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文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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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霸:冀悦玲(大家叫她倔玲,因为发音相仿),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2009级本科生。
  学霸事迹一:雅思8(满分9)、托福118(满分120)和GRE语文 168(满分170) 数学 169(满分170) AW5.0(满分6.0);
  学霸事迹二:大一学分绩接近3.9,三年成绩学院排名专业第一。
  倔玲或许已不在江湖许久,但江湖上还是有倔玲的传说。
  2012年暑期在美国学习时,倔玲在人人网上发了两篇日志。一篇关于英文考试。她参加过雅思、托福和GRE三大出国英语考试,均以接近满分的成绩通过。日志下有人夸张地回复:“看到楼主的考试分数,初看一遍心已下沉,再看一遍泪已夺眶。”另一篇则比较浪漫,关于当时热映的《蝙蝠侠3》,不过标题就已经说明这不是一篇粉丝视角下的影评——《蝙蝠侠3:黑暗骑士崛起——革命的隐喻、文本酷儿化和其他吐槽》。可能这“短短”的标题里就有让人无法理解的词,但是,熟悉倔玲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写作的常态。她热爱英美文学,不过很难称她是文艺女青年。如果非要贴一个标签,那么或许可以用倔玲自己提出的概念:文科geek。当然,同学对她还有个更大众化的叫法——学霸。
  不经意锻造的“英语大牛”
  大一入学之后,倔玲第一次惊艳全年级,是她的雅思成绩——8分。到了大四,倔玲已经考遍了三大出国英语考试,每项均以接近满分的成绩通过。“英语大牛”是第一个贴在倔玲身上的标签。然而,倔玲认为这只是她热爱英美文学的副产品——大量阅读和大量观影,让她的英语水到渠成地好了起来。倔玲曾在日志中写道,2012年去美国,因为口语太好,餐厅服务员没有意识到她是留学生,因此没有向她介绍面包中各种酱料的区别。
  对于这些和她本科生涯纠缠在一起的考试,倔玲有自己的独特反思:“出国英语考试的意图,不在于筛选,而在于测量。”倔玲认为,托福和雅思的目的在于全面测量一个人的英语实际水平;GRE的目的则是测量一个人在英语言环境下从事学术研究的基础技能。这些考试没有分数线,没有排名,“如果大家还持有应对筛选的态度去应对测量,就像是在写一篇离题作文。”在有关英语考试的那篇日志里,倔玲对出国英语考试做了全面分析。但是,高分大牛倔玲并没有给出所谓的复习建议或者备考技巧。在倔玲看来,为了通过考试而突击复习的策略完全是错误的逻辑,最本质的备考手段,应该是持续不断地提高英文能力,以达到能够出国学习的水平。
  至于GRE,倔玲认为这是在国人话语里被异化和魅化的典型。提起GRE,大家头脑里自然浮现的就是一个变态 恐怖的形象,是横亘在国人通往国外研究生院路上的最大敌人。“其实GRE不是敌人。”倔玲在美国期间选修18到19世纪的英国文学时,发现启蒙时期的诗歌里,几乎每一行都有一个GRE词汇。倔玲意识到,GRE的可怕之处实际上在于国内和国外本科教育的鸿沟——我们用一种迥然相异的方法度过了本科生涯,但是要面对为美国本科生涯准备的考试。“国内的文科真是太好混了。”倔玲如此感叹。在美国上暑期学校,她每天课余至少花两小时专门阅读文献,而这属于“很一般的阅读量”。文科学生的学术水平很大程度上建立在阅读的基础上,但国内文科对学生的阅读量基本上没有要求,“所以,申请美国研究生院时,中国文科生会感到GRE分数的要求遥不可及。”
  倔玲犀利地指出:“这个问题归根结底就是——你那三年都干嘛去了?”
