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栗坡矿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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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南麻栗坡个案揭示出以行政力量取代市场化交易的惨痛成本,以及矿权与农民土地权的长期矛盾
  


   5月1日正午,云南省麻栗坡县猛硐乡洒西村一片静谧。41岁的村民陈昌发被葬在自家屋前一座简陋的土墓里。墓前摆着几只新鲜水果,旁边是一块干裂的稻田。
   一里开外的一块林地上,挖土机的轮印纵横,沿途堆放着上百包蛇皮袋封装的钨精矿。带路人告诉记者,这里就是引发“420”暴力冲突事件的洒西村出产的钨矿。
   这也是陈昌发丧身之所。半个多月前的4月20日,洒西村百余村民为维护其私自开挖的一口钨矿,与警方发生大规模冲突。陈昌发当场被武警枪击致死,另有11名村民及数名公安、武警在打斗中受伤。
   这是发生于麻栗坡县矿产资源整合中的首桩流血事件,却并非村民与政府、矿产企业间的第一次冲突。
   麻栗坡矿产整合自2007年2月启动。当月,政府决定将全县167平方公里矿区的一切权益,转让给来自福建的矿产巨头紫金矿业,进行统一规划、开采及经营,以期达到“治理乱开乱采,实现资源规模化、集约化经营,兼顾环保与安全”的目标。
   然而,被整合的当地17家矿权持有人,多年来以转包、租赁、合作等形式依附于这17家矿权人的数百家企业,以及矿区内所有与矿共生的农民,却不甘多年经营并获益的矿权拱手相让。
   紫金矿业不愿陷入矿权转让谈判的泥淖,县政府则急于在2007年末完成矿权重整,向新东家交付矿区,以便换取紫金矿业对全县诸多经济和社会责任的践诺。县政府于是走上前台,以行政力强推矿权收购。
   事后发生的一切证明,“行政收购”事与愿违,在此次“420”枪击事件前,当地大规模警民对峙冲突不下六起。如今横陈在政府、投资人、被收购者和农民之间的,已是一道难以弥合的伤口。
   回望2005年,政府盲目引资,导致上百家形形色色的投资主体涌入麻栗坡,自发以错综而显失规范的矿权流转方式投入矿产开发。高峰期形成全民开矿的“大跃进”图景,就在不远的昨天。现在,从“大放”至“紧收”不足三年,多方俱败,覆水难收。
   困境并非麻栗坡独有。自2006年末以来,一场浩大的全国矿产资源整合已拉开大幕,纷繁复杂的矿权评估、收购与重组正在各地风起云涌。麻栗坡个案揭示了以行政力取代市场化矿权交易的高昂成本,暴露出矿权与农民土地权的长期矛盾,或可为当下方兴未艾的矿业大重组警言。
  
  全民开矿
   麻栗坡县地处滇东南,与越南西北部接壤,当年是对越自卫反击战主阵地。这个曾因“老山前线”而闻名的小县城也是国家级贫困县,耕地稀缺,然而矿产丰富,是中国罕见的高品位钨矿富集区。
   早年计划体制下,麻栗坡县仅有少数几家国有和集体矿厂开矿。上世纪80年代末起,私营企业和村民“挖小矿”应运而生。当时矿价低廉,国有和集体矿厂大多亏损,但小矿、无证开采的“私矿”却屡有获利。
   为打击私矿,县政府先是规定“一洞一证”,即挖一口矿洞需办一本采矿证。开挖风最炽时,当地曾出现一平方公里土地开挖近百个矿洞、发放数十个采矿证的情形。2000年前后,为纠过往之偏,政府又提出“一片一证”,即一片矿区只许办一个采矿证,同时要求在办理采矿证前先办探矿证。
