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那份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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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黄的阳光被软云均匀涂抹在墙上,显出颗粒般的质感。
  老街像是一锅小火慢炖的骨头汤,只有一家裁缝店一直不温不火,狭窄的店面被挤在角落,墙角生出了几丛苔藓。看着这萧条之景,心中不免有些苦涩,想起那篇被退的稿子,不满、失落、低沉的情绪在我心中肆意蔓延。
  “进去吧。”母亲在身后催促。一打开门,是一股呛人的烟味,我不停地咳嗽,烟雾缭绕处,我看见一个满面皱纹的老人坐在椅子上抽着旱烟。“对不住,呛着你了。”他赶忙灭了烟,打开大门通风,才转了身朝我们歉意地笑,“要缝补些什么吗?”“这儿。”母亲递给他袋子。无心于此的我突然看见墙上挂着的旗袍,白色的布上绣着精致的花朵,淡蓝、天蓝交叠,花瓣层层叠叠,生机盎然。
  似是注意到我的目光,老人苍老铿锵的声音响起:“小姑娘,喜欢旗袍啊?”我似乎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是啊,它们都好精致,和画一样美。”母亲应和着:“是啊,做一件吧!”
  “师傅,什么颜色好看啊?”他打量着我,笑道:“水红吧,衬肤色。”“嗯。”我看见他的眸子似乎清亮起来。他转身从衣柜里取来一叠布,我看见里面还有些褪色的衣物鞋帽,心下疑惑:“您住在店里吗?”“是啊,都住在这儿几十年了。”他温和地答道。“可,这屋子也不大啊,还放这么多东西,不挤吗?”他抬头,目光温柔地环顾四周,“我也没什么亲人,守着这些东西我心安。”
  量了尺寸,他在布上用粉饼涂抹,然后手执银剪,剪似鱼,布似水,鱼在水中游,水面莲生香,鱼停,水止,水花散。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熟稔至极。这时,母亲把我拉到一旁,她说,这李裁缝十几年前可是远近闻名的,就是这些年,买手工旗袍的人少了,生意才这么不景气。
  伴隨着母亲一声沉重的叹息,我似乎看见当年的李裁缝执尺握剪,面对生活,满面笑容。那现在呢?
  我深深地望着那专注的身影,虽然额头上的深沟盛满了岁月,但他的眼中仍凝聚着热忱。他仍然坚守着这份传统手艺。
  过了很久,当我从他手中接过沉甸甸的旗袍时,我问他店铺还会开多久。他似乎很是惊诧,然后缓缓说道:“这是我家,我哪儿也不去。”
  面对这赤诚的眸子,我终于懂得,无论这份手艺是否会被历史冲刷,他都会坚守他的热爱,因为他的心安放于此。
  原来,即使面临挫折,也不该失意,因为心安,因为此处是吾家。
  我相信,他一定会乘着孤独的轻舟越过万重山。
  ‖江苏省淮安市翔宇教育集团淮安外国语学校‖指导教师:张诚
  老街、小店、古香古色的旗袍,这些看似萧条却浸透着时光味道的景象,伴着老裁缝笑意盈盈的问答,立时铺陈起鲜活的意蕴。精致的花样绣进了匠人细密的心思,鲜亮的色彩晕染着匠人沉淀的热情,而那些深皱纹、旧剪刀、满屋挤挤挨挨的老物件,都述说着匠人心底对手艺的坚持……生长于斯,钟情于斯,心念不摇,便安之若素。
  苏轼词云:“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既说出了他随缘自适的旷达与乐观,同时也表明了一代文豪对待逆境的人生态度和自我坚持的处世哲学。所以,当这一句点睛之笔出现在这篇小文之中,老师傅面对自己手艺的那份热忱、执着、宁和,立即与遥远的东坡思想产生了辉映,给小作者上了生动的一课,赋予了他生活中沉甸甸的启示。
  【适用文题】热爱;美丽的遇见;宁静……(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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