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香《荷花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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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典之作《荷花淀》创作于抗日战争后期,当时作者孙犁正在延安鲁艺工作和学习。虽然旷日持久的战争令山河失色、生灵涂炭,但是一个伟大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和风骨,在烽火的锤炼中更加焕发。经历了艰苦战斗岁月的作家,他的内心许是铁流奔涌的,许是浩气充盈的,许是刚毅自信的,许是慷慨悲壮的,许是明朗豪迈的,许是冷静深沉的……在革命历史题材的众多优秀小说作品中,作家们的叙述风格多种多样、各显其妙,而在追求情节的扎实、绵密方面,则几乎如出一辙。但孙犁的小说显然是个例外。诗意、空灵的抒情格调,构成了他文学世界最鲜明的特质,情节和人物沉浸在淡定的、明净的情境中,仿佛峥嵘岁月也因此淬去火气。从接受美学的角度说,许多时候,其故事的质感在“退隐”,而面向读者的,是作者对审美情境的创造。
  短篇小说《荷花淀》,就是这种风格最典型的代表。
  一
  一个短篇的体量,又具有浓厚的抒情意味,使得《荷花淀》读来浑似散文。它的诗味和意境具有强大“吸附”力,令人产生“共情”效应。它的叙述线条不显山露水,仿佛隐于幕后,这有如中国画的“没骨画”法,气韵洇染,浑然天成。但这并不意味着叙事功能的弱化。它是不走寻常路的叙事,是一种颇见功力的叙事。
  《荷花淀》的“没骨画”特征,体现在它对于许多情节的“藏”与“略”,着意突出呈现的,是同一情境、情绪之下的那些人物、声音和画面。但细加分析,这篇富有诗味的小说尽管显得另类,但其叙事不仅是起伏、转折的,而且未因诗化意味而缺少了戏剧性,还善于在不经意间埋下伏笔、在意想不到处推向高潮。小说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但它的精致与微妙令人叹赏。
  小说讲的是冀中平原白洋淀百姓的抗日岁月,整篇小说,出现的人物名字只有一个:水生。作为小苇庄的游击组长、党的负责人,这个人物如同情节线索的指示灯。他带领村里的游击队员们到大部队上去战斗,由于不堪离别匆忙,他的女人和其他年轻媳妇们情不自禁,偷偷划小船到对面的马庄找丈夫们会面,不料战士们已在半夜开拔。此处心情一落、情节转折,同时为水生等人的行踪埋下伏笔。就在女人们失望地摇船返程、渐渐又开始有说有笑时,情节又一大转——水面上一只日寇的大船正追过来!最紧急的关头,一笔挥来,点睛又点题:“往荷花淀里摇!那里水浅,大船过不去。”就在她们耳边响起一排枪、以为必死的关口上,伏下的一笔跃然而出——荷叶下面,隐蔽着水生和战士们的脸,他们在这里正等着伏击日寇呢!随着水生和队员们的行踪在此交代,小说的戏剧性凸显,故事由此转向高潮。战士们投出手榴弹,冲出荷花淀,击沉了敌人的大船;而女人们这边呢,想着、念着又怨着、骂着的男人们,居然是这样见着了!在这个高潮处,又有“二妙”:一是女人们绝处逢生、柳暗花明;二是女人们无意间诱敌深入、引狼入瓮,这后一条,是借区小队队长开玩笑说出来的——“你们也没有白来,不是你们,我们的伏击不会这么彻底……”领会这样的叙事脉络,便知孙犁先生讲故事的功力如何了得。
  二
  孙犁先生讲故事的方式确是与众不同。
  这个短篇中,故事起于敌情变化。这个消息由水生和女人的对话中传递:“假若敌人再在同口安上据点,那和端村就成了一条线,淀里的斗争形势就变了。会上决定成立一个地区队。我第一个举手报了名的。”一般地讲,因为这是一篇反映对日斗争的小说,县委开会研究这个变化的种种情形,是要做些展开叙述的,而水生带领小苇庄游击组参加这个会议的情节,也不妨就作为这个短篇小说的开头。然而没有。故事对此一笔带过。接下来的焦点,放在水生和她的女人之间。明天就要到大部队上去了,别的队员怕家里的人“拖尾巴”,公推水生回来和家里人们说一说,因为大家觉得水生的女人“还开明一些”。水生的女人究竟是如何“开明”的,小说写得细极了。水生是如何到别的队员家里说的,是如何和父亲谈话做工作的,小说不叙其详,直接以第二天父亲拉着儿子小华送他出门、全庄男女老少也送他出来作了交代。此外又一个叙述焦点,是几个青年妇女集在水生家里商量去找男人们见面,因为“女人们到底有些藕断丝连”,由此引出她们划船寻夫直至结尾的情节。这表面上看是一种详略取舍处理,实质却是一种叙述角度的选择。
  通篇来看,故事的主干线索是水生等游击战士对日寇的斗争,最重要的看点是“寻夫”与“伏击”两条线的汇合,这其中,核心的叙述角度却在于小苇庄几个女人们。作家不仅是将女人作为叙述角度,而且自己的心灵和情感也完全融入其中了,小说中的女人,成为作家寄予情感的载体。
  三
  《荷花淀》对女性美的描写堪称神来之笔。
  从始至终,小说写到外貌的人物,只有水生,通篇虽以女人形象与活动为视角,但未对一位女性外貌稍加描摹,却笔笔写出了风韵。
