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集团兵败庐山 小老虎的黄梁美梦终成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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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0年8月23日至9月6日,中国共产党第九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在江西庐山召开。林立果本没有资格参加全会,但林彪、叶群还是私自把他带去了。于是,庐山会议上的这场政治博弈,也留下了林立果的身影和足迹。
  林立果跟随林彪、叶群上庐山
  夏末秋初的庐山,天高气爽,有几辆小轿车从牯岭驶出,朝仙人洞方向开去。
  从牯岭到仙人洞路途不远,不多时,车停了,依次从上面下来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叶群和林立果。
  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下车后,恭敬有礼地站在路旁,等后面的叶群走上前来,然后将叶群簇拥在中间,一行人缓步沿着石板路面,边走边聊,优哉游哉地朝景点走去。
  这是1970年8月21日黄昏前,一同前来参加党的九届二中全会的叶群邀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同游仙人洞。
  林立果是没有资格参加全会的,但林彪、叶群还是私自把他带来了。不过,他们知道这是违反中央纪律的事,便让林立果冒充林办工作人员,并化名“肖秘书”。林、叶将林立果带上庐山是深有用意的,他们预料庐山会议将作出重大人事安排,并且预计会有一场重大斗争,让他前来,一是经风雨,见世面,二是关键时刻,还用得着他出面做些工作。
  几个人边欣赏风景,边随意闲聊。走了几步,叶群随口念出一首诗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苏东坡的诗,写绝了!”邱会作说。
  “庐山嘛,仙人洞,锦绣谷,花径这一带,景色是不错的。但最好看的,还不在这里,在三叠泉、五老峰那边。只是远了点,路又险峻。”吴法宪介绍说。
  “胖子对庐山很熟悉嘛,有资格作导游啦!”叶群打趣道。
  “哪里,哪里,”吴法宪咧嘴一笑,“山上有空军一家疗养院,我以前来过这里。”
  “我怎么总觉得庐山阴气太重,像是不祥之地呢?”李作鹏摘下墨镜,眯着一只眼睛看看四周,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瞎子,你这可是独眼看世界,有偏见啦!”叶群又打趣道。她说的是双关语,自感得意,咯咯地笑出声来。
  几个人会意,同时哈哈地笑了。
  刻有“仙人洞”三个大字的圆门到了,这是一处庐山标志性的景点。叶群停下脚步,招呼道:“就在这里照个相吧!”
  叶群站好了位置,吴法宪赶紧到她旁边,李作鹏、邱会作、林立果站在后面,叶群随身带来的空军报社的摄影记者“咔嚓”按响了快门。
  “唉,不容易啊,忙里偷闲,这是我们今年第二次出游合影了,”叶群感叹道,“只是少了黄总长。”
  “下次再补吧,反正黄总长还要来开会嘛。”吴法宪说。
  “好,打赢了这一仗,我们再来补照。”叶群满有信心地说。
  庐山这次出游缺黄永胜,是因为中央决定黄永胜在北京看家。
  黄永胜深知九届二中全会的重要性,他在政治局会议上几次提出要上庐山参加会议,坚持不愿留在北京看家,并且违抗中央决定,擅自在军委办事组会上提出要邱会作、阎仲川(副总参谋长)留在北京看家,他好上山开会。为此,周恩来总理专门请示了毛泽东主席,毛泽东指示要他留在北京,周恩来严肃批评了他,他才勉强留下。
  但是,黄永胜还是赢得了上庐山的机会——中央决定,会议前期他在北京看家,后期再由别人换他上山开会。这就是吴法宪所说的黄永胜“反正要来开会”。
  几个人观看了仙人洞、锦绣谷一带的景色,叶群见天色已晚,提议回去。临走时,她已登上汽车,还对为她关车门的吴法宪说:“设国家主席的事,还要坚持。”并从皮包中拿出一大把马列卡片气呼呼地道:“如果不承认天才,马列还算不算数?”临下车分手,她又对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叮嘱道:“无论如何,设国家主席要坚持。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碰头。”
  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会意地点头称是。
  林立果说了一句:“这次,就看各位老总的啦!”
