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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过去的一年,中国电影似乎真的正在开启“黄金时代”的大门,《建国大业》《风声》《南京!南京》《疯狂的赛车》……一部又一部大片佳作接连问世,不断缔造、刷新着不俗的票房成绩,由中影集团投资拍摄的建国六十周年献礼作品《建国大业》更是一举超越了《泰坦尼克号》十多年前创造的国内最高票房纪录。截止到2009年11月,09年中国电影票房已经接近六十亿元人民币,创下历史新高,而在十七部票房过亿的影片中,国产影片历史性地占据了超越半壁江山的十席位置,中国电影似乎还从来没这么好过!
在经历了某些大导演令人啼笑皆非却又耗资巨大的惊世巨制那形式主义盛装狂舞的“荒唐时代”之后,中国电影人终于开始渐渐懂得贴近市场、尊重观众的必要性,一步步从技术层面的炫耀向叙事层面的充实大踏步转身,更加务实也更为冷静地为中国电影复兴吹响号角。从2008年开始,国产电影的数量就在不断攀升,尽管制作水平参差不齐,市场定位尚不鲜明,中国电影工作者的积极进取却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尚未出现艺术性与商业性、本土性与国际性完美结合的标志性成熟作品,但“电影国货”终于开始得到国人的认可与尊重;即使一时间仍然看不到能与好莱坞比肩抗衡的苗头,但希望的火种却一点点升腾着。
由于受到金融海啸的严重冲击,欧美各大电影公司投入的资源都在不同比例地缩小,与此同时,中国电影却能以“井喷”的幅度大跨步发展,这是因为观众对电影产品的需求并没有因此减少,在严酷的经济环境之下反而更需要发泄愤懑、减轻压力的渠道,从这个角度来讲,金融危机对于中国电影着实是一个百年不遇的利好机会。在金融海啸的影响下,欧美电影的市场竞争力大打折扣,此时价格相对低廉的国产电影产品便更能吸引无数国内外片商前来问津。院线制度的日益完善、各地影院如雨后春笋般兴建、每日成倍数激增的银幕块数都在极大地刺激着中国电影人的神经,一个崭新的春天似乎就在眼前。然而歌舞升平的繁荣表象之下,我们必须要面对的事实却又那么让人触目惊心:火爆荧屏、赚得盆满钵满的作品中鲜少有现代都市题材或是发生在当代社会环境背景下的故事,简单苍白的情节在大腕云集、场面奢华的掩映之下显得似乎不那么刺眼,毕竟电影也是商品,是需要付费的艺术,尤其是在经济环境严酷的情形之下,其娱乐功能更是被进一步放大,“赚钱”的技巧也花样翻新。然而长此以往,中国电影的繁荣景观又将持续多久?虽然“电影需要盈利”这样的目的并没有问题,但若是直白地将“抢钱”作为最终而唯一的目标,那赚得再多也是枉然,对中国电影来说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在《疯狂的石头》取得疯狂的成功之后,无数年轻导演、影视投资商都意欲在中小成本喜剧这块“甜美的蛋糕”上分一杯羹,于是一批同类型的恶搞喜剧纷纷出炉,“泛喜剧化”似乎已经成为当前电影创作中一个无法规避的重要现象。为娱乐而娱乐的“山寨”电影无论在思想文化还是大众审美上都注定只会拥有暂时的繁荣,过于追求形式、与纷繁复杂的现实毫无对接、缺乏内在精神支点都决定了这种生产方式下孕育出来的作品终究没有可持续的生命力。电影无论制作大小,除了要有拉动市场的噱头,还必须具备立得起来的感动。不是必须非得悲天悯人,但最好的娱乐却也都是在对现实真诚观照的前提下生成的。“赚钱”是必要的,而在“金钱”之外为影片注入智慧与情感的力量,才是长足发展的动力所在,急功近利的最终结果只能是涸泽而渔。唯有让观众看到从业者的真诚,他们才会为之动容,也才能心甘情愿掏钱埋单。
重磅制作贯穿始终 名导名角儿主宰市场
从2009年春节前后的《赤壁2》《疯狂的赛车》《南京!南京》到暑期热映的《非常完美》《建国大业》《风声》,再到抢占贺岁档的《花木兰》《刺陵》《风云2》《三枪拍案惊奇》《十月围城》……名导执棒名角儿荟萃的大制作影片充斥着一整年的大银幕:
《赤壁2》除了集结梁朝伟、金城武、张丰毅、张震、胡军等数位华语影坛重量级男星,更请来“台湾芭比”志玲姐姐献出银幕处女秀,自然吸引眼球无数;高举爱国主义旗帜的《南京!南京》云集了高圆圆、秦岚、江一燕、姚笛等内地当红女星;虽然剧情着实不新鲜,但是《非常完美》“美”就美在有个国际级“大”制片章子怡;如果没有那么多明星鼎立支持,《建国大业》估计也就是学校组织包场观看的典型爱国主义教育片,而今韩三爷一句为祖国六十周年生日献礼,管你再大牌的明星也分文不敢要,还得乖乖排好档期小心翼翼准时伺候着;号称“华语第一谍战巨制”的《风声》可谓是华谊的心血力作,黄晓明、张涵予、李冰冰、周迅等一哥一姐们倾巢而出,效果也还真是无与伦比,票房口碑两面丰收,前传和续集随即迅猛启动;到了炙手可热的贺岁档,赵薇、陈坤领衔的《花木兰》和周杰伦、林志玲新鲜情侣档组合的《刺陵》虽然剧情毫无亮点可言,但胜在人气够足,各自的粉丝想必会鼎立支持,而压轴出场的《三枪拍案惊奇》与《十月围城》除了各自庞大的明星阵容之外,超大牌导演毫无疑问更是卖点之一。
