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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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中国医疗精英的摇篮、疾病的终结之地、医德的代名词、温暖的安全感……
  九十年来,“协和”二字见证着中国现代医学的发展,更是医学教育的精神所在。在有些东西正离我们渐行渐远的时代,它在人们心中的分量,更加厚重。
  
  •一•
  沿着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王府井大街,拐入帅府胡同园路,你会看到一片中式传统的老建筑:琉璃绿瓦顶、仿汉白玉的围栏、水磨对缝的青砖墙壁相得益彰。
  穿过三面环楼、中轴对称的庭院拾级而上,抬眼便是“北京协和医院”几个遒劲大字。
  这仅是今日协和的西门一角。在现代化的校舍、保健基地、新急诊楼及手术科室楼竣工之后,这所医院的建筑总面积接近50万平方米,它拥有1800张住院床位、12000人次的最高单日门诊量、每年3.2万例住院手术……
  可协和的影响力,却并不仅仅体现在数字之中。
  这是这片巨大的建筑群落存在的第九十个年头了。它不动声色地矗立在繁华与市井之中,从容而庄重。每个拜访者,都会察觉无法名状的独特之处。比如老楼走廊拐角的墙壁,是光滑的弧面,既便于清理,又能防止病人不慎磕到——这种九十年前的善意设计,在今日更显其可贵。
  而庭院中,身着病服的患者们正享受着秋日午后的阳光,静坐或漫步,并与来往的护士打着招呼。平和与安详中,你不难体会现代传承了近百年的气质和态度。
  二十世纪初,在现代医学教育制度出现巨大变革的背景下,洛克菲勒父子筹划建立“远东最好的医学学府”。他们买下了六家教会医院共同创办的“北京协和医学堂”,收购了清代豫王府的全部房产。
  1917年9月,在著名主建筑师柯立芝的设计下,一个具有“中西合璧”风格的现代化医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PUMC)在王府旧址生长起来。
  1921年9月16日,“北京协和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正式收治病人。一个时代的传奇就此开始。
  “激动人心的故事——人与命运搏斗,失败摧不毁的理想。”洛克菲勒基金会的官员雷蒙德•福斯迪克这样形容道。中国人的生活,真正被西医撞击了。
  在之后的九十年里,协和这个名字创造了中国医学史上无数的丰碑。
  当时,协和医学院图书馆的馆藏医书被称为“亚洲第一”。收藏着《英国皇家学会哲学会刊》、《柳叶刀》、《美国医学会杂志》、《中华医学杂志》无数学界的权威学术刊物的创刊版。
  1919年,协和护校成立,首次在中国进行专业系统的护理培训,成为中国第一个把护士变成“天使”的学校。1931届毕业生王琇瑛,是第一位获得南丁格尔奖章的中国护士。
  1923年来到协和的兰安生,将“预防比治疗更重要的理念”推广到社区、学校之中,建立了中国第一个“公共卫生事务所”,被称为“中国公共卫生的第一课”。
  1932年,协和的毕业生陈志潜走入河北定县的农村做调查,对年轻的村民进行卫生医务培训,进行了首个乡村“赤脚大夫”的尝试,建立了 “世界上第一个系统的农村卫生组织”。
  在20世纪30年代,协和已经拥有一批“全国独一无二的”心电图仪等高精医疗设备。国内仅有的一台“铁肺”——一种利用电力压肺呼吸的人工呼吸机,曾经拯救了一位美国金融家的儿子的生命。
  抗日战争时期,协和生理学家林可胜组织“中国红十字会医疗救护总队”,半年时间内培训了1400余名医务工作者。
  上世纪60年代,黄家驷、曾宪九、林巧稚等一大批协和专家组成巡回医疗队,来到湘阴农村,并对当地农村医生培训,编写了《农村医学》和《农村卫生员》,给农村“留下了一支不走的医疗队”。
