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文学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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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来,文学的处境可谓江河日下,即便没有死灭,也总让人感觉它处于奄奄一息的病危状态。人们或美化和缅怀1980年代的黄金岁月,或迁怒于市场化经济,或归罪于作家们尸位素餐,不思进取。有作家忿忿不平地抱怨说:作家是弱势群体,阿猫阿狗都可以来踩上一脚。而且,这种“踩一脚”有时还不只是一个比喻。2012年上半年和下半年,作家洪峰和馬原分别莫名其妙地被人殴打,挨上肯定不止一脚。这或许也可以看作当下作家处境的一个表征。
  如此看来,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与网易读书频道和《南方日报》合作的“中国文学现场”计划,就显得很有意义。他们每月追踪当下文学发表的动向,并邀请评论家加以点评,借助大众媒体和互联网加以传播,以扩大文学的影响力。我曾将这一举动称之为针对濒死的文学的“口对口人工呼吸”。与此相类似的还有诗人伊沙通过微博举荐新诗歌的“新世纪诗典”行动。这些行动的效果究竟如何,暂且不论,但可见诗人、作家和批评家对于文学发展的艰辛努力。
  不过,2012年似乎是文学“屌丝逆袭”的一年。首先当然是小说家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文学家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尽管莫言获奖引发了诸多争议,但这一事实的后果是,在低强度的国民阅读中,文学终于也挤占了一小块地盘。因为诺贝尔奖的效应,莫言成为纯文学作家中唯一具有全民性影响力的一位,也改变了小说家依靠影视改编而产生大规模影响的局面。我曾听到,“莫言”这个名字跟姚晨、杨幂、伊能静、“鸟叔”、“表叔”、奥巴马等人的名字一起,从医院注射室护士、地铁车厢的乘客、饭馆食客、菜场里的退休老汉等不同人群的嘴里被说出。不管这些人跟文学有多少关系,但至少可以通过“莫言”,让人们还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文学”这么一回事。
  其实,早在莫言获奖之前,其他实力派作家在本年度也已经开始显示出某种复苏的气象。老牌先锋作家马原的长篇小说《牛鬼蛇神》,一度引起热议,人们借此寄托对文学过去辉煌岁月的缅怀。其他如刘震云的《我不是潘金莲》、章诒和的《杨氏女》、韩东的《中国情人》、周大新的《安魂》、夏商的《东岸纪事》、格非的《隐身衣》等,也都是老树新花。值得一提的是,上海文艺出版社、上海三联书店、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联合推出境外作家薛忆沩的文集,有随笔,有小说,而且还开了研讨会。薛忆沩的那种精致考究的修辞风格和前卫立场,跟一派浮躁之气的当下文坛形成了强烈反差,令人印象深刻。
  2012年,诗人依旧孤寂。小说借种种外在因素,热度多少有所升高,而对诗歌的关注人数,通常也就是写诗的人数。诗人王小妮引人关注的要多一些,但却不是因为她的诗歌,而是散文集《上课记》。《上课记》写得很好,但她的诗更好。诗人写点漂亮散文,根本就不算个事。其他诗人的作品,就我目力所及,陈先发的《写碑之心》、李建春的《出发遇雨:二十年诗选》、轩辕轼轲的一系列新作,皆有可观之处。
  诗歌界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引人注目——诗人们纷纷推出长诗,如北岛的《歧路行》、欧阳江河的《凤凰》、翟永明的《随黄公望游富春山》、西川的《万寿》,等等。这是何征兆?一时尚难以索解。
  一些文学杂志也开始重新活跃起来。曾经轰动一时的《大家》杂志复刊。《收获》杂志创刊55周年庆,招来众多著名作家前来庆贺,显示其老牌文学刊物的实力。它甚至一度还打算打破传统,开辟诗歌栏目,一显“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的雄心。不过,少数几家实力强劲的刊物的一时风光,难掩文学刊物整体上的颓势。
  不过,翻译界那边却显得一派红火。凭借《第二性》和《加缪文集》,郑克鲁与郭宏安两位著名翻译家共同获得2012年度傅雷翻译出版奖。这两个名字,让人想起1980年代的翻译文学的黄金时代。更值得一提的是,传说中的“天书”,乔伊斯的《芬尼根的守灵夜》中文版也开始正式出版了。虽然姗姗来迟,但对于迷恋极端风格的文学读者来说,总算把这位文学“戈多”给等来了。
  诺贝尔文学奖的效应在翻译作品中也显示出来了。在解决了版权问题之后,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的新译本隆重登场,与《百年孤独》的新译本一起,让人重温拉美文学的旧梦。2011年获奖的特朗斯特罗姆的诗集也正式与读者见面了,新出笼的译本就有两种:李笠译的《特朗斯特罗姆诗歌全集》和马悦然译的《巨大的谜语·记忆我看见》。两位译者还因译文品质优劣问题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引起围观。国内懂瑞典语者寥寥,众人围观、喝倒彩、加入群殴,都与特朗斯特罗姆的诗歌毫不相干。
  波兰诗人辛波斯卡的诗选《万物静默如谜》,据说追捧者众。不过,出版商和大众文化媒体对辛波斯卡的宣传,让人不寒而栗。他们把沉静、深邃的辛波斯卡打扮成“小清新”教母。“小清新”当然有喜欢辛波斯卡的权利,但辛波斯卡的波兰天空不是你们那45度天空。“小清新”曾经毁掉了昆德拉、村上春树等人,现在,连低调得连门都很少出的辛波斯卡老太太也不放过,实在是太惨无人道了。
  凡此种种,或可看作纯文学的阅读市场复苏的征兆。就在前几天,网易新闻和《新周刊》发生争执,网易的致歉信和《新周刊》的回复中,都援引了美国作家雷蒙德·卡佛的名言。卡佛本属另类小众作家,而两家大众媒体在一场跟文学毫不相干的争执当中,却相继引用卡佛,这在微博上引起一场小小波澜,各路网友纷纷吐槽。这似乎昭示着小众化的纯文学阅读,大有向大众阅读强力渗透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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