正要答话,魏生友抢先操着大别山的六安腔开了口:“我们是旧城出来的,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领头的大个子听到了乡音,对曾绍山他们打量了半天,笑着跳下马来,说:“同志们,是自己人!我们是九军侦察排的,来增援你们的,你们辛苦了!”
第二天拂晓,曾绍山三人带着救兵赶到旧城。红九军指战员催动战马,排山倒海地向马家军冲去,雪亮的马刀上下飞舞,杀声震天。
在旧城内的红十师指战员听到城外的喊杀声,知道援兵来了,个个精神百倍,向城外冲杀出来。
红十师安全脱险,顺利到达陕北。曾绍山荣立大功一次。
成立5个武工队,打破日军“囚笼政策”
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8月,红军主力改编为八路军,红四方面军第四军改编为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五旅,曾绍山任三八五旅七六九团参谋。1938年6月,曾绍山调任三八五旅司令部作战股股长。7月,一二九师部队整编,曾绍山任三八五旅独立团(后改称十三团)参谋长。1939年起,曾绍山任三八五旅参谋长。1941年1月,曾绍山调任太行军区第二军分区司令员。10月,第二军分区机关与新十旅机关合并,曾绍山任第二军分区司令员兼新十旅副旅长,政委是赖际发。
1942年初,日军在太行军区第二军分区所辖地区进行了疯狂的“扫荡”和“蚕食”,9个县境被割裂为一条条一块块,完全变成了“格子网”。日军的企图是想以“囚笼政策”,闷死八路军,挤走八路军。刘伯承和邓小平在太行军区开会期间,询问了第二军分区的情况后,指示曾绍山要打破日军的“囚笼政策”。
曾绍山和赖际发研究后,决定成立平(定)西、昔(阳)西、寿阳、榆(次)太(谷)、和(顺)西等5个武工队,另外组织1个侦察队和1个交通大队,分散开来,插入日军的各个“笼柱”,砍断“笼链”,使“笼罩”散架。
武工队成立一段时间后,曾绍山到昔西武工队了解情况。当时,曾绍山和昔西武工队政委李文明经过一座破庙,忽然听见里面正在念日文。曾绍山诧异地走了进去,见一个穿蓝长衫的年轻人正在给孩子们上日语课。
见此情景,大家十分生气。李文明问年轻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年轻人低下头,嘴唇颤抖着,放声大哭起来。原来日军不仅要占领中国,而且想用文化统治中国,迫使懂日语的年轻人教中国孩子日语。年轻人看到曾绍山带来的传单,激动地说:“八路军回来了!”
当天晚上,这个年轻人带着昔西武工队一举歼灭了昔阳县新民会的特务武装。
昔阳县新民会的特务武装被歼灭,震惊了第二军分区的劲敌日军第四旅团。旅团长片山,善于“政治作战”,他趁八路军武工队立足未稳之际,向阳泉、寿阳、榆次等地派出几支轻火器装备的精干队伍,以小部队对小部队,以分散对分散,对付八路军的武工队。片山下令在各乡村以地痞流氓为基础成立“棒棒队”、“肉电杆”,武工队每到一地,每进一村,“棒棒队”就鸣锣敲鼓赶到武工队面前,而“肉电杆”则一村一传,将武工队所在的位置通报给日军。
如何摧毁“棒棒队”和“肉电杆”组织?曾绍山要求武工队不要急躁,要深入展开宣传、组织工作,让武工队人员深入到每村每户贴标语,发传单,召开小型群众会议,告诉村民:“八路军是不会走的,要和群众一起对付日本鬼子!”
但是,日军旅团长片山立马出了一个对策:通过伪保长系统,向群众发出威胁:“谁家墙上有八路军的传单、标语,烧谁家的房子。”“谁参加八路军召开的会,听八路军宣传,一次割耳,二次断腿,三次杀头。”
曾绍山知道后,笑了,指示武工队:“标语,不要贴老百姓的屋墙上,专门贴伪政府机关住的屋墙上、‘皇军’的布告栏里,以及庙墙上、大树上!”
