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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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云雀
  啾啾啾,落下来清凉的雨滴
  戈壁上,石头上的火,行者心里的火
  灭了
  会是谁
  潜行于无尽的荒芜
  像断断续续的骆驼草
  找回春天丢失的路
  会是谁
  越过河流和干旱
  填补欲望的深渊
  啾啾啾
  原来是一只云雀
  有没有另一只
  另一只呢
  大地的孩子
  你一个人
  在这旷野
  吮吸大地的孤独
  你一个人
  让这堆满睡眠的戈壁
  突然醒来
  你一个人
  仔细聆听大地的心跳
  天空也为之俯首
  你一个人
  让荒野渐渐聚拢
  让我们从狭隘的、阴暗的内心
  走出来,身披阳光
  成为春天的幼苗
  黄羊
  在沙漠上,它是一粒飞奔的沙子
  在沙漠上,它又是沙漠的匪首
  聚拢起一片沙子
  在水边,它是一滴安静的水
  在水边,它又是无数滴想入非非的水
  而此刻,它惊慌而去
  沙子,飞起来,又落下
  水,与漂泊的蜃景重合
  在西部某古城堡与一只山羊对视
  断崖,切割着蔚蓝的天空
  那只山羊
  在切口
  一动不动
  一座城池的衰老不可抗拒
  而一只山羊的年轻如日中天
  夏天的正午
  大概半个小时
  那只山羊站在断崖,像是断崖的一部分
  一动不动
  我只好走了
  紫云英
  当整个戈壁只有一株紫云英
  当一波一波的水
  只为了这一株紫云英
  那她就是一个等待出阁的美少女
  如果人生虚幻
  那么,这一株紫云英
  就会成为你手上的
  一颗星星
  蓝色的细碎的花
  组成一个方阵
  从春天的寒流中穿过
  那么温柔
  那么有力
  高山的雪
  看着看着,心热了
  看着看着,它们像一群绵羊
  从山上下来
  这时候,已经是夏天了
  溪流回到牛羊身边
  帐篷像一丛蘑菇
  从四面八方赶来
  所有的生长都充满快乐
  我大声喊着卓玛的名字
  月亮就升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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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盒子里的人  电池用尽的时候  声音缩回到了收音机里  仿佛话说了一半  便遭到了拒绝  他决定永远沉默  与这个世界  保持足够远的距离  惊蛰之夜  从未如此完整地展开  在任何人面前  之前的我  多像一只蚌  羞涩而封闭  知我者谓我孤独  不知我者谓我孤傲  从未获得过如此激荡的  喜悦  从未主动参与过、投入过  之前的我  精神是多么贫乏  直到今天,戊戌之年,之春  这个惊蛰之
秘密  就剩下我们了  很多人不觉去向 黄昏踩过旷野的草场  日头落下的过程带来巨大的沉寂  沉寂 让一整个草原不敢发声  整整一个下午 我们行走在氤氲的炙热里  看大片的绿 然后看风慢慢移动 把绿移进金黄  你不在的时间是安静的 我也是安静的  那時候我毫不怀疑 你会一直出现在我身后  八月的轮迹间 草原慷慨 守望生命的弧线  我们并肩坐在暮色里 而暮色又逐渐被调暗  锋利而温柔的震撼 日落在你
诗的生活  今晚回家像豹子那么敏捷,就是为了早上  没喝完的大半瓶可乐  房间里要有台灯,要有没有用处但不能  缺少的纸和笔  我相信食物的意义就是让我们掌握幸福  烹饪是它们的次要作用  我尤爱我置于书架顶的镜子  因为它圆形、粉色,我踮起脚  它只赏识我脸的二分之一  彻夜运行的空调,空空如也的酒盅  交替的邻里关系和没有呼应的WiFi密码  成了绝响,前年它是“你吃饭了吗”?  之前它是“你
许多绿叶牢牢地挂在枝上  风,刮了一整天  地上落叶成堆  傍晚时分  又迎来了一场雨  雨水很重  我关紧了窗户  依然听到风  “呜呜”的声音  像火车轧过天空  风持续而有力地  摇晃着树冠  但这是春天  我看见许多绿叶  牢牢地挂在枝上  那不是我的连裤袜  不知哪夜的大风  吹来一双黑色天鹅绒连裤袜  它呈倒立的人字形  掛在厨房外墙的燃气管道上  此刻没有风  没有女主人的双腿支撑 
1  那时我们还很年轻  天为帐地为床  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质疑未来  即便蛰伏于地面下  也要面对高于我们的窗口  远眺西去的落日  在金色的地面下  阴暗与潮湿  哺育着永不凋谢的向阳花  从此能够理解  生活到底为何物  曾经随手抛下一些理想  又郑重地捡起另一些  那个记忆里未曾丢失的自己  所谓珍贵早已面目全非  2  城市之所以为城市  或只因为那里  收集了太多散落的人生  它们被放
道义  这条路对所有的脚步都表示沉默  它唯有以躺着的方式抵抗  不说,什么也不说  凡在它身上发出的声音  肯定是强加被迫的  它喜欢松鼠和落叶的访问,胜过  人的踏足  尤其不懂为什么  人们常常在它身上开膛破肚大动干戈  然后……再打破,再缝合  它能做的无非是忍耐,再忍耐  在地震前,每一条路都预备了岔道  让人走错  当人们争论道义的时候,路  躺在天空底下,想念它自己长草的岁月  想念
冬日  木柴就要燃尽  冬日何其漫长  白雪已经落下三回  太阳出来把它们都融化了  河流冰封时无人经过  河流解凍后不见船行  如今天阴沉沉下着细雨  仿佛来到南方春耕时节  一个预言悄悄流传着:  沉默如同赞美  樱花漂在江上。  从前  你曾站在路上对我说  你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等你老了以后  你的眼睛会更好看  那就像是在对我说  很多年以后,你会有一个好妻子  仿佛朋友之间的祝福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