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的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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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房
  旧时的乡村民居,大多是瓦房。
  瓦房,就是以瓦覆顶的房子。在楼板房出现之前,乡下平房极少,随便哪个村寨,家家户户,临街、上房、厦子的房顶,鱼鳞羽毛般密密覆盖着一垄一垄黑灰的瓦片。
  瓦起源于何时?没有考证过,中国的制陶业极为久远,最起码,“秦砖汉瓦”“瓦釜雷鸣”这些成语告诉我们,至少也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
  乡下的瓦是用泥坯烧制的,弧形,蓝灰色。俗称小青瓦。用的时间长了,就会变成黑灰色。它不像皇宫或寺院里的琉璃瓦那样金碧辉煌,小青瓦,是瓦中的平民;黑灰,那是岁月老去的颜色。
  瓦房的结构是这样的:砖石根基,土坯墙体,墙上架梁,梁上横檩,檩上钉椽,椽上铺箔(箔,用麻杆或苇子等植物的茎秆缀制而成,会收卷,可在上面晾晒棉花等物。也有些地方用荆笆,荆笆比箔更为结实),箔上摊泥,泥上覆瓦。房顶叠脊。
  覆瓦、叠脊,是盖房的最后一道工序,那是在给新房加冕。
  屋一间,瓦三千。瓦是房子的斗笠和蓑衣。一棵树有多少片树叶,一间房就会有多少片青瓦。把成千上万块瓦片密密匝匝挤挤挨挨结实有序连成一体嵌在一寸厚的黄泥上,不怕踩、不漏雨,是一项最能显示匠人手艺的技术活。
  瓦很忠诚,只要房子还在,哪怕年深日久瓦垄间生出了瓦松(瓦松,是瓦房的老年斑吧),瓦也一直坚守在那里,遮风挡雨。
  瓦覆的房顶还有一个用途,就是供农人晾晒玉米、大豆、红薯片等。房坡约有45度,不存水,瓦垄间有空隙,便于通风,上面的粮食即使被雨淋了也不容易腐烂。
  现在回想起来,乡下青瓦片片如鳞似羽的房顶有着质朴的古典之美。
  春雨如烟。丝丝雨线,将吸足了水分颜色黑重的粼粼青瓦织进一片蒙蒙雨幕。夏雨如注或秋雨潇潇,瓦房在水烟迷蒙中静默,几分小国寡民田园牧歌的意味。
  雪后的房顶最美。放眼望去,一个小寨,几条街巷,干枯凌乱的树枝间,房脊和屋檐用一方方线条古雅黑白分明的平行四边形展现出房顶的轮廓。
  有多少房顶,就有多少屋檐。
  房顶末端越过土墙伸到屋外的部分叫屋檐,它的作用不只是美观,主要是保护墙体和门窗,因为土坯墙和木门窗最怕雨淋水浸。通常,庄户人家的屋檐约有二尺,大户人家或重要建筑的屋檐要宽展得多,一般是用带有柱础的明柱支撑着,不过,这已不能叫屋檐,应该叫前檐了。
  屋檐。存留着乡村的诗意。
  大多数时候,屋檐是无言的,只有等风把树枝刮成洞箫,只有等雨把瓦片射成盾牌,屋檐才会垂下无数绺水帘。
  雨停了,但屋檐的滴水不停,一滴一滴滴下来,滴出乡村的幽寂,滴成庄稼人的喜悦或叹息,滴成文人笔下的田园诗词。
  兔有窝,鸟有巢,房顶与屋檐下,是凡俗的烟火人家。
  屋内,是老婆孩子热炕头;门楼或檐下,却是小鸟惬意的栖息地。燕子在这里衔泥筑巢,麻雀在椽子与墙壁之间的空隙处藏身孵卵。农家屋檐不像寺庙那样风铃叮当,但细碎的鸟声是自然的天籁。
  屋檐下的墙壁,是乡村的橱窗。红火火的辣椒,金灿灿的玉米,白生生的大蒜瓣,绿油油的香菜,鲜艳着乡村四季的色彩,也靓丽着农人的收获。
  云卷云舒,流年似水,波纹涟漪般的屋瓦,在岁月中慢慢黑灰,黑灰成过去的日子。黑灰成墙角蛛网暗结的记忆。屋檐也在破败、坍塌、废弃中無奈静默着。有时。会和来来去去的风私语,也会在雨中轻叩地面,长长短短,平平仄仄,滴答着无人倾听也无法解读的空旷回响。
  忽然感觉,屋檐,不就是瓦房向远处张望时手搭的凉棚吗?先前的主人哪去了?瓦房内出生庭院里长大田地间劳作的后辈又搬进了哪幢高楼?那些城里长大的孩子,可否记得乡下爷爷或外婆家瓦房的模样?
  一个时代退潮了,历史留给你的只是背影,不离不弃的只有那些鸟雀,秋风乍起,霜天苍茫,瓦房。你在眺望什么呢?
  篱笆
  篱笆,是村庄粗布衣衫的一块补丁,还是乡村秀发上一枚发卡?
