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浩 我犯罪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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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告席上的林森浩面色青白,身穿迷彩马甲,看不出情绪波动,甚至有点心不在焉。他的话很少,少到要审判长王智刚督促他说话的地步。法庭辩论环节,审判长问:被告人,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护的?他答:“我没有什么可辩护的。请律师发言。”现场听审的一位女记者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11月27日,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C101刑事庭,今年4月引发舆论极大关注的复旦投毒案开审。5年前,同样震动外滩的杨佳案也是在这儿审理,审判长也是王智刚。
  被告的身份,是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影像医学与核医学专业学生。他在回答基本情况中的“学历”时,脱口而出“硕士”,突然顿了一下,“呃,肄业。”
  这天的审理共进行了8小时,没有出现人们事先预想的激烈而冗长的辩论。审判长至少3次提醒被告“说话声音大些”、“靠话筒近些”。在公诉人举证期间,审判长还忍不住打断一次,提醒被告人:“公诉人质证及播放有关的视频中,你应当注意认真地听,法庭将来要对你进行质证。”被告答:“哦。”

愚人節


  4月1日愚人节早上8点多,林森浩听到室友黄洋——同校同级耳鼻喉科硕士生——起床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后者拿着他的白色马克杯接了点饮水机里的水。马克杯上面印着“X大歌手”字样,大概是这个爱唱歌的28岁男生某次比赛的纪念品。
  杯子里的铁调羹撞击陶瓷壁,黄洋喝了水,紧接着吐了出来,并伴有干呕——“像我们呛到鱼骨头那样,然后抠出来的感觉。”黄洋拎着水去盥洗室冲洗,动静很大。
  躺在床上佯装睡觉的林森浩听着这正在发生的中毒。他在前一天傍晚,向饮水机中投入他从实验室偷拿出来的二甲基亚硝胺原液——黄色,油状,有刺激性气味。两年前他用该试剂制造大鼠肝纤维化。2011年3月11日,他的QQ签名为“吸入、食入、经皮吸收,属高毒类”,与科普资料上对该试剂的描述一致。他的研究是用超声诊断肝纤维化。
  他害怕黄洋问他什么,在手机响起不得不起床后,“为了避免和他讲话我就出去了。直到他走了我才又回到宿舍。”
  宿舍位于复旦大学医学部(枫林校区)西20号楼421,寝室里住了3个人,葛林是本地人,经常回家。2011年8月,黄洋搬来与葛、林同住。
  27岁的林这样描述二人关系:“关系一般,不是特别铁。可能互相之间会有一点看不惯,比如说他觉得我这个人可能没什么生活情调,我可能觉得他有点自以为是。平时聊天也会聊到理想和个人想法。”
  公诉人问:你们的人生观、价值观相近吗?
  答:……应该不是特别相近。
  问:你觉得黄洋如何?
  答:他也是个很聪明很优秀的人,从个人为人上面我觉得他有点自以为是,或者说可能有点自视(甚高)了一点。
  问:你认同他的为人和处事方式吗?
  答:我对这个……没什么认同不认同的。
  问:你们存在直接的矛盾和冲突吗?
  答:没有。
  问:对黄洋牵扯到你的言行是否存在有不满的情况吗?
  答:基本上也没有。
  问:黄洋平时喜欢开玩笑吗?
  答:偶尔。
  问:他会针对你开玩笑吗?
  答:也比较少。
  问:对你开玩笑你能接受吗?
  答:有些可能不接受。
  问:比如哪些不能接受?
  答:(沉默了几秒)现在让我想我也想不起来。我这个(人)比较注重公平,相互之间的一些开玩笑,我比较注重公平。
  问:你认为他在开玩笑的过程中对你不公平?
  答:不是。我认为对人对己的标准应该是一样。
  问:那你认为他对你和对自己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吗?
  答:(一样的时候)少。
  问:有这个(标准不一样的)情况是吗?
  答:对。
  问:对这点不满意?
