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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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春节刚过,北京再次陷入雾霾之中。2月21日这天还首次达到了橙色预警状态,糟糕的天气之下北京对有关企业实施停产或限产减排30%污染物的措施。
  北京是污染重灾区,却并不孤单。2013年雾霾波及25个省,全国平均雾霾天数达29.9天,比常年同期多出10.3天,为52年来的峰值。就连远离主要工业地区的海南三亚都难逃雾霾侵袭。
  反空气污染的声音越来越高,政府也更积极地投入对雾霾的治理。
  在十八大以后,《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下称《计划》)出台,雾霾治理有了总纲,各省市也相继出台本区域内的大气污染防治计划及细则。十八届三中全会将建立生态文明机制纳入了改革决议,试图建立起严格有效的环境治理机制。
  地方行动计划
  2月17日,石家庄市集中拆除了辖区内17家企业的18套水泥粉磨系统、377个料仓。石家庄鹿恒水泥厂是被拆除的工厂之一,这家工厂的马经理告诉《财经国家周刊》记者,该厂原来年产100多万吨水泥,当地政府以产能过剩的理由要求他拆除。
  产能过剩只是部分理由,另一个背景是治污压力。
  2013年9月国务院出台《计划》,随后,各省也纷纷出台本身的相应计划,根据自身情况制定了应对办法。
  比如《计划》对燃煤小锅炉提出了非常具体的整治目标:到2017年,除必要保留的以外,地级及以上城市建成区基本淘汰每小时10蒸吨及以下的燃煤锅炉,禁止新建每小时20蒸吨以下的燃煤锅炉;其他地区原则上不再新建每小时10蒸吨以下的燃煤锅炉。
  河北制定的政策,速度比中央来得更快,将上述2017年的年限提前了两年,计划在2015年前达成目标。
  河北紧邻北京,因钢铁、煤炭厂众多而成为大气污染重地。2013年,在全国74个以环保部新的空气环境质量标准评价的城市中,十大污染城市里有7个在河北,石家庄、邢台、唐山、保定等均列其中,因此河北成为大气污染重点治理对象。
  任务经过层层下达分解,最后的执行者便是各市县。保定是污染严重的城市,在国务院、河北省公布各自的大气污染防治计划后,保定市在2013年9月也出台了该市的防治计划。
  根据保定的计划,2013年底前要全部取缔市区小洗浴、小旅馆、小餐饮、小经营部等未经环保审批的经营性燃煤锅炉,2015年底前淘汰市区建成区内10蒸吨及以下工业企业燃煤锅炉。
  综观各省市,整治燃煤排放的标准基本与中央一致,污染严重的河北、山西等北方省份多比中央定下的时间期限更紧、标准更严。
  但是并非所有的燃煤排放都能被完全禁止,煤炭仍然是不少省份的重要能源,因此,从中央到地方均规定要对燃煤排放的气体进行脱硫脱硝。
  建立区域联动机制
  大气污染防治早已不是一个城市、省份或者一个部门单打独斗所能解决的问题,加强区域联动是大趋势。
  2013年3月23日,京津两市就已签署加强经济与社会发展合作协议,其中就有不少联手治霾的内容。
  协议提出,加强京津PM2.5污染治理合作,加大节能减排力度,大力压减燃煤、减少工业排放,提升车用燃油标准、发展清洁能源汽车,促进京津地区空气质量持续改善。建立京津环境监测数据及空气质量预测预警信息共享机制,开展环境监测能力项目合作,探索建立重污染天气的应急联动预案。
  为确保协议取得实效,京津双方将建立两市领导高层协商机制,研究合作中的重大战略问题,组织两市相关部门对口衔接,具体推动各项合作任务的实施。
  北京与河北也有类似协议,以推进大气污染联防联控工作。
  但这一机制的运行难度不小。
  公众环境研究中心主任马军长期致力于推动大气污染治理。
  他告诉《财经国家周刊》记者,现在大气污染已经不是一个城市的问题,而是区域问题,在区域里水泥、火电、化工的污染气体排放量远远大于其他。但和北京市政府的人士沟通之后,感觉他们认为最困难的就是区域联防联探这一部分。
  “北京可以自己管自己,但要管到别人那里就很困难。”他说。
  加强市场手段
  马军表示,这两年政府制定了许多政策,政策也针对了一些关键问题,比如说煤炭消费量的控制、产业结构的调整,但这些问题触及的利益是很大的,如果没有社会共同的推动、监督的话很难落实。
  这或许是大气污染治理中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仍以河北为例。在拆除水泥厂项目中,石家庄市政府公开表示,这些拆除行动将造成直接经济损失约10.8亿元,涉及职工3780人,减少产值近61亿元、财政收入3亿元。为此石家庄市、县两级政府拨付专项资金,对拆除企业给予适当补偿和奖励。
  鹿恒水泥厂马经理说,他得到的补偿有1000多万元,但低于水泥厂的资产总额。
  2013年财政部曾发文说专项拨款50亿元,重点用于北京、天津、河北、内蒙古、山西、山东这六个省份的大气污染治理,重点向污染严重的河北省倾斜。
  这笔资金将以“以奖代补”的方式,按上述地区预期污染物减排量、污染治理投入、PM2.5浓度下降比例这三项因素分配。
  2014年2月12日中央财政再设专项基金100亿元,对重点区域大气污染防治实行“以奖代补”。
  截至记者发稿时,河北省环保厅宣传部门人士表示,尚未得知有关这些款项的具体通知。
  当政府以拨款方式来推动大气污染治理的同时,市场也早已闻风而动。
  高盛高华证券发布报告说,2013年出台的治理污染政策明确提出控制煤炭消费,东部区域将大力控制钢铁、水泥等高耗能行业的产能,目前的经济结构转型和控制污染都使得短期煤炭需求难以显著好转。
  另一方面,脱硫脱硝等环保产业市场火热,数百家脱硫脱硝公司成立,就连大唐、华电等发电集团也纷纷成立相关服务公司。
  对于雾霾治理来说,这或许是更大的推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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