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正成群结队从寒带往温暖地区飞去。它们飞越海洋。它们日日夜夜地飞，甚至第二天，也还是夜以继日地、不停地在海洋上空飞翔。天空挂着一轮明月。天鹅朝下望去，远方是一片蓝色的海水。天鹅都已感到飞得很累了，但仍扇着翅膀，不停地朝前飞去。一些年龄较大、身强体壮的天鹅飞在前面，那些年龄较小、体力较弱的天鹅飞在后面。
　　有只年幼的天鹅，飞得最慢，落在所有天鹅的后面。它的体力有点支持不住了。虽然拼命鼓起翅膀，但却难以继续向前飞了，于是它只得张开翅膀开始下降。现在，它已下降到离水面越来越近了，而它的伙伴们却离它越来越远，在皎洁的月色下闪着白光。
　　这只小天鹅落到了水面上后，就收拢了翅膀，在海水上面摇摇摆摆地飘荡着，那一群天鹅，则像一条白线似的，在明朗的天空中若隐若现。
　　海上万籁俱寂，但仍能微微听得见那群天鹅翅膀扇动的响声。直到那群天鹅已完全消失不见，这只天鹅才把脖子一歪，闭起了眼睛。它停在海面上一动也不动，姿势随着大海的波涛起伏着。
　　黎明之前，海面上吹来了一阵阵温柔的微风，海水在天鹅白色的胸脯下面哗啦哗啦地冲击着。待这只天鹅睁开眼睛时，东方已出现了朝霞，月亮和星斗渐渐消失。天鹅用翅膀触了触水面，又鼓起翅膀腾空起飞了。当它离水面越来越高时，它就独个儿从这神秘的水面上，朝着温暖地区的那个方向，朝着它的伙伴们飞往的地方，展翅飞去。
　　（选自《天鹅》，湖北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