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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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od carving is the most popular and most outstanding in Nepalese art. Nepal is the mountainous country, with the long history of non-modern industry. Wood is the most natural resource and necessary in every respect of life from generation to generation.
  Its wood carving witnessed a long history featuring elegant shape, skillful craftsmanship, economical utility and deepness into life broadly. And also it has the profound relationship with Chinese Buddha carving. It is worth learning and referring.
  
  
  尼泊尔,是一个喜马拉雅山脉怀抱着的内陆国家。由于交通的不便,它始终给人以神秘感。对于中国人来说,它还是在中国两千年来影响最大最深的宗教——佛教的佛祖,释迦牟尼的诞生之地,这更增加了中国人心里的向往和崇敬。
  尼泊尔是我国的亲密邻邦,我们两国共同拥有世界的顶端——珠穆朗玛峰,还共有海拔8000米以上的高峰八座,低一些的山峰更是无数。世界屋脊的风光也是人人都向往的。随着历史进入了当代,两国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友好和亲密,交通也越来越便利。越来越多的中国人争先恐后地去尼泊尔访问、游览和生活。去了解,去亲历,亲眼看看与我们不同的人们的衣着打扮、风土人情、宗教信仰、建筑和风光。笔者也加入了这样的人群。
  作为一个工艺美术工作者,我的观察与兴趣自然也会偏重于尼泊尔的艺术与工艺美术。
  尼泊尔的艺术最多最突出的表现形式便是木雕。这是因为一个山地之国,在没有现代工业的悠久的历史长河里,木材是最大的自然资源,也是人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必需材料,用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一到加德满都,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木雕作品,到处都是,琳琅满目。首先是工艺品店、古玩店,齐齐满满地陈列着原始雕刻、面具、旧建筑构件、花板、佛像、佛龛、雕刻木盒、首饰橱,艺术雕刻象棋、木勺木叉等木制品,也有现代木雕的各种动物小摆设等。其次,在一些老屋,还有许多已经破旧的、残存的木雕装饰,在门、窗、栏杆、嵌在墙上的壁饰、线脚柱头、门楣花板等部位。更多的自然是庙宇的建筑上,桁架、撑柱、檐口、雕刻的门、雕花的窗、外壁的佛龛、镶嵌在壁上的装饰花板和门楣匾额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尼泊尔的艺术发展,历史悠长,而且早就达到了很高的高度。西藏自古以来都有专门请尼泊尔的能工巧匠来修造佛像的传统。在西藏参观时,许多大寺院,包括最神圣的布达拉宫,就经常听到这样的介绍。
  尼泊尔的木雕艺术,最集中最精彩的地方当然还是寺庙,寺庙是虔诚信仰的人们全部生活的结晶。尼泊尔人民是勤劳善良的人民,世世代代的人们自己省吃俭用,把积攒下的钱财都捐给了寺庙,供奉他们心中的大神,来保佑自己和亲人,期待美好幸福的生活和来生来世的幸福。在尼泊尔,90%以上的人们都有宗教信仰,敬神是他们心中最神圣的信念。因此,这些表现歌颂神祗的艺术作品就得到了最好的保护,让我们能看到数百年来遗存下来的众多艺术作品。
