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濒危语言,他们在行动

来源 :海外文摘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xiaogouku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每两个星期就有一种语言消失。在当今世界使用的7000多种语言中,约有40%将在接下来的几年内濒临灭绝。来自世界各地的活动人士正利用推特、脸书和YouTube等社交媒体保护少数族裔语言,并将其传授给年轻一代。
  如今,保护濒危语言的活动人士主要依靠社交媒体传播语言。因为即使其中一些语言消失了,互联网也会让它们留有痕迹。至少让后代知道某种语言曾经存在过,并能聆听它的声音。
  “我熟知那些无法准确翻译成其他语言的词根。会说一种少数族裔语言让我感到自豪。”尼泊尔社会活动人士、专注于土著发展的桑吉卜·乔德哈里说。
  提供威尔士语、爱尔兰语、盖尔语等语言课程的《多邻国》或讲授因纽特语的Tusaalanga等应用程序,对讲少数族裔语言的人有很大帮助。在YouTube上,开辟致力于保护少数族裔语言的频道,也是全世界携手为挽救濒危语言所做工作的一部分。

  如今,保护濒危语言的活动人士主要依靠社交媒体传播语言。

  2019年,来自拉丁美洲、亚洲和非洲的一些原住民,开始尝试在推特上为其所代表地区的各类语言创建传播空间,讲述他们挽救濒危语言的经历。联合国也宣布2022—2032年为“国际土著语言十年”,届时在全球范围内将开展支持少数族裔语言传播的活动。
2019年,联合国宣布2022—2032年为“国际土著语言十年”。

  这是一场艰苦的斗争。因为有些人认为,传承“无用”的语言毫无意义,这些语言无法帮助他们的子孙后代找到好工作。还有一些年轻人则认为,在英语已成为通用语的世界里,他们祖先的语言已变得毫无价值。

年轻人在行动


  许多年轻人正在力图维系其语言的生命力,他们或来自活动人士家庭,或只是对其民族文化颇感兴趣。乔德哈里就是其中的一员,他的家乡使用东塔鲁语,这种语言只在尼泊尔南部的大约160万人中使用。
  在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长大的他说:“如果不是家人每年都带我回故乡,并且自己曾使用过这种语言,我可能已经完全将它忘记了。说起来很遗憾,我和我的兄弟姐妹都说尼泊尔语,因为我们从小在加德满都长大。我的女儿更是完全听不懂东塔鲁语。”
  赫克托尔·弗洛瑞斯与乔德哈里的情况一样。在萨尔瓦多,他的祖父母以纳瓦特语(又称“纳霍特语”或“皮皮尔语”)为母语,但他本人直到进了大学才开始学习这种语言。
  “2016年,在我上教育学专业课程时,有人分享了一项可怕的数据,根据人口普查,2007年萨尔瓦多只有大约200人讲纳瓦特语。得知我祖父母使用的语言几近濒危,却没有人行动起来去保护或记录它时,我很难过。于是,我决定到离我出生地两小时车程的圣多明戈–德古斯曼社区去学习这一语言,为此我花费了四年时间。”弗洛瑞斯说。
  乔德哈里和弗洛瑞斯开始行动了。“我是博客‘塔鲁人之声’的撰稿人。我决定为激发年轻一代对这种语言的兴趣而努力。”乔德哈里说,“我还收集了东塔鲁语里的谚语、短语、成语、民间故事和民歌。”然而,大多数使用该语言的人要么垂垂老矣,要么是乡野村夫。他的生活和工作都在加德满都,每年也只能趁着一两次回农村的机会,向懂这种语言的老人学习。因此,收集语料的任务变得极为艰巨。他还成立了一个由热心于此工作的年轻人组成的小组,为濒危语言编纂词典,并在网上推广。
会说一种少数族裔语言,让乔德哈里颇感自豪。
来自拉丁美洲、亚洲和非洲的一些原住民在推特上为其所代表地区的各种语言创建传播空间,讲述他们挽救濒危语言的经历。

