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萝救援队,在河南的6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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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7月31日,菠萝救援队对新乡市部分地区进行消杀

  9月14日一早,一台大型应急饮水设备从佛山菠萝救援中心装车,送往1624公里外的河南省鹤壁市浚县。18个小时后,浚县的受灾群众喝到了从这台饮水机里流出来的干净水。
  从7月21日算起到9月17日,佛山市菠萝救援队在河南灾区已经坚守了60个日夜。归期是哪天,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知晓那里受灾的人们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队长王治勇的朋友圈,每天更新着他们在灾区的付出,但那都是一些容易忽略的数字,而人们能记住的似乎只有一点—他们还没有回家。
  是的,从7月20日开始的河南那场多年难遇的水灾“余波”仍没有消失。在浚县的不少村庄,洪水依然没有退去,而是等待着24小时不停歇的抽水机将它们抽走。但很多人的视线早在7月底救援队大量离开时,就已从河南灾区移开。
  现场之外的人们相信,灾情随着救援人员的大批撤离和网上关于灾区消息的大量减少而结束。而事实是,灾区人民的“苦难”并没有结束,或者说是另一重“苦难”刚刚开始。
  在洪水肆虐最严重的时候,河南省启用了8个蓄滞洪区,其中5个在浚县。在7月30日的时候,还有三个在不停地进洪。
  9月10日的晚上,浚縣一位村民还在给菠萝救援队队长王治勇发微信:“我想问一下大哥,你们能来我们这里吗?房屋在水里面泡了将近50多天了,心里也没啥办法,只想你们能早点来支援我们。”王治勇回她,“尽快,我们都是日夜抽水。”这样的求助信息,王治勇每天都能收到。
  抽水、供水、供电,让那些还在四处投奔他人的受灾人民早日回家,是当地政府和菠萝救援队正在努力做到的,也是希望可以得到支援的事情。
  而受灾的人回家后,他们需要面对一片狼藉的家和颗粒无收的农田。同时,他们也需要一种重新开始生活的勇气。

不 撤


  在大批救援队回撤的那几天,菠萝救援队也同样接到了撤走的通知。7月31日,该队的副理事长肖鲲接到了河南省有关部门的电话,对方称河南已经暴发疫情,为了确保救援队人员的安全,让他们撤走。
  但经过内部讨论过后,他们还是决定留下来。在佛山的抗疫经验,足以使他们应付各种情况。而且他们来救援时,就已携带了消杀设备。经过短暂休整,8月2日,他们就转到新乡卫辉去消杀。
  他们到时,那里的水大部分已经退去,但村民们还没有回来。大水退去后的村庄里,到处是倒下的树,有些房子裂开了,有的倒掉了。村民家里面的东西没一样是好的,人一进去房子里全是霉味,很多家具被淤泥泡烂。农田里也有很多被洪水冲来的汽车,被浸泡和冲刷的玉米,像一个个枯瘦的老人,看不见一点绿。
  除了满眼的混乱,鼻腔也被各种腐烂带来的臭味和霉味充斥。肖鲲对那种臭味印象深刻,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腐臭。在当时30多度的高温下,到处都是腐烂的味道。一些养殖场内的死猪死牛,村里人家中的家禽家畜的尸体,加上从当地旱厕中冲出来的排泄物,“那个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刚去真的是顶不住,戴着口罩都没用”。肖鲲说,当时镇里还给他们在村里安排了一个吃饭和休息的地方,但他们没有在那里吃饭,而是开车到外面干净点的地方吃泡面,“因为那里太臭了,根本没法在那里吃饭”。肖鲲说,但闻了几天后,适应了那种腐臭。
  之后,救援队接到鹤壁市卫健委的通知,希望他们可以去受灾严重的浚县做消杀和抽水。在去浚县的途中,王治勇看到高速路上,有不少人带着行李和孩子在走,这是之前从未见过的场景。这一幕让王治勇心里难受,看着窗外的一片汪洋和 “逃难”的群众,他暗暗下决心,老百姓不回家的话他们也不能回家。
9年来,他们救了很多人于水火中,但王治勇却告诉南风窗记者,在他眼里,救心比救人更重要。救人是救心的方式。

  到了浚县后,他们眼前的依然是一片泽国。很多人的家还淹在水里,没法回来。甚至对有些人而言,去哪里落脚也成了问题。之前在学校设置了临时安置点,但现在学校开学后,安置点就没了。很多人都是去四处投靠亲戚,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可以投靠的亲戚。
  此外,王治勇告诉记者,目前灾区群众吃水的问题也比较突出。洪水过后,原本的水源都受到了污染,干净水源稀缺。“我们在旁边放点水就有人偷偷拿走,不是说他们偷我们东西,而是说明他们确实缺水。”王治勇说,现在主要靠政府水车供水,“每天下午送水的时候,马路全部堵死了,几百上千人在那里抢着接水”。
  因此,王治勇9月4日从浚县回到佛山,向爱心企业募捐,买净水设备给灾区送去。他自己把这件事称之为“化缘”。十多天后,王治勇“化缘”成功,一台价值二十万元,可以满足近千人饮水的净水设备,在9月14日的早上被送往浚县。
  两天后,王治勇发来的视频中,净水设备已经安置在灾区,几个村民围在净水机前,用桶接着从里面流出来的净化水。其中有个老人怀里的孩子想要伸手去碰流出来的水,但被老人拦住了。
  另一边,菠萝救援队的抽水机在日夜不停地工作。因为当地是平原地区,把水抽走并不容易。有些村子离河远,而且下渗也已经饱和,经常是把这个村的水抽出来后又流到下一个村,然后又去下个村抽水,经过几个环节的“转运”,洪水才能排到河里去。
  这种情况下,队员们的归期仍然未定,前些日子王治勇让几个队员回来时,他们都拒绝了。

