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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选取库区移民大县云阳为研究地，将县内莲花市场和水库路中的城镇移民作为研究对象，试图通过默顿的相对剥夺感理论来解释三峡库区城镇移民搬迁后对目前生存状态的看法和心态，为政府制定和落实移民后扶政策时提供一定的依据和建议。
【关键词】相对剥夺感视觉；三峡库区；城镇移民；生存状态
一、关于相对剥夺感的理论研究
相对剥夺感（relation deprivation）这一概念是由美国社会学家斯托弗等人在《美国士兵》（1949）一书中首先提出的[2]，但真正将相对剥夺理论发展并完善的是美国社会学家默顿，他在《社会理论与社会结构》通过对斯托弗的《美国士兵》中相关数据的更为深入的研究和解释，将相对剥夺这一理论进行了完善，并发展成为一种关于参考群体的行为理论。首先他把概念相对“剥夺”转向了“相对”剥夺，更加着重研究比较之下人们的心态问题，同时对相对剥夺感产生的参考群体进行了分类研究，一类是隶属群体充当参考群体，主要通过对美国士兵内部受过良好教育的士兵却对晋升机会怨言颇多，相对剥夺理论正是用来解释这种看似矛盾的心理，较高的晋升率将在群体内诱发出过高的希望和期望，由此产生被剥夺感而导致的对于晋升机会的不满，另外一类是多重参考群体，其实包含了冲突的参考群体和相互支持的参考群体（罗伯特.K.默顿，1968[3]）。人们在评判事物时，不仅用高一级的群体作为参照，也常常与次一级的群体作比较，与不同的群体做比较会产生不同的心理感受。相对剥夺概念经常被用来解释一种反常的发现，看似背离常规背后却隐藏着其合理性和逻辑性。
目前国内的关于相对剥夺感的研究较少，相对来说还是学术上的一个空白，从中国知网CNKI上检索到的论文只有20篇，而国内已有的关于相对剥夺感的研究存在一些问题：一是研究对象局限在固定群体内，尤其是集中在转型期的中国民众和农民工群体，缺乏对于一些有着特殊问题特殊身份群体的研究，二是对于相对剥夺感概念的界定并不明确，因为在西方提出者的书籍中也只是对这个理论有一个较好的阐述和发展，并没有给予清晰的概念界定，概念的模糊也使得国内许多研究者在对于这个问题的理解也有很多不同。本文选取三峡移民这个较为特殊的群体进行研究，同时以默顿的《社会理论与社会结构》书中对于相对剥夺理论的阐述为基础进行分析，具有一定的独特性和创新性。
二、对于云阳县莲花市场的个案研究
莲花市场位于云阳县外滩商业副中心，地处县城东南，市场邻近是云阳县汽车站、外滩广场和云阳港客运站，是小型商品集散地。区内商户以城镇户口为主，也有不少乡镇农户在此贩卖农产品。
在调查的过程中，许多城镇移民表示政府的政策过于偏向于农民而亏待了城镇移民，两相对比产生了严重的相对剥夺感。“把农民搞富了，一个农村移民有两万左右的搬迁补贴，还有许多生产资料方面的补贴，而城镇的补助比起农村来微不足道。”一个被访者这样反映道，还有许多中年妇女愤愤不平道：“政府对农不对街，街上的人都不是人！”言辞之间怨念可见一般。而在问卷调查的148名莲花市场的商贩中有27%左右的被调查者对政府支持农村的看法表示不理解甚至是反对，由于调查样本中本身存在50%左右的农村户口，因而23%已表示在城镇移民中占有很大比例。（见下表）
对政府支持农村发展的看法 小计 比例
1、十分支持 50 33.8%
2、比较理解 48 32.4%
3、不理解 30 20.3%
4、反对 9 6.1%
（空） 11 7.4%
本题有效填写人次 148
通常很难理解为何进入城镇生活的移民具有如此强烈的被剥夺感，他们比起农村移民拥有在城镇生活的权利，具有住房和一定的福利保障，他们本来应该具有较强的幸福感和满意度，但事实上他们在移民中和移民后与同属于移民群体的农村移民进行了对比，里面包含一个非常重要的中间因素——政府的政策方向和落实程度。
在针对农村移民与城镇移民补贴差别的问题向当地移民局相关负责人进行访谈時，他们表示，这是国家扶助农村、反哺农村政策指向的结果，他们也只是按照上面的规定办事。
