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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根鸟》是曹文轩继《草房子》、《红瓦》之后又推出的一部力作。它是一部具有深刻象征意蕴的成长小说,突出表现在意象的构造上。这种象征主要表现在人物寓名、色彩渲染和人物形象三个方面,由此呈现出曹文轩独特的文学追求。
关键词: 《根鸟》 人物寓名 色彩渲染 人物形象
对于曹文轩,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最早看他的作品,是在学校图书馆的儿童文学的书架上,一排鲜红封面吸引了我的注意——《红房子》。依照往常的读书习惯,先看了目录,很简单干净的小标题,接着又随意翻了几页,简单洗练的文字,配上农村自然风景的小插画,给人一种舒畅、清新的感觉。这让打小就在乡村长大的我一下子偏爱上这种风格。之后才发现,曹文轩先生也是来自苏北——盐城,与自己是老乡,难怪对于作品中浓郁的苏北乡村景色的描写让我很是熟悉、亲切。
在当代文学中,曹文轩先生的作品被笼统地归为儿童文学。儿童文学通俗易懂,生动活泼。重新阅读这本《根鸟》时,好友还开玩笑似地说,她堂妹(念初中一年级)也在读这本书,问我怎么看这么简单的书。作为文学类研究生,普遍的观念是看黑格尔、康德和罗素之类经典的作品。但简单并不意味着无味、无知,我们往往会从简单的人事中体悟出普遍的哲理。
说了这么多,其实想说的是自己并不赞同曹文轩先生的作品只是单纯的是儿童读物。这个说法看似是简单的儿童文学作品或是童话,但如细细体会,是别有一番领悟的。可以说,在他众多的小说中,《根鸟》是最有哲理意味的一篇。假若只是草草地看,就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只是一个简单而无味的故事。用阅读儿童文学作品的眼光,可能觉得它像是一篇历险记。但若细细研读,加上所积累下来的知识积淀,会有更深的感悟和新的发现,以下是个人的一些琐碎且不成熟的看法:
一、人物姓名的解析
(一)根鸟
根鸟是这部小说的主人公,作品围绕根鸟对“大峡谷”梦的找寻这一主题展开了描写。曹文轩作品中人物的名字的选取是有其特别的用意的。
“根鸟”。“根”,意为事物的本原、根本,这个字的运用委婉地表达着作者在此人物身上对一种原始的人性、希望的探寻。“鸟”,会自然而然的想到飞翔,想到自由,表明根鸟性格中宝贵的自由意识,不受世俗的束缚。作品中面对多重诱惑,根鸟最终克服困难和自身的人性弱点,找到了“梦”。拾起了自由。
(二)紫烟、秋蔓、金枝
1.“紫烟”——美好人性的的化身、“梦的守护者”
在色彩所代表的含义中,紫色,神秘、高贵而又庄严,有高贵高雅的寓意,富有神秘感。
“烟”,一种虚幻的,亦真亦假的状态。紫烟,是出现在根鸟梦中的女孩。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时隐时现在根鸟的梦中,是根鸟所要拯救的人——所追随的“梦”,富有理想化的人性美好色彩。
2.“秋蔓”——温柔、可爱,但安于平淡(世俗生活的代表)
“秋”,四季中平静温和而又有点失落的季节;“蔓”,延伸铺开的爬藤,有攀引、缠绕之意。秋蔓,可以说是平原人性格的代表:善良、温和,是米溪世界的精神代表。在作者的笔下,米溪这个小镇宁静而安逸,但这种安于平淡的生活与根鸟对梦的追寻的自由是相矛盾的,这也注定了秋蔓并不是根鸟所要找寻的那个“梦”。秋蔓代表的更多的是一种世俗的观念和生活,她嫁他的结局也证明的这一点。
3.金枝——清纯的“肉的诱惑”