  旧时,乡村的庭院和乡野,篱笆是很常见的。
  篱笆,其实也是一种墙,只是它不能承重,只起隔离作用。那时,砖墙极少,大多是砖石根基的土坯墙。土坯墙厚实,但筑起来太耗费人力钱财。庄户人家日子紧巴,奢侈不起,他们只好扎起篱笆。费些力气,不用花钱的。那年头,力气也不值钱。
  材料嘛,当然是就地取了,树枝、玉米杆、高粱杆,逮谁是谁。南方的篱笆用竹片,我们这儿没有,有也舍不得。篱笆扎起来也不难,先是挖一溜半尺深的沟。再每隔一段距离埋一根木桩,然后将那些树枝、作物杆茎什么的在沟里埋好踩实,上边再束上腰,固定在木桩上,篱笆就算是扎成了。
  篱笆和厚道的乡亲一样好说话,门前院后,土坡沟底。哪儿都可安家。在村里,篱笆通常只有半人或一人高,主要用来防止禽畜。如果防人,决不是不可逾越,它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意义,告诉人们,这儿是我的领地。篱笆这种朴素的语言,连那些不识字的乡亲都看得懂。
  其实。乡亲的心中也有一道篱笆,在他们心中扎了多少年了,那就是传统的道德,世代相传,就形成了淳朴的民风。即便是淘气的孩子,见到那些一跃即过的简易篱笆,也是心存敬畏的,因为,他迈不过心中的那道篱笆。
  勤劳的人家,会随着时令在篱笆旁种上眉豆、豆角、倭瓜、丝瓜、葫芦、烧汤花、美人蕉等。当然,有些花是不需要种的,如牵牛花,总是不请自到,所以古人有“牵牛延蔓绕篱笆”的诗句。
  篱笆朝阳的那面种满了花果,主人家洗碗刷锅的水就有倾倒的地方了。篱笆也随和,从不说什么。任性的风可以曲径通幽溜进来,调皮的光可以见缝插针挤进来,甚至。孩童还可以无忌把尿撒在这儿来个雨打芭蕉。
  一年三季,青藤缠绕。绿叶婆娑。于是,乡村篱笆,成了一道绿色的屏风,春夏疏疏落落开几番花,秋来半掩半映挂一架果。即使到了冬天。篱笆挂满枯藤败叶,一派灰黑的水墨色,犹能留得残荷听雨声呢。   要做饭了,好说。到篱笆边,随手摘一把豆角或掐一把南瓜花,或炒或涮。平时,邻里乡亲路过,顺手摘些芸豆什么的,是没有人计较的。虽然篱笆隔出了院里与院外,但人老几辈,邻里乡亲那份亲情恩怨,就像篱笆上缠绕的藤蔓,没法分太清的。
  庭院的篱笆,蓄满了庄户人家天伦亲情的烟火味道,而乡野的篱笆,里里外外,满是静谧悠远的田园风光。有篱笆。就会有柴扉,就会有茅屋,就会有小径。倘是菜园,就会有流水,若是果园,就会有在林间辛勤劳作或抽烟歇息的农人,就有枝头啁啾的小鸟,还有草丛悠闲觅食的土鸡,还会有吠叫着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吓你一跳的黄狗。碰巧了,兴许还会遇到主人家卧剥莲蓬的无赖孩童呢。
  有一种篱笆,其完美堪称极品。乡野果园四周,密密栽种一圈花椒树,花椒树的枝条多得像千手观音,几年下来,长得蓊蓊郁郁,无数带刺的枝条交错缠绕,城墙一般。别说人,连条狗钻进去都难。夏秋季节,花椒成熟,整个果园都弥散着独特浓烈的香味。花椒采摘下来,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这种花椒篱笆越长越高大密实,根本无法逾越,也不用担心破旧损坏维修什么的,既看家护院,还能收获果实,真是一举两得。
  一村人家、几缕炊烟、几畦菜地、几道篱笆。清苦的岁月里,炊烟,袅娜成乡村的羊角辫,篱笆,则美丽成乡村秀发上的一枚发卡。
  篱笆,守护着庄户人家透风漏雨磕磕绊绊的贫穷日子,守护着乡村泥土芬芳的原生态,守护着邻里乡亲淳朴的民风。后来。随着时代的变革,篱笆,被土地流转的大潮冲荡了,成为社区整齐划一的铁栏,成为高楼内阳台漂亮的围栏。成为各家各户严实如笼的防盗窗。
  住进高楼的乡亲日子充裕了,但他们总觉得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过去,乡亲们隔着篱笆就可以跟邻居拉家常,端起碗走几步就能凑到一块话桑麻,如今,那样的日子成了遥远的童话,平日大家都忙忙碌碌,很少走动了。有吃有喝的,有住有穿的,可咋就老是忖着哪儿不得劲,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呢?