  林彪与毛泽东之间的三大分歧
  叶群和林立果回到庐山林彪住地时,林彪正一个人在客厅里枯坐。看得出,林彪在思考问题。
  “101(即林彪),我和小老虎(即林立果)刚刚看了仙人洞,可好看啦!等会议开完,我陪你也去转转。”叶群兴冲冲地说。
  林彪没有反应。
  叶群了解林彪,他没有反应的话题,是不感兴趣。于是,她便换了个话题:“刚才我向吴法宪、李作鹏他们交代过了,设国家主席,还要坚持。”
  林彪还是没有反应,索性闭上了眼睛。
  叶群不再吱声,转身向林立果使个眼色,两人退了出去。
  林彪的心情不怎么好。这段时间,他与毛泽东在好几个重大问题上产生了明显的分歧和矛盾,其中最严重的是三个副词(即“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设国家主席和选择接班人问题。
  围绕宪法修改中要不要写上三个副词,林彪一伙和江青一伙勾心斗角。康生、张春桥明知毛泽东已经指示不要写进三个副词,写上也会被毛泽东圈去,可是在修改宪法过程中、当吴法宪攻击他们时就是不明说,让吴法宪往陷阱里跳。
  为什么围绕三个副词矛盾如此尖锐,冲突如此激烈呢?因为它绝不是文字和表述之争,而是毛、林权威之争。林彪是三个副词的积极倡导者和使用者,现在否定三个副词,岂不是明摆着否定林彪吗?毛泽东是党内至高无上的领导者,他要否定三个副词,林彪却不干,硬要维护,这不是蔑视毛泽东的权威,向毛泽东示威和挑战吗?
  在设国家主席问题上,毛泽东和林彪的分歧就更为严重了。
  党的“九大”召开之后,毛泽东开始考虑召开人大的问题。1970年3月6日,毛泽东提出召开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修改宪法的意见。他建议不设国家主席。
  3月17日至20日,中央在北京召开工作会议,讨论召开四届人大和修改宪法问题。在宪法修改小组的第一次会议上,康生、张春桥提出宪法写多少条,只搞三十至五十条。人大常委会只设主任委员,不设委员长,不设国家主席,并且还要把“四大”、罢工写进宪法。   会后,吴法宪立即打电话向北戴河的叶群报告了情况,叶群立即报告了林彪。林彪很生气地说:“不要听康生的!你们要坚持设国家主席,设委员长!宪法条文也不能少。要坚持毛泽东思想为指针,要坚持毛主席是全军的统帅!”
  在这次会议期间,林彪让他的秘书打电话给毛泽东的秘书说:“林副主席建议,毛主席当国家主席。”毛泽东则让他的秘书回电话:“问候林彪同志好!”没有正面对林彪的建议表明赞成还是反对。
  4月11日,林彪正式向中央提出了设立国家主席的三条意见。
  第二天,当周恩来主持政治局会议,讨论林彪的建议时,多数政治局成员同意仍由毛泽东担任国家主席,其中包括周恩来。然而,当政治局讨论情况的报告送到毛泽东那里,毛泽东当天就断然批示道:“我不能再作此事,此议不妥。”
  毛泽东和林彪在党内的权威和地位都非同小可。中央政治局的大多数人,往往是以毛泽东或林彪的意见为准则的。当毛泽东和林彪一致时,这毫无问题;但是当两人出现意见分歧时,别人就不好表态,情况就复杂了。正是因为党内的这种态势,在究竟设不设国家主席问题上合乎逻辑地出现了意见的反复和游移。第一次毛泽东提出不设国家主席,政治局多数人讨论时赞成了。待到传来林彪关于设国家主席的意见,政治局多数人又同意了林彪的意见。
  4月下旬,毛泽东第三次提出他不当国家主席的意见。他说:“孙权劝曹操当皇帝。曹操说,孙权是要把他放在炉火上烤。我劝你们不要把我当曹操,你们也不要做孙权。”
  7月中旬,在中央修改宪法的起草委员会开会期间,毛泽东得知仍有些坚持设国家主席的意见时,第四次提出不同意设国家主席。他说:“设国家主席,那是形式,不要因人设事。”
  在这种情况下,矛盾的解决唯有毛泽东和林彪两人中有一人让步,放弃自己的意见。否则,定成难以打破的僵局。
  但林彪也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固执。他咬定设国家主席,毫不退缩。
  在毛泽东两次告诫他不要再提设国家主席之后,5月中旬,林彪仍然对吴法宪说,他主张要设国家主席,不设国家主席,国家没有一个头,名不正言不顺。他要吴法宪和李作鹏在宪法工作小组会上,提出写上国家主席一章。
  8月初,叶群又打电话给吴法宪:林彪的意见还是坚持要设国家主席,你们应在宪法工作小组里提议写上这一章。
  从1970年3月到8月,围绕设不设国家主席问题,忠实代表林彪意见的陈伯达、吴法宪、叶群、李作鹏等人,在中央的多次会议上,同代表毛泽东意见的康生、江青、张春桥等人,闹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其实,毛泽东与林彪分歧与矛盾的焦点,并不在于设不设国家主席问题,而在于接班人问题。只是双方各有深层次的考虑,并且都讲策略,不把话挑明。