   探矿权与采矿权,系政府对矿产资源的两项最重要的行政许可权。中国矿产资源均属国有,由中央、省、市、县四级政府分别行使所有权,麻栗坡县矿产资源则归县政府所有。政府通过有偿转让探矿权、采矿权获取“资源权益金”,构成矿权一级市场。因探矿、采矿权转让价长期低微,自2000年至2005年,麻栗坡全县167平方公里矿区的矿权,被当地企业及外省投资人瓜分一空。17家企业总计获得23项矿权,其中探矿权12项,采矿权11项。
   2005年堪称分水岭。当年钨矿价轮番飙升,最高时达每吨28万元。“以前2万元一吨我们都有钱赚,现在一下子翻了十多倍,等于一开机就有90%以上的利润。”麻栗坡县一家矿业公司老板告诉记者。厚利令麻栗坡采矿业空前繁荣。“2005年,基本上是全民皆矿。”一名县政府干部说,“公务员、大小业主、老百姓、外地老板,纷纷找钱开矿。”
  
  从“大放”到“紧收”
   然而,地方政府并未获得实惠。
   麻栗坡政府早年向17家企业发放探矿、采矿权证,收益原本微薄。依据法律,政府还可向矿企征收资源税和资源补偿费,这两项收入,构成政府在一级市场出售探矿、采矿权之外的重要收入来源。
   资源税,是按产矿量的一定比例征收;资源补偿费,则从矿企销售额中收取。由于麻栗坡政府对当地矿企监管不力,兼之普遍的公务员参股,大部分矿业公司都能想法设法逃税,一些矿企甚至成立数年而从未上缴过一分钱利税。政府坐拥富矿而税费低微。2005年,最新一轮钨价牛市的开端年,麻栗坡县政府的财政收入依然停留在区区4700万元的水平。
   另一方面,因早年发放“两证”较为粗放,麻栗坡县的矿权所有人并非都是具备开矿资质的企业,“大矿小开”、“一矿多开”的无序生产场景随处可见,资源滥采、违规排放屡屡发生,“全民皆矿”更是令当地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
   在县政府看来,自身从矿业所得微乎其微,却要为环境治理支付高昂成本,可谓得不偿失。为变资源优势为财税优势,2005年10月,麻栗坡县招商局大举招商引资,要求当地钨矿企业引进资金和技术,改造原始落后的生产技术。此举,在于提高矿业产量,转由企业承担环境成本,增加政府税费收入。
   因早前全县矿权业已在一级市场售罄,此番招商引资,显然只能在矿权二级市场腾挪。即便如此,上百家投资商仍从全国各地迅速涌向麻栗坡,通过向全县17家矿权持有人承包、租用及买断部分矿区的方式,或与既有矿权人以合资、合作的方式,在各矿区大举挖洞设厂,投资额从数百万元至上亿元不等。这波引资高峰,令麻栗坡原本单一的17家矿权人,借由活跃的矿权流转而衍生出大量新的矿权主体。
   “我们来以前,当地大部分矿产公司虽有矿权,但没钱也没技术探矿采矿,公司老板都是开摩托车的;通过向我们收取承包费或租赁费,他们发达了,现在出入都开高档轿车。”一位来自福建的投资人说。
   从2005年10月大举招商引资至2006年中,蜂拥而至的外来投资商们将麻栗坡矿业开采再度推上高峰。最高峰时,全县矿区有上万人参与挖矿及加工。“新矿权人”本着强大的利益驱动大干快上,之前无序开采、破坏耕地和林地的情况反而进一步加剧了。
   然而,大干快上的景象并未延续太久。不断上升的矿价令越来越多的矿区农民加入到采矿大军。由于无钱向拥有矿权的企业承包租赁,村民们开始不断私挖乱采。“有些村民干脆抢矿,企业挖出矿来,他们直接背着竹篓上来抢。”一名当地矿企老板说。
   为阻止村民无证采矿,2005年以来,当地政府多次派员上山没收、摧毁农民的简易开矿设备,双方剧烈冲突屡屡发生,群众“闹事”事件增多。