救 心


  很多人问过王治勇,是什么力量支撑他们一直在河南坚守。答案并不崇高也不复杂,有时就是在灾区看到的一张无奈的脸,有时是他们到达后被困人员眼神里闪过的光亮。但说完这些王治勇又讲了一个听起来会比较“正统”的力量来源—救援队的精神和成立的初衷。   菠萝救援队全称佛山市菠萝救援中心,安在佛山市西北边狮山镇的一隅。到今天,已是第九个年头。2012年,当时还是物流公司老板的四川人王治勇,自己拿出来几百万成立了菠萝物流义工队。最初的时候,这个组织做扶贫助学。因为经历过苦难的王治勇深知,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想要走出去的不易。
  而且,2011年的佛山小悦悦事件让他觉得,虽然社会的物质财富在迅速积累,但人们的道德却在滑坡。王治勇觉得应该有人站出来弘扬社会正气。
  2013年,一场台风救援将菠萝物流义工队变为现在的菠萝救援队。当年8月16日,超强台风“尤特”在阳江登陆,导致广东大部分地区出现强降雨,多地受灾。当时佛山3位市民去韶关旅游被困50多个小时,求助于王治勇他们。
  把他们三人救出来这件事对王治勇触动很大,他突然觉得拯救一个人生命的志愿服务是更加有意义和价值的事情。之后,他就转而开始做民间义务救援。
  现在的菠萝救援中心,有17名专职队员,2763名义工,上千万的设备。他们帮人抓过蛇,拖过车,扑过大火,也蹚过大水。他们的救援身影已经在全国16个省份中出现,大小救援次数近千次。
  9年来,他们救了很多人于水火中,但王治勇却告诉南风窗记者,在他眼里,救心比救人更重要。救人是救心的方式。
  2017年,在江西抗洪抢险的时候,他们的精神感动了当地人。之后,当地的一个包工头放弃自己的工作,直接加入了菠萝救援队,他觉得受了帮助的江西人民应该回馈这个社会。今年,他参加了河南救援,并带头下腐臭的脏水清理水泵口的垃圾,赢得当地百姓的敬重,并感染他们加入志愿服务。
  还有件事也是王治勇经常提起的。2018年,他结识了一个来自四川达州的少年李林。李林从小脾气暴躁,听不进去道理,曾因为跟人斗殴,被拘留过。当年4月,李林在母亲安排下到佛山一个工厂打工。没干几天,就跟工友起了矛盾,转头离开了工厂。母亲知道后很是难过和气愤,跟李林说:“你走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在李林离开佛山之际,与王治勇结识,了解了李林的经历后,王邀请李林到菠萝救援中心参观一番。李林应邀前往,当参观到荣誉陈列室时,李林被一屋子的锦旗和各种感谢信震撼到。他从没见到过那么多的感谢和向上的话语。那晚,李林没有睡觉,彻夜逛遍了救援中心的每个角落。次日一早,他找到王治勇,请求加入菠萝救援队。
  2021年9月9日,记者在参观荣誉陈列室时,看到李林的事迹已经成为陈列对象,跟满屋子的锦旗擺在一起。
  王治勇还告诉记者,现在仍在河南坚守的队员中,有三个人曾经坐过牢。“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原因犯了错误,如果我们全都嫌弃他们,只会加重他们对社会的报复。但我们要是给他一种温暖和鼓励,给他一个平台,他就会由负变成正。所以我们这里现在还是狮山镇社会矫正人员的就业基地。”
不少人疑惑为何大部分救援队在7月底就已撤出,而他们却可以坚持这么久。