  毛泽东决意不设国家主席,他自己不干,也打定主意不让林彪干,林彪很可能戴着个“接班人”的高帽子永远接不了班,一“副”到底。这里的关键因素有两个,一个是林彪和毛泽东的分歧日见其多,林彪担心毛泽东更换接班人;另一个是林彪的身体远不如毛泽东健康,怕“熬”不过毛泽东。叶群曾经说过,“九大”以后,“在苏州,他(指林彪)转氨酶高,我们俩人都哭了。他哭政治上的,我哭主要是政治上的,加上责任上的。”叶群还说,林彪的身体“和毛主席相比,差得很远,拖不过毛主席”。
  林彪由对自己政治前途的多舛未卜而惶惶不安,渐渐滋生了对毛泽东的牢骚和怨恨。
  上庐山后心事重重的林彪,满脑子是会议的开法和自己今后的命运,以及下一步党和国家的走势。九届二中全会将就国家体制和召开人大的问题作出决定,这势必牵涉到接班人问题。林彪权衡了利弊:忍下去,可能渐渐失势,最终被人取而代之,那就太窝囊了;出击,是变被动为主动的唯一出路,但又可能和毛泽东发生冲突,政治上有一定风险。
  “这是一场政治攻坚战哪!”想到这里,林彪不由得全身一颤!
  林彪集团在政治博弈中满盘皆输
  1970年8月23日下午3时许,庐山大礼堂。台上灯光大放光明,台下掌声一阵高过一阵。毛泽东、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五名中央政治局常委依次走上主席台落座。毛泽东主持会议,宣布中国共产党第九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开幕。接着,周恩来宣布了全会三项议程:讨论和修改将要在四届人大提出的新宪法草案;讨论国民经济计划;讲一讲形势和战备问题。
  随后,林彪讲话。他不慌不忙地戴上眼镜,顺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稿子放在面前。林彪的讲话是很艺术、很策略的,他知道毛泽东反对设国家主席,他不能在大会上公开地唱对台戏,因此他的讲话中压根不提设国家主席问题,他只是大赞大颂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
  但林彪也对设国家主席巧妙地作了暗示,他说:“这次我研究了这个宪法草案,表现出这样一个特点,就是肯定毛主席的伟大领袖、国家元首、最高统帅的地位,肯定毛泽东思想作为全国人民的指导思想。这一点非常重要,非常重要。”“国家元首”一词,正是国家主席的另一种说法。
  林彪拖长了声音,加重了语气强调说:“我们说毛主席是天才的,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这次宪法里面规定毛主席的领导地位,规定毛泽东思想是领导思想。我最感兴趣的、认为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点。”
  林彪讲了一个半小时。尽管全场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但据汪东兴观察,毛泽东已越来越显得不耐烦。林彪讲完后,毛泽东对周恩来、康生说:“你们讲吧!”语气中流露出不悦。康生发言,表示对林彪的讲话“完全同意,完全拥护”。他提出:在要毛泽东当国家主席、林彪当国家副主席问题上,“所有意见都是一致的”。“如果是主席不当(国家)主席,那么请林副主席当(国家)主席。如果是主席、林副主席都不当的时候,那么(国家)主席这一章就不设了。”康生简单地讲完后,周恩来说:“计划问题有本子,材料都有,我就不讲了。”
  于是,毛泽东宣布散会。
  林彪的大会讲话,一石激起干层浪,挑起了庐山这场斗争。   在设不设国家主席问题上,不管林彪是怎么想的,虚荣心、权势欲极强的叶群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却是恨不得一个早上让林彪当上国家主席的。此时,陈伯达的积极介入,他的目的是投靠林彪,改换门庭,摆脱江青的刁难和牵制。
  林彪在大会上一讲话,陈伯达和吴法宪就连夜整理了《恩格斯、列宁、毛主席关于称天才的几段语录》,用来印证林彪讲话的正确性。这一语录材料经过了林彪的审定。陈伯达考虑到林彪在好多次讲话中谈及天才问题,曾想把林彪的话也编进去,林彪一听连连摆手,坚决反对。因为林彪要这份语录的目的,在于用马列主义“老祖宗”包括毛泽东本人的话来压毛泽东,如果其中加了林彪的语录,那成何体统!