  开头就写:“月亮升起来,院子里凉爽得很,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正好编席。”这是些简单朴实的句子,却一字一字都融入人的感官,连破好的苇眉子都有了灵性——“女人坐在小院当中,手指上缠绞着柔滑修长的苇眉子。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在这惜墨如金的精致短篇中,作家孙犁却在一小段话里连续三次描写苇眉子,它“潮润润的”,它“柔滑修长”,它“又薄又细”……这样一种有了形象和生命的东西,带给人一种亲切和愉悦,但最终,它是用来表现女人此时情态的,它之所以如此柔媚、活泼,是因为它缠绕在女人的手指上,是因为它“在她怀里跳跃着”。只一个小小的苇眉子,就将女人的敏、慧、秀、巧写得直入人心。接下来不写女人长什么样,而是写起了女人手里编织的席子。“每年芦花飘飞苇叶黄的时候,全淀的芦苇收割,垛起垛来,在白洋淀周围的广场上,就成了一条苇子的长城”;“六月里,淀水涨满,有无数的船只,运输银白雪亮的席子出口,不久,各地的城市村庄,就全有了花纹又密,又精致的席子用了。大家爭着买:‘好席子,白洋淀席!’”这是在夸席,当然也是在夸白洋淀,但放在小说具体的语境里,难道不是在夸编席的女人吗!
  孙犁不写女人的眉眼,却写出了白洋淀女人的姣好,还有意通过夸席子,夸出她们骨子里的自信与骄傲。他的笔触由席子回到女人,情感溢于笔端:“这女人编着席。不久在她的身子下面,就编成了一大片。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她有时望望淀里,淀里也是一片洁白世界。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   深入小说这处肌理,无论诗意抒情,还是田园牧歌,都有了形状和质地。当然,若只从“画面美”的角度来品评这些文字,只算隔靴搔痒。细品此处,女性美与乡土美相融相映,共同在三个“洁白”意象的排比中,化入诗境。段末“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非但点题,而且是对乡土与女性品质的象征,联系后面情节高潮处的描写:“她们奔着那不知有几亩大小的荷花淀去,那一望无边际的密密层层的大荷叶,迎着阳光舒展开,就像銅墙铁壁一样。粉色的荷花箭高高地挺出来,是监视白洋淀的哨兵吧!”这前后点题处的象征,浑为一气,意蕴中有娇媚,有清气,更有傲骨。有了这样一种既明丽又深沉的叙述基调,对于女性细腻的描写和赞美都是引人共鸣的,青年女性们热烈缠绵的那股子劲儿,也是令人叹赏的。
  四
  小说《荷花淀》写女性之美,深入了内心,写出了情态、性格、人格,不仅细致入微,而且惊艳动人。
  水生从县上开会回来,心里装着明天要离家战斗的消息,需要让女人拿出她的“开明”来面对。在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时,女人已“看出他的脸有些红胀”,于是开始提问侦察:“他们几个哩?”尽管水生岔开了话,但女人很快又问:“他们几个为什么还不回来?”水生没说话,只笑了一下的时候,“女人看出他笑得不像平常”……一段简短的对话,精准传达了女人月下编席时蓄积的担忧和敏感。在她的追问中,答案终于从水生口中道出,而这时,“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想是叫苇眉子划破了手,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生怕听到的消息,当真的听到时,真的是难免心惊!这是一个聪慧、爽利的女人,还是把柔软、多情装在心底的女人。
  离家,是为投入更险的战斗,何尝不是生离死别。水生希望女人兑现“开明”,可女人的“开明”需要牺牲和勇气,而她可是个心底柔软、多情的女人!她先是低着头说:“你总是很积极的。”又在沉默后才说:“你走,我不拦你,家里怎么办?”最终,她收回了柔软,恢复了“开明”,但话里仍装满了潮湿:“你明白家里的难处就好了。”水生的女人是质朴的、鲜明的、柔韧的。她的人格因自然、真纯而美好。
  不止如此,作家孙犁对她的刻画有更高的追求。当水生到别的游击组成员家中做通工作回来,已是鸡叫的时候,“女人还是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等他”。呆呆地等,是因为害怕天亮时离别吗?其实,她不光是等人,而且在等话——“你有什么话嘱咐我吧!”于是水生嘱咐她识字、生产、不落人后,可她还在等:“嗯,还有什么?”“不要叫敌人汉奸捉活的。捉住了要和他拼命。”小说写到这里,出现了作者情感介入式的叙述:“这才是那最重要的一句,女人流着眼泪答应了他。”女人等来的,是“要命”的一句,却正是她想听到的那一句,因为这意味着生死相许!水生给出这一句,说明他懂她的心,她没有白等一夜;女人流着眼泪答应了他,是给了他最后的答案,临别之时,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作家孙犁的笔触探到了女人心灵的深处,将她的形象举向了人格的高点。白洋淀女人美得刚烈,美得坚贞!
