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埋葬了我们爱的勇气

来源 :家家乐·下半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layue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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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的室友
  说实在的,我有点同情叶小青。她的眼睛一点点灰败下去,可嘴角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好撑住自己已经濒临崩溃的情绪。
  我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道了声“晚安”,回到卧室,轻轻扣上门。
  侧耳听了许久,客厅里始终很安静,又贴在墙上听了会,依然安静。
  是的,我猜叶小青应该痛哭一次,但她没有。初次见面,她便让我感到意外,虽然不愿承认,但那也许正是我会爱上她的征兆。一个异性,若你对TA另眼相看,那么,离爱情也不远了。
  我试着拨了一个电话,果不其然,电话变成了空号。
  那是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个男人的号码,说不清透过多少个朋友,他得知我在找房子,热情地将房子转租给我,说他有急事。
  刚开始知道还有个同租室友时,我打过退堂鼓,不过他说,室友很勤快,每月只要交五百块,就能吃到她亲手做的正宗潮州菜。
  我是潮州人,毕业后就到重庆工作,这一年里,我快被这里的伙食辣得胃穿孔,奈何我又不会下厨,只得硬撑着。所以一听到家乡菜,之前的犹豫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
  平心而论,房子很不错,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布置的,离公司也近,走路十分钟,省钱又能锻炼身体。
  只不过,我住了一星期,还没见到所谓的同租室友,透过那扇紧闭的房间,我甚至怀疑,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不过叶小青回来时,我便发现问题了。
  因为,她打开门时,兴冲冲地喊:“亲爱的,看我给你买的领带夹,限量版的,你戴上肯定很好看……”
  她还未说完,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我,表情呆滞的样子让我很奇怪:租房给我的男人难道没有跟她说过换了新室友吗?
  但很快,我便猜出个大概。他俩,并不只是单纯的合租关系,而是同居。
  只是,现在叶小青以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被抛弃,还让陌生人的我观摩了这场笑话。
  叶小青的平静太过可怕
  第二天,叶小青显然已经收拾好情绪,还对我说“多多指教”,但她的眉眼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是想遮住眼底的黑眼圈吧?
  眼泪可以忍住,但失眠却不会。于是,我将原本打算跟她说“我付菜金,她下厨”的事咽了下去。
  比起失恋,我的食欲就显得微不足道。
  部门完成一个大单子,一伙人去庆祝,用的自然是本土的方式,吃完火锅再去唱K,辛辣加上整晚的嘶吼,一连几天,我的喉咙仿佛在冒烟,根本咽不下任何东西。
  受不了想喝点水,凉水刺激喉咙,痛得水瓶掉地上。
  叶小青听到声响走出来,看到了我的窘状,我捂着喉咙的模样让她轻易猜到我痛苦的原因。
  她将鲜萝卜捣成泥,混入蜂蜜递给我。我半信半疑地接过,没想到,很顺利地咽了下去,我一脸惊奇。
  她不以为意地笑笑:“以前苏哲经常咽喉痛。”
  苏哲便是那个转租房子给我的男人。他的名字本该是个雷区,叶小青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我的几位女性同学在QQ群里听我说了这事,一个说戴上金属手套,给苏哲几十耳刮子;一个说,把他的资料发去同性恋网站;还有一个说,向他讨一笔损失费,青春损失,精神损失……
  这些起码说明了两点:一是她们都不会就此放过让她们受伤的男人,二是,要找到那个男人。
  但叶小青没有,她每天该干嘛就干嘛,平静得像一潭水,只不过,是死水。
  我不喜欢这样,负面情绪要合理发泄才有益于健康。我说这是我的人生教条,并且希望叶小青也认同。
  她迟疑许久,还是没有拿开我拽住她的手。
  是的,我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一个需要穿着华服的葬礼。
  每个人都有想埋葬的东西
  网上曾有人做过一个调查:你愿意人生重新来过吗?
  结果超过半数的人选择“是”。于是便有人想了个点子:举行一次假葬礼,结束后的自己就有一个新的开始。
  我承认我带她去别有用心,并不只是单纯地需要她充当我的女伴。我希望她像葬礼的主人_样,跟过去告别。
  中途,叶小青溜出会场。我在阳台上找到正在吹冷风的她。
  她说:“一直以来,葬礼都是阴冷苦涩的,这么热闹欢腾的感觉很奇怪。”
  “假如是单纯的死亡,当然不可能欢乐,因为死亡就表示一切实质的东西结束了,只剩下一些虚幻的回忆。但是这种葬礼不同,因为下一秒,会有一个新开始。所有新生命诞生时,都会收获感动和喜悦,难道不是吗?”
