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华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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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绽放
  你伸出的枯枝
  比寡妇还绝望
  大太阳烤尽最后一点声音
  每一个字都干涸了
  死在求助的路上
  你这木本植物
  被种到花盆里
  谁比你委屈 谁比你狂躁
  握住根系的泥土
  仿佛病人捏紧床单
  叶子睡在脚下
  再也不会醒来
  亲人一片一片离开
  枝干更加孤单
  一根支架扶住你晕倒的胳膊
  你只好拉住他
  与他相依为命
  一抔水就可以救你
  但阳台外面天空湛蓝
  云彩美丽 只为自己美丽
  一团一坨 飘来飘去
  看不到你伸出的呼喊
  比哑巴还黯哑
  你半夜种下梦想
  梦见电闪雷鸣
  雨水骑着闪电
  耕种你脚下的土地
  战旗猎猎 抗争就此展开
  事实上
  是我浇了一瓢水
  第二天又浇一瓢水
  第三天再浇一瓢水
  我数着残缺的手指
  把浇水当成了日子
  洇湿的泥土上小虫歌唱
  你的嫩芽开始呼吸
  你绿盈盈地笑着
  一丝失落闪过心头
  这又有什么呢
  它不是施舍 也不是爱
  不是我救了你,是水
  我是一个意外
  和阴天的雷雨一样
  都是你生命中偶然的闪过
  然后杳无踪影
  就像你盼望的 从没来过
  陨落的桃子
  谁没有过成长呢
  譬如一只桃子 你和许多的小桃挤在一起
  叽叽喳喳 慌慌张张
  萌哒哒长满细小的毛发
  阳光雨露和土壤
  沿根须走进你的身体
  在你红晕的脸庞上尖叫
  你的一生由此清晰可见
  和其他桃子一样被清洗后咬开
  嚼碎,咽下
  消化
  然后成为人的身体的一部分
  主导那个人的高兴和忧伤
  或者被直接排出体外,回归大地
  尽管很平庸,但因为在意料之中,所以踏实
  岂料那只是其他桃子的一生
  你在冰箱里呆了一周
  你积攒了一生的青春和爱
  被狠心地封起
  哪里有什么浪漫的出走
  所有出走都是被人家抛弃
  你孤独地瑟缩在角落里
  像白头宫女一样给罐装啤酒讲故事
  罐装啤酒转过身
  和新到的三个鸡蛋眉来眼去
  你积攒了一生的青春和爱
  转眼便皱纹累累
  当初那个人被你的鲜艳诱惑
  现在他这样浪费你一生
  你本该惨烈地被他消化
  却阴差阳错地寿终正寝
  那个浪费你一生的人
  扔你进垃圾桶的时候,还认真写一首诗
  貌似祭奠你
  谁知道他祭奠谁
  他祭奠的人没有未来
  你却可以让果实在垃圾堆上落地生根
  地铁
  你说它是一幅行走的画吗
  这些行走的表情
  呆滞的 麻木的 走神儿的
  现在就很生动
  眼底泛起的泪光
  兴高采烈的讲述
  以及沉思时的自言自语
  抬头查找路线时的惊讶
  渐渐拉远镜头 还是
  呆滞的 麻木的 走神儿的
  每一个充满诗意的远方
  都有一个如何都躲不过的终点
  低头默读手机的那些人
  终点藏在他们心底
  一眼就可以看到
  空调很凉 比家里还凉
  坐着闭目养神
  或者目光空洞拉着扶手
  拥挤也可以忍受
  聒噪也可以将就
  就像人生必须认命
  毕竟知道尽头在哪里
  巨大的冲动在地下穿行
  这些能量的细胞被重新组合
  已经毫无力量
  他们仰望地面也看不到拥堵
  看不到汽车擦碰后的争吵
  他们也许被抛弃了
  好在还有下一站
  每一站都给你一个希望
  下去的人你凝视她的背影
  走就走吧
  上来的人你只敢轻轻对视一下
  然后把眼神移开
  来就来吧
  下一站又会分开
  灰尘
  透过阳光才看到你 你还会跳舞呢
  一天从这里开始 本来是个阴天
  因为你 我又一次被阳光灼痛
  我每天都清扫屋子
  让它和我的文字一样干净
  扫帚用坏了一把又一把
  鸡毛掸子由胖变瘦
  每件物品都因你日渐消瘦
  你的故乡在哪里
  是否是个鲜花盛开的地方
  你因为什么离开那里
  是否也曾发誓到处流浪
  是谁带你走了这么远的路
  与我邂逅
  飘啊飘地
  占据了我一天的时光
  而你并不专一
  你躺在谁身上你就是谁
  你就是绿萝 你就是发财树
  你就是镇纸 你就是书籍
  你就是杯子上的一滴水
  你就是床头掉落的一根头发
  你比我还占据着这个卧室兼书房
  细小的呼吸都感觉到你
  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寂寞
  多大的寂寞才让我看到你
  穿过空旷的早晨
  我知道空空的眼前 你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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