然而奢靡之余,却禁不住教人慨叹与担忧,这靠大腕与场面堆起来的红火景象能维持到几时呢?毕竟故事才是一剧之本,缺乏文化底蕴的积淀、社会责任的体现,仅靠璀璨夺目的明星阵容、眼花缭乱的电脑特效、噱头十足的宣传只能带来一时的繁华,却无法掩盖本质上的苍白浅显。此时虚高的票房更像是一座地基未牢的高层建筑,不知何时,便会在众大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中“咻”地一声灰飞烟灭。
新生代导演大受观众青睐 迅猛跻身“亿元俱乐部”
在曾经风光无限的第五代众导演日渐式微,而以贾樟柯、王小帅、张元等为代表的第六代依然打不开票房大门之时,陆川、宁浩、张扬等新生代导演快速崛起,他们立足于中国本土,在中国现有的体制框架内走出了一条市场与艺术相融合的道路,为中国电影工业的发展提供了崭新的选择,展示出强大旺盛的生命力。与前辈们截然不同之处在于,新生代导演们既关注社会,又愿意融入主流,自觉地与社会、时代心理同步,积极表达公众关注的话题。
伴随着中国电影改革的进程,中国电影市场渐次建立了让一些电影可以赢利的方式。既然走上产业化道路,就必然要求具有市场回报能力的电影作品出现,也正是基于诸如此类的市场需求,导演自然也会产生更为丰富的想法,选择更加多元的题材,以更宽泛的方式进行创作。囿于个人体验、自我表达、精英意识的小圈子里,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作茧自缚。如果艺术电影比大众电影多很多,那么这个国家的电影产业势必会出现问题,只有将主流电影做大做强,才能促使整个产业生成更多的可能性。新生代导演们懂得将艺术追求与市场意识妥帖结合在一起,正如陆川所言,“我们不能忽略电影作为商品的属性,它是需要付费的艺术,这就是电影的本质,也是一条产业得以发展的根本所在。电影制作是有成本的,它需要回收再生,艺术片也是如此。当然,中国也应该有专门的艺术院线。至于我自己的电影,我觉得它会在中间位置,它既不那么商业,也不那么纯艺术,在手法上比较自由,它是跨界的,我的目的就是希望可以影响大众。”
《南京!南京》不是第一部描写南京大屠杀的影片,陆川希望提供一个全新而独特的视角,让大家看到“一部以中国民众的抵抗意志和一位日本普通士兵的精神挣扎为主线的电影,勾勒出一个与以往的历史叙述完全不同的南京”。他想呈现出战争背后的隐痛、苦难背后的救赎、死亡背后的尊严以及仇恨背后的温暖,“我要讲述的,不是单纯的施暴者和受暴者之间的故事,而是两个民族的共同灾难,这关系到我们以何种心态重读历史。我们不能封闭在民族悲情里,当然希望借一部电影去恢复中国人的这种存在感和救赎使命也是不现实的。中华民族是一路坎坷的民族,我们最终还是只能自我拯救。我特别希望能把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的脉络表达出来,希望有一天中国的文化产品也可以真正走出国门,我们能够在一种平等轻松的状态下,与世界同行讨论制作、讨论表演、讨论票房。”
宁浩毫无疑问是新生代导演中的一朵“奇葩”,也是近年电影票房大战中最为勇猛的“圣斗士”。2006年,他带着自己初执导筒的处女作《疯狂的石头》如天降奇兵,这部仅投资不到300万元的影片竟一举创造了3000多万元的票房传奇,在各种电影颁奖礼中更是横扫大小奖项无数,开启了小成本喜剧的成功先河,一时风头无两。今年初,宁浩继续着他的“疯狂”,趁热打铁推出了新作《疯狂的赛车》。这样被迫贴上前做同样名头的续作不由得让人怀疑有复制前作噱头之嫌,但“赛车”却以其出众的风格和狂飙的口碑彻底湮灭了之前多余的担心,将批评声和争议声降到了最低点,将观众的欢笑和情绪都推向极致。如果说《疯狂的石头》只是小试牛刀的试金石,那《疯狂的赛车》则是堪称几乎达到盖·里奇水准和高度的优秀作品,影片既有趣又高端,无论是多线并行的复杂叙事,环环相扣的笑料包袱还是精致巧妙的情绪调动,都能举重若轻又挥洒自如地从容展开,无怪乎备受观众热捧,以近乎疯狂的气势在迅速突破了票房亿元大关。自此,“新人”宁浩也迅猛成为继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之后,内地又一位跻身“亿元俱乐部”的成员。
