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金钱和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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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变1》到《变3》,导演迈克尔·贝并没有去尝试改变。他延续了第一次摸中观众G点的方式,
  并在续集中将它不断放大。
  
  四年前,《变形金刚》刚上映的时候,一位大连的影迷打电话给他朋友,询问到北京看IMAX巨幕版电影的相关事宜。随后,这位大连的小伙子一个人坐飞机到北京,在一天的时间里看了两遍IMAX《变形金刚》,晚上匆匆赶回大连。北京的朋友问他:“你这样做值吗?”小伙子回答:“值,20年也就这么一回,值。”
  四年过去,他这句话,依然记得。在《变形金刚》这四个字的背后,是一代正在社会打拼的中国人对童年美好情感的眷恋,而且这种怀念是以一种可以货币量化的、可以培育和采摘的方式进行。
  当《变2》和《变3》接连以璀璨的无脑情节席卷票房的时候,一代人正像绵羊一样排着队走进电影院,在怀旧的剪刀下被剪去20年长出的丰厚羊毛。
  有不客气的影迷把《变形金刚》系列称为“特技A片”。从第一部开始,在特效方面,它就没有过丝毫的吝惜。一切穿针引线的剧情编织,只为最终金刚大战的背景作合理性的铺垫。与日本通行世界的AV摄制套路如出一辙。
  从《变1》到《变3》,导演迈克尔·贝并没有去尝试改变。他延续了第一次摸中观众G点的方式,并在续集中将它不断放大。他甚至没有去改变位置和动作,而只是不断地增加它的强度。尤其是《变3》的高潮部分,大家可以领略到什么叫作“导演的金枪不倒”。2009年《阿凡达》的高潮持续了20多分钟,而迈克尔·贝在2011年做到了更久。这已经不是导演责任心的问题,相信只有制作团队嗑了药,才能做出这么牛X的特效。
  这就是好莱坞取悦观众的哲学,而它对于每个观者的原始期待当然是辜负的。《变形金刚》像女优一样,简单依靠肉体横陈和肢体动作来满足了集体怀旧。而我们在美国强大的汽车工业、MV般的花哨摄影技巧以及年轻人欲说还羞的荤段子中,也忘了自己想看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在出电影院的时候,觉得好像原本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
  也许让《变形金刚》走进现实本身就是一种误解,那种背景设置模糊的机械正义和邪恶的二元对立,只能在更为单纯的动画片中才能恰如其分地滋长。到了电影里,一切都成了名利。
  马上《变3》就要在中国各大院线登陆,到时候大家一定会注意到无数的通用汽车,不下5个特写的联想Logo;清楚地听到男主角口中说出“Shu Hua Milk”(伊利舒化奶)……法国新浪潮之父安德烈·巴赞曾用整整一本书的笔墨来解答“电影是什么”的问题,当法国人还需要政府资助来拍电影时,美国人躺着就把钱给赚了。
  从电影气质上来说,《变形金刚》系列确实是一套完美的商业片,它拥有所有好莱坞的流行元素:香车美女、火爆动作、家庭伦理、青春爱情、善恶对决、数码特效、插科打诨……当然还有美国精神。《变形金刚》的主人公“山姆”,这位毁灭威震天、拯救地球的英雄,其名字就已经隐含了一个重要信息——“山姆大叔”再一次得意洋洋地成为了全世界必须感恩戴德的救星。在其身后,是美国军事力量辗转于中东、埃及等地的宣传广告。
  我还记得在《变2》电影院的门口,有两个男观众的对话。A说:美国的武器真强大!我们哪里有那么厉害?B答:那是!他们两下就把我们打翻了!你看,和平时期的电影,在意识形态建构和国家形象宣传上,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好莱坞跟五角大楼向来有种暧昧的关系,电影学者克丽斯汀·汤普森为此还专门写了一篇文章《你交的税在为迈克尔·贝工作》(Your tax dollars at work for Michael Bay)。因为她注意到在很多大场面影片的开头,都有“感谢XX政府机关协助”的字样。
  而《变形金刚》系列的拍摄,是美军与好莱坞的一次空前合作:陆军、海军、空军、海军陆战队等美军四大军种,悉数在影片中带有政治色彩地亮相。
  很多观众都注意到,通过观看《变形金刚》,可以学习到美国这种主旋律影片的政治宣传方式。其实这种“伎俩”对于我们中国电影工业来说,只是非常浅显的一种方式。从1952年8月1日开始,我们就有了自己的军队摄影棚——解放军电影制片厂(后更名为“八一电影制片厂”)。
  当然,国情不同,对主旋律影片的理解也不同。好莱坞擅于拍摄场面巨大的“特技A片”,我们也开发出了秒杀明星的《建XX业》模式。而且除了这种表面工夫之外,细数起来,《建XX业》与《变形金刚》也是结怨已深。
  1989年,“上视版”95集《变形金刚》动画片受到胡德华等20位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的批评,认为其思想内容荒谬,主要是宣传好战,对下一代有毒害作用。
  2007年,第一部《变形金刚》电影在中国上映一周后票房过亿,并且成为一部国产电影票房失利的问责对象,“文化侵略说”喧嚣在一部分媒体的评论之中。当年7月17日,广电总局宣布将7月20日至8月31日划为国产片展映日。于是,一些所谓的“国产片保护卫士”借题发挥,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变形金刚》也成为了“敏感词”。个别长期开设票房榜的媒体,干脆将涉及《变形金刚》的信息部分开了天窗。
  2011年,我们又要比国外观众晚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等到《变3》首映,这一次,它遭遇了《建党伟业》。此前有媒体爆出的新影联老总高军的一席话,也让影迷感到战栗,他说:“在《建党伟业》拿下8亿元票房以前,《变形金刚3》之类的进口片不能上映。”如果真是这样,会有多少《变3》的忠实影迷,被迫走进《建党伟业》的电影院呢?
  对比这样的《建XX业》的票房自保模式,那些有关《建党伟业》盗票的传言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恶了——也许大家都盼着它能快些赚到8个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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