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欣兰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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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枫
  他们为秋色而来
  天空罩上灰色滤镜
  朝圣者穿上灰蓝服饰
  两块红绒布片贴在领口
  山道两旁,每一片枫叶
  如血滴附于记功墙上
  仿佛季節寄来上一次秋景
  为获取果实的人存留一丝荣耀
  而有人这样通信:
  “我像斯芬克斯,坐在沙漠里
  伟大的时代一个个过去了
  我依然不动”
  水车群
  时间之外的山谷
  有人打造钟表
  他们将齿轮安装在谷底
  小溪保持平缓
  以流动方式,积聚力量
  你自山顶而来
  带着每一块卵石的沉默
  经过此地,发出水声
  而我更怜惜高处的浪花
  先于时间殒落
  ——那些妥协之物
  湮灭于自身的暮晚
  必经之道
  昨夜我从这里归来
  叶子茂盛,灯火透过栅栏
  我把影子拉大
  直至被星光所见
  这条多年的林荫道
  入梦时,需经过短暂的黑暗
  春天在故乡还未深入
  这样的清晨,艾草刚长成
  有人已抡起刀斧
  砍掉黎明剩余的阴影
  我想起每一年冬天
  叶子总不肯落下
  不肯屈服于季节的冒犯
  鸟鸣仍为低空扮演角色
  而这些砍伐过程
  没有西风,没有血的腥红
  更没有片刻掌声
  获取几片落叶
其他文献
上几级台阶  再往里走,是堂屋  堂屋是老堂屋  再往里走,是棺材  棺材是黑亮老杉木  用長凳架起,有粉笔字在上面  一队孩子轻踮脚尖  刚刚写下,标注拼音的一生格言  寻找一粒煤的光荣出身  煤矿工人是光荣的  父亲光荣以后顶职当煤矿工人的  光荣村的姚光荣  是光荣的  姚光荣后来光荣入党  光荣提干  直到九十年代中期  他从煤炭山  体面下海  体体面面的姚光荣  回乡探家的席间说到旧事
不敢与你对视  隔着祖国的地理,我被比例尺一再缩小  花盘沉重,风向失语  不能与你相提并论  我是你遗落在远方的一粒子  比地平线低,我借用过你的花朵都付之流水  套用过你头顶的阳光已是日暮时分  我的淡抹与你的盛妆  如此不合时宜  我常常在虚幻中将自己重新排列  空荡荡的,像隔着万水千山  只有远远坐着,感受你金碧辉煌的江山  一统天下的大手笔的风格  风中传来你年轻的香气  我知道我回不去
春天的旧事情  若一觉醒来,痛逝去,  假托的事儿永做不完,  但不痛的事实,  两者细腻而柔弱些。  春风不尽,  我走我的上班路。  他们途中艳遇,  眼角斜上扫的一下。  等公车的,今没了。  来的走更远,  更接近空中,  甜滋滋旧事的昏变。  回避  要是我不起床,窗外雾罩  小模型的房子:  顶楼几个吐出  方正水塔。像楼梯矮  一脚踩空,楼与楼间的道。  事实上所有人没动,  看似脚
一颗心  大时有多大,智慧与天下文章  是否都能入,也都能出  小呢,有多小  比针尖小,比头发丝更细的  那些隐秘的念头,容不容得下  那些龌龊的,肮脏的  卑鄙的,无耻的,能想象到  但决不愿看到的,是不是  都不愿意容  有时,不经意的一个相识  或是相遇,一颗心希望成为故事  还是沉香  如果是邂逅呢  留下的伤痕,会不会一直在心中  隐痛的变迁  常常的,一颗心将自己捧出时  会被人当风
我们躺在软泥上,我们视线之上的蓝香芥  悬挂着四月傍晚的一帘幽梦  我們能够攀爬上去,在每一个崭新的日子到来之前  以铁线莲的速度,穿梭在坚硬的铁丝栏上  于是,有了藤本花卉皇后的傲骨  这里流动的漩涡,这是一种悬置的自由  这是一片没有重力的土地,摇曳着云上的日子  小镇人用鲜花选择了生活与梦想  他们得到了赞美与爱  就像我们在湖边漫步时  把一朵水仙当成了少年的脸  造云的姑娘  这是给大云
落叶,从身体剥离出的  空旷。这么多年  我们被掏空的枝干,像海淀路边的白杨  他们都有寒风裹挟的焦虑症  都有向往奔跑的自由  “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  可最终,还在继续搬家的途中  京郊的老宅子,看人写字  在各种游荡的字体里吃饭  那些活着的字,跃然纸上的字  像一个个孤立的自己  我知道,归途中的狂风会让每个人  悔恨不已。会让路灯  抵达额头,像孤悬的每一处明月  紫蓬山  为
北斗  无端仰望,多是止住即将滑落的泪水  也有无尽的颈椎痛  但我也发现秘密  我常常认为夜空有一张难以捉摸的脸孔  冷冰冰一堵墙  偶尔也有一颗流星,急匆匆打个招呼  但我看见一把勺子  舀出几粒温情的烛火,无论你张不张口  就那么一直端着,盛到你面前  文火慢炖的一勺子。热气如云呀  我不能就此低下拒绝的头,一旦低下  就是一场夜雨  我仰望是因为我要一口口慢慢吞掉  全部的星斗  乌有寺 
悬空寺  斧砍刀劈的金龙峡  西侧,壁立千仞  廊腰处栖一壁虎  吸人间烟火,盼济世安民  悟因果轮回,得仙风道骨  危乎,懸了一千多年  它怕我胆战心惊  贴在半空一动不动  凝成一枚徽章  在恒山胸膛  耀眼  绝类那悬空寺
问:西域与江南,差别很大的两个地域的张力,在您的生命里,恰恰是滋养了你的文学写作。您认可吗?您可以具体展开谈一下您的感受。  答:我离开浙江到新疆已30个年头了。大学四年主要写小说,进疆后才开始写诗,所以1980年代风起云涌的大学生诗歌浪潮没有参与。30年中我写了1500多首诗,有一半是新疆题材,还有一半难于归类。如果30年前不到新疆,我同样会写诗,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写法、现在这个沈苇。西域与江南
浩荡湖水,平息了内心的不安  举一面清澄的明镜  映照出天地真纯,岁月静美  佛子岭水库,没有多余的涟漪  所有波澜只为璀璨而翻动  只为山河的祥瑞、美好而轻颂  两岸林木郁翠,像一只灵巧的鸟儿  扑闪在人们清新的心头  一本柔软的书,从湿润的页码里  读到灵魂的宽悯与博大  读到了壮阔无比的雄健之心  ——那蜿蜒、绵长的身躯  宛如时代腾跃的巨龙  俯下身,掬一捧純澈的水  看打动我的光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