“金”,金色,热情、激情;“枝”,“木别生条也”(《说文》),象征着自然的一种力量。金枝是在《莺店》篇中出现的一个代表性人物,小说中有一段描写金枝的出场,就如同一张堕落之网撒向根鸟。金枝的经历也集中反映了莺店小镇的精神状态。在莺店,根鸟受到了人生中具有普遍代表性的种种诱惑:嗜酒、赌博、逛戏园,沉迷于声色之中,代表了人生的消极状态。
二、浓郁的色彩世界
曹文轩的作品具有很强的色彩感,在对这些颜色进行运用的同时,也寄寓着作者的爱憎。以《根鸟》为例:
(一)白色
在曹文轩的小说世界里,白色象征着纯洁、智慧,对美好人性的追求。
小说中一开始出现的白鹰,一上场就给人以一种生命力量,原本的老林因为有了白鹰的出现,给失落的根鸟以希望:
“鹰不是他的猎物,但它却激活了他的神经。他因为它的翱翔,而浑身一下注满了力量。”
《青塔》篇中,驼背老僧人赠送的白马。对这匹之后成为根鸟梦的引导者和精神伴侣的白马,曹文轩开场的几段描写就耐人寻味:
“……只见室外月光如水,一匹体态优美的白马正立在桂花树下:它的两条前腿中的一条弯曲着,便有一只漂亮的马蹄漂亮地悬在空中……”
(二)黑色
正如黑色给人带来的庄严、肃穆的感觉,黑色在曹文轩的小说中是代表了人性中恶的一面。
例如根鸟儿时的玩伴——“黑头”。对于根鸟心中的“紫烟”,黑头采取了一种恶作剧的嘲笑方式:将菊坡最丑的的女孩儿草牛戏虐为是根鸟心中的“紫烟”。黑头可以说是一个清醒的现实主义者,他力图打破根鸟虚幻的美好理想。在作者力图呈现人性之美时,黑头是一个被比较的形象。
其次,是骑着黑马诱骗根鸟的长脚,他是现实社会中恶势力的代表。他诱骗根鸟,使之成为鬼谷的矿工,给根鸟戴上铁脚镣,剥夺他的自由,并企图用鲜红的红色果子来泯灭根鸟对梦的追求的自由意识。他是根鸟追寻道路上的一个考验者。
诸如此类的还有鬼谷荒林中的乌鸦等。
三、人物形象的分类
在根鸟找寻梦中的大峡谷的过程中,经受了重重考验,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的思想、生活方式等等在不同方面都起着不同性质的作用,有积极的,也同样有反面的。根据对根鸟“梦”的不同影响,大致分为两类:
(一)“梦”的指引者
此类形象适时地出现在根鸟寻找梦的各个阶段,给处在困境中的根鸟给予帮助,以下选取几个人物作简要的分析: 1.白马
白马是小说中不可忽略的重要意象,它贯穿于根鸟追寻梦的始终,不管是前进期还是怠倦期,时刻提醒着根鸟所背负的使命。
白马最早出现在《青塔》篇的末尾,是一位驼背老僧人送给根鸟,帮助其完成往西寻梦的愿望。这一段有两处对白马的描写,就暗示了此马的不平常:
“那马气宇轩昂,英姿勃勃,未等根鸟催它,便心领神会一般,朝青塔风一般跑去”
“……而那马厌倦了寻找,总是将脑袋冲着西方,欲要西去”
这两段似乎表现了白马对根鸟寻梦的一种认同和领会,有着超乎寻常的灵性。
在接下来的《鬼谷》篇,则更加肯定了这一点。当以为白马被疤子打死后,根鸟能一下子失去了对梦的追寻的信心:
“这天夜里,根鸟的心仿佛枯萎了一样,死人一般躺着。他既无逃跑的欲念,也不去惦记任何事物。他的大脑就如同这贫瘠的、任由日月照拂的乱石滩一样。以后的岁月,根鸟不愿再去想它。什么大峡谷、什么紫烟,一切只不过是梦幻而已,由它飘去吧。在松林的“呜呜”声中,他沉沉睡去了。”
在根鸟意志逐渐消沉的情况下,白马时不时出现在他的听觉视觉里,提醒着他的使命。每天夜里,根鸟经常听到马的嘶叫声:
“……这一声嘶叫显得十分幽远,却又先得万分的清晰。嘶鸣声使丧心志气的根鸟感到振奋……”
白马的的嘶鸣唤起了根鸟渐渐丧失的反抗意识和对自由的追求。根鸟开始有计划地逃跑,并且在独眼老人的帮助下,将长脚用来企图泯灭人自主意识的的红珍珠付诸一炬,骑着白马逃离了鬼谷。
而在小说的结尾,当根鸟越来越靠近大峡谷时,白马变得很兴奋、激昂:“……它一身霞光,威武之极,英俊之极……对着寂寂无声的旷野长鸣一声,随即一摇尾巴,‘得得得’地跑过来……围着根鸟绕了两三圈,并不时地用颈摩擦着他的身子……”