第二军分区各路武工队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工作,终于粉碎了日军割裂八路军与人民群众血肉联系的阴谋,再加上有力地打击“棒棒队”和“肉电杆”,日军的“囚笼政策”出现了空当,有力地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
1943年12月,第二军分区政委赖际发调走,司令员曾绍山兼任军分区政委和地委书记。这样一来,曾绍山肩头的担子更重了,他一面组织军民对日伪军进行破“囚笼”斗争,一面组织开垦荒地,发展生产。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结束,曾绍山调任太行纵队第二支队司令员,率部参加上党战役。
率部参加解放重庆
1945年10月,晋冀鲁豫军区决定将冀鲁豫、冀南、太行、太岳等4个军区主力依次编成第一至第四纵队,太行军区主力部队合编成第三纵队,陈锡联任司令员,彭涛任政委,曾绍山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1945年10月至1947年6月间,曾绍山协助陈锡联和彭涛指挥部队参加了邯郸、陇海、巨野、滑县、汤阴、安阳等战役、战斗。1947年8月,曾绍山协助陈锡联和彭涛率三纵在刘邓大军序列内千里跃进大别山。
1947年11月15日,皖西军区在安徽岳西县汤池畈成立,曾绍山调任皖西军区司令员,彭涛任军区政委,鲍先志任副司令员,徐立行任代参谋长(后为参谋长)。1949年4月,皖西军区撤销。撤销之前的2月5日,中原野战军第三纵队按中央军委命令,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十一军,曾绍山任军长,鲍先志任政委,副军长郑国仲,参谋长杨国宇,政治部主任刘华清。下辖三十一师、三十二师、三十三师。十一军归二野三兵团建制。
4月21日,曾绍山和鲍先志一起指挥部队参加渡江战役,在此后的历时23天的追击作战中,十一军行程1500余里,连克祁门、遂安、汤溪、龙游、永康、缙云、丽水、宣平、遂昌、松阳、青田、云和、景宁等县城,歼国民党军2.5万余人。6月下旬,曾绍山奉命率十一军由浙江金华地区出发,进军四川。
11月上旬,曾绍山指挥的十一军和王近山指挥的十二军、吴瑞林指挥的四十二军协同作战,一举解放了沐川、马边、洪雅、中江及涪陵,兵锋直指重庆。
11月14日,蒋介石深感川东形势危急,乘专机飞到重庆,亲自指挥防守川东和重庆的战事。蒋介石知道,重庆失守,割据西南,等待国际时局变化将会成为泡影,所以他亲临重庆,急调罗广文的第十五兵团赶赴乌江增援宋希濂部,拱卫重庆。除此之外,蒋介石还派蒋经国持自己的亲笔信,赶到川东前线给宋希濂打气,同时电令胡宗南从川陕边防线上抽调国民党第一军,运到重庆增援“保驾”。
蒋介石的所有动作,根本无法阻挡解放军的前进步伐。曾绍山指挥的十一军三十二师以凌厉的攻势,摧毁了罗广文兵团的阻拦,于11月25日攻占南川县城。事后统计,仅十一军的三十二师、三十三师在重庆外围就歼灭了宋希濂、罗广文部4000余人。
11月29日,蒋介石已感到重庆守不住了。中午,蒋介石在山洞林园召集国民党陆、海、空军主要负责人开会,决定把军队撤出重庆,并下令破坏重庆的工厂和建筑设施。当晚,蒋介石即乘车到白市驿机场,在“美龄”号专机上住宿。
29日下午3时许,曾绍山和杨国宇率先头部队打到了长江南岸的南温泉。
大约在下午3点半,曾绍山他们看到对岸九龙坡杨家坪燃起了熊熊大火,浓厚的烟雾笼罩了半天边。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北岸就变成了“火城”,汽油桶轰轰的爆炸声和国民党军封锁江面的炮弹声不绝于耳。
保护重庆成了当务之急。十一军的前卫第九十三团从浮图关进入重庆市区,沿上清寺、化龙桥追击溃逃的国民党军。傍晚,四十七军和十二军等部队从朝天门、储奇门、南纪门进入重庆市区。
11月30日天还没亮,蒋介石见势不妙,即令“美龄”号专机起飞,逃往成都。重庆宣告解放。
12月5日,重庆解放后,曾绍山奉命指挥十一军向成都方向攻击前进,顺势解放了潼南县城;9日解放了南充;11日在青岗坝、文星场将西逃的国民党军杨森部第一三四师全部聚歼;26日,十一军与兄弟部队一起,歼灭和俘虏了国民党军李文兵团5万余人,活捉了李文。