  幸福的“学术大牛”
  倔玲很清楚,国外院校对于文学专业的英语考试分数要求是极高的。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合理,高分通过GRE考试对于攻读文学博士学位的人来说,是顺理成章的要求。要和母语是英语的学生争取英美文学专业的录取名额,倔玲也一直在努力。她想尽一切办法去蹭英文系的课程,抓住各种机会锻炼英文写作,特别是提升学术写作水平,“确实还是会有笔跟不上脑子的情况,但是,这是我热爱的事情,我不会觉得痛苦。”
  对,倔玲最热爱的是文学和性别研究,而非她所学的新闻专业。
  尽管直到现在,倔玲在学院还保持着专业排名第一的成绩,“从大二开始,我就把专业学习的优先度降低了。”倔玲笑称再也没有大一时学分绩接近3.9的辉煌,但她从文学的世界里收获了更多。
  倔玲家里人都是理工科出身,文学被他们定义为不靠谱。尽管看过大量英美文学,倔玲在高中还是老老实实地学了理科。长期以来接受的理科教育,让她从未想过把文学当成一种正经的职业。甚至,如果不是高考失利,高中学物理的她可能会去清华,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科女。直到倔玲抱着那本厚厚的专业填报指导手册开始纠结专业时,她才确定,自己骨子里还是爱文科的,“人大新闻,是我的分数能够报到最好的文科专业。”至于文学,人大当年不在倔玲的省份对理科生招生。
  “其实我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社会大环境会让你随波逐流,限制你的天分。比如我,就从没想过文学研究能是事业。大一入学,我也和周围人一样,真心想去当个记者。”但是,她终于拥抱了文学。大学二年级的一门“传播理论课”,让她意识到自己长于理论;香港交流旁听的英语系课程,让她意识到——“我非常想做文学研究”。倔玲当时下定决心,要去国外攻读文学博士,将文学研究作为自己的终身职业。
  提到文学,因为头天熬夜看电影写小说而显得有些倦怠的倔玲,立刻有了神采。她反复形容自己对于文学的热情,就如同球迷之于球赛和球队。球迷对熟悉的球队如数家珍,球迷绝不会把熬夜看球当做痛苦,所以在文学和性别研究这件事上,倔玲得到的是满满的幸福感。“你知道吗?当你确定去研究某个领域时,你发现你在这个领域上已经有过那么多积累,这真的很幸福。”
  最幸福的是2012年夏天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上暑期学校的经历。倔玲说,生活如做梦一样。气候怡人,还是文化圣地,更是英文与性别研究的重镇。每天上喜欢的课程,感受文学的魅力,有空了就去看看演出,而且风景优美——美好到逆天的生活,短短六周,倔玲幸福感爆棚,写下了日志《蝙蝠侠3:黑暗骑士崛起——革命的隐喻、文本酷儿化和其他吐槽》。在这篇影评里,倔玲从西方文学叙事理论和酷儿理论的视角出发,对《蝙蝠侠3》进行了她个人化的评析,如同一篇小论文,“其实一切都是一个表达的过程,只是表达方式的不同。”
  倔玲独特的学术化人人日志风格,来自其在香港和美国期间接受的学术规范训练。她会认真地把引用别人观点的部分标出,写上注释;用“总分总”的论文结构来组织她的日志。她说,如果用了别人的话不加注释,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以是倔玲同学而自豪
  “倔玲肯定算是学霸。她能在一个特定领域上有集中兴趣,并很清楚如何走上她想要的学术道路。”倔玲的同学如此评价她。“要说学霸,肯定是倔玲!我以是倔玲的同学自豪!”另一位同年级的女生也没吝啬赞美之词。
  在对倔玲的评价上,学霸这个词都以褒义呈现。
  在倔玲看来,学霸本身是个中性词,包含两个层面的意思:一是学习成绩好,二是在学术领域有所成就。“我被提名了。”在说到被提名学霸的时候,倔玲举起双手,比了个“打引号”的手势,“其实,我之前还在琢磨学霸这个词。真正的学霸,尤其是人文社科的学霸,他们做研究在某种程度上有一个共同目的,就是打破人们的刻板印象。然而,学霸这个词本身就是一种刻板印象。这就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旨在打破刻板印象的那群人,又被人们再度标签化了。”
  倔玲会从理论的角度出发,来思考日常生活中这些看起来和理论毫不沾边的东西。她再度向记者抛出了一个新名词——文科geek。geek这个词人们并不陌生,随着《生活大爆炸》的流行,沉浸在理工科世界里的geek男刮起了一股“smart is the new sexy”的风尚。“但是文科geek呢?理科geek拿科学的眼光解释生活,可能被人们认为萌,但是文科geek从人文社科的理论视角看待生活,反而会被认为装。”倔玲不想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她说,一定要以平和包容的心态进行讨论,避免引起他人的不适,这样才能打破文科geek留下的刻板印象。
  忘记说了,刻板印象也是一个人文社科领域中的理论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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