昔日大导重出江湖 意外“马失前蹄”
在新生代导演们风生水起、如日中天之时,田壮壮、何平、孙周等曾经叱咤风云的几位第五代大导演也相继推出新作,却接连遭受票房冷遇,实在让人咂舌。他们本年度问世的新作都披着商业片的外壳,但娱乐化的努力、商业性的尝试却依然还只是一面浅尝辄止的幌子。这让人敬意油升,却也忍不住徒唤奈何。
作为内地电影学院派系中最受推崇的内地导演之一,田壮壮在“学院派”们心目中的地位大概仅比侯孝贤稍微低一些。二十多年前,他就激情四溢又不无寂寞地表示,“我的电影是拍给下个世纪的观众看的”,然后真的来到新世纪,能懂他的人却依然寥寥。与他同时代的第五代大导演们纷纷缴械倒戈拍起“大片”,只有他依然如苦行僧般坚持着最初的电影梦想,步履蹒跚却桀骜不驯,宛如苍茫旷野之中一匹孤狼。
拍摄《狼灾记》之前,他曾表示再商业的电影到了他那,最后也都不那么商业了。确实,这样一个充满魔幻色彩的神话故事要是交给别的导演,保不齐拍出一部中国版指环王,然而田壮壮依然故我地将商业化成分控制在丝毫不能淹没影片人文气质的界限之下,在这种极端化的自然环境和故事框架内,他才得以用更加纯粹的电影语言和更加语言化的情节来表达自己的思考。长达十五年的积淀注定这绝对不会是一部看过之后轻松愉悦的作品,虽然绝大部分看过的观众都弄不太懂它在说什么,但是《狼灾记》依然是一部值得尊重的作品,只因为那其中凝结着近乎执拗的理想与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
拍完《周渔的火车》之后蛰伏了七年,孙周才姗姗带来新作《秋喜》,这部被称为“唯一能与《风声》叫板”的谍战大片实在是“雷声大雨点小”,看过的观众鲜少露出满意的神色。有电视剧《潜伏》、电影《风声》珠玉在前,《秋喜》想要突围而出,势必要拿出些过人之处。其实总体而言,有着浓郁文艺片影子的《秋喜》可看性还算比较强,影片色调、拍摄手法都仿佛一张精致老照片,男性人物刻画尚算丰满,最让人一头雾水的地方实际缘自片名。导演到底想用“秋喜”这个名字、这个始终游离于主叙事线索之外的人物来表达些什么,不客气地说,即使去掉她对于整个影片来讲也并没有大的影响,这根本上其实还是缘于孙周根深蒂固的审美趣味使然。在这样一部颇有些主旋律意味的红色电影中,他还是执拗地植入了作者电影的印记,开了个悬疑的头,中后段突兀地风格大转换,不伦不类,虎头蛇尾。优秀的电影作品,每个细节都应该承担叙事功能,片中却有太多无法解释又形同鸡肋的设置,比如秋喜的死就没有价值(单从叙事角度来说),她既没有拯救或者出卖晏海清,也没有被晏吸收到我革命队伍里来,让观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票房惨败实属当然之事。而据说投资将近6500万的《麦田》,最终票房却只有800多万,这是何平依旧沉浸于十几二十年前新时期思想启蒙阶段的个人化表达所造成的“悲剧”,用那个时期的电影观念来与现在浮躁和务实的观众心态碰撞,头破血流是必然结果。
现实题材电影杳然无踪 雷人的小成本喜剧风起云涌
按照历史规律,经济越萧条,电影业反而越繁盛。上世纪20年代末,人们即使排队领取救济,也会挤出几枚硬币买票观看疯狂喜剧、热闹歌舞片以及秀兰·邓波儿的甜美脸蛋。而1929年,好莱坞更是顺势举行了第一届奥斯卡颁奖礼,每张门票售价10美元。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美国遭遇了7次经济不景气。但是在这7次中,有多达5次让当年的电影票房反而强烈攀升。经济危机永远是好莱坞的巨大动力,无论是“疗伤影片”还是现实题材,都能在经济震荡中获取灵感。同时,压缩的制作成本,也促使制片商更用心、更审慎。因此,在最艰难的时刻,往往也能催生出最伟大的电影。好莱坞也正是在经济危机背景下逆势上扬和发展繁荣起来的。 喜剧本身是一个受众广泛的电影体裁。对于当下的中国电影来说,经济危机背景下,年青白领失业、半失业者,返乡农民工期待“疗伤”,而在萧条金融环境笼罩下的人们更期待轻松爆笑,并能引发一些思考的电影。金融危机影响之下,“阳春白雪”的艺术片要找到投资比以前困难许多,影院因为切身经济利益而不得不放弃相对而言“观众更少”——专业术语叫做“小众”的艺术片时,“小众”的需要似乎就只能让位于“大众”的渴求。如果艺术电影比大众电影多很多,那么这个国家的电影产业势必会出现问题,但艺术片仍然而且应该有自己的生存空间。
