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友求名,追梦路上我们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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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12年10月28日
  地点:济南市泉城路星巴克咖啡厅
  人物:胡淼
  职业:教师
  素颜的胡淼美极了,如果稍作打扮,一点也不逊于当红明星,通过访谈我才明白,原来,她曾经真的离明星那么近。
  那时我还在北京,和数不清的寻梦者一样,是心怀明星梦的北漂一族。租住在黑暗的地下室,每天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总有一天会熬出头的。北京是个不乏奇迹的城市,每天都有些幸运的人一夜成名,
  在这之前,他们和我一样,这些都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而且我并不孤单,因为我还有小莫。小莫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一起学的表演。大学四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毕业后,在我的劝说下,她和我一起到北京寻梦。
  但小莫和我不一样,因为她到北京不久就恋爱了,对方和我们一样是北漂,叫小强。小强相貌英俊,气宇轩昂,很有明星的潜质,他缺的只是一个机会或者伯乐。但这个机会一直没有到来,因为在北京这样优秀的人太多了。
  小莫很爱他,因此她死心塌地在北京待着,陪着小强,希望有一天小强疲倦了,就和她回去过安稳的日子。
  对她这种想法我总是很不屑,小莫太没野心了,一辈子怎么能只围着男人转呢?
  但小莫还是和我一起奔波于各大剧组,我是为成名,而她为使自己和小强的生活宽裕一点。小莫和小强好上后,并没像一般情侣那样同居在一起,她仍然和我住在一起。
  他们两人在一起已经半年,我控制不住好奇向小莫打听,她为什么不和小强住在一起?
  小莫羞涩地笑,很不好意思地告诉我,她很传统,决定把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
  在这个年代,居然还会有这样想法的女孩,我不加掩饰地大笑说:“小莫,你真是可以立个贞节牌坊了,难道小强也同意你这种做法?”
  小莫说小强确实对她提出过那种念头,但看她这么坚定也无可奈何。
  虽然我对她这古代人的念头不置可否,但毕竟这是她私人的事情,我无权过问。
  那天小强兴高采烈地打电话给小莫,让我俩和他一块去试镜,原来他打听到一个剧组最近正在招演员。可到那才知道居然只招女演员,小强很泄气,但还是在外边等我们。
  那是一问狭小的办公室,里边有三四个人,那个大腹便便的导演,他的眼神不停地在我俩身上打量,然后让我和小莫都留下了联系方式,说会打电话通知我们结果。
  回去的路上小莫说:“小淼,我不想去,我觉得那导演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我没说话,我知道干这一行有些潜规则,但我下定决心,为了成功,我都愿意接受。
  说到这里,胡淼低头啜泣,仿佛下面的故事让她难以启齿,她喝了一口没有加糖的咖啡,艰难地回忆着往事。
  但我并没有接到录用电话,倒是小莫接到了,让她还去原来的地方商谈演出细节,我的心很不舒服。
  小莫很快就回来了,眼睛红红的,说那导演对她动手动脚,她好不容易才脱了身。然后委屈地哭起来,小强轻声细语地安慰她。我心烦意乱,为什么我千方百计想得到的机会,别人却不屑。
  但没想到,几天后我也接到了电话。我兴奋极了,虽然小莫反复叮嘱我要小心,可我还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到那里。
  我小心翼翼地进去,这次只有导演自己。他没说什么,只是把剧本拿给我,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低头看剧本。
  果然没多长时间,他的手就从身后伸过来抱住我,我觉得一阵恶心,但依然咬牙坚持。他把我拖到门后,门后边居然是一个小卧室,他不知在这里潜规则了多少想一夜成名的女孩子。
  事后,他果然说这部戏里可以给我一个角色。虽不是女一号,但戏份也是不少的。
  我忙答应,忽然他话锋一转,竟向我打听起小莫,看得出他对小莫很感兴趣。
  我很干脆地说:“小莫你就死心吧,她保守不说,还有男友,人家还是处女呢,怎么可能答应?”
  没想到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很兴奋地说:“你说什么?她是处女!你确定?”