  答:对。
  3月30日晚,林黄二人与对门413寝室的傅立远、程磊两位同学聊天,“我的同学黄洋就在我们几个玩游戏的时候说愚人节要到了,他要整人,而且边说还边在那边猛拍着我同学傅立远的肩膀,当时我看着他很得意的样子,我当时就想:那我愚人节就来整你一下。”林想到次日正好要到以前做过实验的地方去,那边的同学请他帮忙做个实验的受试。“加上以前听到过另一位同学讲过,有人拿毒药整同学的事情,就阴差阳错地做了这个事情。”林供述说。
  “没有想后果。”他说。给他“借鉴”的那个案例,后来他在看守所里看报纸,才较为仔细地了解了一下。那次中毒事件发生在清华大学,至今“没有查获”。
  据寝室第三人葛林描述:“黄洋性格较外向,有主见,多次以开玩笑的方式直接评价林森浩的生活细节。”有一次,黄假借林的名义批评葛生活邋遢,林当场听到,“很不满”。在葛的印象中,“林森浩性格内向,有时候比较记仇。顾家”。
  “顾家”的贬义解读是“小气”。据林的几位同学回忆,有一次林得到两万元的国家奖学金,大家起哄要他请客,林没有应承,黄当场表露出不满。据程磊说,3月初,黄洋有一次询问林是否想去东南亚做毕业旅行,程磊“觉察出黄的话语间有嫌弃林平日小气的意味”,“林森浩当时很不高兴。”傅立远评价说,“黄洋为人有些强势,说话不太注意别人的感受。”
  另一名吴姓同学称,黄洋喜欢在其面前炫耀自己的学术成就和办事能力,有时说话会伤害到别人感情而不自知。黄洋对于从商有浓厚的兴趣。曾于2012年创业求职,但不顺利,所以报考了复旦大学2013年博士研究生。
  黄洋讲出的愚人节“整人计划”,是“一个人睡觉的时候,用热水泡他的脚,使其尿床”。他拍着傅立远的肩膀,说:用这个整整你如何?傅觉得“比较无聊,就没有回应”。而一同在场的林自陈:“潜意识里想用这种(和水有关的)方法捉弄黄洋。”   “说话直接”、“不注意他人感受”,也是与林熟识之人对他的评价。审判长询问林:你对这些关系和对你为人处事评价的证言有什么看法?林回答:“每个人看我不同,那是他们的看法,我没有什么意见。”
  林对起诉书和证人证言的主要异见只有一条:“起诉书上检察院方陈述的我投毒的方法最终导致了我同学黄洋的死亡,这个事实讲得很清楚,我没有异议。但是关于起诉书上我与黄洋‘因琐事不和’,‘继而怀恨在心’以及我‘决意杀害’他,不是事实。完了。”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4月5日,清明节刚过,林森浩去看望了室友黄洋。后者4月1日喝了饮水机里的水发生呕吐、发烧等症状,2日找林做了B超检查,因黄怀疑自己得了急性胃穿孔。林为他检查后说:“胃没有问题。肝也没问题。”说完后察觉漏嘴,将话题岔开。3日黄父到沪,当晚与林共住421寝。4日,林得知,黄的尿样、血样、水样、饮水机以及水桶的常规检测都没有查出异常,他才决定次日去重症监护室看望已经表现出急性肝功能衰竭症状的室友。
  庭审现场,审判长询问诉讼代理人暨黄洋家的民事律师就起诉书内容是否要向被告发问。律师念了林4月5日的一条微博:“动荡的年代,遭乱的时局,不安的社会,迷茫的人。#安全感#成了金子般的东西。不成熟的少年,自以为成熟的爱情;早熟的少女,为寻找依靠,寻找安全感,不惜玩弄爱情。灰色的事件。可,勇敢倔强的少年,不带丁点娘炮,大赞,不然要青春来作甚!#带种的就来真的# #出来混,就不要怕死#”。他问林,为什么要写这个?
  审判长制止了律师的发问,认为这与起诉书无关。这时,林森浩主动说: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这个电影我下了很久,当时正好清明节来了,我就打开看了。当天我就看望了我的同学黄洋。因为我不敢跟他对话,他父亲就在他旁边,给他讲话,给我触动很大,(黄父)就说:‘你要勇敢一点。’当时‘勇敢’这个词对我触动很大。所以我回去之后因为又看了这个电影,我就在微博上写了这段话。”探视的情形和电影的场景在林的脑海里交错。他和黄洋,谁该更勇敢些?
