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在白宫的最后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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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年1 月12 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发表最后一次国情咨文

  当地时间1月13日晚上,伊朗国家电视台公布了一段扣留美国水兵的视频。尽管美国水兵抱头跪地的画面让一些美国媒体颇感不爽,但这也意味着伊美扣船危机和平落幕。当日,美国国务卿克里在社交媒体上表示,对美国水兵获释感到高兴。
  而在前一天的下午四点半,正从科威特驶向巴林的两艘美国船只进入了伊朗水域,据伊朗方面披露,革命卫队在发出警告后,将船上的美国水兵扣留在波斯湾的法尔斯海岛上。事情一发生,克里立即与伊朗外长扎里夫通了电话,伊方随即宣称,这两艘船是因为技术故障而进入伊朗水域,因此予以释放。而美国国防部部长卡特也表示,美国船只的确是因为导航出现故障而不慎进入伊朗水域。
  奥巴马的自我代言
  美伊默契解决扣船危机,因其所处的敏感时间点而备受关注。 1月14日,伊朗宣布已经移除阿拉克重水反应堆中的核心设备,这意味着伊朗政府落实了伊核协议中的承诺,接下来将等待分阶段解除对其实施多年的制裁。显然,伊朗不想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而影响伊核协议大局。美国同样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几乎就在事件发生同时,奥巴马要发表任内最后一次国情咨文,伊朗的配合也让美国松了口气。
  尽管国情咨文通篇没有提到扣船危机,但是伊朗正是奥巴马政绩中的亮点。在为自己表功和辩解的国情咨文演讲中,奥巴马全场语言犀利,充满了文学性修饰和鼓动性,可比起7年前,他的头发更加灰白,也明显缺少了7年前的激情。因为像伊核协议那样的可以晒出来的成绩单并不多。而且就在他最后一讲的前后,令人尴尬的消息却在不断传来。
  2016年1月6日,朝鲜宣称进行了氢弹试验,震惊世界。朝鲜再次核试,凸显了奥巴马政府东北亚政策的失败。 1月14日,印尼雅加达的爆炸声意味着极端组织又将触角伸向了东南亚。最新民调显示,对奥巴马外交成绩单满意的美国人仅有34%,民众最为不满的是在打击极端组织方面。不能否认的是,在奥巴马任内,恐怖主义变得更加疯狂,表现出无序。
  “奥巴马留下了什么?”这个由《每日镜报》提出的问题可能是很多人心中的共同问题。《每日镜报》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后,配上了一张图片,图片显示从2015年4月8日起,白宫艾森豪威尔行政大楼里出现了“中性洗手间”标识,据说这个标识是奥巴马总统下令设立的。这算不算也是奥巴马留下的遗产呢?对此,《每日镜报》自问自答:“对奥巴马最没有争议的一点共识是,他搞竞选比执政更在行。”
  当然也有人并不认同这种否定的观点。从过去7年看,奥巴马的成绩单并不糟。当然,这里的问题就是,成绩单要和谁来比?因为从任期还剩一年时间的诸位前总统来看,似乎情况都不太理想:里根总统因为“伊朗门”陷入丑闻;克林顿总统因为莱温斯基而遭受国会不信任弹劾;而小布什总统则面临着2008年的金融危机。所以这种观点就认为,今天的奥巴马还是有机会的。基于这种观点,有前白宫幕僚开玩笑说:“奥巴马袖子里还有很多把戏。”
  奥巴马做了什么?