和大片相比,小成本电影大概可以称之为“小片”。在中国,这一般是指制作成本在三百万元人民币以下的影片。在去年上映的330部国产电影中,中低成本影片占了80%的比例,其中小成本喜剧片更是异军突起,就拿《疯狂的石头》来说,上映一个月就狂收2000万票房,堪称一鸣惊人。这之后,无数年轻导演一心投向小成本喜剧行列,决心以此为跳板进军影坛。《大电影之数百亿》《微客帝国》《倔强萝卜》《追影》《隋朝来客》《皇家刺青》《熊猫大侠》《火星没事》……一大批同类影片如雨后春笋般飞速出现,无需太多启动资金,叙事结构错综精巧,讲述小人物的梦想和幸福,是这类电影的集体追求。
在国产大片频频让人哭笑不得的时候,小成本喜剧片却接连成功,关键原因就在于视角平民化,它们的选题基本上都源自百姓日常生活中那些柴米油盐的芝麻小事,再把这些事进一步扭曲、放大,由此营造出耸动的喜剧效果。小成本喜剧片受到资金限制,不可能选用一线大牌当演员,而对于喜剧片来说,却恰恰是长得帅不如长得怪。除了题材和演员,小成本喜剧片的另一大特点,就是拿大片说事,颠覆、恶搞与“山寨”成了几大杀手锏。正如清华大学影视学院院长尹鸿教授所说,“如今在全球范围内,电影直接反映现实的功能都在减弱,这种功能逐渐被电视、互联网等所取代。”尹鸿认为,现在人们走进电影院更多的是希望获得轻松和娱乐,这种消费者需求的娱乐化趋势,在一定程度上为“山寨”电影的“繁荣”提供了“温床”。
当然,并非所有的小成本电影都有好的票房,从演员到结构的重复,过于追求喜剧的外在形式,与纷繁复杂的现实毫无对接,笑过拉倒、缺乏内在精神支点的苍白乏力都让这类电影中的绝大部分产品渐变成了纯粹的“叙事圈套”。不是好玩就能有市场,不是胡侃就能赢得观众,无论制作大小,除了要有拉动市场的噱头,还必须具备立得起来的感动,人物才站得住脚,笑点也才意味隽永。“所有最好的娱乐都是以对现实的观照为前提的。国内热议的美国灾难大片《2012》就切时表达了人类对现实的焦虑,冯小刚的贺岁喜剧也无不是通过生活中耐人寻味的笑料,表达人们对当下生活的思考。” 即便是小成本,观众们也需要那些充满智慧与情感含量的作品,甚至于,那些抛却了大片聒噪宣传攻势、浮华内容的小成本电影,因其真诚和努力,更能令人对中国本土电影心生希望和敬意。“泛喜剧化”已经成为当前电影创作中一个重要的现象,为娱乐而娱乐的的“山寨”电影无论在思想文化还是审美趣味上都必定只能形成暂时繁荣的局面,它们终究没有可持续发展的长久生命力。
国外大片来势汹汹 华语电影依旧谈“坞”色变
在2009年一举突破四亿的三部电影作品中美国大片《变形金刚2》《2012》占据两席,另外一个位置被华语巨星“总动员”的献礼巨片《建国大业》所把持,想必会有人觉得能在好莱坞盛名之下“虎口拔牙”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可这究竟是不是影片本身的胜利呢?如果除去那些仅仅为了看看到底有多少张明星脸出现的狂热粉丝等等因素,不知道这辉煌的四亿还能剩下多少?
“变形金刚”系列由来已久,大卖特卖是意料之中的盛况,而灾难片《2012》席卷中国电影市场却着实有点令内地电影人措手不及。据美国媒体《综艺》报道,《2012》在内地上映24天已取得4.27亿人民币票房,是继《建国大业》(4.2亿元)、《变形金刚2》(4.34亿元)后,今年第三部“破四”电影。而抢滩贺岁档的《暮光之城:新月》《第九区》也都交出了不错的答卷,即便相交于美国的上映时间,国内的引进堪称“非常”之滞后,但票房却依旧红火,令同期上档的国产大片着实“眼红”不已。
实际上,《2012》的排片时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最佳档期,它却用无可争辩的铁一般事实证明了只有不好的电影,没有绝对不佳的档期。如果不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多部国产大片争先拦截,如果它在国内事先加入更为有力的自主宣传,那么成为2009年第一部五亿票房电影,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2012》的成功不是忽悠的成功,不是档期选择的成功,是影片本身彻底而绝对的胜利。《三枪拍案惊奇》的制片人张伟平炮轰中影集团利用好莱坞大片《2012》《第九区》对本土电影围追堵截,然而《2012》不也是在并没有浩大规模宣传攻势的情形下,靠着口口相传的好口碑才从《花木兰》《刺陵》《风云2》《三枪拍案惊奇》《十月围城》等一众华语巨制中兀自杀出了一条“血路”的么?外在因素当然会有影响,但内因才是决定成败的根本所在,如果单指着政府实行“地方保护主义”,那恐怕我们永远也无法毫无惧怕地展示自己的作品,永远也不能心平气和、轻松愉悦地在对等氛围中与国外“友人”共享电影盛宴!