  五
  写出水生女人的光彩,也便写出了白洋淀女人的风骨。小说随后对几个年轻女性性格、人格的塑造,让白洋淀女人的形象更加鲜活、丰满起来。
  同样不为她们画模样,但一句话出口,你便好像听懂了她——
  “听说他们还在这里没走。我不拖尾巴,可是忘下了一件衣裳。”
  “我有句要紧的话得和他说说。”
  “我本来不想去,可是俺婆婆非叫我再去看看他,有什么看头啊!”
  ……
  话不在多,只一人一句,可你会懂——她们是不甘心就这样与丈夫告别的年轻媳妇,讲的都是些藏不住心思的借口,都有一张惦记得心里发烫的面孔。谁都知道彼此心里是啥、嘴上说啥,但她们就这样心有默契地互相鼓动着,直到偷偷划船驶向马庄,直到寻夫未得却被告知“不用惦记他们”……于是羞红着脸告辞,于是“有点失望,也有些伤心,各人在心里骂着自己的狠心贼”,于是内心敞亮的她们重又说笑起来,可满口还是放不下的惦记——
  “你看说走就走了。”
  “可慌(高兴的意思)哩,比什么也慌,比过新年,娶新——也没见他这么慌过!”
  “拴马桩也不顶事了。”
  “不行了,脱了缰了!”
  ……
  没有姓名,没有画像,可她们你有你的活泼,我有我的泼辣,恰是放下了扭捏、轰轰烈烈的好年华。
  当发现敌船追来、情况紧急,她们后悔不该冒失,但还不忘分出心来,怨恨一下那些走远了的人。“但是立刻就想,什么也别想了,快摇,大船紧紧追过来了。”这一笔,写出了多么鲜明的性情!这个紧张的关口上,白洋淀女人多么飒爽——“小船活像离开了水皮的一条打跳的梭鱼”;她们又是多么不失荷花品质般冷艳清雅——“这几个青年妇女咬紧牙制止住心跳,摇橹的手并没有慌”。叙述进入高潮时,叙述者与这些女人们的情感、呼吸完全融合了:“假如敌人追上了,就跳到水里去死吧!”
  她们会坦荡地爱,也会无怨无悔地死,这是女人们的人格光彩,也是叙述的激情所在。
  当戏剧性的荷花淀伏击战结束,女人和他们英雄丈夫们匆匆一会、匆匆又别,女人们的对话里带着多少意外的满足,同时也就露着多少相逢太短的幽怨——
  “你看他们那个恨样子,见了我们爱搭理不搭理的!”
  ……
  “水生嫂,回去我们也成立队伍,不然以后还能出门吗!”
  “刚当上兵就小看我们,过二年,更把我们看得一钱不值了,谁比谁落后多少呢!”
  又是一人一句。可这是她们遇敌情急、跳水求死,却终于大难不死之后说出的话。这些冒死来见男人一面的女人们,她们不是来“拴马”的,也不是要“拖尾巴”,她们就是要把心死死地贴住出生入死的男人们!
  “这一年秋季,她们学会了射击……”结尾一小段,不再抒情,纯叙述语气,可这个故事已然激荡起我们心底的赞语——战争夺不去她们内心的阳光,她们怀着与男人们同仇敌忾的自信与爽朗,去战斗!去射击!
  《荷花淀》的画面、情境是美的,乡土、风物是美的。白洋淀女性与乡土、与爱情、与战争乃至民族大义之间,贯通了作家孙犁的审美观照,构建出流动宛转的审美意境,即便是在最要命的节骨眼上,她们的情态、性格更见洋溢,人格、精神更见光华。
  一缕清香,意味绵长。这样“美”的追求和营造,可视为《荷花淀》叙事的圆心。这是独开面目的叙事,是作家孙犁的艺术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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