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文化产权交易所运行情况调查以及对河北省的借鉴意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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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我国的文化产权交易所在短短几年内经历了大起大落,探究其快速发展的原因与迅速衰败的教训,对于河北省厘清本省文化产权交易发展的思路,进而通过文化产权市场的建设推动本省文化产业的发展至关重要,本文将在此方面进行分析研究。
  【关键词】文化产权;艺术品份额化;产品创新
  一、我国文化产权交易市场兴起的原因
  任何一种产权交易市场的兴起都离不开其实体产业的快速发展与这类产业在发展的过程中对资金的迫切需求,我国文化产权交易市场的发展也不例外。
  (一)我国文化产业的快速发展
  基于文化产业的内生发展动力以及国家政策的支持,国内文化产业近几年成绩非凡。2004—2008年间,文化产业增加值年均增长23.3%,比同期GDP的年均增长速度高近5个百分点;2008-2010年间,文化产业增加值年均增长24.2%,比同期GDP的年均增长速度高了近1倍。2010年中国文化产业增加值突破1.1万亿元,比上年增长了25.8%,占GDP的比重为2.75%。《中国文化产业年度发展报告2012》显示,2011年文化产业增加值占GDP将首次超过3%。文化产权交易是文化产业发展过程中必然的行为,伴随着文化产业对国民经济增长速度的贡献不断增长,文化产权交易未来也必将迎来自身的发展春天,形成繁荣发展的局面。
  (二)文化与资本的双向需求为其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环境
  在文化市场与资本市场双双走向繁荣的时期,无论是文化的发展还是金融的发展,都有必要互相融合,形成综合发展的体系,达到双赢的效果。一方面由于文化产业特殊的产品属性,使得文化产业在传统的金融业务中难以融资;另一方面近些年金融产业的快速发展与激烈竞争使得金融机构有开发新型融资产品的动机。这个良好的外部环境为恰恰致力于文化与资本对接的文化产权交易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发展条件。而推动二者结合的政策则是2009年人民银行、财政部等九部委为贯彻落实《国务院关于印发文化产业振兴规划的通知》(国发〔2009〕30号)出台的《关于金融支持文化产业振兴和发展繁荣的指导意见》,在这一意见的推动下,各省市拉开了成立地方文化产权交易所的序幕。
  二、我国文化产权交易市场发展情况分析
  从2009年6月国内首个综合性文化产权交易平台上海文化产权交易所挂牌至今,我国各地方的文化产权交易所在短短的三年内经历了遍地开花——野蛮生长——政策纠偏——规范发展的发展路径。
  (一)文交所遍地开花
  在十七届六中全会确立的文化产业大发展大繁荣的基本方针以及九部委联合下发的《关于金融支持文化产业振兴和发展繁荣的指导意见》的政策推动下,各地方政府都想借政策的东风做强做大本地的文化产业,因此自2009年6月国内首个综合性文化产权交易平台上海文化产权交易所挂牌之后,在2009年又陆续成立了天津文交所和深圳文交所两家重量级的文交所。2011年是文交所竞相破土而出最为密集之年,据不完全统计,2011年全国筹备及开业的文交所超过40家,截至2011年年底,全国已成立的文交所超过了50家。各地文交所一哄而上的局面超出了政策的预期程度,其迅速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政府审批权的分散,据调查,除了少数是由省级政府与中央文化主管部门批准外,多数文交所是由金融部门批准,有的甚至在工商注册后就直接开业,这也为其业务的不规范开展买下了伏笔。
  (二)野蛮生长:艺术品份额化交易
  艺术品份额化就是将艺术品先进行估价,再将其价值按照份额拆成若干份,投资者购买一定份额即可参与艺术品的交易。2010年11月22日,天津文化艺术品交易所在天津举办交易启动仪式,这是中国进行的首次文化艺术品份额化交易模式的尝试。这既是艺术品投资领域除了艺术品融资,艺术品信托,艺术基金的证券化的创新,也是中国投资领域除了股票、基金、期货等常规金融产品外的崭新的份额化投资产品。除去天津文交所之外,郑州,成都,深圳文交所等也加入到这一洪流之中,不同的文交所有其不同特色,但交易流程又有相似之处。
