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在南非世界杯上展现出来的神迹,已经无需多废话。不过,保罗到底有多神,用数字说话显得更严谨一些。由于水族馆工作人员疏忽或者懒惰,小组赛的预测没有给保罗提供双方打平的选项,那么8场比赛二选一皆准确的概率是1/28,也就是1/256,这是一个相当低的概率。其实,保罗在两年前的欧洲杯期间就开始了占卜生涯。那次,它预测了德国队参加的6场比赛,失手了两次。即便如此,它的职业生涯总成绩也达到了惊人的14猜12中,这个概率只有1/154。
　　为什么会这么神呢?其实只要仔细分析一下保罗作出的判断,就可以让保罗身上的光芒褪去那么一点。在保罗职业生涯的14场比赛中13场是德国队的比赛,在这13场比赛中,保罗11次押宝到了自己祖国的球队上面,2008欧洲杯更是6场全押德国获胜。而德国队也没有太辜负保罗,赢得了其中的9场比赛。这个结果至少提醒我们,保罗可能是条爱国的章鱼,它起码是认识自己国旗的。
　　章鱼跟各种蜗牛、贝类、鼻涕虫一样属于软体动物。在传统的动物学教材里,人们按照假想的进化阶梯排列各种动物,最后出现的自然是人类。软体动物甚至排在傻乎乎的海参前面。人们似乎忘了,章鱼与我们有着同样长时间的进化历史。7亿年前,我们的祖先跟章鱼的祖先分道扬镳,走上了不同的进化之路。经过漫长的进化,以章鱼为代表的头足类软体动物(成员还包括各种乌贼、鱿鱼和鹦鹉螺)成了海洋中行动迅速的捕食者。为此它们也进化出了复杂的神经系统。章鱼不但拥有一个有着5亿个神经元的脑(大部分蜗牛的脑只有几万个神经元,老鼠也不足1亿),而且拥有与人类不同的分散式神经结构。也就是说,它的指挥系统并非集中在脑部,在它8条触手的每一条里都有自己独立的控制中心。头足动物的眼也是所有无脊椎动物里最复杂、最接近人眼的。巨型鱿鱼的眼球直径达到了25厘米以上,是现存动物中最大的。我们似乎有理由相信保罗是可以辨认国旗的。
　　可惜的是,众多科学家的研究证明,虽然有些种类的章鱼,比如沙蛸可以辨认一些颜色,但保罗所属的普通章鱼是全色盲。即便这样,保罗还是可以辨别图形的尺寸、角度,特别是纹理和灰度。这还不算完,科学家们还发现章鱼能够分辨偏振光,并利用鱼虾身上反射的偏振光的角度信息定位它们。所以,我们很难理解章鱼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不管怎么说,它们能够看到足够多的信息来辨认国旗。
　　训练一只章鱼认国旗是不是很困难呢?这你就多虑了。两位意大利科学家在1992年4月份的《科学》杂志上发表文章告诉人们,他们以食物作为激励手段,只用了16遍,就教会了一只章鱼抓红色而不是白色的球。更奇妙的是,隔壁鱼缸的章鱼“旁听生”只用4遍就学会了这个把戏。
　　如果大胆地猜测饲养员在背地里把保罗训练成了“爱国主义标兵”,只钟爱德国国旗,那怎么解释它今年的两次“叛变”(分别选择了塞尔维亚和西班牙的国旗)呢?你也许对保罗太苛刻些了吧。为什么不许脑细胞数量只有人类几十分之一的保罗在这种重复机械的工作中犯错误呢?犯了错不过是二选一的概率,“叛变”的两场加上没有主队参加的决赛,3场比赛全部蒙对不过是1/8的概率。哪个成功人士背后没有点儿小幸运呢?哪个成功的大仙背后又没有成百上千露了怯的小仙呢?你听说过鹦鹉Mani吗?Mani是新加坡的一只红领绿鹦鹉。它在南非世界杯中预测8场胜负,仅失手两次;可一旦失手,那就是“败寇”了。
　　如果上面这种以概率蔑视保罗的行为最终被证明为错,那我也一点都不难过。因为在两年前的一篇文章里我曾经预言1亿年后的地球“海平面上升几百米,造就了大面积的浅海。如果智慧仍然值得称道,章鱼很有希望成为我们的继任者。而且,章鱼有8条腕足,是天生的打字高手。当然1亿年后章鱼很可能是靠直接编码电脉冲而不是发短信互相交流,它的一条或两条腕足会演化成专门的信号天线”。
　　或许,我猜对了结果,但猜错了时间。无论如何,章鱼哥才是真正的未来哥。
　　编辑/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