因此,在根鸟的梦的找寻的路途中,白马是他忠实的伴侣,时刻指引和帮助着他。
2.父亲
在小说中,根鸟父亲的形象并不是很清晰。在妻子抛弃自己和儿子的境遇下,父亲承受着孤独和旁人的猜疑,“唯一能够使他感到有所依靠的就是根鸟”。因此,根鸟和父亲是一对感情很深的父子,如小说中描写的“儿子的心情就是他的心情。他永远是顺和着儿子的心情的。”
最初,对于根鸟口中的“紫烟”、“白鹰”、“大峡谷”,父亲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斥责或讽刺他的无聊,而是和根鸟一起寻找那个叫“紫烟”的女孩子。
当根鸟将两次的梦告诉父亲后,他明白儿子将离他而去,没有极力阻拦,却为根鸟收拾行囊,说:“你就只管去吧。这是天意。”此处,也暗含着父亲认为这是消失的妻子对儿子的呼唤,故谓之天意:
“根鸟出走后,父亲在别人问起时,还从未像一个人说过他去哪儿了,去干什么了。一是因为在父亲看来,根鸟是听从天意而去,既然是天意,也就不必让人知道;二是因为父亲心中认定,当菊坡人知道他儿子为了一根莫名其妙的布条和一两场梦而去时,肯定会加以嘲笑的。他不想与这些很好的乡亲为儿子争辩,为自己与儿子共抱一个念头而争辩。”
对于根鸟来说,父亲是他的重要精神支柱。这尤其表现在青塔篇中根鸟生病这一段:
“夜晚,当四周变得一片沉寂时,根鸟便会在心中思念起菊坡来。人在外生病时,往往总要想家。有一阵,他居然想不起父亲的样子来,这使他在心中感到非常着急和恐慌。他记不清他离开父亲有多少天了。他猜想着父亲在他走后是怎样度过那一个有一个清冷的日子的,心中总不时产生一股伤感。”
可见,在根鸟的内心中,父亲是一份牵挂,也是给自己信心和力量的人。每当遇到困难或挫折,父亲的总会及时地出现。
3.老者形象
在曹文轩的小说中,老者形象的作用不可忽视。对于未知的人和事,他们充满智慧,有着某种预知能力,是以一个老者、智者的形象出现在故事当中。
《根鸟中》出现了三位这样的人物:
(1)驼队老人
在寻找大峡谷首先经过的沙漠里,根鸟遇到了一个驼队。对于根鸟的“梦”,驼队的人给予了一种嘲笑,觉得根鸟在异想天开,“根鸟在他们脸上看到了一种压制不住的笑容,他似乎感觉到了这种笑容是不怀好意的”。当驼队的人嘲笑时,根鸟很尴尬地说“你们不相信就拉倒,你们不相信就拉倒”时,根鸟发现了驼队中的一位老人:
“根鸟看到,只有那个远远地坐着的、苍老得就像这个大荒漠似的老人始终没有笑。他看了根鸟一眼。根鸟从他那双衰老的目光里察觉到了一种温暖、一种心灵的契合。”
根鸟在老人的目光中找到了理解、温暖,是对他寻梦的一种肯定和认同。夜里,当驼队的人休息了,老人告诉根鸟,他小时候听说过西边有个大峡谷,有白色的鹰,不过“不是三天五天、三个月五个月就能走到的”,最后对根鸟说“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只管走自己的路”。第二天,根鸟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驼队老人送的繁茂羊皮袄,心头不禁一热。
(2)驼背老僧人
在《青塔》篇结尾部分,根鸟被黄毛偷去了买马的钱,遭到了黄毛的毒打而被一位驼背老僧人所救。小说中,作者一直未给老僧人一个正面形象的描写:“从灯光里看见了一位驼背老僧人,他身披一件朱红的袈裟,地头合掌,道一声:‘阿弥陀佛!’”不过文中有一处对老僧人的手的描写更显得奇异:“他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手,它显然衰老了,但是却是优雅万分;那五根手指,以及手指与手掌连成一体所呈现出的姿态,透露着根鸟说不清道不白的东西。”