支持反哺农村的政策必然要执行，但城镇移民的相对剥夺感也不可置之不理，否则在怨念的建构下，不仅影响干群关系、城镇移民与农村移民关系，甚至还会危害社会治安与社会稳定，风笑天教授在研究中也提出三峡移民角色同化危机、相对剥夺感问题是三峡移民安置必须重视的一个原则性问题[7]。怨念等社会情感若遇煽动性力量，极易引发集体行动。政府一方面可以向群众解释宣传政府的惠农政策及其合理性与正义性，关键是要建立与加强群众了解政府政策的渠道。在调查样本中，高达52%的群众反映到很关心移民政策却没有渠道了解。
另一方面政府也须对生活状况较差的城镇移民予以适当的关注与援助，让城镇移民同样得到实惠。其实，国家在这方面也有相应的政策，关键是地方政府的落实，55%左右的被调查者认为当地政府对惠民政策的落实不到位。（见下表）
对政府落实惠民政策的评价 小计 比例
1很好 6 4.1%
2较好 51 34.5%
3较差 59 39.9%
4很差 23 15.5%
（空） 9 6.1%
本题有效填写人次 148
三、关于云阳县水库路的个案研究
水库路位于云阳城西，城乡交界处，远离县城的商业中心、行政中心，是规划设计中安置移民的三大小区之一，安置居民主要为云安镇的居民，大部分为水淹移民，部分为占地移民，大多数居民为非农业户口。移民前的云安镇有较大的盐场及一些化工厂提供充足的就业岗位，移民之后大部分企业倒闭，移民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就业岗位成为失业市民。加之水库路地处城乡交界处，远离云阳市商业中心、行政中心，就业机会较少，由于移民而造成的失业问题在水库路移民安置区显得尤其突出。为更加深入地了解水库路存在的问题，对水库路居民进行了走访与问卷调查。 （一） 调查现状
1.年龄分布
在受访者的年龄主要分布在35-45岁以及55岁以上，整体来说年龄偏大，55岁以上的老人已经基本失去了劳动能力，而35-45岁的劳动力一旦下岗也将因为其年龄偏大而很难找到一个新的工作。
2.文化程度
从统计中来看，水库路的居民文化水平较低，大多处于初中文化水平。
3.就业与收入情况
调查显示，有71.5%的受访者家中有两人及两人以上的有效劳动力，然而却有46.5%的群众家中没有人外出务工。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得知，水库路的小区中有许多年轻人没有工作呆在家中，依靠老人的养老金或超龄养老保险维持全家的生活。在受访者中，87.2%的人的家庭成员人数在3人以上，而在月收入方面，有41.3%的家庭收入仅在600-1500元左右，当被问及家庭每月的花销大致为多少时，选择800-1200元的居民最多，为34.4%，平均到每个家庭成员身上，每人每月可支配的收入小于400元，400元对于一个城市居民来说现在只能保证温饱，一旦家里有人生病，依靠这点微薄的收入便无法应对。值得一提的是，在访谈的过程中，得知大多数老年受访者都被一些老年疾病如糖尿病、风湿、腰间盘突出等所困扰，但鉴于家中收入有限，他们只能勉强服用一些便宜的药减缓病情。
4.移民前后变化
在受访者中，有72.7%的人都表示移民前后居民收入的变化是不变或者提高的，但依旧有21.5%的受访者表示移民以后收入有所降低，正如他们所说的“移民把人移穷了”，在这一部分的群众中有很强烈不满情绪，他们在原来的生活地有着稳定的工作而移民之后进入城镇却失去了工作，比起其他城镇移民来生活更为艰难，很多受访者表示：“政府根本都不管我们的死活，那些移民都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却只能顿顿是红薯洋芋，太不公平了，原来在老县城的时候我们都是一样的生活，为什么现在差别这么大！”
5.对政府的看法
在對政府惠民政策落实的评价上，有41.3%的受访者评价较为正面，52.9%的受访者评价较为负面，且有多位受访者表示：“政府落实政策的时候永远想不到我们，发钱什么的也不发给我们，只给其他移民，感觉我们是被抛弃了，没有人管我们”。