  艺术品份额化模式诞生之后,投资者似乎看到了投资的新希望,蜂拥而入进入该市场。艺术品份额化交易出现空前火爆的景象,但同时,问题也频频出现。2011年1月12日面向社会公开申购的津派画家白庚延的两幅画作《黄河咆哮》和《燕塞秋》作为天津文交所首批上市的艺术品,“经文化部评估委员会专家评估,估价分别为600万元和500万元,被分为600万份和500万份的份额,即每份1元,投资者可申购1000份。据统计,两幅画作份额申购资金总量超过2000万元,中签率均超过40%。在短短2个月内,它们的交易价均已经上涨至17元左右,净投资回报率接近17倍。在上市后出现了15个交易日连续涨停之后,《黄河咆哮》紧接着出现两个诡异的跌停,接着又上演连续两日15%的涨停。而天津文交所于3月11日推出的第二批上市艺术品又全线涨停。
  资料显示,截至2011年年底,全国文交所公开发行了共计近18亿元的艺术品份额。其中,天津文交所以4.34亿元发售20个产品领先,成都文交所以3.05亿元发售7个产品居于第二,郑州文交所以3.04亿元发售6个产品而屈居第三。
  (三)政策纠偏:中央政府叫停艺术品份额交易
  作为“类证券化”产品,尽管“份额化交易”之下的艺术品具有资本市场中资产价格上下波动与起伏的基本特征,但其连续性的暴涨暴跌还是超出了一般证券化产品的极限性范畴,从而引来了相关人士的特别关注。不仅如此,监管制度缺失、交易规则朝令夕改和标的估值不清不白等这些可以使交易所快速扩张和野蛮生长的因素也屡屡引发人们的诟病。正是鉴于以上原因,导致了监管层对文化产权交易所的规制。
  2011年年底国务院出台了《国务院关于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切实防范金融风险的决定》,“38号令”明确规定,除依法设立的证券交易所或国务院批准的从事金融产品交易的交易场所外,任何交易场所“不得将任何权益拆分为均等份额公开发行;不得采取集中竞价、做市商等集中交易方式进行交易;不得将权益按照标准化交易我国的证券监管部门单位持续挂牌交易;任何投资者买入后卖出或卖出后买入同一交易品种的时间间隔不得少于5个交易日;除法律、行政法规另有规定外,权益持有人累计不得超过200人。”在分析人士看来,等额拆分、集中竞价、持续挂牌交易、T+0实时交易和人数未限等特点恰恰是大部分文交所的写照,因此,“38号令”可以说击中了文交所的要害或“死穴”。随后中央监管层又出台了《关于贯彻落实国务院决定加强文化产权交易和艺术品交易管理的意见》(中宣发(2011)49号)和《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的实施意见》(国办发〔2012〕37号)进一步明确了中央政府对于艺术品份额化交易的态度:坚决关停。   (四)整合发展:组成战略联盟
  在中央政府连发38号、49号、37号文对艺术品份额化交易进行关停之后,各地方文交所的发展陷入了停顿。各地的文交所开始思考:如何能够渡过严冬,如何能够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能够良性的发展?而抱团取暖则成为各地文交所的必然选择。2012年10月28日,26家文交所宣布成立首个全国性文化产权交易行业自律组织“全国文化产权交易共同市场”。这也是继2012年9月11日,天津、山东等5省市文交所组成战略联盟后,目前国内最大的文交所联盟。
  共同市场的职责就是建立全国文交所之间的沟通交流机制,并以集体的名义出现,面对整个行业出现的困难与问题。共同市场成立的头一件大事,就是公布《共同诚信自律宣言》,率先展开行业自律。按照共同市场副秘书长罗奔的介绍,共同市场不仅要建立统一的自律评价体系,未来最终的目标是要建立整个文交所行业的标准体系。比如统一的产品设计规范、统一的报价收费标准、统一的鉴定、评估认证体系,甚至是彼此互通的会员体系等。
  从目前来看,尚不能判断出共同市场这一“抱团取暖自救”的模式到底能对文交所的发展起到怎样的作用,但最起码表明了各地文交所在谋生存与发展上所做出的努力,是否能够帮助业内渡过难关,要等待时间的检验。
  (五)总结:对文化产品份额化交易兴衰的分析
  艺术品份额化之所以能够快速发展的主要原因是其将艺术品市场和金融市场进行对接,而其迅速衰落的原因则是艺术品份额化交易沦为纯粹的金融工具,被资本投机所绑架,即金融市场将艺术品市场遮盖。因此,一个良性发展的文化产权交易市场,既要体现文化的特色,又要借助金融的力量,二者是一种对接和融合的关系,目标是实现文化市场和金融市场的双向发现,二者的结合既不能是两张皮,也不能是某一市场吃掉另一个市场。
  三、借鉴与反思:河北省发展文化产权交易市场的政策建议
  通过以上对我国文化产权交易市场兴起与衰落的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在我国当前的文化产业发展与资本市场发展的基本现实下,试图通过“证券化”的方式来包装文化产权并进行“类证券”的交易是行不通的,河北省各级政府在推动文化与金融相互结合的过程中,应既体现文化特色,又发掘金融的力量,实现文化与金融的双向发现,以金融的力量推动文化的发展与繁荣。