  大会开幕的当天晚上,周恩来召集政治局委员和各大区负责人会议,依照原定议程安排分组讨论宪法和计划问题。吴法宪却在会上提出,林彪讲话很重要,要好好学习,再播放他的讲话录音,大家附和了。周恩来表示同意。
  8月24日这天,大会撇开原定的三项议程,按照吴法宪的提议开始学习林彪的录音讲话。上午,除开毛泽东、林彪,包括周恩来、康生、陈伯达在内的所有与会人员集中在礼堂里听林彪讲话录音,连听两遍。下午,分组讨论林彪讲话。
  各组的讨论极为热烈,无不坚决拥护林彪的讲话。不能不承认,林彪确有其相当高的威望,当然,这威望还在毛泽东之下。
  在林彪的授意、指挥下,陈伯达及吴法宪、叶群、李作鹏、邱会作一齐上阵,分头闹了起来。
  林彪控制了全会的形势。
  陈伯达在华北组发言。他支持林彪称“天才”的观点,提出要设国家主席。他说:“多么猖狂呀,有的反革命分子听说毛主席不当国家主席,手舞足蹈,非常高兴,像跳舞一样高兴。”他的福建话呜噜呜噜怕别人听不懂,还站起来学着手舞足蹈地表演了一番。
  叶群在中南组流着眼泪发言。事先,林彪给她定了发言口径,叫她讲“天才、领袖、指针”,“天才从理论角度讲,领袖从历史角度讲,指针从现实角度讲”。她在会上斩钉截铁地表示:关于“天才”的观点,“坚决不收回,刀搁在脖子上也不收回!”
  吴法宪在西南组,李作鹏在中南组,邱会作在西北组,都作了类似发言。留在北京看家的黄永胜,也准备了拥护林彪讲话的发言稿,准备后期上山“开炮”。
  高潮是华北组出了第二号《简报》(即全会第六号《简报》)。二号《简报》是8月25日晨印出分发下去的。二号《简报》称赞林彪在开幕式上的讲话“非常重要,非常语重心长”,“代表了全党的心愿,代表了全军的心愿,代表了全国人民的心愿”。大家衷心赞成“在宪法上,第二条增加毛主席是国家主席,林副主席是国家副主席”和“恢复国家主席一章”,《简报》“强烈要求毛泽东当国家主席,林彪当国家副主席。”
  《简报》当天上午在全会引起了轰动。有些组效法华北组,通过决议要求设国家主席。有些中央委员、候补中央委员联名给毛泽东、林彪写信,表态拥护毛泽东当国家主席。这样的意见也有了:“如果毛主席实在不愿当国家主席,可以请林副主席当。”与此同时,不少中央委员要求揪人,把反对毛主席、反对毛泽东思想的人揪出来。
  一下子,会议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全会按照原定议程,已经无法进行。全会如果按眼下这个形势开下去,设国家主席的意见肯定要占压倒优势,康生、江青、张春桥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8月25日上午,江青带着张春桥、姚文元去见毛泽东,慌里慌张地劈头就说:“主席,不得了哇!他们要揪人。”
  毛泽东听了江青等的汇报,顿时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当天下午,毛泽东召集有各组组长参加的政治局常委扩大会,大发雷霆,怒气冲天地说:“你们继续这样,我就下山,让你们闹!再不然,就辞去党中央主席职务。设国家主席问题不要再提了。要我早点死,就让我当国家主席!谁坚持设,谁就去当!反正我不当。”他还转过脸来对林彪说,“我劝你也别当国家主席。谁坚持,谁去当!”