  每个1980年代进入协和的学生都记得一个故事。曾担任中国协和医科大学校长的顾方舟,研制了小儿麻痹活疫苗并在全国推广,使得1994年后中国本土再未发生脊髓灰质炎的病例。这比世卫组织“2000年前消灭小儿麻痹症”的目标提前了五年。
  “非典”时期,协和医院三位年轻专家冒着生命危险取到病人的鼻咽拭纸,分离出全国第一个SARS病毒株的时候,这枚病毒株被命名为PUMC——这是中国研制SARS疫苗所用的唯一符合标准的病毒株。
  自始至终,北京协和医院,都是中国现代医学界当之无愧的标杆。
  
  •二•
  静谧的展板前,一张张泛黄的病历展示着协和的变迁。
  工整的手写字迹,英文的检验报告,生动详实的手绘图例——你甚至能在纸张和照片上发现,关键的记录处,因用力过猛而出现的凹痕。前来观摩的人们,有的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有人则在一张展板上停留了近半个小时。
  9月中旬,协和新院史馆正式开馆。医院从数十年来留存的300万份病历中,挑选了979件进行展览,其中不乏张孝骞、林巧稚等一批医学大家的手笔。
  海量的病历,是协和建立以来宝贵的病理学资料,包含多个中国医学史上的“第一次”:1935年,神经科专家许英魁确诊我国第一例重症肌无力患者;1943年,内分泌学教授刘士豪进行了我国第一例胰岛素瘤切除手术;1956年,协和接诊了首例连体患者刘氏兄弟,完成了中国医学史上记录最早、最完整的连体人手术;1985年发现我国首例艾滋病病例……
  而孙中山、蒋介石、张学良、宋氏三姐妹等一大批近现代名人,也都在协和留下了自己的病案。
  “右肾是否一定要割,这是医学上的问题,我们门外汉无从判断。据当时的诊查结果,罪在右肾,断无可疑。”这是梁启超在“协和误诊,错割右肾”的传言愈演愈烈时,主动在《晨报》副刊上做出的解释。三年后,梁启超去世。他留给家人的嘱咐是:“以其尸身剖验,务求病原之所在,以供医学界之参考。”
  日本人侵占时期,1960年代纸张缺乏的困难时期,“文革”红卫兵打砸销毁的大潮下,一代代协和人顶着压力,甚至以命相搏,才保留下这些“活着的历史”。
  如今,电子病历已经在协和普及,但仍然有很多医生坚持手写。在协和,写病历是一个新医生所要学习的第一课——他们用这种形式传承着老协和人所坚持的医道仁心。
  当年林巧稚批改学生们观察初产妇分娩的记录时,只给了一个学生合格。大家百思不解,拿来那份病历,对比之下,只多出一句话:“产妇的额头上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一位医生对当年写的第一份病历记忆犹新,导师钟惠澜用红笔批阅了病历之后,“通篇已经没有几个字是原来的了”。
  协和用一种严进严出、高淘汰率、启发式教学的教育形式,培养出了占据中国医界半壁江山的精英。
  在一次神经内科学的课上,冯应琨教授问同学们:“你们是否见过癫痫大发?”同学们面面相觑。这时冯先生突然倒在地上,四肢抽动,口角吐出白沫,学生们大惊。而冯先生则没事儿人似的,拍打着衣服站起说:“这就是癫痫发作。”
  解剖学教授张鋆,从来不在课堂上使用已经印好的解剖图,而是在黑板上边画边讲。偶尔,他会两手握笔,左右开弓的画板书,被同学们称之为“绝活”,使枯燥的解剖学知识生动风趣。
   一次,全班同学集中看示教的时候,教授竟然领进一位全身一丝不挂的活人。他以这个活人为例,上下指点,解释体表与内脏的具体位置,比看解剖图更加清楚明了。
  “万婴之母”林巧稚在给学生们上课时,说的第一句话是:“受精卵比米粒还小得多,在母体内遨游一周,就长成一个孩子出来,这里面有多少奥秘需要探索。”妇产科专家杨秀玉回忆:“这句话激起了一个女医学生对生命的好奇,影响了我一生的职业选择。”那时的杨秀玉,在八年制的协和医读六年级,她决定去妇产科。
  在协和著名的“大查房”制度得以贯彻的时代,学生和年轻的医生们,常常为了迎接老大夫们的问询而紧张不已。老师们常常在隔夜就开始准备问题。
  有一次,一位大夫在查房时,提了三个问题:“心力衰竭的病人,经治疗后,如何判断他状态的好坏?有什么具体的现象能够说明?你应该怎么做?”