在经历了某些大导演令人啼笑皆非却又耗资巨大的惊世巨制那形式主义盛装狂舞的“荒唐时代”之后,中国电影人终于开始渐渐懂得贴近市场、尊重观众的必要性,一步步从技术层面的炫耀向叙事层面的充实大踏步转身,更加务实也更为冷静地为中国电影复兴吹响号角。从2008年开始,国产电影的数量就在不断攀升,尽管制作水平参差不齐,市场定位尚不鲜明,中国电影工作者的积极进取却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尚未出现艺术性与商业性、本土性与国际性完美结合的标志性成熟作品,但“电影国货”终于开始得到国人的认可与尊重;即使一时间仍然看不到能与好莱坞比肩抗衡的苗头,但希望的火种却一点点升腾着。
由于受到金融海啸的严重冲击,欧美各大电影公司投入的资源都在不同比例地缩小,与此同时,中国电影却能以“井喷”的幅度大跨步发展,这是因为观众对电影产品的需求并没有因此减少,在严酷的经济环境之下反而更需要发泄愤懑、减轻压力的渠道,从这个角度来讲,金融危机对于中国电影着实是一个百年不遇的利好机会。在金融海啸的影响下,欧美电影的市场竞争力大打折扣,此时价格相对低廉的国产电影产品便更能吸引无数国内外片商前来问津。院线制度的日益完善、各地影院如雨后春笋般兴建、每日成倍数激增的银幕块数都在极大地刺激着中国电影人的神经,一个崭新的春天似乎就在眼前。然而歌舞升平的繁荣表象之下,我们必须要面对的事实却又那么让人触目惊心:火爆荧屏、赚得盆满钵满的作品中鲜少有现代都市题材或是发生在当代社会环境背景下的故事,简单苍白的情节在大腕云集、场面奢华的掩映之下显得似乎不那么刺眼,毕竟电影也是商品,是需要付费的艺术,尤其是在经济环境严酷的情形之下,其娱乐功能更是被进一步放大,“赚钱”的技巧也花样翻新。然而长此以往,中国电影的繁荣景观又将持续多久?虽然“电影需要盈利”这样的目的并没有问题,但若是直白地将“抢钱”作为最终而唯一的目标,那赚得再多也是枉然,对中国电影来说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在《疯狂的石头》取得疯狂的成功之后,无数年轻导演、影视投资商都意欲在中小成本喜剧这块“甜美的蛋糕”上分一杯羹,于是一批同类型的恶搞喜剧纷纷出炉,“泛喜剧化”似乎已经成为当前电影创作中一个无法规避的重要现象。为娱乐而娱乐的“山寨”电影无论在思想文化还是大众审美上都注定只会拥有暂时的繁荣,过于追求形式、与纷繁复杂的现实毫无对接、缺乏内在精神支点都决定了这种生产方式下孕育出来的作品终究没有可持续的生命力。电影无论制作大小,除了要有拉动市场的噱头,还必须具备立得起来的感动。不是必须非得悲天悯人,但最好的娱乐却也都是在对现实真诚观照的前提下生成的。“赚钱”是必要的,而在“金钱”之外为影片注入智慧与情感的力量,才是长足发展的动力所在,急功近利的最终结果只能是涸泽而渔。唯有让观众看到从业者的真诚,他们才会为之动容,也才能心甘情愿掏钱埋单。
重磅制作贯穿始终 名导名角儿主宰市场
从2009年春节前后的《赤壁2》《疯狂的赛车》《南京!南京》到暑期热映的《非常完美》《建国大业》《风声》,再到抢占贺岁档的《花木兰》《刺陵》《风云2》《三枪拍案惊奇》《十月围城》……名导执棒名角儿荟萃的大制作影片充斥着一整年的大银幕:
《赤壁2》除了集结梁朝伟、金城武、张丰毅、张震、胡军等数位华语影坛重量级男星,更请来“台湾芭比”志玲姐姐献出银幕处女秀,自然吸引眼球无数;高举爱国主义旗帜的《南京!南京》云集了高圆圆、秦岚、江一燕、姚笛等内地当红女星;虽然剧情着实不新鲜,但是《非常完美》“美”就美在有个国际级“大”制片章子怡;如果没有那么多明星鼎立支持,《建国大业》估计也就是学校组织包场观看的典型爱国主义教育片,而今韩三爷一句为祖国六十周年生日献礼,管你再大牌的明星也分文不敢要,还得乖乖排好档期小心翼翼准时伺候着;号称“华语第一谍战巨制”的《风声》可谓是华谊的心血力作,黄晓明、张涵予、李冰冰、周迅等一哥一姐们倾巢而出,效果也还真是无与伦比,票房口碑两面丰收,前传和续集随即迅猛启动;到了炙手可热的贺岁档,赵薇、陈坤领衔的《花木兰》和周杰伦、林志玲新鲜情侣档组合的《刺陵》虽然剧情毫无亮点可言,但胜在人气够足,各自的粉丝想必会鼎立支持,而压轴出场的《三枪拍案惊奇》与《十月围城》除了各自庞大的明星阵容之外,超大牌导演毫无疑问更是卖点之一。
