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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科技的发展和社会的分工让文化渐渐的成为一种产业，大众媒介的文化也塑造着人们的接受习惯。传统的精英文化和严肃性文化被边缘化。看清大众文化的娱乐性、商业化和伪个性化，才能让大众在文化接受上做出正确的选择，从而发挥文化的真正作用，回到文化的本真。
【关键词】：法兰克福学派;阿多诺;文化工业
一
近日《中国城市阅读指数研究报告》发布，显示在2014年我国成年人人均阅读纸质图书4.56本，这个数据远低于其他国家，如韩国11本、法国20本、以色列64本。7月9日至8月2日，国内电影票房连续25天过亿，刷新全国票房连续过亿天数新纪录。7月份全国票房达54.9亿。每年的暑期正是国产电影保护月，国产片市场份额达95.6%，几乎没有任何进口片。乍一看好像是国产电影崛起了，但遗憾的是，在这光鲜的票房背后，并不是优秀的电影作支撑，而是大量的烂片。
对比着两则新闻会发现很有意思，同样是看，为什么大家都更喜欢成为观众，而不是读者？
一方面，这和书籍与电影两种媒介不同有关，书籍是一种平面化的，是通过文字来构造一个故事和情境，至于其中的声音和画面，全靠读者去想象，读者拥有完全的主动性，并且根据自己的见闻与经验，组织成独有的空间，这就是“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电影不同，电影本身作为一种新型媒介，从诞生起便拥有了画面，即最先的默片，随着科技的发展，又加上了声音，再后来，出现了3D，4D，脑特技，将虚拟的场景能够以可见的画面形式呈现并且立体可感。但却变成了“一千个观众只有一个哈姆雷特”。正如周宪教授所说：“媒介作为一种文化的技术逻辑和力量，无情的塑造着大众的文学习性。”[1]
另一方面，这与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文化工业有着更大的关系。
二
文化工业是法兰克福学派领袖人物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在1944年的著作《文化工业：欺骗公众的启蒙精神》当中首次提出的一个概念，用来指称大众文化的产品和过程。他们认为，文化工业是一种市场化和商品化的文化生产，是采用现代大工业和技术性生产的文化生产。
“在19世纪，文化还被理解为只是听高雅的音乐，欣赏绘画或是看歌剧，文化仍然是逃避现实的一种方法。而到了后现代主义阶段，文化已经完全大众化了，高压文化与通俗文化，纯文学与通俗文学的距离正在消失。商品化进入文化，意味着艺术作品正在成为商品，甚至理论也成了商品。”[2]
韦伯曾以“合理性”范畴为核心指出， 现代资本主义的重要特征是社会结构越来越合理化， 人的行为越来越符合理性的要求， 社会日益朝着理性化、可控化的方向发展， 现代科层制就是这种合理化的现实体现。[3]卢卡奇对韦伯的理论回应是提出理性的物化这一问题，并对法兰克福学派产生重要影响。
根据亚当·斯密《国富论》的思想，社会分工让社会进步，并极大的提高了生产率。文化作为一种后来者，在市场化的大潮中也一步一步被细化，被分工。文化从最初的创意到成品，其中的每一个环节都被分解出来，由专人负责。由此，文化渐渐成为一门产业，或者说是“工业”。
文化成为一种产品和商品在市场上流通，成为消费品和娱乐品，看起来无关痛痒，在充满压力和精神劳累的工作之后，文化工业似乎正好能够让人得以放松。但事实上，每一种书籍或电影等文化产品，都是带有一种意识和价值观，它们能够得以发行，是符合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有利于其统治，至少，它们不反对现行的政治。“文化工业的意识形态与统治的意识形态构成的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后者帮助前者建立了一种思想体系，前者既帮助后者维护了一种统治的权威，又巧妙地传达了后者的意识形态话语。”[4]
以往的统治可以说是是一种硬性统治甚至血腥的统治，采用武力和暴力让大众屈服，进入晚期资本主义时代后，统治的策略与技巧却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娱乐或享乐、让消费者满意的名义出现的，统治的巨大身影隐藏在了温情脉脉的面纱之后，给了造成了统治业已消失或消亡的错觉。而这种运作之所以能够成为可能，商品的力量与资本的逻辑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5]
在法兰克福学派看来，文化工业生产出来的大众文化具有以下特征：一、大众文化是现代工业社会的产物;它是工业文明出现后，随着市场经济和城市的发展才出现的文化形态。和二、大众文化以大众为主要受众;因此，创作者的意图就更加明显，受众的知识结构决定了文化的通俗形式，直接和精英文化与高雅文化区分开来。三、大众文化是商品化、标准化和复制化的文化;标准化流水线式的生产得以让文化生产效率最大化，而每一类这样制造出来的书籍或电影，其背后都有一套相同的模式和相同的内核，只是展现在外面的形式与包装不同。这直接导致大众文化的“为个性化”和个性的缺失。四，大众文化是一种消费文化;大凡是一种消费，总是最求利益最大化，并且，“那些特意為大众消费生产出来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那种消费性质的产品，或多或少是按照计划炮制出来的”。[6]五、大众文化是一种传播媒介文化;从印刷到电视、录像、到电脑和互联网，传播媒介的发展直接带动了文化工业的繁荣。在阿多诺看来，大众媒介并不为大众着想，只是为统治者负责，大众媒介成了承载并传播统治阶级意识形态的工具。第六、大众文化是一种感性娱乐文化;市场上卖的最好的书籍和电影，并不是名著和奥斯卡最佳电影，而是一些“畅销书”和“爆米花”电影，看的过程几乎不用咀嚼和思考，只需要享受，而这类的书籍或者电影，也是为了产生一种感性的愉悦，给了以感官的娱乐和刺激。从而引导和吸引着人们心甘情愿的掏出钱包，去消遣和消费。[7]
