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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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香港媒体报道,在“奶粉新政”出台后,出入沙头角中英街的水客统一了口径。有海关人员向一名女子寻问奶粉的品牌,该女子不仅回答出了奶粉品牌,还补充回答“是给三岁孙子喝的”,并学会抢答剩下的问题:“益力多是给乡下亲戚的。”
  “现在每个人都说自己的奶粉是给三岁孙子喝的,并且还煞有介事从钱包中拿出一张幼儿照片作证。”海关人员向媒体表示很无奈:“以前是一问三不知,现在对答如流,我们搜证越来越困难了。”

蚂蚁搬家


  据关贸问题专业人士、中海国际咨询公司执行董事秦阳介绍,水客的组织形式主要是“蚂蚁搬家”:从“境外供货商”——“水客团伙”(化整为零)——“水客”——“水客团伙”(化零为整)——“境内销售商”的“一条龙”团伙走私模式。而“水客”群体只是处于这一链条的最低端,只赚取些带货费。
  “人民公社”书店老板邓子强也熟悉水客。他介绍,以进口奶粉为例,水客带货费通常由发货人与买家共同承担,其中买家承担大部分费用,但最终均转嫁在终端消费者身上。而香港方面上水站的一位水客说,货物一旦在内地海关被扣,需缴纳退港税,这部分费用完全由内地买家承担。   林翔不肯透露自己的供货人信息,但表示仅以奶粉为例,香港有很多供货商,有些是直接从国外进口,另一些则与本地药铺达成协议,以较低的价格大批拿货,囤积到一定数量再寻找内地有需求的买家。
  在香港实施“奶粉新政”后,原来专做奶粉的林翔,也转向“杂货”水客行列,而“杂客”也是内地水客中的多数。
  一位毕业于香港城市大学的内地学生,从大一开始就在香港做水货业务,主要负责奶粉、电子产品、进口化妆品的供货,到大学三年级时,最多一个月收入达到六万元人民币。他的货源很简单,电子产品与化妆品只需以原价在香港买入,与内地相比,光是免除进口税这一项差价,就让他可以在每件iPhone上加价几百元。而只要与几家药铺达成默契,大量买入奶粉是存在讨价还价的可能的。

从抗议到被抗议


  香港保安局局长黎栋国表示,在经常往返两地的水客中,香港水客与内地水客的比例为6:4。“奶粉新政”出台后,香港海关拘留的违规携带奶粉出境的旅客,也以香港旅客为主。
  香港地区的水客群体,主要活动区域集中在靠近深圳罗湖口岸的上水站。在港府打击水客前,上水站出口附近的人行通道,每天都挤满了排队等候取货的香港本土水客。
  他们多以当地居住“公屋”的居民为主。按照港府规定,只有每月最高人均收入低于一万块港币的个人或家庭,才有资格申请居住政府提供的公屋,这意味着,公屋居住者属于香港社会最低收入群体。
  “弱势感”曾为香港水客获得一些同情。2004年,香港地铁罗湖站发生过一次与水客相关的抗议活动,抗议者是水客群体本身。当时,许多水客多选择从“罗湖村居民信道”进入香港交货取货。按规定,只有口岸工作人员及香港罗湖村村民才可使用信道,其他旅客则必须在地铁罗湖站搭乘东铁到上水站方可进入香港本岛,往返交通费用近四十元港币。
  为省时省钱,大量的香港水客使用这一专用信道,使得信道拥挤,影响当地人出行。当时九广铁路公司封闭了该信道,造成水客不满,发生了200多人的抗议活动。时任立法会议员的梁国雄也到现场声援,支持香港底下阶层靠水货生意自立更生。
  但九年后,在“一签多行”政策的激励下,内地水客人数大幅增加,水客在香港的生意越来越影响到当地居民的生活。邓子强的一位亲人就曾是水客,“香港水客还是有规矩的,分货时会排队,”邓子强说,“内地水客在地铁上常常撞到人,的确扰民。有些水客的行李,在地铁车厢里还会撞到其他人。”
  2012年9、10月间,香港本地网民开始在Facebook、高登论坛等社交媒体上发起“光复上水”行动。经常有几百名网民聚集在上水车站外,抗议水客影响居民生活。
  如今担任香港社民连主席的梁国雄,对水客的态度也有所转变。针对“光复上水”运动,他表示:“水货确实影响居民出行,并让物价提升,因为很多产品如奶粉,产量是有限的,我是支持上水居民表达自己的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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