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日(外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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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二日,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只是这个早晨,我心里安宁
  醒得早,梳洗,化淡妆
  吃早饭
  换一副柔软的表情和口吻
  和婴儿聊天,爱抚她
  就像爱抚一个身体中熟睡的自己
  梅雨季已经过去
  空气干爽
  我有若干理由,把一个被自己爱抚过的
  早晨,带出去
  无中生有
  此时的慌乱没有理由
  像一团毛线
  塞在胸口,找不到一根可以理顺的头
  习惯性地拿起话筒
  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拨
  哦,那些在脑中生根的数字
  在手指下弹出
  就像弹出一串串故事
  就像把胸口的毛线,理出了一根头
  牵向那端
  掐断电话
  在我脑中生根,扎向心灵的
  这个号码
  在生活中
  其实,早已像浮萍
  三江之滨有我的故乡
  1
  三江之镇的东边
  有我的故乡——庆丰
  喝着江水,在这个摇篮里长大
  用洲上口音,在城市里上班、到菜市场买菜
  和人打交道
  懷揣的这枚印章
  随时会被辨认出身份
  我的身上,烙满故乡的印记
  习惯于被喊小名
  好像这样,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家
  也只有这样
  我才认得回家的路
  2
  回老家,左边邻居的大妈
  眼睛不好
  在田里摸索着拔草
  我喊一声:大妈
  她说:燕子回来啦
  好像这个燕子,一直在她心里
  好像燕子叽喳一声
  她就知道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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