  林彪见毛泽东震怒,知道大事不好,立即私下传话:告诉他们,不要再坚持设国家主席了,也不要再提“天才”了。但当周恩来提出要吴法宪等作检讨时,林彪却暗中给吴法宪打气:“你没有错,不要作检讨!”叶群说得更是直截了当:“你不要紧张,还有林彪、黄永胜嘛!只要不牵扯到他们就好办。大锅里有饭,小锅里好办。”
  林彪到底顶不住,也到底斗不过毛泽东。29日,他被迫主持政治局扩大会议,听取陈伯达、吴法宪等的检讨。林彪表情尴尬,明显地敷衍了事。
  庐山会议9月6日结束。中央宣布:对陈伯达进行审查。
  林彪明白自己打了败仗,马上布置和掩护退却。他在会议上说:“我和陈伯达过去没有接触”,“军队的几个同志过去同陈伯达也没有共过事”,“他们是炮筒子,说话走火”。
  但林彪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他对吴法宪说了句这样的话:“我们这些人搞不过他们。搞文的不行,搞武的行。”
  林彪和毛泽东的关系,九届二中全会是道分水岭。用林彪卫士长李文普的话说,“林彪对毛泽东政治态度的变化,九届二中全会是一个转折点。”
  兵败庐山使小老虎的黄粱美梦破灭
  心情烦躁的林立果在庐山他住的房间里,不停地踱来踱去。天气有点炎热,他疾步走到茶几前,从果盘里拿起一块西瓜,胡乱啃了几口,大概是嫌不够甜,便随手丢进了垃圾筐内。
  西瓜又惹得他心烦。
  前些天,当林彪在九届二中全会上发表讲话后,华北组出了第二号《简报》,整个会议向林彪一边倒的时候,密切关注着会议动态的林立果,以为这下稳操胜券了,曾一时兴起,亲自掏钱让人买来几个大西瓜,请跟随他的空军报社摄影记者以及其他人吃西瓜,以示庆贺。林立果还让摄影记者给他照相,并问记者:“历史是谁的历史?”记者一时回答不上来,林立果点画着他的脑袋教导说:“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这是拿破仑说的。”
  想不到他的得意和高兴竟成一枕黄粱,转瞬化作泡影。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发起愣来。这几天庐山发生的事情,过电影般浮现在他脑海里……
  同叶群一样,林立果对九届二中全会是抱着很大希望的。当然,他对整个党内的形势,包括林彪与江青、张春桥的矛盾,林彪与毛泽东的分歧,也有相当的了解,只是不如叶群了解得更透彻罢了。林立果是瞧不起叶群的水平的,但那天叶群同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同游仙人洞,给了他不小的刺激。他看到,叶群可以指挥得吴法宪等人俯首帖耳,而他所能左右的人物,只有两个候补中央委员:王维国和陈励耘。他的势力,他的权威,毕竟远不如叶群啊!
  尽管如此,林立果还是尽量表现自己,在中央全会上插了一手。
  来庐山之前,林立果给王维国、陈励耘打了招呼,告诉他们:到山上不要乱讲话,什么时候讲话,讲些什么,要听他指挥。
  上山之后,8月22日这天,林立果给陈励耘打了电话。
  “我是军委办事组秘书,”林立果劈头就说,“姓肖,肖秘书,住在空军疗养院。”
  陈励耘一听就愣了,这不分明是林立果嘛。他并不知道林立果已经悄悄上了山,但一听声音,一听林立果这么说,他就明白了,林立果此次是秘密行动,不敢公开露面。
  林立果接下去单刀直入地问:“你在山上同那个姓张的接触没有?”
  “没有。”陈励耘明白“姓张的”是指张春桥。
  “你不要接触了,这个人有问题。明天下午林副主席有个讲话,你注意听吧。”
  “是,是。”
  “会上有什么事,听吴法宪指挥。”林立果说完,便撂了电话。
  林立果神秘的电话提醒,对陈励耘来说并不陌生。同样的内容,江腾蛟已经带给他暗示了。还在九届二中全会开会前夕,陈励耘所在的空五军宣传处长徐曙,应江腾蛟之邀到北京写文章,回部队后徐曙给陈励耘带了个江腾蛟的口信来:“二中全会要开了,林副主席可能有个重要讲话,请你注意一下。”又说:“张春桥是反林副主席的,这次可能要点这个事情。”
  林立果又以同样的方式,给王维国打了电话。
  林立果上来就问王维国:“你现在住在哪里?”
  王维国回答:“同王洪文、王秀珍他们住在一起。”
  林立果说:“那你不是住在人家窝里去了啊?”
  王维国说:“我本来就是上海组,只能和上海同志一起住啊!”