   2006年6月,为防局面失控,麻栗坡县一纸通知勒令所有矿企停产,要求各矿产企业照顾农民利益。年底,各矿产公司正在积极等待复产,国务院下发《对矿产资源开发进行整合的意见》(下称“108号文”)。全国矿产资源整顿大幕开启。
  
  紫金矿业入场
   在麻栗坡县政府眼中,“108号文”正是其盼望已久的经济腾飞机会。
   历经“全民皆矿”、招商引资,麻栗坡引进的各类矿企依然规模偏小、技术偏低,对当地财政贡献有限。同时,因经济实力不济,这类企业也无力解决恢复植被,治理水土流失等问题。一些厂家甚至直接将污水废渣排入出境河流,引起越南方面的多次交涉。
   早在2006年上半年,紫金矿业、江西钨业、云南铜业等国内大型矿业集团已先后接触麻栗坡县政府,有意整合当地矿产资源。至年底,国务院“108号文”的颁发令麻栗坡县政府下定了决心。
   2006年底,麻栗坡政府由县长带队,到上述几家矿业集团考察。“当时县政府就比较偏向紫金矿业,觉得他们条件最好。”县里一位曾参与考察的官员告诉记者。
   2007年1月,麻栗坡政府向国内25家大型矿企发出整合该县矿产资源的邀请书。随后,云南锡业、紫金矿业、江西钨业、云南铜业、湖南有色等八家企业提交了整合方案。
   此后经过三轮评议,政府最终选定综合得分第一的紫金矿业作为惟一整合方,当场签订了协议书。
   “ 我们看中的是麻栗坡钨矿资源的前景和潜力。”谈及当年的竞标,紫金矿业董事长陈景河在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称,他相信麻栗坡将成为新的钨业基地。
   紫金矿业(香港交易所代码:2899;上海交易所代码:601899)是香港、上海两地上市公司,国内最大的矿产金生产商,也是近年来在国内外大举并购扩张而迅速崛起的“矿业新贵”。
   一家曾参与评议的企业高管告诉记者,坐拥资源优势,适逢钨价大涨,麻栗坡县政府“狮子大开口”,对竞标人提出很多附加条件。据悉,紫金矿业的承诺包括:“十一五”及“十二五”期间无论赢利与否,每年须向当地财政上缴数千万元税费;出资设立麻栗坡教育扶贫基金;出资对矿区村镇实施“新农村建设”;赞助建设县医疗康复中心、县城中心广场,以及参与投资办学、在当地建四星级酒店等。
   麻栗坡县一位官员估计,紫金矿业为收购矿权、建厂投产、环保治理以及支持当地公用事业,至少需要拿出17亿元。
   2007年2月,在协议签订后数日,注册资金1亿元的麻栗坡县紫金钨业公司(下称紫金钨业)宣告成立,县政府以矿产资源作价占股51%,紫金矿业出资占股49%。当年11月,紫金矿业大举增资,合资公司注册资金增至10亿元,紫金矿业持股85%,县政府及当地一家矿业公司分持10%、5%的股份。
   随后,紫金钨业在当地陆续开设了六家子公司——金荣、金玮及金果三家,负责开采全县钨矿资源;金汇开采铅、锌、锡等钨矿伴生矿;金元开采硅矿;紫金钨制品公司则从事钨产品深加工。按协议规定,六家公司将垄断麻栗坡县所有矿产的开发、加工与经营。
  
  “新矿权”估值之争
   紫金矿业的排他性进入,意味着麻栗坡矿业格局的重新洗牌。
   此次整合共波及矿区三个乡镇11个村委会112个村民小组的近2万人,涉及原有矿权人17家,外地投资者上百家,以及由当地村民私挖的难以数计的矿洞,涉及矿区面积130平方公里左右。
   整合触及三方既得利益主体,包括17家原始矿权人、上百家借2005年前后招商引资而来的“新矿权人”、依附矿区土地而生的村民。在来之不易的矿价上扬周期中,所有利益方均对紫金矿业的整合抱有恶感——“好比一个人好不容易开上车,刚进高速路口,路就被炸断了。”一家矿权公司的总经理如是形容。