然而奢靡之余,却禁不住教人慨叹与担忧,这靠大腕与场面堆起来的红火景象能维持到几时呢?毕竟故事才是一剧之本,缺乏文化底蕴的积淀、社会责任的体现,仅靠璀璨夺目的明星阵容、眼花缭乱的电脑特效、噱头十足的宣传只能带来一时的繁华,却无法掩盖本质上的苍白浅显。此时虚高的票房更像是一座地基未牢的高层建筑,不知何时,便会在众大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中“咻”地一声灰飞烟灭。
新生代导演大受观众青睐 迅猛跻身“亿元俱乐部”
在曾经风光无限的第五代众导演日渐式微,而以贾樟柯、王小帅、张元等为代表的第六代依然打不开票房大门之时,陆川、宁浩、张扬等新生代导演快速崛起,他们立足于中国本土,在中国现有的体制框架内走出了一条市场与艺术相融合的道路,为中国电影工业的发展提供了崭新的选择,展示出强大旺盛的生命力。与前辈们截然不同之处在于,新生代导演们既关注社会,又愿意融入主流,自觉地与社会、时代心理同步,积极表达公众关注的话题。
伴随着中国电影改革的进程,中国电影市场渐次建立了让一些电影可以赢利的方式。既然走上产业化道路,就必然要求具有市场回报能力的电影作品出现,也正是基于诸如此类的市场需求,导演自然也会产生更为丰富的想法,选择更加多元的题材,以更宽泛的方式进行创作。囿于个人体验、自我表达、精英意识的小圈子里,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作茧自缚。如果艺术电影比大众电影多很多,那么这个国家的电影产业势必会出现问题,只有将主流电影做大做强,才能促使整个产业生成更多的可能性。新生代导演们懂得将艺术追求与市场意识妥帖结合在一起,正如陆川所言,“我们不能忽略电影作为商品的属性,它是需要付费的艺术,这就是电影的本质,也是一条产业得以发展的根本所在。电影制作是有成本的,它需要回收再生,艺术片也是如此。当然,中国也应该有专门的艺术院线。至于我自己的电影,我觉得它会在中间位置,它既不那么商业,也不那么纯艺术,在手法上比较自由,它是跨界的,我的目的就是希望可以影响大众。”
《南京!南京》不是第一部描写南京大屠杀的影片,陆川希望提供一个全新而独特的视角,让大家看到“一部以中国民众的抵抗意志和一位日本普通士兵的精神挣扎为主线的电影,勾勒出一个与以往的历史叙述完全不同的南京”。他想呈现出战争背后的隐痛、苦难背后的救赎、死亡背后的尊严以及仇恨背后的温暖,“我要讲述的,不是单纯的施暴者和受暴者之间的故事,而是两个民族的共同灾难,这关系到我们以何种心态重读历史。我们不能封闭在民族悲情里,当然希望借一部电影去恢复中国人的这种存在感和救赎使命也是不现实的。中华民族是一路坎坷的民族,我们最终还是只能自我拯救。我特别希望能把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的脉络表达出来,希望有一天中国的文化产品也可以真正走出国门,我们能够在一种平等轻松的状态下,与世界同行讨论制作、讨论表演、讨论票房。”
宁浩毫无疑问是新生代导演中的一朵“奇葩”,也是近年电影票房大战中最为勇猛的“圣斗士”。2006年,他带着自己初执导筒的处女作《疯狂的石头》如天降奇兵,这部仅投资不到300万元的影片竟一举创造了3000多万元的票房传奇,在各种电影颁奖礼中更是横扫大小奖项无数,开启了小成本喜剧的成功先河,一时风头无两。今年初,宁浩继续着他的“疯狂”,趁热打铁推出了新作《疯狂的赛车》。这样被迫贴上前做同样名头的续作不由得让人怀疑有复制前作噱头之嫌,但“赛车”却以其出众的风格和狂飙的口碑彻底湮灭了之前多余的担心,将批评声和争议声降到了最低点,将观众的欢笑和情绪都推向极致。如果说《疯狂的石头》只是小试牛刀的试金石,那《疯狂的赛车》则是堪称几乎达到盖·里奇水准和高度的优秀作品,影片既有趣又高端,无论是多线并行的复杂叙事,环环相扣的笑料包袱还是精致巧妙的情绪调动,都能举重若轻又挥洒自如地从容展开,无怪乎备受观众热捧,以近乎疯狂的气势在迅速突破了票房亿元大关。自此,“新人”宁浩也迅猛成为继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之后,内地又一位跻身“亿元俱乐部”的成员。
昔日大导重出江湖 意外“马失前蹄”
在新生代导演们风生水起、如日中天之时,田壮壮、何平、孙周等曾经叱咤风云的几位第五代大导演也相继推出新作,却接连遭受票房冷遇,实在让人咂舌。他们本年度问世的新作都披着商业片的外壳,但娱乐化的努力、商业性的尝试却依然还只是一面浅尝辄止的幌子。这让人敬意油升,却也忍不住徒唤奈何。
