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6日,存款类金融机构人民币存款准备金率再次上调0.5个百分点,调整后的大型金融机构存款准备金率已经回复至2008年6月份创下的历史最高点17.5%。
　　央行此举无疑指向流动性过剩,其政策意图按央行行长周小川新近的表述就是,短期投机资本如果流入,可以将其引入一个“池子”,待其需要撤退时,可以再从“池子”里放出去。央行副行长马德伦随即对 “池子”概念作出解释,“池子”指的是政策组合,其中包括上调存款准备金率。
　　暂且不论“池子”究竟作何解释,这个概念的提出,首先意味着对于某种事实的基本认定。即,在全球流动性总体过剩,以及中国外贸依存度居高不下的背景下,曾经严格有效的资本管制正在面临日益严重的挑战,中国有必要在对海外游资继续封堵的同时,正视热钱逐利的动力与能力,尽量减缓必然混入的投机资本可能会对实体经济造成的冲击。
　　中美两国的利率走势目前已形成2%以上无风险套利空间,更不用说,高烧不退的人民币升值预期正持续驱动全球资本涌向中国。这种情况下,中国可资应对的货币“池子”需要三项要求:一则需要足够容量,二则需要足够深度,三则需要易于获取。目前来看,能够满足三项要求的货币“池子”殊为难得。
　　假如房地产市场不再被允许继续充当事实上的“池子”,孱弱的内地股市也无法如某些人所想的那样趁机取而代之。如:11月12日,草木皆兵的沪深股市在并无实质性利空来袭的情况下,上证综指暴跌5.16%,深证成指暴跌7.33%,不仅双双创下一年多以来最大单日跌幅记录,而且合计创下有史以来最大单日资金净流出量记录。
　　由于缺乏现成的、有足够吸纳力与吸引力的“池子”,在发行央行票据、提高准备金率等总量对冲手段之外,货币当局几乎唯一可行的选择就是加强资本项目管制以及经常项目验证。而这种加强,并不仅仅针对流入的资金,对于流出的资金也应该加强监管。
　　这其实是一项很容易被误选的政策取向。因为在静态视角下,只有增加流出才能对冲流入,但问题是,只要存在无风险套利空间,“宽出”政策不仅不会增加流出,反而还会因套利成本降低而变相鼓励资本更多地规避“严进”政策。2008年时,中国一度热切筹划但又旋即无限期搁置的“港股直通车”计划足以警示,“严进宽出”不啻与虎谋皮。
　　只有在撤离成本足够高的情况下,境外热钱才会有所顾忌,境内热钱也才会在退路无着的情况下逐渐趋冷,并在严格监控和持续调控下分散疏导至为害相对较小的领域。至于这些资本最后的出路,还是要靠抓紧极端不利局面被暂时延后的宝贵时机,果断推进资金价格市场化改革以及投融资体系效率提升,只有這样,体量足够庞大、潜藏足够丰富的中国实体经济才能根本性地反转为全球投资而非投机资本竞逐的“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