（二） 理论评析
从调查问卷和访谈的结果可以看出，居住在水库路的居民是云阳县城中一个非常特殊的群体，他们虽然属于城镇居民，却不能真正融入城镇的生活，不能享受政府强力推行城市化所带来的好处。他们的生活相对闭塞，似乎并不与县城其它地方的居民作过多的交往，当有外来者进入水库路与他们进行交流时，甚至会有一部分人感到紧张与不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无法迅速地获得外界的信息与资源，这样只会导致这样一个闭塞的群体发展更加停滞，最终成为一潭死水。
他们原来居住的云安镇由于是一个低级中心地，承担着一部分中心功能，如向周围农村地区提供第三产业、简单的制造业产品等，这一系列的功能保障了他们就业的稳定。但移民到县城以后，这些中心功能全部变为由城市中心承担，他们由于处于城市边缘而失去了大量的就业机会。
由此他们引发了对政府的强烈不满，同时内心出现了强烈的被剥夺感，按照默顿的观点来看，其他城镇移民作为了水库路居民的参照群体，而这个参照群体又属于隶属性质的参照群体，他们都同属于城镇移民，我们可以理解到那一部分21.5%移民后收入降低所产生的怨念，但如何来理解那72.7%移民后收入提高的居民才是关键，相对剥夺感的产生主要源于参照群体的选择，而与自身利益的实际增减并无直接联系。当自身利益实际减少时，当然很容易产生相对剥夺感（正如上面提到的这21.5%的居民），但当自身利益实际上增加的时候也会产生相对剥夺感，关键在于选择比较的参照群体，比较自身利益的增加速度与参照群体利益增加的速率。尽管自身的利益增加了，但如果增加的速率低于参照群体的增加速率，相对剥夺感也会产生。有时，自身的利益与其他群体的利益相比较实际上增加了，也会产生相对剥夺感，其原因在于自身对利益的期望值过高，当利益没有得到满足，就会产生相对剥夺感，虽然相对剥夺感的强弱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利益格局的变迁，但主要反映的是产生相对剥夺感的群体自身的一种主观感受和心态。水库路那72.7%居民的中的一部分会产生对于其他城镇移民的不满以及对于政府的不满，也正是由于他们认为比起其他移民来说，他们收获的利益更少，没能达到他们的期望值。
强烈的相对剥夺感又引发了他们对当地政府的强烈的不信任感，政府的补助毕竟是有限的，最多能够保障居民的最低基本生活需求。然而由于居民的生活大部分依靠政府支助，水库路居民对于政府的政策非常关心，地方政府自身本就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它们的政策实行一旦与中央政府的政策有所出入他们都非常敏感。在我们与当地居民访谈的过程中，他们反复提及拆迁款拖欠、少发的问题，如搬迁的时候一户人只发放了200元钱。诸如此类的问题反映还有很多，这样的情况导致的最直接后果是当地居民对地方政府极度的不满与不信任，不止一位受访者表示中央政府的政策非常好，但是地方政府过于腐败黑暗，致使他们无法享受到中央政府的政策好处。
由此可以看到基层政府在落实政策的时候还需要改进工作，尽量做到一视同仁落实惠民政策，考虑到这些本身就较为贫困的群体，政府更需要去关注他们，避免和消除他们对于政府的极度不信任，提高他们生活的满意度和幸福感，而不是让他们活在相对剥夺感的怨念之下。
四、结语
城镇移民安稳扎根在安置地幸福生活是我们思考的迫切问题。部分城镇移民搬迁后所产生的相对剥夺感表面上看仅仅是移民群体互相比较所导致的，但背后实际体现的是政府执行和落实政策过程中产生的种种问题，基层政府必须注意以下两点：一是建立与加强群众了解政府政策的渠道，让更多的城镇移民尤其那些较为贫困的群体去了解政府的惠民政策，加强基层政府自身的宣传工作是关键。二是公平公正落实好移民政策，关注移民中的边缘贫困群体，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怀和支助，提高他们对于生活的满意度，增强他们对于政府的信任度。