  叶小青不置可否,就在这时,有人在大声喊我。他们少了酒友,非得让我凑数。
  等我回过头时,叶小青已经不在了。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辞而别,起码在我看来,这场葬礼对她有积极影响。可她居然还连续一星期给我吃闭门羹,对我合伙搭饭的提议也充耳不闻。
  我将“出差一星期”的便利条贴在冰箱门上,这期间叶小青依然冷冷淡淡的。
  在走之前,我买了一只宠物猫,希望借此改善我和她的关系,可是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说:“难道你就忍心看它饿死吗?”
  “这么想养宠物就去买只龟啊!容易养又长寿。”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可是无法,那只猫最终被退回去。
  因为很介意叶小青的反应,提前将公事结束后赶回家,不成想,迎接我的,却是一身中性的叶小青,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据我所知,她并不抽烟,她那么做,只因为苏哲会。没错,她穿着苏哲的衣服,打着他的领带,抽着他的烟,坐在他喜欢的位置。
  我没由来一阵恼火,冲上前扔掉她的烟。人可以为爱而哭,但不能因爱而贱。
  叶小青用力地挣开我的禁锢,纠缠问,她甩了我一巴掌,我吃痛放开她。
  她缓缓地跌在地上,喃喃地说:“你一个骗子,凭什么来教训我?”我一惊,我什么时候骗她了?   “上次的葬礼上,有人喊你周明,可你明明跟我说,你叫李治!”
  我沉默,翻开包,将身份证递给她,那上面赫然印着“李治”。我没有骗她,只不过,每个人都有想埋葬的东西。
  而我,也不例外。
  隆重的离别宴
  我曾是个暴走族,旷课、打架、惹事。我以这样的方式报复正在闹离婚的父母,那时的我,以为全世界都对不起我,所以我做任何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可是这样,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希望,我的父母感情依旧不好,就算因为处理我的事隋待在一起也只会争吵不休。
  我恨他们不理解我想有一个幸福家庭的愿望,所以我叛逆得学校最后不得不劝退。
  丢失“学生”这个身份我并没有很伤心,反而变本加厉,挑衅生事,最后在一次群殴中被打伤,医生说,我能醒过来实属奇迹。
  我清楚地记得,睁开眼那个瞬间,我看到了蛋糕。
  原来我昏迷半个月,而出事那天正好是我18岁生日,父母每天都会买一个蛋糕,等待我醒过来,庆祝我成年。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为了让我复学,低头求了很多学校收留我,而母亲,去我曾经伤害过的人那里弯腰道歉。于是我便知道,为难自己为难他们,都不会让这一切变得美好。
  没过多久,他们便离婚了,我跟着母亲,随她姓,还改了名。此后,我开始拼命读书,后来终于考上了大学。
  所以,我没有骗叶小青,那天葬礼上喊我的是中学同学,他们习惯叫我以前的名字。
  我之所以说给叶小青听,是想告诉她,过去的就算再重要,也要学会淡化。
  那天讲完我的故事后,我的思绪—下子被感染了,有点走不出来。叶小青吻了我,很轻,轻到我几乎以为那是幻觉,可她又切切实实地喊我帮忙,她要把苏哲的东西统统清理出去。
  满满一大纸箱,烧了太可惜,于是拖去废品站卖掉,一共是80块。
  叶小青捏着薄薄的几张纸币,笑得眼泪都进出来了:“80块!这就是我的爱情啊。”
  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对募捐者。他们是情侣,想了个新潮的结婚方法,那就是问路人筹集去普罗旺斯的路费。
  叶小青听闻后,二话不说将那80块捐了出去。她耸着肩说:“先不管是否真实,单单这个想法就浪漫得叫人心醉。”
  小情侣很是感激,说了一大堆祝福我和叶小青的话。而她没有反驳,于是我更加大胆地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冰,但我有信心慢慢焐热她。
  十指连心,手暖了,心也会的。
  下班打开门,一阵香味袭来。满满一桌子潮州名菜,我看得食指大动。
  那天,我们吃得很隆重,开了一瓶红酒,叶小青的脸染上红晕变得格外好看。我忍不住心动地倾过身吻了她一下。她微红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更让我陶醉……
  清早醒来时,一屋狼藉,却又显得空荡。我突然发现,属于叶小青的东西不见了。
  原来,她昨晚做是的离别宴。
  冰箱上贴着一张纸条:没有忘记,淡化了又有什么用?我不是你,你伤害了他人,那是愧疚和负罪感,而我是被抛弃的,有的,只是不甘和愤怒。那种痛苦不是一次没有实感的葬礼就能改变的。我尝试过,可是,情绪这种东西无法控制,更无法欺骗。我没有忘记他,这是个事实。
  我懂,她没有忘记苏哲,就像我爱上她一样,是事实,无法抹去。
  桌上,留着一枚领带夹,是初次见面时,她本想送给苏哲的。
  我紧紧捏着它,直到它尖锐地刺痛了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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