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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重写意和意境,崇尚朴素的色彩;而西方绘画重色彩表达,重写实。在“绿色世界”中,陈鹤良努力探索中国画与西方绘画的结合点,终于找到适合表达自己个性的色彩与风格。
去采访画家陈鹤良之前,看过他的“绿色系列”水墨画。内中具有一股宁静的“定力”,能把人从都市炎夏烦闷浮躁的情绪里解脱出来,带到清凉幽远的意境中,同时感觉到画家宁静致远的淡泊;而欣赏陈鹤良怀素草书体的“无边书法”,又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热情奔放、突破有限趋于无穷的狂放不羁,个中另有一番潇洒气度。两种看似矛盾的表达出现于同一个人身上,会怎样呢?
等见到他本人,听他娓娓道来谈书画,谈中国传统文化,体味他对道家文化的推崇,方明白老庄哲学的放旷自恃与超然物外本就是和谐统一体,并不矛盾。
陈鹤良,祖籍浙江省宁波市宁海县,出生于上海,幼时自学绘画、书法。天赋灵性,善感悟,经过多年孜孜以求、艰难砥砺;不断否定自己,敢于创新,在字与画两个领域都自成一家。作为书法家的陈鹤良,始创“无边书法”,在书法界享有盛名;作为画家的他,以新水墨画“绿色系列”,在画坛独树一帜。
笔墨当随时代
陈鹤良在接受采访的过程中不时提到清代画家石涛“笔墨当随时代”的理论,即传统的“笔墨”不能失去时代的气息和风貌,否则会使中国画的发展失去新意,乃至停滞。
他说清代的石涛尚能提出这种理论,那么在文化交流碰撞更为频繁剧烈的当代,惟有创新,才有发展。谈到绘画中的中西结合问题,他说要有对“度”的把握。中国艺术领域中的很多事情,往往矫枉过正,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正是秉承着这样的理论原则,他在书画领域中的创新才在中西方同时获得认可。
陈鹤良创作“无边书法”时是先将画心剪好,放在大的宣纸上,有意利用四条边进行创作。他把画的创作理念运用到书法中,力求内容相对完整,而形式上有所突破,因此欣赏他的书法时能感觉到字的饱满,有一种喷薄而出的力量,体现了一种张力,非常大气,不拘一格。
陈鹤良说由于一次作画时的灵光一现,引燃了他创作“无边书法”的灵感。改革开放之初,陈鹤良和其他的一些画家一样,去深圳闯荡,寻找机会。因为市场的需求,他在深圳主要画牡丹。在中国的传统观念中,牡丹是富贵的象征。陈鹤良讲起当时牡丹画在市场上供不应求的盛况:除了内地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以外,周末还会有大量的香港人来购画;往往只要能画出来,就可以卖出去,因此当时很多内地的画家都到深圳画牡丹。有一次,他画好一幅牡丹,画幅坏了一点,只能把完整的画裁掉一小部分。这样保留下来的就不是一幅完整的画了,而且在预定了此画的买主到来之前他根本没有时间重画一幅。陈鹤良只能把不完整的牡丹出示给买主,买主开始坚决拒绝,说“富贵不全”会断了财路,挂在家里将带来晦气。陈鹤良机智地回应:“这可是富贵无边呀。”就这一句“富贵无边”,说服了买主,他如获至宝地将牡丹带走了。
由此事陈鹤良联想到自己的书法创作:书法创作中为什么不可以在保持内容完整的前提下,形式上有所突破呢?于是,“无边书法”在灵光一闪中应运而生。
成就背后,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任何偶然都有其必然的因素在里面,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的。如果没有陈鹤良多年来对书画艺术的探索,如果他没有长期地探索与思考过,就不会在“书”和“画”两个领域内取得如此令人刮目的成就。这就像很多人都看到苹果落地,而唯有牛顿因看到苹果落地发现万有引力定律——灵感只眷顾有准备的头脑。
20年如一日,陈鹤良致力“绿色世界”的创作与创新。中国画讲究线条,重写意和意境,崇尚朴素的色彩;而西方绘画重色彩表达,有一种厚重感和层次感,重写实。在“绿色世界”中,陈鹤良努力探索中国画与西方绘画的结合点,终于找到适合表达自己个性的色彩与风格。
他认为绿是介于冷暖色调之间的色调,是中间色调,给人安静的力量,同时代表着和谐。而且绿色是生命的起源,是生命的萌芽,非常符合当代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念。在这20年的创作中,仅在颜色的研制方面,陈鹤良便花去大量的人力、物力,他经常自己做颜料,或在西方买回颜料自由搭配。这使得他的画既具中国传统水墨画的淡雅简远之趣,又具西洋画派的流光溢彩之风。在“绿色系列”中,饱含着陈鹤良对生命、对自然,以及对理想人生的极大热情。
艺术之缘
陈鹤良的作品曾多次在国内外展出,并且被多家博物馆以及多位世界知名人士收藏。新西兰Manukau文化中心,法国Dunkirk国家博物馆,德国汉堡艺术博物馆等世界级博物馆都收藏有他的作品。
陈鹤良与他的太太蔡立平女士亦是因画结缘。蔡女士曾师从著名美术评论家、书画家邵洛羊先生,在书画领域都很有造诣。婚后,蔡女士为了全力支持陈鹤良的创作事业,放弃了自己的专业。陈鹤良笑言:“一个好的画家,一定得有一个好的太太。”他说,也只有太太可以直言不讳地批评他的创作;尽管她现在不以书画为业了,但空闲时间仍以此怡情养性,并以行家眼光来批评陈鹤良的创作,督促他在创作中更趋于完美;告诉他敢于破,才能立。
陈鹤良在创作领域从未停止过探索,目前他正在思索如何把中国的草书艺术与西方绘画进行完美结合。提到自己的成就,陈鹤良非常谦虚,“是我们碰上了好时代,是时代造就了我们。”他说,这就是大气候与小气候的关系,就像他在书画中表现的和谐一样,这也是一种和谐,是个人与时代的和谐。
在与陈鹤良的交谈中,记者深深感觉到道家文化对他的浸润,以及他对艺术的真知灼见。陈鹤良对“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至高境界的追求,将使他在书画创作道路上走得更高更远。