  律师又问:“‘带种的就来真的’,‘出来混,就不要怕死’,是什么意思?”
  林回答:“都是电影里的台词。”
  “是谁说过,心智不成熟,不懂圆滑世故,不懂如何生活,就多看看电影?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允许,成长中疲于学习工作,且偏爱历史剧,都让自己错过了许许多多帮助成长的影视作品。前阵看到同学的推荐,下载了一部91年的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好电影!”从清明节的这条微博可以看出,林试图从电影里学习为人处事的方法——他认为这是自己的软肋。他在这条微博后@的同学,也是推荐过这部影片的人,她描述林森浩“是个非常上进的人,立志成为‘科研明星’,曾经跟我说,‘我理想中的自己就是成为一个书呆子,不近美色不求功名,好好做科研’”。
  林在攻读硕士期间,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过7篇论文(学校规定,发表1篇即可获得学位证),是同学中的翘楚。他的确没有女友,但家乡潮汕地区早婚的紧迫感一直追随着他。
  他自卑、敏感、追求完美,在网络日志、QQ签名等社交媒体上,一直鼓励自己要自信,要果敢,要狠。他会时常转载些处世说明文如“处事22计”、“伤心时要读的50句话”、“人的基本礼仪(保证你能学到不少东西)”、“学会长大”之类;或者自我激励的心灵鸡汤,如“这就是我”、“不是优秀,而是不可替代”等等;也会研读劝人行孝的文章。
  看到电视剧《恰同学少年》中的一个角色对外人讲,衣着褴褛的老父亲是“雇的挑夫”时,林也会自省。他羡慕有着富贵出身的人,但自尊又会将他“拉回来继续奋斗”。
2013年11月27日,上海复旦投毒案开审,被害人黄洋的父亲坐在法院外等待结果

  林森浩的家庭条件不算太差,一家7口人,住在汕头市潮阳区和平镇上寨村的一栋3层小楼。从潮阳城区坐招手大巴去那里约摸20分钟,单程票价6元。
  和平镇下辖19个村庄,人口约一万人,该镇经济之前以生产录音录像磁带为主,近些年由于磁带逐渐被市场淘汰,乡人多从事服装加工业,绝大部分村民已不再种田。林森浩家的房子与和平初级中学隔了一条散发着异味的水沟,底层是商铺,主要批发零售各个牌子的纸巾,顺卖饮料、洗衣粉,外部可见的商铺部分,不到10平米。
  家族中念书最厉害的林森浩時常剖析自己。他检讨自己曾有“找个背景深厚的女友”以求一荣俱荣的念头,不齿自己的处境和想法,告诫自己:“在自己的事业还没有成绩的日子里,别人介绍的江苏白富美,不可以再有矛盾的想法了,应该果断的拒绝。加油吧!小林。认清自己,接受现实,坚定地往前走,不要盲目地贪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引自2012年10月日志)他的目标是让家人都过上富足的生活。林的个人生活也比较节俭,有同学回忆说,他印象中林的换洗衣服不超过3套。林也认为寝室里的桶装水自己很少喝,因而与黄、葛二人商量退出分摊。此事进行得也不算愉快。
  他总结自己:“有时候,我斗志昂扬,走路像风,谈吐滔滔不绝,喜形于色;有时候,我忧己及人,满腹愁肠,尽显多愁善感,宛如闺女;而有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口哼小曲,行路无视他人,乐在其中……我是一个怪人,有着一颗自强不息的进取心的怪人。”他激励自己:“要成为一个简单的人,要乐观,要自信。remember,hope is a good thing.”(引自2011年5月日志)“remember,hope is a good thing.”是他很长一段时间里使用的QQ签名。
  跟他有过接触的同学,有的记得他研究生开学时候“主动问了每位同学的手机号”,“我当时跟他还不熟,还问他:你大学肯定是班长吧?”有的记得他刚打完球,隔着老远就跟人大声打招呼时热情的样子。有的却说,“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4月5日第一次探望黄洋时,林森浩、程磊、傅立远一起,买了66块钱的水果,隔着重症监护室病房的玻璃,只能用对讲机跟病人对话。程磊问:好点了吗?黄洋没说话,只是摇摇头。林没有说话。