  尼泊尔的木雕极其富于地方特色,融进了他们的生活与信仰。尼泊尔木雕的雕刻形式采用了各种技巧:浮雕、圆雕、镂雕、透雕、镶嵌、接装;在不同的装饰部位、不同的需要时分别采用。然而由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规律的原因,木制雕刻的留存,充其量只能有二、三百年的历史,更何况是在显露于天地的、历经风雨的建筑物上。从它们身上自然风化侵蚀的痕迹中,我们也读到了悠久历史的沧桑和人们久远的期盼。
  尼泊尔遗存的寺庙,大都是印度教寺庙,印度教是尼泊尔的国教。虽然佛教的始祖释迦牟尼诞生在尼泊尔的土地上,历史上曾兴盛一时的佛教而今早已不再了,现今的佛教寺庙只是近代重又建起的,而且还都是藏传佛教,与中国内地汉族的佛教寺庙区别很大。尼泊尔的印度教寺庙,有平房和楼房,从一层到五层不等,每层都有一个大屋檐。尼泊尔式的屋檐是平直的,不像中国式的有弯弯长长的挑角。在两面不同朝向的屋檐的转角,有瓦片叠垒的脊突,也不像中国式庙宇那样还加上装饰鸱吻。
  
  
  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最精彩绝伦的雕像,就在印度教庙宇的每层屋檐下面、支撑桁架的斜柱上。这些撑柱在四方形建筑的每一面都有。随着建筑的宽阔尺度,或四根,或六根,或八根,都是成双数的,对称地在中央的两边均匀地排列,顶撑着屋檐,每块撑柱上都有神像。撑柱上,雕刻的安排布局已成定式,分为上、中、下三段。上部多是重重叠叠的菩提叶,中间是法力无边的菩萨像,下部则安排一幅较小的独立画面,有的是一尊坐佛,也有的表现人间的生活景象,都含着教化人们的寓意。檐下这些大量的精彩纷呈的艺术品,犹如雕刻品的艺术画廊,比比皆是,目不暇接。眼睛不停地扫过来扫过去,像是看不完,又都处处抢眼。
  撑柱上段的菩提叶是画成一个个装饰图案,重叠垂下,组合成一大片,整齐有规则却不喧宾夺主,衬托在中段的佛像后面,成了背景。中间段物象占了撑柱面积的大部分,是画面的主体。通常都是表现一个法力无边的神像,他的样子极像我们中国的观音菩萨;裸着上身,头戴金冠,项上戴着华美的珠饰,胸前挂着长长的串珠,四肢上有手镯、臂环、脚镯,肩、臂挎着长飘带,下身穿着薄裙,绣花的饰边,腰间垂下飘动的腰带,都雕刻了细致的装饰花纹。神像则是一个袅娜多姿的人物造型,从头到脚随着人体的各部关节,摆出一个自然优美的姿态,而不是僵直的木头人。菩萨的头部微微地倾向一边,随人体结构运动,肩、腰、臀也随之扭动,合乎现代美术的结构关系。一条腿支撑着人的重心,这条腿上面的臀部便抬高,另一条腿随即休闲地弯曲,并与支撑重心的腿相交叉,既生动又轻松。然而最光彩夺目的,是菩萨的上肢:在不同的演变中,有双臂、四臂、六臂、八臂、十臂。伸出的手臂不是由整块木头上雕出,而是接装上的,扩展了撑柱木块的有限空间。每只手上都各各拿着不同的法器,如:宝剑、宝镜、宝盾、法杵、法螺、念珠、经书、水罐、节杖、勺子、牙弓、莲花等等,不同雕像上则各有所选用。中国的千手观音就是吸收了此种形式并发挥到了极点。在尼泊尔,这类菩萨像中,有男性,有女性,都以半裸出现,可以很明显地分别出来:男性有胸肌,胸部较平;女性则乳房凸显。有的男性像还特地雕出了上唇的八字鬚,有的彩绘尚完好的像上可看到用黑色画了又弯又翘的唇鬚。
  
  尼泊尔的神像虽然和中国的观音像相似,却并不是相同的神祗,因为不同宗教。他们还有中国佛教所没有的象头人身、牛首人身、猴面人身的神像,四肢形象则与前述一致,同样是有着多条臂膀的法相。这些神祗是印度教三大神——保护之神毗湿奴、创造之神梵天、毁灭之神湿婆的化身。这些菩萨,让人看了之后感觉,会有时温和亲切,有时威严,有时又让人恐惧,皆由虔信的人们带着祈祷和愿望时的信念与不同心情而生。雕刻家的高超的艺术性发挥出了无穷的魅力,即使对不信神的人们,也被牢牢地吸引着。
  在形象设计上,有的菩萨的姿态如同摆出亮相姿势;也有大神带着女人的,如夫妻合像;有的除了主神外,还有在腿部下面安排一些侍卫菩萨、神兽等,演绎着佛经的内容。
  撑柱的下段是在菩萨脚踩的山石以下的部分。山石隔开了与上面画面的直接关联,形成相对独立的画面。有的雕刻了一尊坐佛,形体比上面的主神要小得多。也有采用经文中的故事的画面,增添了情节的丰富多彩。尤其是出于印度教中的生殖崇拜内涵,还有表现性的内容的官能雕刻,更是出于中国人意外的。然在尼泊尔人来说,是平常再平常,没有丝毫可惊讶的了。