  弗洛瑞斯为振兴自己族裔的语言,与首都圣萨尔瓦多的各大高校联络,目前已在几所学校中开设了相关的语言课程。为了让更多的人参与其中,他还决定创建一个名为“让我们学习纳瓦特语”的YouTube频道。他希望,当以纳瓦特语为母语的人都不在人世时,在网上也能查到关于这种语言的资料,供有兴趣学习它的人参考。
  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的阿尔伯特·博阿达,是该校“语言多样化专家小组”的成员之一,他表示,在社交媒體上使用少数族裔语言还可以帮助打击语言歧视,提升语言声望,让各种语言在当今的数字世界里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在墨西哥,致力于保护米塞语的活动人士泰姬·罗伯斯对此表示赞同。“你必须在每一个平台上都做这样的事。”她说,“我来自一个为土著人民争取权利的活动人士家庭,我的父亲终其一生都是一名不知疲倦的斗士。他那代人认为,捍卫族群生活要通过改善教育和提振区域经济,而最重要的是捍卫领土。对于他们来说,语言是其中的一个基本元素。”

传承语言的新方式


  妮琪·本森在加拿大维多利亚大学从事保护土著语言的研究工作,是“同心同德”土著语言研究合作项目的研究助理。对她来说,利用社交媒体记录濒危语言是振兴和强化这些语言的重要一环。危地马拉玛雅–喀克其奎大学教授、互联网土著语言节的发起人米格尔·库梅兹赞同这一观点,但他指出,互联网“也是一个被‘主导’语言霸权化的空间”,它需要兼容并包,要允许语言多样化,毕竟互联网用户是来自世界各地的。
  “大多数少数族裔语言,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都是那些因财力不足、缺乏教育或技术支持而未能发展独立媒体的社区在使用。但对个人来说,社交媒体又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平台,可使他们以分散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实际上更容易在短时间内接触到更多的受众群体。”纪录片制作人、讲贝尔斯瓦里方言的苏巴什希·帕尼格拉希说。
致力于保护纳瓦特语的萨尔瓦多活动人士弗洛瑞斯(右)

  贝尔斯瓦里方言是印度奥迪亚语中几乎没有主流媒体记录的一种方言。虽然它不具充分代表性,但奥迪亚语并非小语种或濒危语种,因此帕尼格拉希对拯救其方言抱有极大希望。
  菲律宾的杰罗姆·哈雷拉以查巴卡诺语为母语,这是一种以西班牙语为基础的克里奥尔语,约有60万至70万使用者。“社交媒体是提高人们对濒危语言的认知以及保护这些语言的重要工具,它帮助我们在全球范围内接触到更广泛的受众。”哈雷拉说。
  如今,网络上出现了几项旨在防止未来几年内,数百甚至数千种土著语言消失的倡议。虽然我们不可能拯救每一种语言,但至少要做到努力减缓它们从这个地球上消失的速度,以致敬人类丰富的文化与悠久的历史。