“帐幔在那只手中滑落下来,老僧人如梦一般消失在帐幔背后。”
这样的一种侧面描写方式给读者带来一种对驼背老僧人身份的好奇和猜想,有一种未知的神秘之感。
根鸟用来买马的钱丢失了,而驼背老僧人不仅救了被黄毛毒打而失去知觉的根鸟,并且将一匹白马送给了他。当根鸟再一次寻找寺庙要感谢老僧人时,却再也未找到老僧人和他的寺庙。青塔的一些人还肯定这一带从未有过寺庙。
这些情节增强了驼背老僧人的神秘性和不可知性。他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我们不禁会发出这样的疑问。曹文轩这样描写的用意是什么?这是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
(3)独眼老人
独眼老人是根鸟被骗入鬼谷矿中的一个看管老头。起初对于遭骗的根鸟这种情况,老人似乎是已习以为常。开头有几段这样的描写如下:
“一旁蹲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他在那里打瞌睡,听见了动静,迟缓地抬起头来。根鸟看到,那是一个独眼老人。老人默默地看了根鸟一眼。根鸟觉得自己犹如被一阵凉风吹着了,不禁心头一颤。那目光忽着离开了,仿佛一枚树叶在飘忽。”(冷漠、无情、精神萎靡)
当根鸟带上脚镣,被大汉用铁锤砸着铁栓,而彻底锁住根鸟时,“那一声声的锤击声,仿佛在猛烈地敲击着根鸟的灵魂,是他一阵颤栗”。而“独眼老人一直蹲在原先蹲着的地方,并仍然垂着头去打瞌睡(精神状态的空无),好像这种情景见多了,懒得在去看”。
《根鸟》是一个完全想象的世界, 这个幻想世界是由这些美丽的名字和绚丽变化的色彩营造的一个永恒的梦境。
参考文献:
[1]寇欣伟.随梦流浪的“根鸟”——论曹文轩对当代文化的思考[J].当代文坛,2002,(02).
[2]刘滢.从期待视野角度解读《根鸟》的文学审美价值[J].安徽文学,2009,(07).
[3]孙恒存.论曹文轩成长小说中的流浪情结—以《根鸟》为例兼谈曹文轩的文学观[J].名作欣赏,2008,(06).
关键词: 《根鸟》 人物寓名 色彩渲染 人物形象
对于曹文轩,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最早看他的作品,是在学校图书馆的儿童文学的书架上,一排鲜红封面吸引了我的注意——《红房子》。依照往常的读书习惯,先看了目录,很简单干净的小标题,接着又随意翻了几页,简单洗练的文字,配上农村自然风景的小插画,给人一种舒畅、清新的感觉。这让打小就在乡村长大的我一下子偏爱上这种风格。之后才发现,曹文轩先生也是来自苏北——盐城,与自己是老乡,难怪对于作品中浓郁的苏北乡村景色的描写让我很是熟悉、亲切。
在当代文学中,曹文轩先生的作品被笼统地归为儿童文学。儿童文学通俗易懂,生动活泼。重新阅读这本《根鸟》时,好友还开玩笑似地说,她堂妹(念初中一年级)也在读这本书,问我怎么看这么简单的书。作为文学类研究生,普遍的观念是看黑格尔、康德和罗素之类经典的作品。但简单并不意味着无味、无知,我们往往会从简单的人事中体悟出普遍的哲理。
说了这么多,其实想说的是自己并不赞同曹文轩先生的作品只是单纯的是儿童读物。这个说法看似是简单的儿童文学作品或是童话,但如细细体会,是别有一番领悟的。可以说,在他众多的小说中,《根鸟》是最有哲理意味的一篇。假若只是草草地看,就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只是一个简单而无味的故事。用阅读儿童文学作品的眼光,可能觉得它像是一篇历险记。但若细细研读,加上所积累下来的知识积淀,会有更深的感悟和新的发现,以下是个人的一些琐碎且不成熟的看法:
一、人物姓名的解析
(一)根鸟