  林立果随即告诉王维国:“林副主席要发表重要讲话,你要用脑子听。我住在空军庐山疗养院,和你见面不方便。有什么事,听吴法宪的。”
  林彪发表讲话后,林立果当天便打电话给王维国:“你要发言拥护毛主席当国家主席,就说‘毛主席谦虚,提出不当国家主席的。”’王维国按照林立果的口径,在华东大组会上发言讲了四点内容:“一是否认了毛主席的天才,就等于否认了最高领袖的地位。二是否认了毛泽东思想的发展,就等于否认了毛泽东思想。三是否认了用老三篇改造世界观,那我们党的建设会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党?四是部队干部、战士有这样一种热望,希望毛主席当国家主席,林副主席当国家副主席。”
  林立果同样打电话给陈励耘,提示说:“要抓住有人反对毛主席这一点,猛攻到底,但不要点名。”于是,陈励耘在会上便慷慨激昂地发了言。他说:“林副主席讲话是有所指的。现在有人反对毛主席,还有人反对林副主席。反对林副主席就是反对毛主席!林副主席是毛主席亲自指定的接班人。有些人还反对老干部,整我们军队干部,这些人应该站出来说说清楚!”
  休息时,包括杨得志、韩先楚等人纷纷前来问陈励耘:“老陈,你讲的有人,到底是谁?是谁反对毛主席?”陈励耘反问一句:“你看我讲谁?我不是说过嘛,谁反对毛主席我就讲谁!”
  林立果对王维国、陈励耘说他住在空军庐山疗养院,是假话。林立果上山之前,林办就通知江西省革命委员会主任程世清,要他在林彪、叶群住处之外,再准备一处房子,林办没有说供谁住。由于程世清与林彪一家很熟,上山后才知道,另外安排的房子是给林立果住的。那栋房子很独立,根本不在空军庐山疗养院内,林立果到了之后,同时在那里安装了六条电话专线,可以随时同山上各代表团住地、山下九江机场和北京毛家湾、空军机关通话。林立果还专门调了两架“云雀”式直升机在九江机场待命。
  林立果不仅插手王维国、陈励耘的活动,还插手吴法宪的活动,不断与吴法宪保持联系。
  这期间,吴法宪在会上所做的工作,林立果都注意掌握,并及时报告给林彪、叶群。吴法宪很讨得了林彪的欢心。
  然而,当毛泽东在绝大多数中央委员面前“反潮流”,写了《我的一点意见》力挽狂澜之后,毛泽东命周恩来找吴法宪谈话予以批评,吴法宪就又痛哭流涕了。对此,林立果对人恨恨地骂道:“吴胖子经不起风浪,是狗熊!”
  兵败庐山,林立果对这一结局非常不服气。他既迁怒于叶群,多次在电话中骂骂咧咧:“翻车了,倒大霉了!都是他妈的主任搞的,她想抢头功,尽是瞎指挥!”同时他也埋怨吴法宪、李作鹏他们水平低、不争气,他感到今后要成大事,靠黄永胜、吴法宪这些老总们已经无济于事,得靠他自己的力量和势力了。
  (据《林立果“小舰队”兴亡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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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庆龄作为国民党左派的领袖人物,一直高举孙中山的革命旗帜,反对蒋介石的反共内战政策,并与中共保持着密切联系。1949年新政协召开之际,中共自然不会忘记宋庆龄。为此,毛泽东、周恩来联名向宋庆龄发出了邀请电。然而,宋庆龄却认为“一动不如一静”,坚持留在上海。在北平的毛泽东却强调,新政协会议缺了孙夫人可不行!怎么办?毛泽东、周恩来决定派邓颖超作为专使前往上海进行“劝驾”。最终,宋庆龄被真情所感动,答应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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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鸿”是她一辈子生活的关键词。老人纤瘦却从容,眼睛里溢满了慈爱与安详。她说话的速度很慢,而且由于听力已经不太好,与人交流主要是靠右耳的助听器和看人嘴型,采访有时需要借助纸笔“交谈”,但这并不影响她思维的清晰表达,从中透露出的真情催人泪下。顺着她的思路,让你渐渐走近一代大师徐悲鸿与一个真实的廖静文。  潇湘淑女与画坛大师的邂逅  1923年,廖静文出生在湖南浏阳县(今浏阳市)社港一个贫苦知识分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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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江滚滚东去,最险处在湖北荆江段。为阻挡特大洪水,蓄滞超额洪水,确保江汉平原和大武汉的安全,1972年国家投巨资,兴建了洪湖分蓄洪工程。洪湖分蓄洪区位于洪湖监利县境内,由长江干堤、东荆河堤、分洪主隔堤围成,围堤总长335公里,蓄洪面积2783平方公里,分蓄洪容量160亿立方米。洪湖分蓄洪区工程管理局,简称“洪工局”,正县级单位,受湖北省水利厅和荆州市双重领导,其任务和职责是负责洪湖分蓄洪区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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