全国各地逃到成都的国民党军全部处于解放军的包围之中,不得不相继宣布起义。蒋介石只好从成都逃往台湾,成都和平解放。十一军奉命驻防四川万县。
入朝第一战,歼灭土耳其旅大部
1950年1月,曾绍山升任第三兵团副司令员。1951年2月,人民解放军第十二军改称中国人民志愿军第十二军,曾绍山调任志愿军第十二军军长,奉命入朝作战。
1951年3月12日上午,十二军在河北束鹿(今辛集)举行了赴朝参战誓师大会。下午,十二军在曾绍山指挥下乘火车出发,经天津、沈阳、凤城北上,于3月19日到达辽宁的灌水、永甸、长甸、宽甸地区。
3月21日夜,十二军指战员在长甸河口跨过鸭绿江,踏上了朝鲜国土。进入朝鲜后,十二军三十一师和三十四师,沿龟城、宁边、价川、顺川、阳德之线南进;三十五师和军直沿新仓、云山、球场、德川、破邑之线南进。
4月22日,朝鲜战场上第五次战役正式发起。十二军的任务是:军主力师向法化洞、富兴洞方向进攻,力争第一夜歼灭土耳其旅,然后与十五军会歼美军第三师。
这是十二军入朝40天后打的第一仗。曾绍山决定,先展开两个师歼灭土耳其旅,然后视情况以第二梯队师协同十五军歼灭美军第三师。进攻线路为:三十五师向法化洞、富兴洞方向突击,然后向古文里方向发展;三十四师加强炮兵二十八团和三十二团,歼灭500.0高地之敌,一部猛插东幕里,断敌退路,然后与三十五师会歼土耳其旅。三十一师为第二梯队。
第五次战役是抗美援朝战争中用兵较多的一次战役。参加这次战役的部队有包括十二军在内的15个军(志愿军投入3个兵团9个军,朝鲜人民军投入2个军团6个军)。战役打响后,十二军的三十五师和三十四师,像两把利剑,朝两个方向同时展开。
三十四师在师长尤太忠指挥下,三十五师在师长李德生指挥下,分别迅速攻占了500.0高地和法化洞高地。
曾绍山在4月23日凌晨4点接到报告后,兴奋地下令:“继续追击,扩大战果!”
4月23日拂晓前,两个师进至草幕和477.3高地,打得土耳其旅溃不成军。
这时,断敌退路的部队没有及时到达东幕里,使土耳其旅有了一线生机。土耳其旅仗着“白天是自己的天下”,在航空兵的掩护下,丢盔弃甲,把重装备都丢弃不管,向杜岩洞、栗隅方向溃逃。
4月23日白天一过,夜幕刚一降临,曾绍山立即命令三十四师和三十五师渡过汉滩川,分别向杜岩洞、栗隅方向追击。
整整一个白天过去了,土耳其旅有足够的时间构筑了预设阵地。当三十四师和三十五师开始攻击时,土耳其旅进行阻击。战斗打得异常激烈,一○五团团长吴彦生和一○六团团长宋崇魁壮烈牺牲。
两名团长牺牲,战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4月25日上午,土耳其旅被十二军歼灭大部,残部向永平方向溃逃,并与哨城的美军第三师一起乘汽车向东豆川里方向撤退。
这时,曾绍山接到通报,十九兵团和十五军已向议政府地区推进,十二军正面已无战机。
5月1日,十二军撤到抱川地区休整。其间,三兵团代司令员王近山来到十二军,与曾绍山等十二军领导一起进行了总结,并研究了下一阶段的初步作战计划:十二军为三兵团左路,攻歼南朝鲜军第五师。
5月8日,十二军接到三兵团转发志愿军总部的命令,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作战即将开始,十二军归第九兵团指挥。九兵团根据志愿军总部的命令,调整了作战计划,决定分两步打:
一、在5月16日17时30分发起攻击,第一步以二十军、二十七军与朝鲜人民军第五、第二军团构成双层钳形合击圈,歼灭县里地区的南朝鲜军第七师、第九师和第三师;以十二军和二十七军一部歼灭鹰峰、釜峰地区的南朝鲜军第五师。二、视情再歼南朝鲜军第十一师和首都师。
5月10日,十二军接到九兵团作战计划,曾绍山立即召开全军师以上干部作战会议,初步确定以三十一师、三十五师分别向长水院、寒溪方向突击,并各以一部兵力分别控制丰岩里和长坪里,合歼南朝鲜军第五师;三十四师为第二梯队。
5月14日,十二军全军到达春川以东进攻出发地区。
这时,九兵团修改了作战计划:以三个军分三路突击。十二军的任务是,由南向北、由西向东攻歼南朝鲜军第五师。
十二军的前期进攻似乎势如破竹,然而,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摸清了志愿军的“礼拜攻势”,早已做好了七天后的反攻计划。5月21日,战役结束后,敌以11个师大举北犯,志愿军主力被割裂于洪杨公路以东地区。十二军在曾绍山指挥下,全线撤出战场。此役,十二军歼美军等“联合国军”共计3660余人,击毁“联合国军”飞机25架、坦克26辆、汽车49辆,缴获汽车176辆和大量武器装备。