  4月6日,林单独去探望黄洋。这时黄已经开始鼻出血,大吼大叫,医护人员用束缚带把他固定在床上。林碰到黄父和一名徐姓医生,问:查出病因是什么了吗?徐回答:可能是感染,可能是微生物(感染)。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了,说,‘应该是中毒。’当时这话一说完我就发现黄伯眼神看着我,很不对劲。我马上就扯了一句,会不会是重金属呢?”这是林森浩到案前,最接近说出真相、救黄洋一把的惟一一次机会。
  4月6日后,黄洋病情愈加恶化,出现昏迷,浑身插管。4月4日,葛林查看了黄洋的病历,感觉“黄洋可能是服用了毒物”。他联想到林森浩在研一做实验时曾跟他提过,使用一种试剂造成大鼠肝损伤。他在查阅了林发表过的论文后,于4月8日致电黄的一位孙姓师兄,提醒他注意“二甲基亚硝胺”。经过黄的好友及医院的取样,送检独立毒物鉴定机构,对该化合物做了针对性检测,最终确定黄洋的病因已是4月10日。4月12日晚,黄瞳孔对光反射消失。4月15日下午,有同学去探视时得知,黄的脑电波指数已经为零。4月16日宣告死亡。
  法庭上,公诉人问林:“你在网上查到这个药物会造成肝损害,有没有想过要放弃?”林回答:“性格不够果断。”“就是其实做完这个事情之后我就知道他肯定会发现的,因为黄色的液体,气味很浓,但我的性格不够果断,就想着‘让它去吧’,然后这件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我犯罪的根源”


  就像黄洋的父母始终不能理解,林森浩有那么多机会、那么长时间说出真相,挽救他的室友,而他始终未曾交代一样,林的家人也始终不能接受,这个家族里最优秀的孩子犯下如此大错。林的家人要求律师做无罪辩护,律师坚持做罪轻辩护:造成杀人的这个结果,是“间接故意”;并非“决意杀害”,而是“临时起意”想要让被害人“难受”——“不甚融洽的关系,对黄洋的笑话的反感造成脑袋发热,不可挽回的后果。”对于公诉方所斥其手段残忍、抢救过程中冷血、对黄洋考博成绩优异心怀嫉妒等方面的指责,辩方律师江沁洪说:“怎么能这么想呢,把孩子想得这么坏。”从个人情感角度而言,江对林并无好感,但出于職业责任,他坚称“这就是小孩子脑袋瓜子一热”。
  从当庭表现来看,林有限的几次自我辩解的思路跟律师所言一致。庭审接近尾声时,诉讼代理人严厉地说:林森浩应该交代他到底心里怎么想的!
  林在最后的辩护中主动响应这一严厉的要求。他说:“我听完公诉人讲的话之后我也有点话想讲,有可能也回答一下公诉方律师的一些疑问。我认为犯罪根源可能是这样的,首先在接受高等教育的这几年时间里,可能是因为性格内向,再加上我对为人处事这方面重视不够,不怎么学习这方面,不论是从其他人,还是从纸质的、电子版的来源(资料),所以我对于为人处事方方面面有一些对或错,可能缺少正确的认识,就是我这个年龄本应该有的正确的认识。第二,我觉得可能是我已经有点形成了讲话或者做事不计后果的这种习惯,而且我遇上事情之后也会有逃避的习惯。我不知道话讲出来以后是否可以回答这方律师的疑问。”
  离场前,林做最后的自我陈述:“我到了看守所这几个月,一直也在找我的这个犯罪根源。刚才又听完公诉人老师的这个说法,我也是很有感触,也阐述了我的观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这个行为导致了我的同学黄洋的死亡,给他家庭确实带来了非常沉重的打击,我罪孽确实是特别深重的。我……对不起。我也对不起我父母将近三十年的养育之恩。但我也一定会接受法院给我的任何处罚。完了。”
  林森浩和黄洋的同班同学李修平说,林的“微笑是比较收敛的那种”,而黄洋“一看就是那种每天都笑得很灿烂”。今年4月之后,这两种年轻的笑容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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