作为内地电影学院派系中最受推崇的内地导演之一,田壮壮在“学院派”们心目中的地位大概仅比侯孝贤稍微低一些。二十多年前,他就激情四溢又不无寂寞地表示,“我的电影是拍给下个世纪的观众看的”,然后真的来到新世纪,能懂他的人却依然寥寥。与他同时代的第五代大导演们纷纷缴械倒戈拍起“大片”,只有他依然如苦行僧般坚持着最初的电影梦想,步履蹒跚却桀骜不驯,宛如苍茫旷野之中一匹孤狼。
拍摄《狼灾记》之前,他曾表示再商业的电影到了他那,最后也都不那么商业了。确实,这样一个充满魔幻色彩的神话故事要是交给别的导演,保不齐拍出一部中国版指环王,然而田壮壮依然故我地将商业化成分控制在丝毫不能淹没影片人文气质的界限之下,在这种极端化的自然环境和故事框架内,他才得以用更加纯粹的电影语言和更加语言化的情节来表达自己的思考。长达十五年的积淀注定这绝对不会是一部看过之后轻松愉悦的作品,虽然绝大部分看过的观众都弄不太懂它在说什么,但是《狼灾记》依然是一部值得尊重的作品,只因为那其中凝结着近乎执拗的理想与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
拍完《周渔的火车》之后蛰伏了七年,孙周才姗姗带来新作《秋喜》,这部被称为“唯一能与《风声》叫板”的谍战大片实在是“雷声大雨点小”,看过的观众鲜少露出满意的神色。有电视剧《潜伏》、电影《风声》珠玉在前,《秋喜》想要突围而出,势必要拿出些过人之处。其实总体而言,有着浓郁文艺片影子的《秋喜》可看性还算比较强,影片色调、拍摄手法都仿佛一张精致老照片,男性人物刻画尚算丰满,最让人一头雾水的地方实际缘自片名。导演到底想用“秋喜”这个名字、这个始终游离于主叙事线索之外的人物来表达些什么,不客气地说,即使去掉她对于整个影片来讲也并没有大的影响,这根本上其实还是缘于孙周根深蒂固的审美趣味使然。在这样一部颇有些主旋律意味的红色电影中,他还是执拗地植入了作者电影的印记,开了个悬疑的头,中后段突兀地风格大转换,不伦不类,虎头蛇尾。优秀的电影作品,每个细节都应该承担叙事功能,片中却有太多无法解释又形同鸡肋的设置,比如秋喜的死就没有价值(单从叙事角度来说),她既没有拯救或者出卖晏海清,也没有被晏吸收到我革命队伍里来,让观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票房惨败实属当然之事。而据说投资将近6500万的《麦田》,最终票房却只有800多万,这是何平依旧沉浸于十几二十年前新时期思想启蒙阶段的个人化表达所造成的“悲剧”,用那个时期的电影观念来与现在浮躁和务实的观众心态碰撞,头破血流是必然结果。
现实题材电影杳然无踪 雷人的小成本喜剧风起云涌
按照历史规律,经济越萧条,电影业反而越繁盛。上世纪20年代末,人们即使排队领取救济,也会挤出几枚硬币买票观看疯狂喜剧、热闹歌舞片以及秀兰·邓波儿的甜美脸蛋。而1929年,好莱坞更是顺势举行了第一届奥斯卡颁奖礼,每张门票售价10美元。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美国遭遇了7次经济不景气。但是在这7次中,有多达5次让当年的电影票房反而强烈攀升。经济危机永远是好莱坞的巨大动力,无论是“疗伤影片”还是现实题材,都能在经济震荡中获取灵感。同时,压缩的制作成本,也促使制片商更用心、更审慎。因此,在最艰难的时刻,往往也能催生出最伟大的电影。好莱坞也正是在经济危机背景下逆势上扬和发展繁荣起来的。 喜剧本身是一个受众广泛的电影体裁。对于当下的中国电影来说,经济危机背景下,年青白领失业、半失业者,返乡农民工期待“疗伤”,而在萧条金融环境笼罩下的人们更期待轻松爆笑,并能引发一些思考的电影。金融危机影响之下,“阳春白雪”的艺术片要找到投资比以前困难许多,影院因为切身经济利益而不得不放弃相对而言“观众更少”——专业术语叫做“小众”的艺术片时,“小众”的需要似乎就只能让位于“大众”的渴求。如果艺术电影比大众电影多很多,那么这个国家的电影产业势必会出现问题,但艺术片仍然而且应该有自己的生存空间。
和大片相比,小成本电影大概可以称之为“小片”。在中国,这一般是指制作成本在三百万元人民币以下的影片。在去年上映的330部国产电影中,中低成本影片占了80%的比例,其中小成本喜剧片更是异军突起,就拿《疯狂的石头》来说,上映一个月就狂收2000万票房,堪称一鸣惊人。这之后,无数年轻导演一心投向小成本喜剧行列,决心以此为跳板进军影坛。《大电影之数百亿》《微客帝国》《倔强萝卜》《追影》《隋朝来客》《皇家刺青》《熊猫大侠》《火星没事》……一大批同类影片如雨后春笋般飞速出现,无需太多启动资金,叙事结构错综精巧,讲述小人物的梦想和幸福,是这类电影的集体追求。