  于是,他们又想起了被篱笆围起的日子。曾经的篱笆,爬满藤萝开着鲜花结着豆荚的篱笆,“秋菊绕舍似陶家”摇曳着乡村风情的篱笆,成了记忆中牛背牧童的那支短笛,信口无腔的质朴与悠扬,霜雪一般,月色一般,飘散融化在岁月的深处,捡拾不回了。
  篱笆,乡村的一抹风情,岁月的一阕小令,人在高楼怅然远望时老家上空那缕漫卷的乡愁……
  泥泞
  泥泞。是乡村特有的一块胎记。
  乡村喜欢雨。靠天吃饭的年代,雨是上苍的恩赐,当山地、丘陵、平原、河川,那满眼的庄稼被一片如烟的雨幕笼罩时。村村寨寨的乡亲也被欣幸与惬意笼罩了。
  雨下在田里是甘霖,下在路上便成了泥泞。
  乡下是土的世界,街道院落、田间小径、出村大路,全是黄土铺垫的,经不起雨的浸淫。一场雨就能把平日硬实的路面泡得黏黏糊糊,如果连下几天,乡下人就会被困在村子里,没有要紧事,一般是不出门的。但迫于生计,乡亲们闲不住,也闲不起。一年四季总是风里来雨里去。这下路就遭灾了,来来去去的人走过,总是踩出一溜歪歪扭扭深深浅浅的脚窝。鞋被泥巴糊得看不出模样。裤腿也溅满了泥点。要是不小心摔一跤,弄半身水淋淋脏兮兮的泥水。那就狼狈到家了。最糟糕的是马车或拖拉机碾过。路会被轧出几道深深的车辙。水积在那里几天都不干,像是没有愈合的伤口。拖拉机还能凭着一身蛮力,不管不顾的冒着黑烟声嘶力竭地挣扎着过去,小汽车呢,底盘太低,容易搁浅,就只能望路兴叹,矜持着它斯文优雅的贵族气质了。
  雨后的土路,被车轮、马蹄、脚印践踏得满目疮痍,仿佛那是路的潰疡或痉挛。土路,古来如此吧,这从庄子“涸辙之鱼”的寓言里就能得到验证。其实,人类的历史不就是漫长的泥泞的历史吗(好在工业文明让人类从经济和体力上摆脱了贫穷劳苦的泥泞;民主宪政,从政治体制上结束了封建专制的泥泞)?茹毛饮血的祖先怎样在蛮荒的泥泞里艰难跋涉姑且不说,至少,在柏油路、水泥路出现之前,黑土地黄土地红土地那挣不脱甩不掉跟人类死缠烂打了几千年的泥泞,的确给人类带来了不少麻烦。
  秦朝末年,陈胜、吴广那900戍卒就是因为大雨、泥泞以致误期才揭竿而起掀起惊天波澜的。那个让赵师秀“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朋友之所以“有约不来过夜半”,我猜,肯定也是因为泥泞——“黄梅时节家家雨”嘛。望泥泞而却步,因泥泞而爽约,可见泥泞的狰狞了。没有泥泞会怎样呢?萧萧暮雨里,子规啼鸣中,苏东坡欣喜没有泥巴粘鞋的烦恼。于是悠然吟出“松间沙路净无泥”的闲适与惬意。
  泥泞的土路被晒干风干后还保持着当初惨遭蹂躏的模样,这就叫坎坷。
  坎坷。是泥泞的固化。它以另一种形式延续着行路的艰难。多年前,一个窑匠的一车瓦罐瓦盆翻倒在路上,多日抠土挖泥两鬓苍苍十指黑的辛苦,化作坑坑洼洼中的一堆瓦砾,我至今仍记得他气恼懊丧无助悲戚的眼神。
  古代。乘车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显示,风光是肯定的,但舒服与否,那要看路况了。笨拙的木轮或铁轮在波峰浪谷的路上颠来簸去也未必好受吧,所以,陶渊明才“安步以当车”呢。
  小时候,村南二里外用鹅卵石、料礓、砂砾铺成的石子马路,已是我所见到的最为高级的路了,虽也不甚平整,但毕竟不怕雨了。下着雨,上面还不耽搁跑车呢。遇着水坑儿,人来疯的汽车也不减速,还会表演似的骄傲地溅起一片水花呢。
  后来。石子路加宽垫高裁弯取直修成了柏油路。哪见过这么好的路啊!又宽又平鱼脊背似的柏油路让乡下人惊喜不已。再后来,乡下好多村道也铺上了水泥,乡亲再不用因泥泞而扛着自行车回家了。泥泞、坎坷。像松鼠、黄鼠狼、獾、野鸡、斑鸠等那些年我们常见的野生动物一样,领地只在野外了。
  当年,踩着坎坷的土路,我逃离了乡村,庆幸自己总算远离了泥泞。但仔细想想,这么多年的跌跌撞撞,和儿时在泥泞的乡路上一步一滑一趔趄有什么不同呢?科技越来越发达了,生活水平明显提高了,但生存的压力咋就有增无减呢?和同学、朋友、家人聚在一块拉些家常。真应了那句老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管有钱还是没钱,几乎没有不喊累的。
  儿时的乡间土路,泥泞坎坷里,满是生存的艰辛。现在明白,泥泞坎坷是无处不在的,只不过,它以另一种形式出现或潜伏而已。
  只是,这人世的泥泞该如何消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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