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外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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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今天,阳光越来越多
  万物经历了那么多的黑和恐惧
  终于熬出了头
  如果还有什么未完成
  那就准备好十面锣,八面鼓
  敲锣打鼓的把那些陈年破事
  深埋在身后的那一块土下
  荒凉随它去,无需再回头?
  枯草
  这些不起眼的小不点
  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
  或者是遭受了哪个巫婆的咒语
  一个个的无精打采
  你看啊,它们都低着头
  黄脸蛋,拉拢着耳朵
  缩着身子,再也不能长高了
  一個劲的矮下去,矮到泥土里
  直到路过的人认不出它们是谁。
  多年以后
  多年以后,年迈的我
  依然爱着这里的每一棵花草
  每一滴露水
  依然在这里供养着我的灵魂
  我依然会在这一片葡萄架下
  固执地写诗
  夕阳西下,我会面带微笑
  静坐灶间,舀半杯自酿的红酒
  和亲人们享受绿色朴素的食物
  偶尔,我会拄着拐杖
  慢走在枝叶交叉的小径
  目光攀上青藤,压住狂乱的心跳
  轻轻地说——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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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苇丛的神秘绝对不能被打开。  苇叶锐利如刀,小径弯曲如门环,绵密抚摩手指。  此刻,荡漾,超出了我所归附的大地。  几千年的我,几千年的深秋都是这样,  拨开一点苇叶,就听到一点光在清唱。  拨到尽头,有人,涉水而去,去哪里呢?  去哪里已显得不重要,背影,透明的了,  陌生,无限地蔓延,顺着茫茫芦花。  我始终对深秋抱有愿望,并为之着迷,  我从未停止过某种“幻想”。  有人,退居笼中,难寻
百丈漈:爱的深渊  遇见百丈漈就遇见了银河  这星辰的碎片,大海的飞花  压向心头的峭壁  多么决绝  为了一次塌陷的爱  做一次俯冲  这些颤抖的泪水  止不住的爱恨  一次次走向生命的纵深  河流再次被逼上绝境  而我必将是断崖下的一滴水  我说,我爱这深渊  李白情长,白发三千丈  百丈漈只是其中最為疼痛的一根  不要归答爱的对错  我失手碰翻了自己命运的水  必将义无反顾地交出自己  以清
汪剑钊的诗歌写作,就像一辆从俄语大地深处驶来的老式机车,语调重浊而情感沉雄,形式传统而诗思猛鸷,拖曳着一个智性抒情气场进入汉语诗坛。用剑钊自己的诗来说,这辆“赶在终点站消失之前”“肉感”的专列,像“憨厚的耕犁和镘头”,行驶在“建造爱情的水晶屋”途中,忠诚而炽烈,甚至有些认死理的宗教偏执。  一片啼啭的云飘过/遮住摩天大楼的避雷针/而我,把你肉感的短消息握在掌心/仿佛怀抱一个盛大的节日/我随手整理了
一定是薔薇和风在说话  窗外,有她的香气  微醺的黑  一定说的是很久远的故事  夜那么长  月亮的杯盏还是空的  你有故事,我必备酒  蔷薇与玫瑰各有各的苦衷  但刺,一样的尖锐  今晚的月亮像爱情  我看它一眼,它薄一点  直到把它看丢了
捉迷藏  为了不被找到,他把自己埋在玉米地里,  玉米地上压着乌云。  一個人喊,我看到你了,你自己出来吧。  之前,他看过天气预报,暴雨马上就到。  又一个人带着哭腔喊,你出来吧,我们认输了。  幸灾乐祸在他心里咕咕冒泡。  玉米叶子像大刀片子,左挥右舞。  他嘿嘿一笑,嘻嘻哈哈的根须扎进了嘴巴里。  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会看见寻找他的人把煮  好的玉米,端上桌。  也要不了多久,他自己都很难把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会流干我的瞳孔  总有一天,衣衫褴褛的夜会向我眦裂的眼睑下跪  曾经狡黠的礁石撞击天空的床架  摇曳的月亮被镰刀割成众多岛屿  海浪拄着白帆捅破倾颓的晦星  它会坠入意志的薄暮并分裂成焦躁的海港  我怒视从那儿爬出的一只钢铁巨鲸  用它伤痕累累的黑鳍砍下所有城市高楼的头颅  总有一天我会流干我的瞳孔  总有一天,死亡成为我血管里疯狂跳动的电钻  那些膨胀的手掌隔着铝片擦出缄默
濒危之地  如此靠近的马眼  比想象更大、更深邃  就像水井——润湿的青苔长出乌黑、长长的睫毛  我看见了善良和温顺,以及它那辽阔的忧愁。  它必定经过漫长的乡间小路  再来到菜市场灰蒙蒙的早晨  脏兮兮的,蹄子差点被泥巴覆盖  尽管不断抖动它那仍算灵巧的脚踝  身上的污渍仍然是无法摆脱的厄运  ——苍蝇在它的头顶盘旋。  它的主人,一个聪明而精于打算的老头  坐在稻草铺垫的车板吃糕点,胸口挂了个
专业篆刻教学27载  同学们陆续刻制完成,老师开始点评作品,“你的用刀很稳,线条也很有力度,但是印泥用的不好,印花过于模糊。” “你的刀法掌握得还不熟练,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跑刀,回去要多加练习。” “你的文字刻反了,山水刻成了水山,这种低级错误在考试的时候千万不要犯,否则我给你不及格,哈哈!”  宫老师的这门篆刻公选课从1993年开始,至今已经开了27年!  宫晓东老师来自中国人民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七十年的老骨头了  父亲用力地捶肩敲腿  说得轻描淡写  那些负重的关节  无医可行  敲打的疼痛  取代了原有的病痛  我羡慕父亲的这些疼痛  有取代的方式  还羡慕父亲能将疼痛说出来  说出来  疼痛就流了出来  我更羡慕父亲的笑容  一笑就牵动了几百块肌肉  也牵动了一种叫安宁的  物质  忘记  在我试图忘记时  人们反复提起  愤愤不平  无比惋惜  或者小心询问  然后在这个夜里  你
你身后的黄昏有多大  我所在的这个山头,就有多大  整整一个傍晚,我就这样默默走着  微凉的晚风越吹  萧瑟的林叶,似乎就要掩住远方汹涌的尘世  ——我爱着的庙宇在山中,松树林在山中  绿色的鳥鸣也在山中  而天边的暮色在飘散,夕阳在缓缓下沉  小路上,为什么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像你  但都不是你  村庄越来越安静  四月,阳光温婉  而山间的草木浩荡  就要一天天高过大地的沉默  村庄越来越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