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世立 “悲情英雄”的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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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世立笔下的自己是一个悲情英雄:所有失败都是时运不济或是遇人不淑,所有的官司纠纷都是遭人诬告。这或许是兰世立人生的一面,但还有一些兰世立没写到或不愿意写到的一些原因:他的想象力常常超越了制度现实和自己的资金能力;他赌性很强,但愿赌却不服输,甚至不惜破坏诚信的商业规则。
  
  9月6日,前东星航空董事长兰世立远在新加坡的律师钟庭辉来到国内,与其在上海的律师团队交流,互询进展及商议下一步的对策。国内的严义明律师会申请正式见兰世立,然后钟庭辉通过新加坡驻华大使馆再次申请。
  事件源于9月1日,尚在狱中的民营东星航空有限公司和东星集团有限公司创始人兰世立通过其侄女、东星航空母公司东星集团总裁助理兰剑敏,对现任武汉市常务副市长袁善腊提出实名举报,称袁是导致东星航空破产的关键人物,同时袁还涉及挪用公款、索贿等诸多事宜。对于尚在狱中的兰世立来说,实名举报造成的影响或者早已在预料中,这个曾经号称“武汉首富”的原东星航空创始人因此再次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
  
  兰世立的罪与罚
  
  兰世立给人留下的印象是:“这个人用武汉话说就是有点‘抛’,有些张扬。”但张扬的兰世立确实也有他在商界安身立命的本事。和他接触的所有人,不管是下属、朋友或是敌人,都承认他“思维敏捷,商业嗅觉敏锐,执行力强,勤奋,肯吃苦”。
  兰世立在1东星18年2中回忆1992年他创立的武汉最豪华的“东宫”:“每天的餐桌几次翻台,每餐一桌子都要用几次,一天的营业额20多万元,一个月竟有几百万元的营业额。屹一餐要拿一包钱来,一桌三五千元是常事,每个包房都有最低消费,每天收银员为了点当天的营业额都很晚才能下班……”一年后,兰世立顺势在武汉市政府旁边开了另一家以豪华西式宫廷风格装修的酒楼“西宫”。
  兰世立在1东星18年2中将“被监视居住了27天”这一事件,含混地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完全的受害者,因为被一个下属做了一个理由不详的诬告。但一位东星的前高管说,被拘押的实际原因是他当时通过深圳走私进口了一批高档轿车,“当时武汉街头的好车最多不过伏尔加、捷达,武汉市长的车也不过是上海牌,兰世立进口的轿车有蓝鸟、尼桑、加长林肯。他把这些车都借给一些官员和银行人士使用,因此可以更容易获得贷款”。
  2009年12月12日,兰世立被取保候审,结束近9个月的监禁保外就医。据一位接近他的人透露,取保候审的机会是兰世立通过15天的绝食获得的。2009年3月14日,正处在东星航空破产危机中的兰世立在珠海海关试图出境时被警方控制,次日被武汉市公安局执行监视居住。2010年4月,兰世立因逃避追缴所欠税款,一审被宣判4年刑期。罪名确实后,兰世立第四次进入监牢。
  
  兰世立的奢与俭
  
  在一些东星的年轻员工看来,创业过程中兰世立过着非常节省简单的生活。每天早上7点起床,在司机来接他去办公室前,快速浏览完所有的财经报纸和民航专业报纸,然后离开住所,一直工作到次日凌晨。兰世立算过一笔自己的开销账:10天中三五天会吃早饭,中午一般吃盒饭,晚上的应酬无法计算,平均每天开销是一二十元,口袋里最多只有1000元现金。
  但兰世立又有非常讲排场的一面。创业之初,为了让员工有自豪感,他为大家配发了统一西服,还学着国际大公司给大家制作了统一的工作号牌。中国刚出现BP机,他便给公司每一个人都配发了一部,当时一个本科生月工资30多元,一部BP机的价格是3000多元,相当于10年的工资。
  2006年,兰世立上榜1福布斯2杂志富豪榜,排第70位。在1福布斯2杂志对他的报道中说:“39岁的兰世立身上,集中了新一代中国富豪的特征:他们有相对较高的学历,懂得利用国际合作伙伴的力量,并使用成熟市场上的财务工具。最重要的是,新一代富豪对积累财富的过程更有个性,也比前辈更懂得享受财富的快乐。”
  在上榜1福布斯2之后,兰世立的生活习性也有些变化。“他在武汉有自己的房子,但是却很少住,他经常住在五星级宾馆,出门坐头等舱,并且要求公司的高管出行也必须坐头等舱,住四星宾馆。有一次我去广州住了个三星宾馆,他还生气,让我马上搬进四星的。”一位东星前高管对记者说,“每年他的个人消费支出会上百万元。”
  一位早年与他熟识的官员说,兰世立此举是为营造一个和舆论报道相符合的企业形象和个人形象,“他被抬起来了,不得不把自己给包装起来。”
  
  兰世立的“呐喊”
  
  2011年2月份,身陷囹圄的兰世立从监牢里传出一封绝笔信,随即全国舆论哗然。人们心怀惴惴地猜测绝笔信的真实度,但依然相信这是来自于一代富豪内心最深处的哀鸣: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你的父亲既不是破产者,也不是坏人,而是一个很有作为而且高尚伟大的人,是一个可以让你骄傲的父亲……
  在监牢外,一场援救已经展开。因不服民航中南局2009年3月作出的暂停东星航空飞行决定,2011年2月9日,原东星航空大股东东星集团向广州市白云区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请求判令民航中南局的行政处罚决定无效。2月24日,广州市白云区法院正式受理此案。
  接近东星集团的人士称,兰世立入狱后,东星集团旗下的酒店、房地产、旅游等业务板块基本停滞,目前正常运营的业务只剩下一个景点。东星集团原有员工6000多人,目前只剩下100多人。
  但兰世立的理想并没有就此结束。“事情还没有结束,还没到最后结果。”一位东星的年轻管理人员说,东星航空的市场管理部人员也放弃了去国航的机会,而回到东星总部。在这些选择留守东星的职工看来,兰世立的个人能力依然值得信赖,虽然不确定终点在哪里。
  然而,兰世立呐喊的声音显得那么渺小和无助。在微博上,仅有171个“粉丝”的东星集团的微博显得冷静孤寂,却不间断地发布着关于兰世立本人、关于东星救主的进展。
  
  编者语:
  9月1日,事情来了一个惊天逆转,兰立世想以这样的方式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种抗议似乎“振聋发聩”。可是,正如东星集团一条发布于2011年2月6日的微博:“兰世立眼瞧着自己的资产像冰块一样无声地化了,他的眼前一片黑色……一个在押之人,兰世立能喊多远?”
  自始至终,他“逃避追缴所欠税款”这一罪名不可抹灭,他自诩“悲情英雄”以及所有官司纠纷都是遭人诬告等论调背离了制度现实,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他“重见天日”,他的“野蛮”东星还能走多远?
  
  编辑/陶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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