在国产大片频频让人哭笑不得的时候,小成本喜剧片却接连成功,关键原因就在于视角平民化,它们的选题基本上都源自百姓日常生活中那些柴米油盐的芝麻小事,再把这些事进一步扭曲、放大,由此营造出耸动的喜剧效果。小成本喜剧片受到资金限制,不可能选用一线大牌当演员,而对于喜剧片来说,却恰恰是长得帅不如长得怪。除了题材和演员,小成本喜剧片的另一大特点,就是拿大片说事,颠覆、恶搞与“山寨”成了几大杀手锏。正如清华大学影视学院院长尹鸿教授所说,“如今在全球范围内,电影直接反映现实的功能都在减弱,这种功能逐渐被电视、互联网等所取代。”尹鸿认为,现在人们走进电影院更多的是希望获得轻松和娱乐,这种消费者需求的娱乐化趋势,在一定程度上为“山寨”电影的“繁荣”提供了“温床”。
当然,并非所有的小成本电影都有好的票房,从演员到结构的重复,过于追求喜剧的外在形式,与纷繁复杂的现实毫无对接,笑过拉倒、缺乏内在精神支点的苍白乏力都让这类电影中的绝大部分产品渐变成了纯粹的“叙事圈套”。不是好玩就能有市场,不是胡侃就能赢得观众,无论制作大小,除了要有拉动市场的噱头,还必须具备立得起来的感动,人物才站得住脚,笑点也才意味隽永。“所有最好的娱乐都是以对现实的观照为前提的。国内热议的美国灾难大片《2012》就切时表达了人类对现实的焦虑,冯小刚的贺岁喜剧也无不是通过生活中耐人寻味的笑料,表达人们对当下生活的思考。” 即便是小成本,观众们也需要那些充满智慧与情感含量的作品,甚至于,那些抛却了大片聒噪宣传攻势、浮华内容的小成本电影,因其真诚和努力,更能令人对中国本土电影心生希望和敬意。“泛喜剧化”已经成为当前电影创作中一个重要的现象,为娱乐而娱乐的的“山寨”电影无论在思想文化还是审美趣味上都必定只能形成暂时繁荣的局面,它们终究没有可持续发展的长久生命力。
国外大片来势汹汹 华语电影依旧谈“坞”色变
在2009年一举突破四亿的三部电影作品中美国大片《变形金刚2》《2012》占据两席,另外一个位置被华语巨星“总动员”的献礼巨片《建国大业》所把持,想必会有人觉得能在好莱坞盛名之下“虎口拔牙”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可这究竟是不是影片本身的胜利呢?如果除去那些仅仅为了看看到底有多少张明星脸出现的狂热粉丝等等因素,不知道这辉煌的四亿还能剩下多少?
“变形金刚”系列由来已久,大卖特卖是意料之中的盛况,而灾难片《2012》席卷中国电影市场却着实有点令内地电影人措手不及。据美国媒体《综艺》报道,《2012》在内地上映24天已取得4.27亿人民币票房,是继《建国大业》(4.2亿元)、《变形金刚2》(4.34亿元)后,今年第三部“破四”电影。而抢滩贺岁档的《暮光之城:新月》《第九区》也都交出了不错的答卷,即便相交于美国的上映时间,国内的引进堪称“非常”之滞后,但票房却依旧红火,令同期上档的国产大片着实“眼红”不已。
实际上,《2012》的排片时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最佳档期,它却用无可争辩的铁一般事实证明了只有不好的电影,没有绝对不佳的档期。如果不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多部国产大片争先拦截,如果它在国内事先加入更为有力的自主宣传,那么成为2009年第一部五亿票房电影,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2012》的成功不是忽悠的成功,不是档期选择的成功,是影片本身彻底而绝对的胜利。《三枪拍案惊奇》的制片人张伟平炮轰中影集团利用好莱坞大片《2012》《第九区》对本土电影围追堵截,然而《2012》不也是在并没有浩大规模宣传攻势的情形下,靠着口口相传的好口碑才从《花木兰》《刺陵》《风云2》《三枪拍案惊奇》《十月围城》等一众华语巨制中兀自杀出了一条“血路”的么?外在因素当然会有影响,但内因才是决定成败的根本所在,如果单指着政府实行“地方保护主义”,那恐怕我们永远也无法毫无惧怕地展示自己的作品,永远也不能心平气和、轻松愉悦地在对等氛围中与国外“友人”共享电影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