  在王治勇的心中,这种人心的改变就是救心。

专 业


  而不管是救人还是救心,专业性是一个救援队必须的条件。
  除了在河南坚守得最久外,菠萝救援队还是最早到达河南灾区的外省民间救援队之一。这一切的背后,是他们所具有的专业性。
  河南水灾引起大家关注是7月20日晚郑州地铁进水一事,而在那个时候菠萝救援队已经在前往郑州的路上走了快6个小时。
  在那之前,他们的一支队伍去四川广安救援水灾,20日刚好是他们回撤的日子。下午2点多,当车开到湖南永州境内时,王治勇给他们打了电话,让他们即刻去支援河南。他们马上调转车头往河南开,几人轮换开车连夜奔袭1100公里,在21日早上6点多,两车7人赶到了郑州。
  副队长肖鲲告诉记者,他们做救援基本上都是提前关注,提前预判灾害的影响,做好应对准备。
  像这次河南,从7月18日台风“烟花”生成后,他们就注意到它已经影响到了河南。到20日中午,肖鲲他们就觉得河南可能会遭到大灾。“因为河南是平原地区,而且他们的地下排水系统不像长期下雨的地方发达。”他说,同时,他们也注意到河南在7月20日白天就发布了防汛二级响应。所以在郑州地铁进水引起全国关注之前,他们已经做出了支援河南的决定。
  而这一去就是两个月的时间。
  不少人疑惑为何大部分救援队在7月底就已撤出,而他们却可以坚持这么久。除了救援队的信念外,其中还有不少的现实原因。王治勇给记者分析,大部分到河南的民间救援队队员是兼职的,他们没法待太久,还要回去顾自己的本职工作。另外,还有一部分救援队的装备跟不上,很多只带了皮艇,转运任务完成后,他们没有了继续服务下去的能力。
  与之相对的是,菠萝救援队在河南的大部分队员是专职的,可以长期服务。他们的工作就是救援,由爱心企业给他们发工资。另外,他们看到灾情严重后,立马开始购置了上百万的装备。因为他们预估到灾区之后需要什么样的装备,比如抽水机、消杀工具等。
  “从我7月23日到了河南后,几乎每天都在购置新装备。我刚开始买水泵的时候,很多人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很容易就买到了。但到后来,很多地区需要抽水以后,水泵的需求大涨,一时间都买不到了。”王治勇说。
2021年7月23日,菠萝救援队在新乡市救援现场集结

  此外,到河南的当天,王治勇就跟当地领导说,如果不做好防疫工作,可能会导致第二次灾难。“就在我说完这些话的第四天,开封尉氏县就出现了不少人身上长东西,发烧、拉肚子的情况。”王治勇说,他带第二批队员从佛山赶往河南的时候,就带了消杀设备,“因为我们知道大灾之后有大疫,肯定是要消毒的,所以就派了两个队员去开封尉氏县消杀”。   后来,卫辉新乡很多地区都需要消杀,他们又花钱了买了几架大型的消杀无人机,一天可以消杀几百亩。
  这是他们的预见性,而這种预见建立在丰富的救援经验和专业性上。用王治勇的话说就是,“你要根据灾区的需求,不断调整自己的服务方向。未来在中国的任何一个救援现场,我们都尽量做到最先到最后退”。

脆 弱


  专业性是可见的、示人的,而王治勇和队员们在救援中遭遇的疲累、脆弱甚至伤害,却从不示人。
专业性是可见的、示人的,而王治勇和队员们在救援中遭遇的疲累、脆弱甚至伤害,却从不示人。

  队员甘兴文记得,他们当时在新乡市送物资的时候,有个村民找到他,说他老婆的弟弟5天前在暴雨中失踪,一直没找到。他跟一个新队员同那人去了大概的失踪现场搜寻,下水五分钟后他们就发现了尸体,已经肿胀得面目全非。
  晚上回去后,跟他一块的那个新队员吐了一晚上,心里害怕。“我跟他说不要想那么多,就知道自己现在在做好事,因为水里太冷了,我们把他送回家,让他可以安安心心地走。”甘兴文说。
  王治勇也坦言,经过很多生死救援后,自己的心理也存在一些“问题”。自从2014年的云南地震救援后,现在每到8月那个时候,王治勇就会不自觉地流泪。“所以我在高明的大山里租了一个地方,平时没有特殊任务的时候,就去山里当农民,努力让自己静下来。”
  肖鲲从河南回来后,不敢再看救援时拍的那些视频和照片。9月8日,他在给佛山政府整理一些视频素材的时候,看到那些场景时就掉泪,汗毛也竖了起来。“包括我现在跟你说汗毛也会竖起来。”肖鲲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汗毛对记者说,他在灾区见识到了洪水的威力,“连埋在地下的尸骨和棺材都给冲了出来”。
  除了心理上的冲击,长期的救援也对队员们的身体造成伤害。菠萝救援中心正面墙上的一幅宣传画中,全是队员们受伤的照片。上面是被划开流着血的腿,是在水里泡了90个小时的脚,是烧伤、晒伤和脱皮的身体。那都是救援在他们身上留下的印记。
  这两年来,年过不惑的王治勇两次中风,六次住院。但恢复后又是高强度地工作,天天熬夜,没有救援和训练的时候就要接待来参观的企业家或市民,要么就是去“化缘”,为救援中心募得保证其持续运行的资金。
  9月9日,记者到达菠萝救援中心的时候,王治勇正在给几个来捐赠的企业家讲他们在河南的经历。之后又带他们参观救援中心,一一讲解中心的每个功能室和训练场所。送走他们后,又跟一个团组织开会,商讨合作的事宜。最后,才有空接受记者的采访,那时他声音沙哑,音量也没那么大了。
  在一个队员补充说了几句话的空档,王治勇靠在硬木沙发上,鼾声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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