三
法西斯的野蛮行径让人思考，经过了几千年文明的洗礼，在启蒙运动和文艺复兴的推动下，“为什么人类没有进入到真正的合乎人性的状态，而是堕落到一种新的野蛮状态”？[8]“纯艺术、严肃艺术、不妥协的艺术，具有一种破坏效果，常常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人的效果。但大众艺术却要缓解人类存在的痛苦问题，并把我们从中解脱出来，不是鼓励我们的主动性和努力，批判和自我充实。”[9]因此，在科技越来越发达的今天，文化应当承担起关注人类共同命运的责任，探索人的终极价值。传播媒介的发达不应该让文化在工业化的进程中和物质一样，沦为明码标价的商品。文化的创作更不应该取决于大众的趣味，应具有个性思想和个体的判断力以及反思性。
注释：
[1] 周宪：《文化表征与文化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230页。
[2][美]杰姆逊：《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唐小兵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161-162页。
[3]仰海峰：《法兰克福学派工具理性批判的三大主题》，《南京大学学报》，2009年第4期。
[4][5]赵勇：《整合与颠覆：大众文化的辩证法》，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一版，第48页，第43页。
[6]Theodor W.Adorno， The Culture Industry： Selected Essay on Mass Culture， London： Routledge， 1991，P.85.
[7]姜华：《大众文化理论的后现代转向》，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一版，第21-25页。
[8]Theodor W.Adorno & Max Horkheimei， Dialectic of Enlightenment， trans.John Cumming， New York： Herder & Herder. Inc.1972，p.xi.
[9]周宪：《中国当代审美文化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46页。
【关键词】：法兰克福学派;阿多诺;文化工业
一
近日《中国城市阅读指数研究报告》发布，显示在2014年我国成年人人均阅读纸质图书4.56本，这个数据远低于其他国家，如韩国11本、法国20本、以色列64本。7月9日至8月2日，国内电影票房连续25天过亿，刷新全国票房连续过亿天数新纪录。7月份全国票房达54.9亿。每年的暑期正是国产电影保护月，国产片市场份额达95.6%，几乎没有任何进口片。乍一看好像是国产电影崛起了，但遗憾的是，在这光鲜的票房背后，并不是优秀的电影作支撑，而是大量的烂片。
对比着两则新闻会发现很有意思，同样是看，为什么大家都更喜欢成为观众，而不是读者？
一方面，这和书籍与电影两种媒介不同有关，书籍是一种平面化的，是通过文字来构造一个故事和情境，至于其中的声音和画面，全靠读者去想象，读者拥有完全的主动性，并且根据自己的见闻与经验，组织成独有的空间，这就是“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电影不同，电影本身作为一种新型媒介，从诞生起便拥有了画面，即最先的默片，随着科技的发展，又加上了声音，再后来，出现了3D，4D，脑特技，将虚拟的场景能够以可见的画面形式呈现并且立体可感。但却变成了“一千个观众只有一个哈姆雷特”。正如周宪教授所说：“媒介作为一种文化的技术逻辑和力量，无情的塑造着大众的文学习性。”[1]
另一方面，这与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文化工业有着更大的关系。
二
文化工业是法兰克福学派领袖人物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在1944年的著作《文化工业：欺骗公众的启蒙精神》当中首次提出的一个概念，用来指称大众文化的产品和过程。他们认为，文化工业是一种市场化和商品化的文化生产，是采用现代大工业和技术性生产的文化生产。
“在19世纪，文化还被理解为只是听高雅的音乐，欣赏绘画或是看歌剧，文化仍然是逃避现实的一种方法。而到了后现代主义阶段，文化已经完全大众化了，高压文化与通俗文化，纯文学与通俗文学的距离正在消失。商品化进入文化，意味着艺术作品正在成为商品，甚至理论也成了商品。”[2]
韦伯曾以“合理性”范畴为核心指出， 现代资本主义的重要特征是社会结构越来越合理化， 人的行为越来越符合理性的要求， 社会日益朝着理性化、可控化的方向发展， 现代科层制就是这种合理化的现实体现。[3]卢卡奇对韦伯的理论回应是提出理性的物化这一问题，并对法兰克福学派产生重要影响。