总之，政府必须采取措施处理部分城镇移民的群体相对剥夺感下的怨念，才能够更好地促进移民安稳致富，促进库区的稳定发展。
【关键词】相对剥夺感视觉；三峡库区；城镇移民；生存状态
一、关于相对剥夺感的理论研究
相对剥夺感（relation deprivation）这一概念是由美国社会学家斯托弗等人在《美国士兵》（1949）一书中首先提出的[2]，但真正将相对剥夺理论发展并完善的是美国社会学家默顿，他在《社会理论与社会结构》通过对斯托弗的《美国士兵》中相关数据的更为深入的研究和解释，将相对剥夺这一理论进行了完善，并发展成为一种关于参考群体的行为理论。首先他把概念相对“剥夺”转向了“相对”剥夺，更加着重研究比较之下人们的心态问题，同时对相对剥夺感产生的参考群体进行了分类研究，一类是隶属群体充当参考群体，主要通过对美国士兵内部受过良好教育的士兵却对晋升机会怨言颇多，相对剥夺理论正是用来解释这种看似矛盾的心理，较高的晋升率将在群体内诱发出过高的希望和期望，由此产生被剥夺感而导致的对于晋升机会的不满，另外一类是多重参考群体，其实包含了冲突的参考群体和相互支持的参考群体（罗伯特.K.默顿，1968[3]）。人们在评判事物时，不仅用高一级的群体作为参照，也常常与次一级的群体作比较，与不同的群体做比较会产生不同的心理感受。相对剥夺概念经常被用来解释一种反常的发现，看似背离常规背后却隐藏着其合理性和逻辑性。
目前国内的关于相对剥夺感的研究较少，相对来说还是学术上的一个空白，从中国知网CNKI上检索到的论文只有20篇，而国内已有的关于相对剥夺感的研究存在一些问题：一是研究对象局限在固定群体内，尤其是集中在转型期的中国民众和农民工群体，缺乏对于一些有着特殊问题特殊身份群体的研究，二是对于相对剥夺感概念的界定并不明确，因为在西方提出者的书籍中也只是对这个理论有一个较好的阐述和发展，并没有给予清晰的概念界定，概念的模糊也使得国内许多研究者在对于这个问题的理解也有很多不同。本文选取三峡移民这个较为特殊的群体进行研究，同时以默顿的《社会理论与社会结构》书中对于相对剥夺理论的阐述为基础进行分析，具有一定的独特性和创新性。
二、对于云阳县莲花市场的个案研究
莲花市场位于云阳县外滩商业副中心，地处县城东南，市场邻近是云阳县汽车站、外滩广场和云阳港客运站，是小型商品集散地。区内商户以城镇户口为主，也有不少乡镇农户在此贩卖农产品。
在调查的过程中，许多城镇移民表示政府的政策过于偏向于农民而亏待了城镇移民，两相对比产生了严重的相对剥夺感。“把农民搞富了，一个农村移民有两万左右的搬迁补贴，还有许多生产资料方面的补贴，而城镇的补助比起农村来微不足道。”一个被访者这样反映道，还有许多中年妇女愤愤不平道：“政府对农不对街，街上的人都不是人！”言辞之间怨念可见一般。而在问卷调查的148名莲花市场的商贩中有27%左右的被调查者对政府支持农村的看法表示不理解甚至是反对，由于调查样本中本身存在50%左右的农村户口，因而23%已表示在城镇移民中占有很大比例。（见下表）
对政府支持农村发展的看法 小计 比例
1、十分支持 50 33.8%
2、比较理解 48 32.4%
3、不理解 30 20.3%
4、反对 9 6.1%
（空） 11 7.4%
本题有效填写人次 148
通常很难理解为何进入城镇生活的移民具有如此强烈的被剥夺感，他们比起农村移民拥有在城镇生活的权利，具有住房和一定的福利保障，他们本来应该具有较强的幸福感和满意度，但事实上他们在移民中和移民后与同属于移民群体的农村移民进行了对比，里面包含一个非常重要的中间因素——政府的政策方向和落实程度。
在针对农村移民与城镇移民补贴差别的问题向当地移民局相关负责人进行访谈時，他们表示，这是国家扶助农村、反哺农村政策指向的结果，他们也只是按照上面的规定办事。