  [编译自英国版《读者文摘》]
  编辑:侯寅
其他文献
特朗普政府实施的经济制裁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重创了已然深陷危机的伊朗经济。仅去年,里亚尔对欧元的贬值幅度就达到40%。除此之外,伊朗的年通货膨胀率接近29%,人民的贫穷感日益强烈,进口产品变得愈发困难……就算最勇敢的人也会对这样的局面感到恐惧吧。经济制裁前,Mango和Zara等国际品牌一直是伊朗社会各界的首选。制裁来临后,国际品牌纷纷撤离伊朗,导致市场出现真空。为填补市场空缺,普亚·萨达曼德与几名亲
79岁的阿尔伯特得了新冠肺炎,而后孤独地死在了疗养院里。由于新的防疫规定,他的女儿吉塔不能去探望他。她告诉我:“父亲去世前的那几天,疗养院员工告诉我的母亲,他的状况不错。他们说,他在吃饭……他在喝水……他在微笑……他真的很好。”吉塔有些不信,因为在那之前,父亲的护理就出过问题:给错药,忘给饭吃,让他坐在脏污的床垫上数小时……去年5月6日,一个员工来电告诉她,阿尔伯特死了。在此之前,甚至从未有人告诉
应运而生莱拉·斯特里克兰以前是斯坦福大学的细胞生物学博士后,在还有数月就要出站时成为了一名母亲。儿子出生的头三个月里,她请了产假在家,不断尝试母乳喂养,但由于奶水不足,那段时间过得很煎熬。她从未想过喂养孩子比高等细胞学还要难。“我一直认为母乳是宝宝的最佳营养来源。”她说,“但我似乎没有作好准备,所以哺乳期间感到孤立无援,觉得自己有问题。”哺乳顾问、儿科医生和好心的朋友都鼓励她不要放弃。最终,斯特里
Hubstaff,Time Doctor,FlexiSPY,Teramind……疫情下远程办公时代的来临,让员工监控软件如日中天。美国信息服务集团ISG的战略部门称,仅去年第一季度,大型企业对员工监控软件的兴趣就提升了500倍。最受欢迎的办公软件当数美国的Hubstaff,用户包含3.5万家企业。2020年,该软件净收入较前一年增长了65%。如果说Hubstaff将生产力和远程员工管理作为宣传重点
去年夏天法国解封后,考古发掘工地上再次迎来了考古学专业的师生,以及随之而来的各种“故事”。“我们女生之间一直在相互倾诉,哪个田野实习的领队又把手放进女生裤子里之类的事。考古工地上总有人开歧视女性的玩笑!”巴黎第一大学考古学专业的博士生贝琳·帕斯基尼说道,她正在查看从“考古与女性性别歧视”展览中收集到的各类证言。该展览已在法国的大学校园中展出一年多,且今年将继续展出,希望人们重视女性考古学者遭受性别
1.他7岁时打了他后来的老婆。2.他在亚琛上一所文理中学(译注:该类中学的学生成绩一般较好),十年级时留级,转学到一所男校。在中学毕业发言中,他呼吁学校招收女生。3.他的父亲是一名矿工,813是他父亲矿工牌上的号码。在基民盟主席竞选演说的最后,他从裤子右边的口袋中拿出一张号码牌,将之高高举起说:“您可以信任他。”4.在一次去民主德国时,他购买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5.他年轻时做过业余演员,202
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左)和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星辰大海的征途通向苍穹的阶梯始于得克萨斯。2003年,年轻的埃隆·马斯克为自己成为太空先锋的远大理想找到了合适的大本营。他创办了太空探索技术公司(简称太空X),目标是降低空间运输的成本,并进行火星殖民。首先,他需要找到一个可以承载危险且嘈杂的火箭测试工作的地域——地广人稀的得克萨斯提供了这样的理想环境。与此同时,在得州500英里开外的地方,
萨勒芬妮与虚拟女子组合K / DA到上海演出。疫情仍在蔓延,社交媒体上的许多网红都饱受其苦。在此之前,他们是时尚先锋,产出的内容深受年轻粉丝的欢迎,也因此备受营销方的青睐。而如今,他们却只能闭门不出。同样是网红,萨勒芬妮却没有这样的烦恼。飘逸的粉色长发,扣人心弦的歌声,以及她猫咪的可爱照片,为她在社交平台上赢得了近40万粉丝。粉丝們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去年底,她还与虚拟女子组合K/DA一起到上海演出
杰里奥辛一家维切斯拉夫·杰里奥辛和玛丽娜·杰里奥辛育有九名子女,大女儿21岁,小儿子才两岁。爸爸维切斯拉夫是莫斯科市波特金斯卡娅医院的一名心脏外科医生,妈妈玛丽娜则是当地一家儿童医院的医生。2018年,杰里奥辛夫妇被授予“父母荣誉勋章”。去年还在俄罗斯“2020年度家庭”评比中获得了“多子女家庭”奖项的冠军。1996年,当时还是大学实习生的玛丽娜和复苏科医生维切斯拉夫在一家心血管医学研究中心相识了
“死亡天使”是犯罪学家对谋杀病人的医生、护士和护工的称呼。这些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及职务之便杀害患者的人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更重要的是,我们如何才能及时发现他们?“她看上去很正常,就和我们组里其他护士一样。”2017年8月,马德里一家医院的工作人员在接受警方调查时说道。当月4日,他的同事比亚特里斯被警方逮捕,理由是她涉嫌谋杀了一位86岁的女性患者。这名患者本来已经可以出院了,但却突然病情恶化,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