根据亚当·斯密《国富论》的思想，社会分工让社会进步，并极大的提高了生产率。文化作为一种后来者，在市场化的大潮中也一步一步被细化，被分工。文化从最初的创意到成品，其中的每一个环节都被分解出来，由专人负责。由此，文化渐渐成为一门产业，或者说是“工业”。
文化成为一种产品和商品在市场上流通，成为消费品和娱乐品，看起来无关痛痒，在充满压力和精神劳累的工作之后，文化工业似乎正好能够让人得以放松。但事实上，每一种书籍或电影等文化产品，都是带有一种意识和价值观，它们能够得以发行，是符合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有利于其统治，至少，它们不反对现行的政治。“文化工业的意识形态与统治的意识形态构成的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后者帮助前者建立了一种思想体系，前者既帮助后者维护了一种统治的权威，又巧妙地传达了后者的意识形态话语。”[4]
以往的统治可以说是是一种硬性统治甚至血腥的统治，采用武力和暴力让大众屈服，进入晚期资本主义时代后，统治的策略与技巧却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娱乐或享乐、让消费者满意的名义出现的，统治的巨大身影隐藏在了温情脉脉的面纱之后，给了造成了统治业已消失或消亡的错觉。而这种运作之所以能够成为可能，商品的力量与资本的逻辑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5]
在法兰克福学派看来，文化工业生产出来的大众文化具有以下特征：一、大众文化是现代工业社会的产物;它是工业文明出现后，随着市场经济和城市的发展才出现的文化形态。和二、大众文化以大众为主要受众;因此，创作者的意图就更加明显，受众的知识结构决定了文化的通俗形式，直接和精英文化与高雅文化区分开来。三、大众文化是商品化、标准化和复制化的文化;标准化流水线式的生产得以让文化生产效率最大化，而每一类这样制造出来的书籍或电影，其背后都有一套相同的模式和相同的内核，只是展现在外面的形式与包装不同。这直接导致大众文化的“为个性化”和个性的缺失。四，大众文化是一种消费文化;大凡是一种消费，总是最求利益最大化，并且，“那些特意為大众消费生产出来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那种消费性质的产品，或多或少是按照计划炮制出来的”。[6]五、大众文化是一种传播媒介文化;从印刷到电视、录像、到电脑和互联网，传播媒介的发展直接带动了文化工业的繁荣。在阿多诺看来，大众媒介并不为大众着想，只是为统治者负责，大众媒介成了承载并传播统治阶级意识形态的工具。第六、大众文化是一种感性娱乐文化;市场上卖的最好的书籍和电影，并不是名著和奥斯卡最佳电影，而是一些“畅销书”和“爆米花”电影，看的过程几乎不用咀嚼和思考，只需要享受，而这类的书籍或者电影，也是为了产生一种感性的愉悦，给了以感官的娱乐和刺激。从而引导和吸引着人们心甘情愿的掏出钱包，去消遣和消费。[7]
三
法西斯的野蛮行径让人思考，经过了几千年文明的洗礼，在启蒙运动和文艺复兴的推动下，“为什么人类没有进入到真正的合乎人性的状态，而是堕落到一种新的野蛮状态”？[8]“纯艺术、严肃艺术、不妥协的艺术，具有一种破坏效果，常常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人的效果。但大众艺术却要缓解人类存在的痛苦问题，并把我们从中解脱出来，不是鼓励我们的主动性和努力，批判和自我充实。”[9]因此，在科技越来越发达的今天，文化应当承担起关注人类共同命运的责任，探索人的终极价值。传播媒介的发达不应该让文化在工业化的进程中和物质一样，沦为明码标价的商品。文化的创作更不应该取决于大众的趣味，应具有个性思想和个体的判断力以及反思性。
注释：
[1] 周宪：《文化表征与文化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230页。
[2][美]杰姆逊：《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唐小兵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161-162页。
[3]仰海峰：《法兰克福学派工具理性批判的三大主题》，《南京大学学报》，2009年第4期。
[4][5]赵勇：《整合与颠覆：大众文化的辩证法》，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一版，第48页，第43页。
[6]Theodor W.Adorno， The Culture Industry： Selected Essay on Mass Culture， London： Routledge， 1991，P.85.
[7]姜华：《大众文化理论的后现代转向》，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一版，第21-25页。
[8]Theodor W.Adorno & Max Horkheimei， Dialectic of Enlightenment， trans.John Cumming， New York： Herder & Herder. Inc.1972，p.xi.
[9]周宪：《中国当代审美文化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4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