根鸟是这部小说的主人公,作品围绕根鸟对“大峡谷”梦的找寻这一主题展开了描写。曹文轩作品中人物的名字的选取是有其特别的用意的。
“根鸟”。“根”,意为事物的本原、根本,这个字的运用委婉地表达着作者在此人物身上对一种原始的人性、希望的探寻。“鸟”,会自然而然的想到飞翔,想到自由,表明根鸟性格中宝贵的自由意识,不受世俗的束缚。作品中面对多重诱惑,根鸟最终克服困难和自身的人性弱点,找到了“梦”。拾起了自由。
(二)紫烟、秋蔓、金枝
1.“紫烟”——美好人性的的化身、“梦的守护者”
在色彩所代表的含义中,紫色,神秘、高贵而又庄严,有高贵高雅的寓意,富有神秘感。
“烟”,一种虚幻的,亦真亦假的状态。紫烟,是出现在根鸟梦中的女孩。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时隐时现在根鸟的梦中,是根鸟所要拯救的人——所追随的“梦”,富有理想化的人性美好色彩。
2.“秋蔓”——温柔、可爱,但安于平淡(世俗生活的代表)
“秋”,四季中平静温和而又有点失落的季节;“蔓”,延伸铺开的爬藤,有攀引、缠绕之意。秋蔓,可以说是平原人性格的代表:善良、温和,是米溪世界的精神代表。在作者的笔下,米溪这个小镇宁静而安逸,但这种安于平淡的生活与根鸟对梦的追寻的自由是相矛盾的,这也注定了秋蔓并不是根鸟所要找寻的那个“梦”。秋蔓代表的更多的是一种世俗的观念和生活,她嫁他的结局也证明的这一点。
3.金枝——清纯的“肉的诱惑”
“金”,金色,热情、激情;“枝”,“木别生条也”(《说文》),象征着自然的一种力量。金枝是在《莺店》篇中出现的一个代表性人物,小说中有一段描写金枝的出场,就如同一张堕落之网撒向根鸟。金枝的经历也集中反映了莺店小镇的精神状态。在莺店,根鸟受到了人生中具有普遍代表性的种种诱惑:嗜酒、赌博、逛戏园,沉迷于声色之中,代表了人生的消极状态。
二、浓郁的色彩世界
曹文轩的作品具有很强的色彩感,在对这些颜色进行运用的同时,也寄寓着作者的爱憎。以《根鸟》为例:
(一)白色
在曹文轩的小说世界里,白色象征着纯洁、智慧,对美好人性的追求。
小说中一开始出现的白鹰,一上场就给人以一种生命力量,原本的老林因为有了白鹰的出现,给失落的根鸟以希望:
“鹰不是他的猎物,但它却激活了他的神经。他因为它的翱翔,而浑身一下注满了力量。”
《青塔》篇中,驼背老僧人赠送的白马。对这匹之后成为根鸟梦的引导者和精神伴侣的白马,曹文轩开场的几段描写就耐人寻味:
“……只见室外月光如水,一匹体态优美的白马正立在桂花树下:它的两条前腿中的一条弯曲着,便有一只漂亮的马蹄漂亮地悬在空中……”
(二)黑色
正如黑色给人带来的庄严、肃穆的感觉,黑色在曹文轩的小说中是代表了人性中恶的一面。
例如根鸟儿时的玩伴——“黑头”。对于根鸟心中的“紫烟”,黑头采取了一种恶作剧的嘲笑方式:将菊坡最丑的的女孩儿草牛戏虐为是根鸟心中的“紫烟”。黑头可以说是一个清醒的现实主义者,他力图打破根鸟虚幻的美好理想。在作者力图呈现人性之美时,黑头是一个被比较的形象。
其次,是骑着黑马诱骗根鸟的长脚,他是现实社会中恶势力的代表。他诱骗根鸟,使之成为鬼谷的矿工,给根鸟戴上铁脚镣,剥夺他的自由,并企图用鲜红的红色果子来泯灭根鸟对梦的追求的自由意识。他是根鸟追寻道路上的一个考验者。
诸如此类的还有鬼谷荒林中的乌鸦等。
三、人物形象的分类
在根鸟找寻梦中的大峡谷的过程中,经受了重重考验,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的思想、生活方式等等在不同方面都起着不同性质的作用,有积极的,也同样有反面的。根据对根鸟“梦”的不同影响,大致分为两类:
(一)“梦”的指引者
此类形象适时地出现在根鸟寻找梦的各个阶段,给处在困境中的根鸟给予帮助,以下选取几个人物作简要的分析: 1.白马
