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2月，毛泽东访问苏联归国，途经松江省（1954年并入黑龙江省）时，中共松江省委安排他住进了哈尔滨颐园街1号的一栋高档别墅里。毛泽东看了看四周，说：“这个地方不好啊，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沾染官僚主义才怪哩。”于是，他问松江省委负责同志现在是住楼房，还是住平房，负责同志回答说：“住楼房”。毛泽东则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进城了，不要忘记人民群众……可别上得楼来、下不得楼去，脱离人民群众啊。”随后，当省委负责同志请毛泽东为松江省委题词时，毛泽东挥毫写下了“不要沾染官僚主义作风”10个大字。
　　毛泽东对官僚主义可谓深恶痛绝，无论是革命战争年代，还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他曾多次在谈话和文章中对其进行抨击与批判。

为官僚主义者画像

　　1944年，在延安的一次干部会议上，毛泽东念了一首《咏泥神》的旧体诗，为官僚主义者做了一番惟妙惟肖的画像。他说，除了“三餐不食”这一点外，官僚主义者就像是一座泥神像：“一声不响，二目无光，三餐不食，四肢无力，五官不正，六亲不靠，七窍不通，八面威风，久坐不动，十分无用！”意思是说，官僚主义者都是一些高高在上、养尊处优、闭目塞听、脱离实际、脱离群众的人。这样一种人对人民群众与革命事业自然是“十分无用”的。
　　这种“素描”，形象而具体，既为全党警惕和批判官僚主义竖起了靶子，也让那些犯有类似“政治病症”的人对号入座，自查自纠。

要把“这个极坏的家伙抛到粪缸里去”

　　对官僚主义的实质与危害，毛泽东看的非常透彻。他曾一针见血地指出，“无论在地方工作中，在军队工作中，无论是官僚主义倾向或军阀主义倾向，其毛病的性质都是一样，就是脱离群众。”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始终同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是我们党取得革命胜利和建设发展的重要保证，如果因官僚主义脱离了群众，那么就会造成严重危害。
　　首先，会严重损害党群关系。密切联系群众是我们党同国民党等其他党派相比的一大政治优势，正是靠着这一优势，我们才会赢得民心，取得胜利。因此，任何脱离群众的现象都会引起毛泽东的警觉。1932年，针对苏维埃政府出现的一些官僚主义现象，毛泽东就严肃指出：官僚主义、脱离群众，破坏苏维埃与群众的关系，对于苏维埃胜利和发展，有莫大危害。1943年，在招待陕甘宁边区劳动英雄大会上的讲话中，毛泽东强调：“如果我们做地方工作的同志脱离了群众，不了解群众的情绪，不能够帮助群众组织生产，改善生活，只知道向他们要救国公粮，而不知道首先用百分之九十的精力去帮助群众解决他们‘救民私粮’的问题……那末，这就是沾染了国民党的作风，沾染了官僚主义的灰尘。”他要求那些“沾染了官僚主义灰尘”的人，赶紧“用一盆热水好好洗干净”。
　　其次，会严重削弱党和人民政府的威信。官僚主义者往往蛮横专断，强迫命令，不顾实际，盲目指挥，且喜弄虚作假，欺上瞒下，长此以往，必将损害党和政府形象。1953年，针对邮电部一些官僚主义者强迫群众给党中央打致敬电报和写致敬信的作法，毛泽东就曾严厉批评道：“这就在人民面前把共产党表现得不像样子，大大损害了共产党的威信。”
　　再次，会影响党的任务的完成和路线方针政策的执行。早在中央苏区时期，毛泽东就分析指出：“不反对官僚主义的工作方法而采取实际的具体的工作方法，不抛弃命令主义的工作方法而采取耐心说服的工作方法，那么，什么任务也是不能实现的。”由于官僚主义者“工作上讨价还价，政治上麻木不仁”，且有“五多”现象，纵使中央有什么好的路线、方针、政策，也会影响到其贯彻执行。
　　最后，会使党的干部蜕化变质。官僚主义者常常自以为是，唯我獨尊，不仅“摆官架子，好逸恶劳”，而且还“图享受，好伸手”，久而久之，就会造成宗旨意识淡漠，理想信念丧失，革命意志衰退，政治生活蜕化。

　　正因为官僚主义会给我们党和人民的事业带来种种危害，所以，毛泽东强调：“官僚主义的领导方式，是任何革命工作所不应有的……要把官僚主义方式这个极坏的家伙抛到粪缸里去，因为没有一个同志喜欢它。”

反对官僚主义作风是一项长期历史任务

　　1953年1月，毛泽东在一份题为《反对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和违法乱纪》的批示中指出：“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在我们的党和政府，不但在目前是一个大问题，就是在一个很长的时期内还将是一个大问题。”之后，在2月的全国政协一届四次会议闭幕会的讲话中，毛泽东再次强调，在今后一个时期，“重点在反对官僚主义。官僚主义克服了，下面的命令主义、违法乱纪一定会克服。”那么，究竟该如何反对官僚主义呢？毛泽东对此进行了一系列思考与探索。
　　其一，要坚持走好群众路线。在毛泽东看来，官僚主义的本质是脱离群众，相应的，克服官僚主义的最好办法就是密切联系群众。因此，无论在革命战争时期还是建国执政之后，毛泽东一直倡导党员干部要走好群众路线，“当干部的首先要放下架子，打破个人英雄主义，忘记自己是什么‘长’……而到群众中去学习”，要“以真正平等的态度对待干部和群众”，“这样一来，党和群众就打成一片了，主观主义，官僚主义，老爷作风，就可以大为减少，面目一新。”
　　其二，要勇于揭发，敢于斗争。毛泽东指出，“凡典型的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和违法乱纪的事例，应在报纸上广为揭发。其违法情形严重者必须给以法律的制裁，如是党员必须执行党纪。”1956年9月，他要求全党“用极大的努力在每一个党组织中，在每一个国家机关和经济组织中，同脱离群众、脱离实际生活的官僚主义现象进行斗争。”
　　其三，要加强检查监督、建立制度保障。1953年2月，毛泽东在与江苏省委负责人谈话时指出，领导要抓三条，一是抓调查，二是抓指导，三是抓检查。“不调查要犯主观主义，不指导不检查要犯官僚主义。”为此，各部门要加强监督检查力度，经常“派有威信的负责人员下去检查工作”，及时发现并纠正官僚主义行为。他还认识到要通过制度建设保障成效，提出“建立各种制度，保证贪污浪费和官僚主义不重犯，或犯了也易克服”。
　　在“当前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依然突出，又有新的表现形式”的情况下，重温毛泽东对官僚主义的批判与思考，无疑为我们今天反对官僚主义作风提供了有益借鉴。
　　（作者单位：常州大学怀德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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