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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站是乱得不能再乱,成千上万的人都在说话。喇叭里放着一首又一首的语录歌儿,唱得大家心更慌。
  “十点三十分开往港城的班车马上要启动了,请旅客们到第三车道上车……十点三十分……”候车室的广播响了,舒缓的女中音周而复始,很动听。
  候车室开始骚动,行李的碰嗑声、孩子的哭闹声、凌乱的脚步声参差起落。他像触电般站了起来,瞅了一眼畏缩在一边的她,伸出手去拎起行李……她也顺身站了起来。
  人们急不可待地朝车道出口攒动,出道口太狭小了,容不得两个人的躯体,于是,喧嚣声、咒骂声又连成一片。他很耐性地跟着凑合的队伍移动,她厌倦地跟上去。
  忽然,他感到背后的她拉开了距离,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失落感。他几次想扭头提醒她,但鼓了几口气,终又咽了下去。
  他和她机械地移动着脚步。
  “姗姗,你要……等我回来?”他终于说了,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她,这是今天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而她却失神地望着不远处一片树下枯黄的落叶,娇小的身体不觉得颤抖了一下。
  倏地,他怜惜起她来,热恋两年,为什么又要离她而去呢?仅仅是因为无所谓的桀骜不驯的流浪吗?不!那一块热土上有诱人的事业,有他施展拳脚的地方,然而也有人说那是花花绿绿的冒险世界。三天前,他不愿去挤重新组合中的位置,办了停薪留职手续,决计要到那块热土去,然而,她却没答应也不反对……
  他咽了一口水,挪近她身边;“姗姗,你要答应我,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他说不下去,他看到她似乎在轻轻地摇着头。
  “为什么呀?只有一年,一载春秋……我就会回来接你。”他急惶地说!“是害怕我不回来?是担心自己经不住寂寞……”
  “叭叭——”班車发出一声喇叭声,旅客们已陆续上车,他一下子慌了手脚,又拖起行李,近乎愠怒道:“你说话呀,为什么?你说呀……”
  或许是喇叭声起了作用,也许是她被逼急了,终于咬着嘴唇点了头,可嘴一松,泪光却浮漾上来。
  他似乎很无奈地用擂了一下脑袋,然而班车容不得他再拖延了,又发出一声喇叭声。他这才拖紧行李,奔上车去。
  他刚找到座位,车就开动了,他从车窗向车下的她喊:“请记住,记住这个小站,不要失去相信自己……”
  班车驶出车站,她孤零零地愣站着,一阵风将她脚下灰尘纸屑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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