白马是小说中不可忽略的重要意象,它贯穿于根鸟追寻梦的始终,不管是前进期还是怠倦期,时刻提醒着根鸟所背负的使命。
白马最早出现在《青塔》篇的末尾,是一位驼背老僧人送给根鸟,帮助其完成往西寻梦的愿望。这一段有两处对白马的描写,就暗示了此马的不平常:
“那马气宇轩昂,英姿勃勃,未等根鸟催它,便心领神会一般,朝青塔风一般跑去”
“……而那马厌倦了寻找,总是将脑袋冲着西方,欲要西去”
这两段似乎表现了白马对根鸟寻梦的一种认同和领会,有着超乎寻常的灵性。
在接下来的《鬼谷》篇,则更加肯定了这一点。当以为白马被疤子打死后,根鸟能一下子失去了对梦的追寻的信心:
“这天夜里,根鸟的心仿佛枯萎了一样,死人一般躺着。他既无逃跑的欲念,也不去惦记任何事物。他的大脑就如同这贫瘠的、任由日月照拂的乱石滩一样。以后的岁月,根鸟不愿再去想它。什么大峡谷、什么紫烟,一切只不过是梦幻而已,由它飘去吧。在松林的“呜呜”声中,他沉沉睡去了。”
在根鸟意志逐渐消沉的情况下,白马时不时出现在他的听觉视觉里,提醒着他的使命。每天夜里,根鸟经常听到马的嘶叫声:
“……这一声嘶叫显得十分幽远,却又先得万分的清晰。嘶鸣声使丧心志气的根鸟感到振奋……”
白马的的嘶鸣唤起了根鸟渐渐丧失的反抗意识和对自由的追求。根鸟开始有计划地逃跑,并且在独眼老人的帮助下,将长脚用来企图泯灭人自主意识的的红珍珠付诸一炬,骑着白马逃离了鬼谷。
而在小说的结尾,当根鸟越来越靠近大峡谷时,白马变得很兴奋、激昂:“……它一身霞光,威武之极,英俊之极……对着寂寂无声的旷野长鸣一声,随即一摇尾巴,‘得得得’地跑过来……围着根鸟绕了两三圈,并不时地用颈摩擦着他的身子……”
因此,在根鸟的梦的找寻的路途中,白马是他忠实的伴侣,时刻指引和帮助着他。
2.父亲
在小说中,根鸟父亲的形象并不是很清晰。在妻子抛弃自己和儿子的境遇下,父亲承受着孤独和旁人的猜疑,“唯一能够使他感到有所依靠的就是根鸟”。因此,根鸟和父亲是一对感情很深的父子,如小说中描写的“儿子的心情就是他的心情。他永远是顺和着儿子的心情的。”
最初,对于根鸟口中的“紫烟”、“白鹰”、“大峡谷”,父亲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斥责或讽刺他的无聊,而是和根鸟一起寻找那个叫“紫烟”的女孩子。
当根鸟将两次的梦告诉父亲后,他明白儿子将离他而去,没有极力阻拦,却为根鸟收拾行囊,说:“你就只管去吧。这是天意。”此处,也暗含着父亲认为这是消失的妻子对儿子的呼唤,故谓之天意:
“根鸟出走后,父亲在别人问起时,还从未像一个人说过他去哪儿了,去干什么了。一是因为在父亲看来,根鸟是听从天意而去,既然是天意,也就不必让人知道;二是因为父亲心中认定,当菊坡人知道他儿子为了一根莫名其妙的布条和一两场梦而去时,肯定会加以嘲笑的。他不想与这些很好的乡亲为儿子争辩,为自己与儿子共抱一个念头而争辩。”
对于根鸟来说,父亲是他的重要精神支柱。这尤其表现在青塔篇中根鸟生病这一段:
“夜晚,当四周变得一片沉寂时,根鸟便会在心中思念起菊坡来。人在外生病时,往往总要想家。有一阵,他居然想不起父亲的样子来,这使他在心中感到非常着急和恐慌。他记不清他离开父亲有多少天了。他猜想着父亲在他走后是怎样度过那一个有一个清冷的日子的,心中总不时产生一股伤感。”
可见,在根鸟的内心中,父亲是一份牵挂,也是给自己信心和力量的人。每当遇到困难或挫折,父亲的总会及时地出现。
3.老者形象
在曹文轩的小说中,老者形象的作用不可忽视。对于未知的人和事,他们充满智慧,有着某种预知能力,是以一个老者、智者的形象出现在故事当中。
《根鸟中》出现了三位这样的人物:
(1)驼队老人