支持反哺农村的政策必然要执行，但城镇移民的相对剥夺感也不可置之不理，否则在怨念的建构下，不仅影响干群关系、城镇移民与农村移民关系，甚至还会危害社会治安与社会稳定，风笑天教授在研究中也提出三峡移民角色同化危机、相对剥夺感问题是三峡移民安置必须重视的一个原则性问题[7]。怨念等社会情感若遇煽动性力量，极易引发集体行动。政府一方面可以向群众解释宣传政府的惠农政策及其合理性与正义性，关键是要建立与加强群众了解政府政策的渠道。在调查样本中，高达52%的群众反映到很关心移民政策却没有渠道了解。
另一方面政府也须对生活状况较差的城镇移民予以适当的关注与援助，让城镇移民同样得到实惠。其实，国家在这方面也有相应的政策，关键是地方政府的落实，55%左右的被调查者认为当地政府对惠民政策的落实不到位。（见下表）
对政府落实惠民政策的评价 小计 比例
1很好 6 4.1%
2较好 51 34.5%
3较差 59 39.9%
4很差 23 15.5%
（空） 9 6.1%
本题有效填写人次 148
三、关于云阳县水库路的个案研究
水库路位于云阳城西，城乡交界处，远离县城的商业中心、行政中心，是规划设计中安置移民的三大小区之一，安置居民主要为云安镇的居民，大部分为水淹移民，部分为占地移民，大多数居民为非农业户口。移民前的云安镇有较大的盐场及一些化工厂提供充足的就业岗位，移民之后大部分企业倒闭，移民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就业岗位成为失业市民。加之水库路地处城乡交界处，远离云阳市商业中心、行政中心，就业机会较少，由于移民而造成的失业问题在水库路移民安置区显得尤其突出。为更加深入地了解水库路存在的问题，对水库路居民进行了走访与问卷调查。 （一） 调查现状
1.年龄分布
在受访者的年龄主要分布在35-45岁以及55岁以上，整体来说年龄偏大，55岁以上的老人已经基本失去了劳动能力，而35-45岁的劳动力一旦下岗也将因为其年龄偏大而很难找到一个新的工作。
2.文化程度
从统计中来看，水库路的居民文化水平较低，大多处于初中文化水平。
3.就业与收入情况
调查显示，有71.5%的受访者家中有两人及两人以上的有效劳动力，然而却有46.5%的群众家中没有人外出务工。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得知，水库路的小区中有许多年轻人没有工作呆在家中，依靠老人的养老金或超龄养老保险维持全家的生活。在受访者中，87.2%的人的家庭成员人数在3人以上，而在月收入方面，有41.3%的家庭收入仅在600-1500元左右，当被问及家庭每月的花销大致为多少时，选择800-1200元的居民最多，为34.4%，平均到每个家庭成员身上，每人每月可支配的收入小于400元，400元对于一个城市居民来说现在只能保证温饱，一旦家里有人生病，依靠这点微薄的收入便无法应对。值得一提的是，在访谈的过程中，得知大多数老年受访者都被一些老年疾病如糖尿病、风湿、腰间盘突出等所困扰，但鉴于家中收入有限，他们只能勉强服用一些便宜的药减缓病情。
4.移民前后变化
在受访者中，有72.7%的人都表示移民前后居民收入的变化是不变或者提高的，但依旧有21.5%的受访者表示移民以后收入有所降低，正如他们所说的“移民把人移穷了”，在这一部分的群众中有很强烈不满情绪，他们在原来的生活地有着稳定的工作而移民之后进入城镇却失去了工作，比起其他城镇移民来生活更为艰难，很多受访者表示：“政府根本都不管我们的死活，那些移民都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却只能顿顿是红薯洋芋，太不公平了，原来在老县城的时候我们都是一样的生活，为什么现在差别这么大！”
5.对政府的看法
在對政府惠民政策落实的评价上，有41.3%的受访者评价较为正面，52.9%的受访者评价较为负面，且有多位受访者表示：“政府落实政策的时候永远想不到我们，发钱什么的也不发给我们，只给其他移民，感觉我们是被抛弃了，没有人管我们”。
（二） 理论评析