  我点点头,他沉吟一会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和我说了他的用意,让我帮他得到小莫。
  我总算明白了,原来他还有喜欢处女的癖好,因为几年前算命先生告诉他每年需要找一个处女来转运,这样无论对他的事业还是身心都有莫大的好处,他对此也深信不疑。
  我听了觉得十分荒唐,于是委婉地拒绝。他笑了笑,对我说:“如果你能办妥,可以让你和小莫担任这部剧的女一号和女二号。
  他的话让我脑袋变得昏昏沉沉,做主角,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吗?我居然不受控制地应允了。
  出来后我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当时鬼迷心窍,这种事怎么可以答应?别说小莫不会同意,我只要提一下,她就可能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但导演却真上心了,他一直打电话问我怎么样了,我咬咬牙,决定试探着向小莫提一下,也好交差。她是否答应就无所谓了,反正我也尽力了。
  那天晚上我嗫嗫嚅嚅地和小莫说我通过那个剧组的面试了,并告诉小莫那个导演的想法。
  小莫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说:“你什么意思,让我去卖身?我从来不知道你竟是这样的人,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但你居然为了角色什么都不顾了,我真看不起你!”说完便甩门而去。
  我被小莫吓懵了,她很晚才回来。她回来时我看着她,但她没理我,径直回房睡觉了。我知道她肯定去找小强说我的不是了。
  忽然一股恨意在我心头蔓延,她不去就不去,干吗闹成这样,借此昭显自己有多矜贵吗?
  我很快告诉导演让他死心,小莫可是冰清玉洁的人,她根本不可能同意,让他还是另找他人。
  可导演好像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小莫,看我不愿再帮忙,最后竟威胁我:如果不帮忙,就取消我的角色。我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无赖,可我没任何办法。我有点后悔了,当时干吗多嘴跟他说小莫是处女。   小莫也一直不理我,我因多嘴两边都得罪了,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胡淼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滴,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她用力攥紧纸巾,好像在给自己面对现实的勇气。
  后来小强找我谈过一次,他已经知道我和小莫之问的事,但并没怪我,还替小莫向我道歉,让我别往心里去。
  我心软了,回来后主动向小莫道歉,希望她能原谅我。
  小莫终于不摆臭脸原谅了我,并劝我以后要通过正当途径来寻找角色,我忙不迭答应,心底松了口气。
  很快我参演的剧要举行开机仪式,这是我第一次演个像样的角色,心里很兴奋,让小强和小莫一起参加酒会,小莫不愿意,但小强也劝她一起去给我加油,拗不过我们,最后她和小强一起来了。
  酒会上人来人往,我们多喝了几杯,小莫就撑不住了,我忙找了一个房间让小莫休息。
  我把小莫轻轻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发抖着手关好房门,这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我全知道,心底虽有后悔,但事已至此,只能这么做了。
  我刚走出房门,就看到导演醉醺醺地进去了,我忙转过头,做贼般地逃下楼。
  那天晚上小莫很晚才回来,她脸色苍白,嘴唇乌青,身体摇摇欲坠,一回来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好几天过去了,她一直都呆呆的。我有点后悔,是我把她害成这样,不过她应该没有怀疑我。我暗暗祈祷,希望她早日好起来。
  可我没想到的是,小莫非但没好起来,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她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关在屋里,连小强也不见。半个月后,她竟从楼上跳了下来,以一种决然的姿势,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原来她是如此在乎自己的贞洁,在乎对不起小强。
  小莫不知道,是她最好的朋友和她视若生命的男友一起出卖了她,是我们一起夺走了她的生命。
  那天小强安慰我之后,就跟我说了他的想法:只要我们一起合作,让导演得到小莫的第一次,小强和我就会是这部剧的男女主角。
  我被小强的自私和狠心吓到了,但我也心动了,似乎看到了一夜成名后的画面,最后便答应了他。
  但我和小强最终并没有实现我们的明星梦,不久后那个导演就被警察抓了,他竟然是个假导演,并专门以此来骗财骗色。后来仔细想想,那个假导演的漏洞确实很多,我们早就该怀疑的,可一心想上位的我们,从没想过去怀疑。原来,我不但心狠自私,而且愚蠢。只可惜了小莫,白白地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胡淼说,从那之后小强也消失了,她回老家做了一名音乐老师,希望能教学生知识,还能教他们怎么做人。但罪孽时刻提醒着她,让她夜不能寐,的确,有些悔恨与遗憾是会伴随终生的,因此,做任何事之前我们都应该想清楚,它的后果是不是你能承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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