在寻找大峡谷首先经过的沙漠里,根鸟遇到了一个驼队。对于根鸟的“梦”,驼队的人给予了一种嘲笑,觉得根鸟在异想天开,“根鸟在他们脸上看到了一种压制不住的笑容,他似乎感觉到了这种笑容是不怀好意的”。当驼队的人嘲笑时,根鸟很尴尬地说“你们不相信就拉倒,你们不相信就拉倒”时,根鸟发现了驼队中的一位老人:
“根鸟看到,只有那个远远地坐着的、苍老得就像这个大荒漠似的老人始终没有笑。他看了根鸟一眼。根鸟从他那双衰老的目光里察觉到了一种温暖、一种心灵的契合。”
根鸟在老人的目光中找到了理解、温暖,是对他寻梦的一种肯定和认同。夜里,当驼队的人休息了,老人告诉根鸟,他小时候听说过西边有个大峡谷,有白色的鹰,不过“不是三天五天、三个月五个月就能走到的”,最后对根鸟说“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只管走自己的路”。第二天,根鸟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驼队老人送的繁茂羊皮袄,心头不禁一热。
(2)驼背老僧人
在《青塔》篇结尾部分,根鸟被黄毛偷去了买马的钱,遭到了黄毛的毒打而被一位驼背老僧人所救。小说中,作者一直未给老僧人一个正面形象的描写:“从灯光里看见了一位驼背老僧人,他身披一件朱红的袈裟,地头合掌,道一声:‘阿弥陀佛!’”不过文中有一处对老僧人的手的描写更显得奇异:“他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手,它显然衰老了,但是却是优雅万分;那五根手指,以及手指与手掌连成一体所呈现出的姿态,透露着根鸟说不清道不白的东西。”
“帐幔在那只手中滑落下来,老僧人如梦一般消失在帐幔背后。”
这样的一种侧面描写方式给读者带来一种对驼背老僧人身份的好奇和猜想,有一种未知的神秘之感。
根鸟用来买马的钱丢失了,而驼背老僧人不仅救了被黄毛毒打而失去知觉的根鸟,并且将一匹白马送给了他。当根鸟再一次寻找寺庙要感谢老僧人时,却再也未找到老僧人和他的寺庙。青塔的一些人还肯定这一带从未有过寺庙。
这些情节增强了驼背老僧人的神秘性和不可知性。他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我们不禁会发出这样的疑问。曹文轩这样描写的用意是什么?这是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
(3)独眼老人
独眼老人是根鸟被骗入鬼谷矿中的一个看管老头。起初对于遭骗的根鸟这种情况,老人似乎是已习以为常。开头有几段这样的描写如下:
“一旁蹲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他在那里打瞌睡,听见了动静,迟缓地抬起头来。根鸟看到,那是一个独眼老人。老人默默地看了根鸟一眼。根鸟觉得自己犹如被一阵凉风吹着了,不禁心头一颤。那目光忽着离开了,仿佛一枚树叶在飘忽。”(冷漠、无情、精神萎靡)
当根鸟带上脚镣,被大汉用铁锤砸着铁栓,而彻底锁住根鸟时,“那一声声的锤击声,仿佛在猛烈地敲击着根鸟的灵魂,是他一阵颤栗”。而“独眼老人一直蹲在原先蹲着的地方,并仍然垂着头去打瞌睡(精神状态的空无),好像这种情景见多了,懒得在去看”。
《根鸟》是一个完全想象的世界, 这个幻想世界是由这些美丽的名字和绚丽变化的色彩营造的一个永恒的梦境。
参考文献:
[1]寇欣伟.随梦流浪的“根鸟”——论曹文轩对当代文化的思考[J].当代文坛,2002,(02).
[2]刘滢.从期待视野角度解读《根鸟》的文学审美价值[J].安徽文学,2009,(07).
[3]孙恒存.论曹文轩成长小说中的流浪情结—以《根鸟》为例兼谈曹文轩的文学观[J].名作欣赏,200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