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日照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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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照,这两个字的组合,很暖,永远阳光普照的样子。轻轻念一念,唇齿间就生出无限光芒来。当地导游小伙子解释得更绝,他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叫日照吗,那是因为这里是太阳光最先照到的地方,太阳最好,能把人的皮肤晒成正宗的麦芽色。别的地方晒出的麦芽色,都不算正宗的。他的话逗乐了跟在他后面的一群人,大家索性取下一应遮阳物,笑言,要晒出日照正宗的麦芽色来。
  海多。稍稍一转身,就能与海撞个照面。清凉的海风,一泻千里地扑过来,扑入人的怀中,一个劲儿地撒娇。还嫌不够,恨不得钻进人的骨头里。尽管烈日当头照,因有这样的海风吹着,并不感到炎热。不过,裸露的肌肤,却很快看出效果来——红了。连最怕晒黑的女孩子,这时也伸出胳膊来,跟人比,看谁被太阳烤得更红。这日照的太阳,果真的不一般。
  沙滩也多。在日照,有海的地方,几乎都有沙滩,金黄金黄地铺向远方。游人三三两两点缀其中,远望去,或红或白,像沙滩上盛开的小花朵。大家脱了鞋,赤足奔跑在沙滩上。沙子细软,温柔地抚摸着脚掌心。有人贪心,干脆躺倒到沙滩上,身上覆一层沙子,做幸福的鸵鸟。
  海浪像调皮的孩子,喜欢跟人玩恶作剧,不时扮演成大魔鬼,趁人不备,呲牙咧嘴地扑过来,迅捷淹没了人的脚踝、小腿,打湿了人的衣。欢喜的惊叫声响成一片片。它却不等你惊叫完毕,突然收了性子,坏笑着一路退下去。
  最乐的,要数孩子们。早在旅游车上,一个小姑娘就迫不及待换上了泳衣。一俟车子停下,她立马向海边冲过去,像离弦的一支箭——等太久了,仿佛前世之约。
  海边的气候阴晴不定,一阵晴来一阵雨。刚刚还晴朗的蓝天白云,一会儿,却阴云密布。雨来,急吼吼的,成桶的泼将下来,似乎要与海浪的汹涌博一高低。风借着雨势,雨借着风势,好个风大雨狂。
  却没有一个人去避雨。淋湿了身子又何妨?人生难得淋漓一回。大家索性在海滩上奔跑,在大雨中起舞,笑着、叫着、闹着。不管大人小孩,不管男人女人,不管平时是拘谨的还是豪放的,都一一放开手脚。这时候,能解读他们的,只有一个词,这个词,叫纯粹。
  雨停后,导游招呼大家坐汽艇,到海里的岛上去。岛叫太公岛,想来应得名于传说中的姜子牙。我们追问导游,是姜太公钓鱼的地方么?导游答得似是而非,哦,是吧。对他这样的回答并不失望,传说本来就是人们想象出来的,你说它是,它就是了。却在脑中盘旋了一下这个人物,80高龄的时候,他跑来这远离人烟的孤岛上垂钓,且用直钩垂钓,谁能望其项背?他说的话也极有意思:老夫在此,名虽垂钓,我自意不在鱼。吾在此不过守青云而得路,拨阴翳而腾霄。岂可曲中而取鱼乎?非丈夫之所为也。吾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不为锦鳞设,只钓王与侯。
  好一个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只是世人能做到宁折不弯的,能有几人?
  去往岛上时,汽艇是逆水而行,我们成了海浪玩于股掌之上的小球球,一会儿被它高高抛上去,一会儿又被它抛下来。跟我同乘一艘汽艇的一个女人,一直惊叫不止,整个人都匍伏到座位上去了。她说,妈呀,下次我再不敢坐了。却在汽艇靠近小岛的时候,留恋地来了一句,还真刺激啊。我笑着想,这就是海,让人敬畏,让人怀念。
  在岸边远望海上的岛时,岛是黛青色。我以为那是礁石的颜色。近前才知,那是贝壳们的颜色。岛上寸草不生,大大小小的礁石上,却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贝类动物,都是被海浪冲上来的。伸手去掰,掰不开,它们已深深嵌进礁石的肌肤里,与礁石融为一体。我们都是赤足上岛的,别看这些贝类动物,平时一个个乖模样,这时候,却变得锋牙利齿的。好多人的脚都被刺伤了,流出血来,却没人叫疼。蹲身俯看它们,想着“缘分”这个词,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对于它们,今生也只有这一次偶然相遇,再不相见。
  不远处,摆着一卖拖鞋的小摊,红的蓝的紫的拖鞋,诱惑着我们裸露的脚。摊主是个女人,头扎白头巾,笑微微地望着我们这些游人,不叫不唤,安稳得很。她成了稳坐钓鱼台的姜太公了——愿者上钩。大家哄笑着涌过去,买她的拖鞋,一双十块钱,价格还算厚道。赶紧穿上,再不怕那些尖锐的贝壳了。
  岛上并没有其他可观之物,除了礁石、贝壳,还是礁石、贝壳。但大家的兴致不减,跳到这块礁石上留个影,跳到那块礁石上欢呼一通。背景根本不用挑选,随便一处,都是绝好的风景,是海,是海,还是海。拣一处临海的礁石坐,风吹得发丝飞扬。海浪扑击着礁石,一下,一下。放眼望去,海像天一样辽阔,天像海一样深远。突然生了奇想,我说,若是建座房在这岛上,日日与海相伴,岂不是好?他立即打断我的话,你偶尔来玩玩尚可,天天一个人住这里,你会发疯的。
  低头笑。想想也是,整天临海而坐,这份孤寂,不是我等凡体肉身所能承受的。还是诗人舒婷说得好,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这里再好,也只是风景,不是生活。
  那么,看完海后,我们就回家吧。
  
  编辑 俞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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