从调查问卷和访谈的结果可以看出，居住在水库路的居民是云阳县城中一个非常特殊的群体，他们虽然属于城镇居民，却不能真正融入城镇的生活，不能享受政府强力推行城市化所带来的好处。他们的生活相对闭塞，似乎并不与县城其它地方的居民作过多的交往，当有外来者进入水库路与他们进行交流时，甚至会有一部分人感到紧张与不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无法迅速地获得外界的信息与资源，这样只会导致这样一个闭塞的群体发展更加停滞，最终成为一潭死水。
他们原来居住的云安镇由于是一个低级中心地，承担着一部分中心功能，如向周围农村地区提供第三产业、简单的制造业产品等，这一系列的功能保障了他们就业的稳定。但移民到县城以后，这些中心功能全部变为由城市中心承担，他们由于处于城市边缘而失去了大量的就业机会。
由此他们引发了对政府的强烈不满，同时内心出现了强烈的被剥夺感，按照默顿的观点来看，其他城镇移民作为了水库路居民的参照群体，而这个参照群体又属于隶属性质的参照群体，他们都同属于城镇移民，我们可以理解到那一部分21.5%移民后收入降低所产生的怨念，但如何来理解那72.7%移民后收入提高的居民才是关键，相对剥夺感的产生主要源于参照群体的选择，而与自身利益的实际增减并无直接联系。当自身利益实际减少时，当然很容易产生相对剥夺感（正如上面提到的这21.5%的居民），但当自身利益实际上增加的时候也会产生相对剥夺感，关键在于选择比较的参照群体，比较自身利益的增加速度与参照群体利益增加的速率。尽管自身的利益增加了，但如果增加的速率低于参照群体的增加速率，相对剥夺感也会产生。有时，自身的利益与其他群体的利益相比较实际上增加了，也会产生相对剥夺感，其原因在于自身对利益的期望值过高，当利益没有得到满足，就会产生相对剥夺感，虽然相对剥夺感的强弱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利益格局的变迁，但主要反映的是产生相对剥夺感的群体自身的一种主观感受和心态。水库路那72.7%居民的中的一部分会产生对于其他城镇移民的不满以及对于政府的不满，也正是由于他们认为比起其他移民来说，他们收获的利益更少，没能达到他们的期望值。
强烈的相对剥夺感又引发了他们对当地政府的强烈的不信任感，政府的补助毕竟是有限的，最多能够保障居民的最低基本生活需求。然而由于居民的生活大部分依靠政府支助，水库路居民对于政府的政策非常关心，地方政府自身本就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它们的政策实行一旦与中央政府的政策有所出入他们都非常敏感。在我们与当地居民访谈的过程中，他们反复提及拆迁款拖欠、少发的问题，如搬迁的时候一户人只发放了200元钱。诸如此类的问题反映还有很多，这样的情况导致的最直接后果是当地居民对地方政府极度的不满与不信任，不止一位受访者表示中央政府的政策非常好，但是地方政府过于腐败黑暗，致使他们无法享受到中央政府的政策好处。
由此可以看到基层政府在落实政策的时候还需要改进工作，尽量做到一视同仁落实惠民政策，考虑到这些本身就较为贫困的群体，政府更需要去关注他们，避免和消除他们对于政府的极度不信任，提高他们生活的满意度和幸福感，而不是让他们活在相对剥夺感的怨念之下。
四、结语
城镇移民安稳扎根在安置地幸福生活是我们思考的迫切问题。部分城镇移民搬迁后所产生的相对剥夺感表面上看仅仅是移民群体互相比较所导致的，但背后实际体现的是政府执行和落实政策过程中产生的种种问题，基层政府必须注意以下两点：一是建立与加强群众了解政府政策的渠道，让更多的城镇移民尤其那些较为贫困的群体去了解政府的惠民政策，加强基层政府自身的宣传工作是关键。二是公平公正落实好移民政策，关注移民中的边缘贫困群体，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怀和支助，提高他们对于生活的满意度，增强他们对于政府的信任度。
总之，政府必须采取措施处理部分城镇移民的群体相对剥夺感下的怨念，才能够更好地促进移民安稳致富，促进库区的稳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