  由于不同国情的历史文化和风俗的原因,尼泊尔雕像的人体表现比传统中国雕刻要来得大胆和自然,要胜中国古代雕刻一筹。那些菩萨像,人体的各部分比例及结构都妥帖自然,姿态舒适又生动有趣,显示出高超的造型能力和雕刻技艺。一幅幅地看过去,让人美不胜收,看了又看,不忍离去。我的感觉像是在看罗马神庙柱廊排列着的一尊尊雕像一般。
  神像的雕刻形式是高浮雕与立体雕的结合。因为这些撑柱在建筑上放得比较高,离地上看的人比较远一些,薄浮雕形式凹凸不显,就不容易看得清楚。撑柱是为了撑住桁架,需要承受一定的重量,决定了所用的材质要有一定的厚度,就给雕刻提供了条件。这样雕出的神像立体感强,真实感也强,给了信徒们丰富的想象空间。
  除了撑柱上的雕像,最精彩的雕刻,便轮到寺庙大门上方的楣板,在楼层的中央窗户的上方也有。而且不只是寺庙,在重要的建筑,如过去的王戚贵族的老房子,政府机关的旧建筑,大户人家宅第等等也有。楣板,是好大的一块雕板,呈半圆形,中间的顶端是多层的华盖,或用拼出的木块雕成,或用铜材制成,使整个楣板成为莲瓣形状。画面里,密密实实地安排了许多内容:有佛像、有飞天、有瑞兽,有火纹、云纹、宝相花和护卫菩萨。在构图安排上,画面又分为两块,靠下边较小的半圆形里,当中是一尊主佛,两旁是胁侍菩萨,人数多少不等。外圈位置里更是挤紧的物象,须得细细地寻看,颇耐欣赏。门楣花板运用了深浮雕和透雕的技巧雕刻,佛像人物虽尺寸不大,雕刻得非常精致。在拼合的雕板上,有的已干裂开了挺大的缝隙,磨损的痕迹和渐渐朽腐的木质,都在述说着逝去的久远历史。应该庆幸,由于尼泊尔人民的虔诚信仰使它们得到了保护,让我们今天仍能看到这些上乘的艺术品。
  此外,门和窗都是木制的,雕满了细密的图案花纹。门户上或做成镂空花格,或是开片分割为若干小块画面,雕上吉祥花草图案。窗扉也是变化多样又复杂的镂空花格。古代的时候,借这漏窗,又要透气又要透亮,美观与使用结合得太好了。在门框、窗框、立柱、横档等各部位,上面的线脚层层相叠,布满了花纹。窗框的上下横档,向左右两边伸长许多,嵌进砖墙,以托住开窗的空间。整个窗框呈一个粗壮的工字型,有着织锦绣花般的表面肌理,具有典型的尼泊尔地方特点。在众多的图案花样中,尼泊尔人们最喜欢的是孔雀纹样,因此创作出了多种孔雀的纹样变化。
  
  建筑的四面墙上,除了开门窗,还嵌入好多木制的佛龛和角饰花板。佛龛里是端庄的坐像,或是佛的代表物;而角饰花板里则是较为活跃飞舞的动态形象,皆是一幅幅优美图画,其中也不乏雕刻杰作。
  寺庙之外,民居老房子的门窗也是沿用相同的格式,游客们四处转悠寻访时,也常常能看到雕刻精彩的门楣,漂亮的漏窗,华丽的窗栏,还有花形的窗框;栏杆的柱头、支脚等用料的地方全都是雕刻表现的用武之地。
  在加德满都的泰美尔区里,街上的古玩店、工艺品店、旅游品店、摆摊比比皆是,开店面的也在门外铺开,扩大自家的展示空间,摆满了收集来的雕刻作品。有拙朴原始的雕刻品,有各种各样的面具,有浮雕板,原先或许在门上,或许是橱上;还有旧建筑的残存立柱、花板。当然,更少不了佛像、佛龛、法器等宗教用品。除了旧雕刻品,也有新生产的木制工艺品,如雕刻木盒,五个面绵密细致的满地雕,工艺性特色非常强。顶面的特别设计,使图案更美观。有的顶面浮雕是高浮雕,雕的龙或兽凸起许多,甚或是立体。有的木盒则用深浅不同的木色拼出图案。这种方法在国际象棋盒上更需要,棋子则用的是立体雕刻。还有木雕的动物,鸡鸭狗猪,鱼虎狮象等等。尤其是大象,它是印度教的神物,人们既崇拜又喜爱。最有特色的是,象的表面是图案花格,挖镂下去,肚子里掏空,里面还雕大象小象,雕刻形式类似我国潮州的镂空木雕“蟹篓”。有着典型的尼泊尔特色的漏窗也仿制成小模型,窗页还可以开启转动,很受游客的青睐,非常有纪念意义。
  博物馆里陈列的木雕品却不是最多的,还是铜雕与石雕数量多而且历史久远。这里面的原因,一是木质本身不能如铜质、石质般自然耐久,二是千百年来战火灾难中,也不能如铜石般经磨历劫后还能存留下来,三是尚未完全朽坏的仍在建筑物上,敞开着让人欣赏。陈列品虽不多,但都是些精品杰作。
  纵观尼泊尔的木雕,历史悠久,造型优美,技艺精湛,经济实用,深入生活,涉猎面广;并且与中国的佛像雕刻有着深厚的渊源关系,值得我们认真地学习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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