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层蛋糕般的法国留学生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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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外留学生活,就像一个千层蛋糕,层层叠叠,看上去很美,但个中滋味,只有真正吃过的人才知道。
  大四那年,我以交换生身份去了法国的保罗·塞尚艾克斯一马赛第三大学(简称为马赛三大),学习管理学基础,为了更快地适应语言,同时也申请了一个大学预科课程。第二年回国领取毕业证后,经过了一系列的材料申请和面试,终于读到了硕士,学习文化机构行政管理。
  离开法国前,我重游以前走过的每一个角落,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米哈勃大道。这里有着全镇最美的喷泉和梧桐树,多个世纪前,贵族庄园主和穿着蓬蓬裙的贵妇人坐着他们的马车在此游玩,而今,这里已成为镇内一个重要的文化中心。人们在两边的咖啡厅里歇息,在那滴滴的香浓里欣赏街头表演者带来的优美旋律。
  我在一棵梧桐树下坐着,一个街头艺人拉着小提琴向我走来,我对他微笑,拿出两个铜板给他。他向我回以微笑,然后又拉着小提琴,慢慢走远。一切都已然过去,不管是当时的青涩懵懂,还是疼痛欢快,都已编织成一个巨大的包裹,我期待着早日破茧成蝶。
  临行前的晚上,大家为我举办了一个送别晚会,朋友还亲手给我做了一千层蛋糕,上面用法文写着“这不过是个再见”,看到蛋糕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决堤了。第一层普罗旺斯并不浪漫的“见面礼”
  2007年9月2日,我第一次乘坐国际航班,第一次在飞机上看了3个小时的日出。我读书的城市,在普罗旺斯的一个小镇,飞机先得在巴黎经停,再飞向马赛机场。走到机场门口呼吸在法国的第一口空气,清晨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我们对着往来的汽车叫道:“巴黎!你早!”
  接着,又上了飞机,还记得即将着陆的时候,看到的那一片湛蓝。随着飞机慢慢地靠近,我们看到了美丽的海岸线,一个同学忍不住尖叫起来:“地中海!”接着,我们都情不自禁地跟着欢呼。身旁的法国空姐不但没有阻止我们的吵闹,反而对我们微笑示好,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好想对她说:“我马上要到这里生活了!对,就在这美丽的海边!”
  下飞机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的行李被航空公司漏在巴黎机场。尽管我之前学过两年法语,但当时的口语不算很好,幸好大学派来了接待生Romain,他陪我到机场紧急事务办公室去询问,结果那个办事员给了我一件明显不合尺码的T-shirt(上面印着:“舒适、放心,法国航空”)。一个洗漱袋(内含劣质牙刷一支,小型香皂一块,微型牙膏一支,还有一梳就断齿的梳子一把)。那个可爱的办事员一边微笑着对我说:
  “我们将努力帮您把行李找回来。”一边迫不及待地把我送出了办公室。Romain用司空见惯的语气对我说:“没关系的,这种事在法国经常发生。”
  就这样,我穿着“舒适、放心”的大号法航T恤度过了我在法国的第一个星期,然后终于等到了自己的行李。
  兴奋和新鲜感过后,我将要面对的是真真实实的留学
  生活。到那时,烦躁、担忧、思乡的情绪是否会如同那片海一般延绵不绝?
  
  第二层异国他乡的蜗居
  
  刚入校不久,我们就赶上了马赛三大的六百年校庆。尽管是这样一所优秀的大学,也只有分散在城市各个角落的几栋教学楼(含教员办公室)和一栋三层楼的图书馆而已。事实上,除了部分国家重点公立大学和某些财大气粗的私立大学之外,多数法国大学都没什么校园环境可言。
  由于没有校园,也就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宿舍,学生都需要自己出来租房子,而交换生、实习生和家庭条件相对较差的学生则可以申请在“大学城”里面入住。法国的大学城由国家拨款赞助,因此租金相对便宜。有些大学城跟中国的宿舍楼差不多,两人合租一个房间,更多的还是单人单间,全层共用厕所、浴室和厨房的学生公寓,每个学生有7至15平米不等的个人领地。
  我当时住的地方叫I’Estelan,是距离主要教学楼最远的大学城。由于法国日短夜长,冬天我一大早出门去上课,从天黑走到天亮,很有一种走过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常有人认为我们大学城的档次低,佐证理由除了地理位置偏僻和房租低廉之外,还有楼内较高比例的黄种人和黑人。刚开始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相当不爽,后来在每次交房租时我就会觉得虽然要承受种族尊严的伤害,但总比承受荷包的伤害好吧?再说,这也是一个没有必要太较真的客观事实。于是,在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之下,我软弱地屈服了。
  这738个日夜,值得书写的东西实在太多,从想象的美好到生活的艰难,新鲜夹杂着磨练,我也曾不知所措,甚至痛哭流涕,但我仍然坚持、适应、最终爱上,直到造就了今时今日的这一个千层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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