开展“冷枪冷炮运动”,打得“联合国军”抬不起头
第五次战役结束后,朝鲜战场出现了史无前例的现象:敌我双方都转入了战略防御,并都同意进行停战谈判。可是,一边谈判,一边又在战场上较量,时间竟达两年之久。
1951年10月下旬,十二军接到命令,开赴金城前线,接替六十七军金城地区防务。十二军接替金城地区防务后,曾绍山根据战场态势,命令部队迅速修筑坑道工事。曾绍山对部队指战员们说:“美军不是有海空力量吗?那好,我就钻地道。”经过十二军指战员艰苦奋斗,用打仗的劲头挖坑道。三十四师一○一团四连肖贵强小组,经过20多天的日夜突击,首先完成了82米长的坚石坑道。曾绍山及时组织部队推广,并提出向肖贵强小组学习。这一下,部队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了,一幅构筑“地下长城”的壮阔图景出现在曾绍山面前。
曾绍山高兴地说:“我们解决了守的问题,现在是如何让敌人低下头来。”
原来,美军的飞机、大炮奈何不了志愿军的坑道,地面部队又不敢投入。这样一来,战事就平静了许多。美军士兵开始无所事事,又凭借空中优势,骄狂得要命。有的士兵受不了地堡里的阴冷潮湿,就三五成群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甚至跑到两军阵地之间的河沟里脱得赤条条地洗澡,拍打着毛茸茸的胸部以显示其彪悍强健。更有甚者,还把一些穿红着绿的南朝鲜姑娘带到阵地上,唱歌跳舞,打情骂俏。这还不算,他们凭借空中优势时不时地飞你一通,打你几炮,狂轰滥炸一番。
军人,作为军人,哪受得了这等气?!“让敌人低下头来”成了十二军将士的心声。
事后总结出来“让敌人低头”的方法叫“冷枪冷炮运动”。“冷枪冷炮”让美军吃尽了苦头。据三十五师一○三团三营七连副连长党世代事后回忆,一天,他看见阵前有个美国兵,肆无忌惮地脱光衣服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觉得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决定出口恶气。于是,党世代脱光膀子,用黄泥涂满全身,提着一支步枪,悄悄地潜入双岭洞2号阵地的山脚,瞅着68阵地和69阵地,看着美军士兵出来就偷偷地瞄准开火。美军官兵毫无戒备,连连被党世代打倒了几个,还找不着打人的人在哪儿,只好盲目地朝志愿军阵地开炮。党世代在心里说,“咱自打正规战以来,还从未正儿八经操练过‘麻雀战’呢,日本鬼子是鬼子,美国鬼子也是鬼子。都是鬼子,咱就用对付鬼子的老办法”。党世代心里嘀咕完后,提枪又换了一个地方。就这样,党世代折腾了一个下午的“麻雀战”,使六七个美军官兵成了他枪下的“麻雀”。
党世代的麻雀战很快被曾绍山推广开来,后来还总结出“冷枪冷炮运动”这一名词来。“冷枪冷炮运动”在曾绍山的号召下,十二军开展得轰轰烈烈,打得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抬不起头。
1952年10月,“联合国军”发起了所谓的“金化攻势”。志愿军为此进行了著名的上甘岭防御战役,曾绍山指挥十二军参加了此次战役,十二军三十一师和三十四师共歼“联合国军”1.1万余人。
1953年4月,曾绍山调任志愿军第三兵团副司令员,8月兼任三兵团参谋长。1955年1月,志愿军第三兵团撤离朝鲜回国,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兵团。曾绍山任第三兵团副司令员兼参谋长。1955年,曾绍山被授予中将军衔。1958年12月,曾绍山升任第三兵团司令员。1959年10月,曾绍山调任沈阳军区副司令员。1966年3月起,曾绍山历任沈阳军区第二政委、政委。1980年1月至1983年5月,曾绍山任济南军区顾问。1988年9月离职休养。1995年1月26日,曾绍山在济南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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