   紫金矿业深知整合之难。在接受麻栗坡政府一系列苛刻的投资要求后,紫金矿业在合作协议中提出,政府须负责对当地矿业秩序进行整顿。
   “麻栗坡矿业开采的历史状况摆在那里,如果我们直接去跟大大小小的投资人谈收购,是谈不拢的。”紫金矿业董事长陈景河向《财经》记者表示,“整个矿产秩序非常混乱,股权太复杂,有的矿井可能已经转包三五遍,跟谁谈?肯定只能归拢跟有矿权的17家企业谈。”
   而麻栗坡县政府早有此意。在政府看来,矿区村民无证私采,虽在整合之列,政府却无需付出多少代价。“新矿权人”之权益,原本就附着于17家矿权持有人。因此只需将17家矿权人列为收购整合对象。
   于是,政府决定对17家矿权人属下矿业资产作统一评估。而后在政府主持下,由紫金矿业分别与17家企业进行收购谈判。
   2007年3月起,政府主导下的矿产资源整合进入评估程序。评估分为三阶段:首先要求各“新矿权人”自报家产,汇总至17家矿权人处。结果,上百家投资者共报出总额上千亿元的资产。据悉,麻栗坡县一位领导对此嗤之以鼻:“这是不可能的!”他在一次大会上表示,麻栗坡县哪怕有一家资产超过50亿元的企业,则它对县财税收入的贡献将达到6亿-10亿元,“但实际上我们每年从矿企收税总共才不过2000多万元!而我们每年用来整顿矿山秩序的钱超过600万元。”
   评估第二阶段,是由政府主导,委托两家评估公司作资产核查。据多家被评估单位称,资产核查本身“基本上是走马观花,错评漏评比比皆是”。
   为时一月的资产核查结束后,评估程序进入最为关键的计算与评审阶段。三个月后,评估报告出炉,估值大大低于被收购人预期。
   事实上,此次评估不仅针对17家矿权持有人,也对在矿权二级市场流转形成的“新矿权”进行估值。而按中国现有矿产资源法规,对矿权在二级市场的流转一向界定模糊。尽管矿权自发流转早已普遍存在,却长期缺乏法律保障,以承包、租赁、合作、买断等诸多形式形成的“新矿权”,向来难以获得确切估值。
   正是在产权界定估值的模糊地带,麻栗坡县政府与多方被收购对象的矛盾加剧。为保整合如约完成,县政府强行规定:对找人说情的,每次对其资产缩水100万元;对在前三轮谈判中不能达成协议的,“将对被整合方企业资产进行缩水”;对私下串联或不配合者,“县政府将逐级上报终止其矿权”。
   几乎所有的矿权人、“新矿权人”均认为政府此举不啻于强买。据一位不愿具名的当地官员称,麻栗坡县政府认为,市场化的逐一谈判,一来会因成本过高而赶跑投资整合者,二来“太浪费时间”。
  
  洒西流血事件
   麻栗坡矿业整合中,对转包后“新矿权”的评估收购显系最大难点。而麻栗坡紫金钨业一位高层在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称,“村寨群众不理解”,是此次整合的另一大难点。
   发生于猛硐乡洒西村的“420”流血事件,正是矿区村民与政府、矿企三方长期矛盾的一次最恶性的爆发。
   洒西为苗族贫困村寨,全村有46户人家,150人左右。在麻栗坡全民采矿热潮中,2007年4月,洒西村民也凑了十余万元资金,在村内挖了一口私矿。
   开挖仅两月,这口私矿就被政府叫停。与此同时,麻栗坡县矿产评估正在进行中,洒西钨矿既属无证开采的私矿,自然不在政府评估收购之列。
   至2007年末,洒西村民发现,紫金钨业旗下的金玮公司试图挖一条路通向这口矿,遂群起阻拦,要求金玮先补偿再开矿,遭拒。