  (一)文化产权交易必须体现文化的特色
  文化是文化产权交易的核心内涵。在文化产权交易的实践中,无论是交易项目遴选还是价格评估等方面不能完全套用其他产权的项目遴选和价格评估机制,一定要体现出文化产品的特殊性,体现出文化的特色。
  1.被遴选的项目一定附着先进文化的特质
  所谓先进文化特质是指被遴选的项目要具备文化陶冶作用或者在经过开发后能够进行文化价值实现、文化影响力的拓展。譬如艺术品的遴选,必须是能够在中长期内有收藏价值,能够存在升值预期,且能够从艺术品中读到美学价值、历史价值等,赝品不具备以上特征,便不能成为产权交易的标的。
  2.价格评估需运用文化产品特殊的评估工具
  一般产权的价格评估,常常依据其价值及供求关系进行,然而“并非所有文化产品的价格都能正确地反映出该文化产品的价值”,且很多文化产品的稀缺性以及政策性决定了这些产品的供给弹性非常小,因此针对文化产品价格的评估,需要运用专门的评估工具。譬如艺术品的价格评估,可利用梅·摩西指数和特征价格模型等西方成熟经典模型,估计艺术品的未来收益期望和合理价格。
  (二)文化产权交易必须借助金融的能力
  文化产权交易由于在国内尚处在成长阶段,由此在发展中需要借助金融体系的力量,借鉴金融体系成熟的运作方式,促进自身进一步完善壮大。在此方面,金融体系中的银行、保险、基金等多个类别都为文化产权交易提供了运作工具或是运作模式的参考。
  1.银行。银行在文化产权交易中除了可以提供贷款支持外,还可以为文化产权交易的资金提供安全的第三方托管和结算。为了保证资金的安全,文交所可以通过银行的支付中介业务汇划资金。银行为文交所开设的专门账户用于保管和集中存放客户交易资金、资金交收备付金、发行保证金、交易佣金等。该账户实行专户管理,资金封闭式运行,进行用于客户交易资金划转、资金交收备付金收取、手续费收取、发行保证金收取等约定用途。
  2.保险。保险是降低文化产权交易标的物风险的有效手段,但由于文化产品在价格评估和真伪、品位鉴定方面存在一定的特殊性,而估值和鉴定的准确程度对保险公司的影响非常大,由此限制了保险公司文化产品保险业务的开展。2010年12月,文化部与保监会联合发布了《关于保险业支持文化产业发展有关工作的通知》,并公布了第一批11个文化产业保险试点险种。首批文化产业保险所涉及的全部试点险种几乎全部与文化产权交易的标的存在一定的关系,因此对未来文化产权交易标的物的保险将会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3.基金。公募基金成熟运作模式可以为文化产权交易所借鉴,即有专门的监管机构负责文化产权交易监管,文交所负责交易项目管理,银行负责资金管理等。私募基金方面,文化产权交易可借鉴私募基金的融资和投资方式,大力发展中国文化产业投资基金,增加文化产权市场机构投资者,这是改善中国文化产权交易市场的投资结构、提高文化产权交易市场活动水平、促进中国文化产权交易市场逐步走向规范化的重要措施。
  四、结论
  我国文化产权交易市场的发展在短短几年内就经历了大起大落,实践证明,当文化产品与金融的结合符合当前经济社会发展需要时,就会得到市场与政府的认可;而当文化产品与金融结合产生的产品脱离了当前经济发展实际需要时,就会被监管层叫停,被市场所唾弃。但文化产权交易市场的发展一定不能因噎废食,我省各级政府要继续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积极探索金融与文化产品结合创新的新模式、新方法,加大文化金融产品的开发力度,促进银行、保险、文化产业基金在解决文化产业融资与推动文化产品创新等方面发挥的作用,加强文化产权交易所的自律并健全机制,为推动我国及河北省文化产业大发展、建设文化强省做出积极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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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金项目:本文为2012年度河北省社会科学发展研究课题“河北省文化产业转型升级的金融支持研究”(课题编号:201203243)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郑思海(1978-),金融学硕士,河北金融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财政与金融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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