  2016年新年前夜,奥巴马到真人秀网络剧《谐星乘车买咖啡》客串了一把。奥巴马目前已经超过里根,成为美国总统上电视节目纪录的保持者。不过对他来说,参加娱乐节目并非单纯为了放松。借助脱口秀节目,迎合民众,传递政治主张,成为草根出身的奥巴马独特的奥式风格。绰号“华盛顿圈外人”的奥巴马用草根的方式带来了改变和梦想。2009年,在宣誓就职后仅仅几个月,他就成为“今夜秀”节目请到的首个美国现任总统。2010年10月27日,在“每日秀”节目中,他又成功地将竞选口号“是的,我能行”演绎为“是的,我能行;但是变化不会发生在一夜之间”。
  五年多过去了,奥巴马的确让美国发生了一些变化。目前美国的失业率比最高时减少了一半,接近5%,可以算是实现了充分就业;最近的六个季度,美国的GDP增幅都达到2%,最高为2.6%,这在西方发达国家中算是最好的成绩了。不过奥巴马没有提到的是,近些年来美国社会的贫富差距也在不断拉大。虽然失业率是降低了,但是工资涨幅却慢得像蜗牛一样。而更为消极的是,奥巴马上台前曾一直抨击的“两党分割”也愈演愈烈。2015年11月,共和党控制的参议院否决了奥巴马关闭关塔那摩监狱的提案。关闭关塔那摩监狱是2008年奥巴马竞选承诺之一。在任期只剩下一年的情况下,奥巴马依然没有放弃。
  1月14日,美国国防部部长卡特宣布,已将关塔那摩监狱10名囚犯转移到阿曼。这也是这个监狱自2002年使用以来囚犯人数首次低于100人。奥巴马表示,会继续寻求共和党控制的国会支持。
  而在控枪问题上,1月5日,奥巴马绕开国会,发布行政命令。在美国政治分析人士看来,在控枪问题上选择单干,并非表明奥巴马的强势;恰恰相反,2016年选出的新总统一上来就可以取消之前的行政命令。1949年以来,美国重要行政命令被保留下来的仅有一半。
  评价一个总统的政绩得失,很大程度上就像看棒球比赛一样。总统如同中继投手一样,能否接好前任的球,然后顺利投给下一位接球者。如果从这个“承上启下”的角度来看,对于奥巴马的评价很大程度取决于未来,而非过去。因为奥巴马成绩单上的很多成就现在看还是脆弱的,这些脆弱的成绩存在相当多的变数,还需要在分歧严重的美国国会中得到批准。从这个角度来看,对于奥巴马来说,那些真正能在2016年中活下来的成果才可能最终成为他的政治遗产。
2016 年1月5日, 美国总统奥巴马在白宫宣布控枪新措施时激动流泪
  修成正果的最后一年
  1月13日,在奥巴马发表国情咨文后,共和党民调中领先的总统参选人特朗普就站出来开火:“奥巴马在国情咨文中为自己的经济成绩辩解,但要知道这可是有史以来经济回升最慢的一次。”他甚至在奥巴马发表演说时用推特发难:“这是我听过最无聊、最流水账、最没有实质性内容的国情咨文,我们亟需要新的领袖!”特朗普的反应很可能是因为奥巴马在国情咨文中对他的影射:“有的政治家侮辱穆斯林,有人肆意破坏清真寺,有孩子受到欺辱,这些都不会让我们的国家变得更加安全。”
  在媒体看来,与共和党候选人中势头最强劲的那位隔空掐架,奥巴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2016年的总统大选。法新社直言不讳地说:“这次黄金时间的演讲也许是奥巴马影响全国民众,塑造2016年大选的最后机会,估计有3000万人收看直播。”奥巴马最在乎的是能否为民主党争取到更多的选票,保住自己的政治遗产。很多人注意到,国情咨文中可以摆上台面的政治成绩都是在2015年里完成的:跨太平洋伙伴协定,应对气候变化的协议,伊朗核问题协议,美古复交。它们之中有些可能到2016年才能修成正果,有的甚至不得不等到下届总统去解决。
  而对奥巴马来说,最输不起的政治遗产就是医改法案。2009年,在入主白宫后的首次演讲中,奥巴马就将医疗保障提上了国家议程。2010年3月1日,医改法案在共和党议员的强烈反对下通过。这场胜利堪称“惨胜”,奥巴马的第一任期全部耗在上面了,两党间合作的可能性也就此破灭。而更麻烦的是,奥巴马政府一直未明确该法案如何在全国推行。
  医改遗产取决于未来。对此,奥巴马十分清楚。在发表国情咨文前,他上了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电视台“Today”节目。节目中,奥巴马直言不讳地承认,他会全力争取民主党人获得下届总统大选,否则一旦共和党人当选,就会兑现之前承诺的“推翻奥巴马认为重要的法案”。
  根据全国广播公司的最新民调,奥巴马的支持率是46%,反对率是54%。民主党实力最强的候选人希拉里在某些问题上也采取强硬态度,以便和奥巴马拉开距离。而特朗普等人利用选民的挫折感,选情一路领先;而特朗普参选时间越长,美国人就会愈发认识到一个问题:治理国家需要的是成熟的领导人。奥巴马在Today节目中也颇有感慨地说:“如果如同他们在竞选中所说,通过强硬的对话去解决复杂的中东问题,那最终会搞砸问题。当你走进这个办公室的时候才会觉醒,很多竞选时的雄辩言辞,已经被艰难的现实所吞噬。”
  当一个总统进入收官年时,民众的支持率到底重不重要?《洛杉矶时报》对这个问题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非常重要。因为这不仅涉及现任总统的颜面问题,还关乎到政策的延续和下任总统的人选问题。纵观美国总统史,至今还没有一个在任总统支持率低于50%的情况下,其所在党派候选人成功入主白宫的先例。因此,2016年依然还是奥巴马的关键年,他希望自己能够冲刺跑过终点,而不是像一个跛脚鸭一样渡过最后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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