  在学生们七嘴八舌的讨论时,这位大夫走到病床前,抽出了一只垫在病人背后的枕头:“感觉是否还舒服?”病人点了点头。这位大夫说:“这就是比入院时情况好转了,原来不能平卧的,经过治疗可以平卧,这个简单的现象就能说明病人的病情经过治疗有所缓解。”
  后来,一位学生回忆说:“那轻轻的一抽,我终身难忘。”
  
  •三•
  作为协和八年制医学系的高才生,讴歌在毕业后并没有选择留下来做医生。她去了美国,做了三年的医学课题研究,2002年回国,现在在一家跨国制药公司从事研究开发。
  后来,她先后出版了《医事》与《协和医事》,记录着自己对于医生的理解和态度。
  谈起在协和求学的经历,她向《中国周刊》记者这样总结:“这是曾觉得无法坚持的八年,也是堪称艰辛和折磨的八年。”
  当年,高考选择填报志愿时,因为被一个故事感动,她放弃了清华和北大:林巧稚是老协和毕业的妇产科医生,习于协和,工于协和,卒于协和——她终身未婚,被称为“万婴之母”。那是讴歌第一次听说“协和”,她决定在这个坚持“自省、专注和慈悲”的医学院里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活。
  而八年之后,选择放弃从医的原因,她这样说道:“我们所追求憧憬的理想,在现实已无法落地。”苦行僧般的学习和实践中,她对于协和有着更深切的感情,而与协和这种严格的坚持越来越背离的现实,曾让她痛苦彷徨。
  在医患关系愈演愈烈的今日,协和——这个医疗行业的标杆,也正处在艰难的关口。
  当你走进协和的候诊大厅,总会有人凑上来询问:“要专家号么?200元。”比正常价格高出几十倍,生意却依然络绎不绝。某些高龄老专家在周末的休息日依然坚持门诊,忙到中午想要歇一会,却被加不上号的患者破口大骂。
  讴歌的书中曾提到过一位朱姓大夫,她1995年来到协和,从实习生干到主治医师。她选择的科室,收入是整个医院最低的。与她同龄的“选择其他道路”的年轻人,大多过上了另外一种外表光鲜的物质生活。每周四是科室固定的大查房时间,先是汇报病例,然后查看病人,最后集体讨论——外院来交流的医生,会惊讶于这一套“古老的、一直坚持的”程序。
  她甚至不知道“大处方”、“拿回扣”、“拿红包”。讴歌形容她活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有着自净过滤系统的、清苦的世界里”。
  当被问到,如何在这个清苦的科室坚持到现在,她回答:“协和的名声很高,在中国几乎老少妇孺皆知,外界对每一个协和医生的期望值也很高,我希望和这种名声匹配。我们的一言一行,在别人眼中都代表了协和形象。”
  在协和儿科老专家吴瑞萍的记忆里,一个多年前的医患纠纷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担任儿科第一住院大夫期间,一位十岁的女孩,被拟诊为颅内肿瘤,为确诊,医生提出做气脑造影术。家长得知其中的风险之后,决定不做。就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女孩病情出现恶化,经抢救依然死亡。家长怀疑医生未经同意就做了造影术,大吵大闹。
  而负责主管女孩的医生,在整理尸体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女孩的母亲看到此景,没有说话。后来,死者家人默默地离开了。那位母亲说,医生的同情心和认真的工作态度,触动了她。
  2007年,一个身患严重脊柱后凸畸形合并双下肢完全瘫痪的患者来到了协和——她的脊髓已经被压迫得非常细。在讨论时,大家的观点趋向于:即使手术,也无法完全治愈,而且,要面临极大的风险。这时,邱贵兴院士坚持手术:“如果病人是我们的家属,我们应该怎样选择?医学风险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应该做好沟通和准备,让病人脱离痛苦。”
  术后一个月,奇迹出现,病人逐渐康复,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而邱院士的话,让每位在场的医生陷入思考。
  一位母亲在天涯上发表《记录在协和的点点滴滴》的帖子,描述了为女儿手术的过程。孩子的病是脊椎侧弯,需要植入十根以上的钢钉,这位母亲了解到,在同类的医院,这样的手术至少需要十万元以上,当她在协和结账时,总费用一共才8万3千元。
  后来,这位母亲清点了女儿的住院清单:成人尿垫/0.91元,镇痛泵/341元,护理费:二级护理7元/天,一级护理9元/天,住院费28元/天,干部单人病号100元/天。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与主刀大夫沈教授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他不仅建议在寒假手术,以免耽误孩子的学习,而且对每一个问题都耐心解释。
  “或许第一次的相识,我们无法知道沈教授的医术,但那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我们相信了一位医生的医德。”这个母亲感叹道。
  英国的撒拉纳克湖畔,镌刻着一位无名医生的铭文: 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在协和人看来,这份来自远方的湖畔铭文,正如那三百万份病例一样,阐释着医生的温暖关怀。
  今日的协和,依然静静矗立在喧哗的闹市之中。它带给当下的思考,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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