  其后,县政府人员屡到村中做工作,但洒西村执意要求补偿。最初村里开价5亿元,后来降为2000万元。“但政府一分钱补偿也不肯给。”知情人说。
   时至今年4月20日,金玮公司在洒西村附近的第一选场开工。当天下午1时许,村民闻悉后再次赶到现场阻止。
   据在场者描述,当时到场村民约百人,部分男子身背长刀,也有人手持棍棒。一小时后,40辆警车满载数百名武警、民警和保安来到现场。跟随而来的还有县、乡的领导。
   猛硐乡党委书记先向村民喊话,要求配合,因为“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开挖”。村民起哄,要求先补偿再挖。县、乡领导劝说无效后退下,武警开始列队向前。
   “村民们都往前挤,堵在武警的盾牌前不让他们继续前进。”一名在场者向《财经》记者描述。推搡中,有村妇倒地,冲突加剧,随后有公安及武警受伤。武警随后鸣枪,村民陈昌发身中两弹当场身亡。另有九个村民中枪伤,两个村民被打伤,伤者随后被捆绑送院。当天傍晚,约25名村民被押送县公安局。
   事实上,在洒西事件之前,村民与政府、开矿者之间已有过多次激烈冲突。“2007年以来,县委政府因矿业整合闹事出动武警及公安,起码有五次以上。”麻栗坡县一位官员告诉《财经》记者。
   矿区村民与政府、矿企三方的矛盾由来已久。麻栗坡县天保乡一位村民向记者表示:“矿业公司在我们的地上开矿发财,我们祖祖辈辈守着矿山,却只能忍受开矿造成的恶劣环境,山体被挖坏,沟渠被挖断,水田变旱地,林地减少。我们怎么办?守着富矿饿死吗?”
   现行《矿产资源法》第三条明确规定,“矿产资源属于国家所有”,“地表或者地下的矿产资源的国家所有权,不因其所依附的土地的所有权或者使用权的不同而改变。”
   然而,当开矿损伤了农民的土地权益,如何对后者进行补偿?相关法规至今未作出详细规定。无论如何,矿区农民基于土地权的自我保护和争利意识无可回避,生硬执法只能激化矛盾,加大成本。
  
   5月6日,紫金矿业董事长陈景河从福建飞赴云南,拟在一周内遍访集团在云南投资的众多矿产项目,重点将是麻栗坡县的钨业项目进展。
   这家由福建省上杭县属矿业公司改制而来的企业,2003年于香港上市,今年4月又回归A股。借助IPO融资,紫金矿业先后在全国20个省区和海外投资,大举收购矿权,组建近百家公司,迅速崛起为中国控制金属矿资源最多的企业。
   “过去我们自己探矿、采矿,但在新一轮发展中,需要收购重组一些有潜力的成熟的矿业公司。”陈景河对《财经》记者表示,自己探矿、采矿周期至少要五年,而投资者对五年后才产生效益的项目,“不会感兴趣”。
   资本市场的收购意愿与实力,与地方政府重组矿业资源的意志,在国家推动矿产资源整合的大势下看似融为一体,然而实施并不容易。
   据国土资源部统计,截至2007年末,全国2954个矿区中已有953个完成了整合。虽然国务院“108号文”强调矿业整合须以“政府引导,市场运作”为原则,但不少地方政府实则采取“政府主导,强行运作”的办法冲刺,并视之为“高效率整合”之举。
   而今,由行政力量强力推动麻栗坡县矿产整合,至今逡巡不前:17家持有矿权的企业中,仅5家国企正在向紫金矿业办理部分矿权的变更手续,其余12家仍在谈判的胶着之中。
  
  本刊记者于宁、赵剑飞对此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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